《扶摇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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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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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若芸回宫天才蒙蒙亮,晓红睡得沉此刻未起,压根不知道她回来,更不知道一夜如何凶险。

若芸冷着脸回来,衣衫不似出门前那般端正,头上的朱钗歪了个乱七八糟,且身上星星点点的皆是凝固的血迹。

朝露宫的守夜宫人见她这般回来,平日懒散的模样俨然换成了肃杀,忙规规矩矩立成一排,皆默不作声。

若芸看着宫女太监们的噤若寒蝉、如临大敌视顿感疲惫万分,径直去了卧房,简单梳洗后便睡下了。

宫人们面面相觑,朝露宫原本就没什么大讲究,但主子这般生气又不理人倒还是头一回,都一个个低头做事,生怕主子真的动气要罚人。

胡舒儿满心欢喜的与荣锦桓同辇回宫,本以为皇上会搂她回了乾元宫,可才到了乾元宫阶下便被荣锦桓支回去。

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多少,只瞧见打打杀杀当是来了刺客,有惊无险,如今皆大欢喜,一颗心都扑在荣锦桓身上。可荣锦桓言辞冷漠,浑身透着疲惫劲儿,又让她不得走漏半点王府夜袭的事,胡舒儿无计可施只得悻悻离开。

休沐十日连早朝也一并省了,待到晌午时分,荣锦桓小憩片刻便用了点膳。

常德见他吃得很少却已经放下筷子、眉头紧皱不知神游何处,唤了几次才怏怏的叫人撤了碗筷,打发了宫人退下,自己立在一旁不敢吱声。

荣锦桓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踱过桌案前拿起了笔,提笔沾墨,笔尖却迟迟未落,好久都没有写一个字。

瞧着帝王的容颜除了严肃竟还有些悲凉,常德忍不住了,战战兢兢道:“皇上,可是烦心?可要去御花园走走?”

荣锦桓愣了下,笔从手中滑脱咕咕噜噜的滚了一阵。白色的宣纸上被拖出长长的墨迹,他这才回神,自嘲道:“逸轩大婚,朕是该高兴。

常德瞅着他并未动怒,再次小心翼翼的道:“皇上,王府的事老奴都再三吩咐了,怀王也说事情办妥……”他声音隐没下去,所谓办妥事情无非是叫一些人闭了嘴。

荣锦桓缓缓点了下头,神情忽然松了些:“若不是怀王提醒朕,后果还真是要严重些。可就连怀王也无法得知幕后主使。照如这速度。清平教扩张绝非虚谈。朕都不能保证这宫里安全,何况其他州郡。”

“皇上……可要再撤换宫里守卫?”常德提醒道。

“不……”荣锦桓摇了摇手,冷笑道,“无非是皇权。无非是江山,朕早已习惯,再换都不见得太平无事。”说着竟叹了口气,惆怅亦甚。

常德沉默了,皇上几年前还是太子的时候便经历了夺权的血雨腥风,他这把老骨头能看着这一切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皇上的格外开恩,每每想到至此,除了感恩竟还冒一身冷汗。可皇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时至今日他自然懂他的无可奈何,也相信皇上是一代明君。

“皇上,可要去后/宫转转、解解闷?”常德见气氛凝重,故作轻松的赔笑提议。

荣锦桓脸一黑,忽然怒道:“朕不想见苏若芸!”

“哎呦皇上。后/宫可不只有贤妃娘娘啊。”常德想白眼望天又不敢,只能憋着笑,“皇上,您先前不是最宠莫昭仪的吗?”

