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无语,冷冷的伸出手:给解药。
皇后拒绝:此毒没有解药。
德昭的手悬在空中很久,皇后依然只顾自己的事情,视而不见。
德昭无声的转身走人。不日下人来报,德昭郡王几日滴水未尽,已瘫软在床上起不来了。皇后只觉得头晕,天旋地转。冤孽啊,真的是冤孽啊。
可这真的的确是无解药的毒药啊。
太医院
一众的太医,齐齐的跪在元佐面前,一个个诚惶诚恐。
我告诉你们,如果救不好芸儿,你们统统陪葬。元佐本就性格不羁,现在皇上又出征去了,更是肆无忌惮。
为首的李太医开口
我的小爷啊,这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试的方子都试过了啊。
元佐跳下椅子:我不管,平日里一个个华佗在世的样子,今个怎么就怂了?还太医院?我看你们是狗屁,元佐顺手拿起桌上配药用的小称,用秤杆一个个的敲太医的脑袋。
我的小爷啊,你好歹让我们起来再想办法啊,这耗在这里岂不是更耽误病情。
元佐一听,对啊,又赶紧的:快, ;快,都给我起来。去查医书去,快去,元佐几乎是用脚踢的,可怜一帮太医院的老太医,是跌跌爬爬的。
李太医把元佐引到门外:微臣的师傅,可能有办法解此毒。
真的,你师傅在那。我去请。
微臣入太医院三十多年,也与师傅三十余年未见,只听说师傅现居与西岳华山脚下,师傅有一块玉天石,据说此石本是上古女娲娘娘身上所佩戴的玉石,千万年间,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精华,是世间至纯至阳之物。可解百毒。臣随师傅从医数十载,却从未有缘得以一见。
我去,我立刻就去,元佐话没听完就匆匆找马走了。
李太医背后叹气,我话还没说完的:我只是听说,不知道有没有,况且,我师父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了。
这些话,元佐是听不见了,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绝对不罢休。
芸儿如死人一样睡在床上,花蕊夫人来看过多次,脸上无表情。只吟了一句:
若尘世多烦忧,愿去天上人间,柳荫下,绿草茵,无喜亦无忧。
不得不说,花蕊夫人越来越让人猜不透,看不明白了。
大约过了五六日,元佐真的回来了,带回一药方,依药方熬药,又加了两位元佐带回来的药材,只吃了两幅,芸儿便清醒过来了。
看见芸儿醒了,元佐眉开眼笑,可芸儿一见元佐,也是哈哈大笑,元佐可笑的厉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很多的擦伤,条条杠杠,像个花猫,连笑都要小心翼翼,不然扯到嘴角的伤,疼得很,胳膊也折了,脚也瘸了,走路一扭一扭的。。。。。。。
看见芸儿笑自己,元佐也不恼,只说你醒了就好。
皇后陪在德昭身边,无任皇后怎么劝,怎么哭,怎么哀求,德昭就是闭眼,滴水不进。皇后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这是一丫头来报:芸儿姑娘醒了。
德昭才虚弱的睁开眼睛,当真,不许骗我?
丫头急切,这种大事,岂敢欺骗。
德昭执意亲自去看芸儿,却早已站不去来,皇后连忙命人找软椅抬了过去。德昭见芸儿真的醒了,总算放下心来,芸儿不明白,德昭怎么变成这般枯瘦的模样,问德昭怎么了?
德昭只说病了几日。现在觉得饿了。芸儿让下人拿吃的来。
德昭慢慢的吃,芸儿坐在一边,给德昭倒水。德昭笑着吃的很香。一旁的皇后眼泪不停。
皇后自己宫中
皇后问莲心,我真的错了吗?
莲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奴才斗胆说一句,依奴才看,芸儿姑娘虽然出身差点,论容貌,才学,也还都不差,皇后不如成全了太子。
皇后闭目养神。没有说话。追问一句:送燕窝去的太监处理好了吗?