荣锦桓一怔,慌忙点头道:“嗯,所言甚是。传莫昭仪来朕的乾元宫,朕不想去后/宫走!”他说着,偏偏咬重了最后半句话。

“是!莫昭仪在皇上用罢午膳后便来探望皇上了,可是不愿打扰皇上,已在偏殿等候多时了。”常德见他松口,喜出望外,忙道出了实情。

荣锦桓神色却沉了下,挥了挥手:“你下去,让她进来。”说着便随手抄起本折子,坐到外室去。

“臣妾那落霞居闷热难当,还是皇上这儿凉快。”常德才出去,莫昭仪一边擦着汗一边跨了进来,一身淡素的绿萝好似碧叶迎风,于金碧辉煌的乾元宫很是格格不入,一双坚毅的眸子正气浩然,面色沉静又落落大方,更像是女官而非嫔妃。

莫晓晨说着,扫视着屋子四周的冰盆,最后才落到荣锦桓的脸上,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荣锦桓龙颜大悦,丢掉折子拉她坐到自己身侧,笑道:“朕许久不去你那里,你可是记恨朕了?”

莫晓晨扯了扯嘴角,却不买账,拉下脸道:“臣妾不敢,只要皇上殿上不同爹爹拌嘴,臣妾就别无他求了。”

“哼,那老……他昨个还训斥朕铺张浪费,朕的胞弟大婚难不成办的寒酸么?!”荣锦桓一听便露出嫌弃的表情,“老匹夫”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却还是笑看她,“晓晨你莫要学他,朕顶喜欢你的爽性,来跟朕说说最近的事?”

莫晓晨瞧着他,他俊朗的脸庞带着愁容,眼神虽看她却频频挪开。

她唇边噙着笑却笑得有些勉强,想到自己不是因为皇上格外恩典,她也无事来不得这乾元宫探他,便轻叹作罢:“最近没什么大事,臣妾倒是想问问皇上可有人养猫狗?”

“猫狗?”荣锦桓蹙眉寻思,随即否认道,“朕没有听说谁养猫狗,怎的,惊扰你了?”

“不,是近几日各宫娘娘的饭菜少了些,御膳房说是被最近有人偷吃,这才少送了。臣妾在池子里养的那几条波斯金鱼也不见了……”莫晓晨掩唇,补充道,“德妃姐姐只说是御膳房偷懒少做了,罚了他们延时干活,臣妾却觉得有点不寻常。”

“哦?德妃倒是粗心,膳食从未出错,想来也不像偷懒所致。”荣锦桓评了几句,揽了她的腰肢,安慰道,“莫急,下回西域进贡我再差人带来给你。”

“这也不能怪德妃姐姐,若不是她忙的团团转,也轮不到臣妾来求见皇上。”莫晓晨轻笑,却推开了他。

德妃怎么了?”荣锦桓皱眉,最近自己忙于处理袭击和各地的骚乱,从那次撤换守卫后便没有再过问后/宫的事了。

“皇上,您不知道吴美人病了么?”莫晓晨瞧着他错愕,不由苦笑,“皇上日理万机也难怪不知道,吴美人自从上次落水后一直郁郁寡欢。前不久病了,身上长了红疹,太医说是要传染的。这不,德妃娘娘把她早安也给免了,忙着督促各宫姐妹们洗的洗、晒得晒,又差人去求怀王医治,可惜没有皇上的旨意请不动怀王,宫内人心惶惶的……”

“这么大的事朕怎么不知道?!”荣锦桓霍然起身,却被莫晓晨一把拉住。

“皇上别忙,也就这几天的事,今个吴妹妹身体好些了,太医说是并无大碍,请皇上宽心,最近还是少去后/宫的好。”莫晓晨笑着,诚恳道。

荣锦桓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歉疚的摩挲着:“那就好,你们身处后/宫理应相互关心,德妃忙她的,也算替朕分了忧。膳食一事,你就多费心思了。”

“遵旨。”莫晓晨福了福身子,却瞧见荣锦桓说完便移开目光、朝着一处想什么。

“常德!”荣锦桓忽然开口唤了声,常德探了脑袋进来。

“去,给各宫娘娘分发物品,嘱咐近日闭门。酷暑临近,宫中供应添些冰块。再替朕协助晓晨去查御膳房,若是有人投毒事情可大可小!”说着,荣锦桓停顿了下,似乎犯了难,末了还是艰难开口道,“再去差人告诉苏若芸,让她除了来朕乾元宫罚跪,哪里都不准去!”

“是,皇上!”常德大声回道,见皇上面色古怪,忙退了出去。

“贤妃娘娘怎么了,皇上要罚她?”莫晓晨见他生气,伸手抚着他的心口,替他顺着气。

荣锦桓猛地坐下,狠狠的垂了桌案:“贤妃昨个在荣王府顶撞朕,搬弄是非,理应处斩!”

“但是皇上并没有杀她。”莫晓晨的神情闪过痛,直截了当的点破,“不仅如此,只罚跪,还不让她后/宫多走动……看来皇上待她不同。”说着,再也笑不起来。

荣锦桓一愣,随即尴尬转为恼怒,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举到自己跟前:“休得胡说!后宫就属你最直言,可你也别替她人说话。”

莫晓晨神色落寞,仍是苦笑:“皇上,您可知,您最近除了临幸几位妹妹,其余时候便都往朝露宫去了?皇上心里想的,臣妾瞧的出。”

“别胡说,朕要的是你!”那个“爱”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荣锦桓急迫的吻上她的唇将她按倒在榻上。

见他闭眼紧拥着自己,吻急切而焦躁,又迫不及待的探手进她的衣衫层层剥下,莫晓晨心神一动,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心中一酸却也闭上了眼。

若芸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从回宫便一直睡到晚膳,浑浑噩噩吃了饭便干脆又入梦乡,晓红不明所以然,旁人更是不敢过问。

清晨时分,晓红猛地将她摇醒,她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她,大声道:“娘娘!乾元宫来人说让娘娘去罚跪,问那些个宫女也问不出什么来,你到底是起来说说怎么回事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罚跪

若芸还在迷迷糊糊,被她这么一摇才清醒些,看着灰蒙蒙的天色,依稀记得自己从早上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睡了个天昏地暗、踏踏实实,不由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这一动作,冷气扑面而来,她这才发现屋子的四角都放了冰盆,入夏的天有此解暑,怪不得睡得那样好,不禁奇怪道:“谁拿来了冰啊?”

“皇上啊。”晓红轻描淡写,却紧张兮兮的抓紧她的手道,“娘娘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你睡了好久,我进出几次你都没反应呢。这冰盆昨天就拿来了,你居然也没发现。皇上到底怎么了,要你去罚跪,还不准你平时离开朝露宫啊?”

“唔……我没事。”她觉得好多了,可依然四肢乏力,这才想起百泽说过那傀儡雀鸟多少带点点毒,看来所言非虚,她同赵无阳对峙却一无所获,后来便像被抽空了精力一样提不起劲。

而头昏脑胀的另一半原因怕是同荣锦桓吵了一架,可就算被罚跪她心情也颇为舒坦,对晓红坦白,“皇上看我站着不顺眼,所以让我跪给他看。”

晓红听着如此含糊的回答,瞠目结舌,忙跺脚:“娘娘,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我可没说笑,这么早就差人来可不是皇上同我闹着玩。”若芸说着瞥了眼窗外,天色还早,荣锦桓倒是抓紧时间不浪费。

“要不要……去叫于王爷啊?”晓红急了,小姐虽然在楚府吃了几年苦,可怎么的都不至于被罚跪一整天啊,昨天常公公还特意关照不让娘娘乱走,这一下可是罚跪加禁足!

若芸闻言却拉下脸来:“这是我自己的事,别去麻烦到他。”

清平教作乱、各地灾害频生,操纵傀儡的人现在也没捉到,她只能肯定他们在明敌人在暗,而且越发放肆和大胆,竟然摆着入圈套都敢来袭击王府。这么一来于百泽怕是要忙起来。荣锦桓恐怕更是要愁白头了。

想起荣锦桓发愁她有些幸灾乐祸,可却还是叹了口气:“别发愣,快替我梳洗,再去熬点金银草水来。”

若芸在晓红的陪伴下早早的赶去乾元宫,挑了块阴凉的地儿在众目睽睽中跪了下来。

冷硬的地砖搁的她双膝生疼,可她跪的笔直、目不斜视,周遭宫人的目光在她看来全然比不上荣锦桓的一分来的有危险。

晓红看着她受罪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忽然想起什么,冲她悄声“去去就来”。便小跑着走了。

若芸不明所以。叹了口气。看着房顶上垂下的龙头张牙舞爪的恶狠狠盯着自己,心里发毛,干脆低头不看。

又跪了会儿,若芸低着头已然头昏脑涨。心中疑窦纵生,虽然荣锦桓对京城看似有十足的把握,可清平教数月前才被程清肃剿灭,眼下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按理说王大人已经连同京畿将领在京城布下了天罗地网,可那使箫之人居然能全身而退,着实让人猜不透。

她想着想着就汗毛倒数,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正在愣神,晓红已气喘喘嘘嘘的回来,伸手将她半扶。二话不说往她膝盖下塞了个垫子。

她没来得及质疑,晓红便笑道:“皇上只说让你罚跪,没说不能垫垫子啊。”说着冲她眨了眨眼。

想到要跪一整天,若芸便不再推辞,冲她一笑。酸疼的双腿仿佛轻松了几分。

若芸瞧着天光大亮,又想起荣锦桓明明说过,他不准她起来她便不能起来。晓红打听说皇上昨个临幸莫昭仪到现在还未起身,十日休沐不用早朝,他难不成寻欢作乐把自己忘了?

气归气,她还是规规矩矩的跪着,倒是晓红在一旁泛起了嘀咕:“早知道就不要进宫,程王爷比皇上好上一千倍……”

“贫嘴!”若芸心中划过疼痛,忙瞪了她一眼,“你又要说皇上没下旨说不能抱怨?现在,是我不许你抱怨!”说着,慌忙看向别处。

“是是是。”晓红附和着,朝天翻了翻白眼。

她心中闷痛不已,却意外的想到了一个缘由:是否是清璿离了京,那些人才如此肆无忌惮?看来尊主的地位果真不容小觑……

往日她刻意的回避,眼下这般想来她忽然便慌张的难以适从,她咬唇阖眼,心里痛的再也想不下去了。

太阳越升越高,地面也热了起来,幸好跪在阴凉处,若芸倒还心平气和,晓红却站着不住的拿袖子擦汗,到后来干脆脚酸的来回踱步。

若芸瞧她这般才想让她回去,便看到一队人远远朝这里走来,打头的便是张余。

待人走近,张余一眼便瞧见她跪着,快步上前行礼。

他身上的热浪和低垂的头让若芸微微皱眉,道:“张将军,怎的大热天还要巡查?”

张余低头不语,若芸想来那日张余被赵无阳摆了一道误杀刺客,忙道:“张将军莫要苦恼,王府一事谁也不曾料到的。”

“娘娘误会了!”张余急了,声音被刻意压得很低,道,“若是末将更有说话的分量,也不至于让娘娘您……”他说着垂下头去。

若芸一呆,这罚跪的事果然宫里都传遍了,莫非张余大热天巡查是借机来探望,顿时心下感激万分,碍于有人在场却只得冷着脸道:“本宫自作自受,与张将军无关。”

张余神情沮丧了下,默默叩首。

“张将军,娘娘在乾元宫跪着,你也别多留,仔细惹祸啊。”晓红心急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若芸。

张余以为晓红当真,忙紧张的瞅了她便起身回了队列。

待他走远,若芸觉得抱歉极了,唤了晓红俯身下来,附耳道:“张将军曾有恩于我,你待他温和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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