莲心:万无一失。
皇后点头。
后来,芸儿才知道是元佐找的解药,救了自己。
元佐起初不愿意告诉芸儿详细,后来被芸儿纠缠不过,才说了实情。
元佐快马加鞭,到了华山脚下,在主峰的山脚下发现了一处茅房,进去一看,空空无人,只有一口大棺材,元佐起先还以为老夫子已死,好一阵子伤心。
后来发现,门前面对山峰的地上,坐了一个老者,老者头发胡须皆白,端坐在地,地上铺了不少的枯草。
元佐向老者说明来意,老者不理他,连眼睛睁都不睁,元佐用尽了所有办法,许诺他高官,金钱,美女,老者皆不为所动。
元佐气得要拿刀杀他,这是老者开口了:我暂时还不能死。
元佐无可奈何,只好跪下求他,过了一天一夜,老者终于开口了:你抬头看。
元佐抬头看,山崖中间的位置有一棵树,树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太高了,看不清。
那是我的妻子,我年轻时一心学医,总是云游四海,尝遍各种草药,我的妻子总是一人在家,独自养家,独自带孩子,后来孩子大了,走得走,嫁的嫁,老太婆开始孤单了,她就等我,等我,怎么等都等不到,她就慢慢的爬上去望,终于有一天,老太婆爬上山后,再没有力气走下山的路了,她就跳了下来,结果挂在了半山腰的树上。
我老了,走不动了,回来了,可老太婆却挂在那上面下不来了,我爬啊爬啊,从上面下不去,从下面又上不去。我老了,没力气了,爬不动了,我只能坐这里等,我也不知道等多少年了,老太婆的骨头稀稀拉拉的往下掉,掉一个我就捡一个,你看,我还铺了厚厚的草,我怕摔疼了她。
元佐听的心疼。可老者就像说别人故事一般的平静。
就差一块了,就差一块,我的老太婆就齐全了。我在等。我在等。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年轻时候不懂,现在懂了,所以我准备了一口棺材,生不同床,死当同穴。
元佐望着老者,觉得实在可怜,便自己攀了悬崖,上去拿回了老太太的遗骨,交给了老者,老者很感激元佐,所以给了药方和药草。
后面的事,元佐轻描淡写,其实那有那么简单,如果如此顺利,元佐就不会片体鳞伤了。元佐没有告诉芸儿,自己前前后后爬了十八次,就是说摔下来十七次,到十八次才成功的。
芸儿用手抚摸了元佐的脸,疼不疼。
疼。元佐不掩饰。
不痛,不痛,给芸儿痛。元佐笑,这算什么,魔咒啊。
谢谢你,元佐。芸儿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比武
皇帝军队还未到达驻地,京城来报,皇太后薨。皇上连夜拔营回京,替皇太后举行国丧。
皇帝悲切,下诏书,为皇太后举行国丧,赐陀罗经被。京城所有寺庙点天灯,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宫中宝华殿,诵经一百天,日夜交替,一刻不得停歇,以为皇太后超度。
皇帝亲书蓝笔诏书,民间半年之内不得嫁娶,皇室宗亲一年之内不得管弦丝竹,不得娶妻纳妾,酒肆茶馆不得张灯结彩,零零种种列了十八条整。可见皇帝对其母感情至深。
皇帝亦亲自斋戒三日,沐浴更衣,与宝华殿的高僧一起诵经。
宫中妃嫔,太监,宫女,一色的丧服,妃嫔不施粉黛,去金除银,素食度日。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为恐一时不慎,丢了性命。
花蕊夫人自然也需要陪伴皇帝皇后诵经,芸儿整天跪得腿都青了,也不敢声张,幸好,德昭送来的药多的很,可以慢慢用,未雨绸缪,还是挺有道理的。
这一日,皇帝正殿接见契丹使臣,契丹听闻大宋皇帝丧母,特来悼念。
来人,一个是契丹可汗耶律德光的四王子,一个是契丹的武将,自称,多罗里。吊唁结束后,皇上特意设素斋宴款待使者,感谢契丹使臣的远道而来,虽然,契丹吞大宋十六州确实可恨,可两国交战,不杀使者这是千古的规矩。
契丹人此次前来,也就是想一探大宋的国力和意图,因为两国之间的战争再所难免。
李处耕将军的眼神,是灼热的,灼热到几乎可以杀人的地步,这眼神一直停留在契丹使者多罗里身上。
不管他怎么打扮,不管他胡须长多长,他就是化成灰,李将军也不可能认错的,没错,他就是前朝的叛将李达。
当年李处耕将军本是李达的部下,一次与契丹交战后,李达和李处耕被俘,李达投敌,李处耕誓死不屈,后来机缘巧合,寻了机会才逃了回来。对朝廷,对外,李处耕将军一直宣称李达下落不明,其实只是觉得丢人罢了。
后来赵匡胤称帝,前朝的事情再无人提起,大家也就忘记了,可,李处耕将军怎么能忘?到死都不能忘?
李处耕将军端起酒杯,走到李达面前:本人姓李,将军贵姓?
契丹人笑,大宋的武将好健忘,刚刚已经说过了,这是我契丹的多罗里将军。
李处耕不理会旁人:将军是契丹人吧?可懂我汉字?可知道这个李字怎么写?
李达不语,端起酒杯:也读汉书,不甚了解。
李处耕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将军可有意学学,末将愿意交将军写这个李字。
皇上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李将军,今日是不是喝多了。
李将军转身跪拜皇上:启禀皇上,臣与多罗里将军一见如故,想约多罗里将军明日校场比武,请皇上恩准。
皇上一时更不明白怎么情况了。
李处耕转头看李达,轻声:我们的账该算算了。
李达应战,皇帝也只得同意,切磋切磋,不伤和气。其实,皇帝也十分憎恨契丹人,吞我国土,杀我良民,抢我财务,恨不能自己拿刀砍杀,如今,借比武杀杀他们的锐气也好。
晚上,有人送一封信给芸儿:明日校场,头戴玉簪,观父战。切记。
这一日,皇上与花蕊夫人坐正中,两旁有侍卫与侍女,底下两边东西为大宋和契丹的众臣。古代东为上,所以,大宋居东,契丹人居西。
因为德昭和元佐都来了,所以芸儿便站在他们后面观战,芸儿虽然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但是还是把父亲留给自己的玉簪拿出来戴在了头上。
李处耕将军只穿了布衣,未着盔甲,看看装备整齐的李达,将军笑:我等只是切磋切磋,将军何必如此兴师动众,不如像我这样,脱了盔甲到来的洒脱些?
李达知道李处耕必定是意在取自己性命,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脱,反而显得自己为人胆怯,且关系两国的脸面,只得脱了盔甲,轻装上阵。
两人都用大刀,李将军刀锋一转,大刀发出呼呼的声音,直奔李达而去,李达竖刀拦截,刀刃相碰,火花四射,李将军:这一刀是为了那些曾经跟随你浴血杀敌,留尸荒野的将士们。
李达沉默。李处耕抬刀,手腕轻轻一挑,大刀从上往下直劈李达的肩膀,李达横刀抵挡:这一刀是为了云儿的母亲云秀,她等你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你已经叛国了,还一直以为你是个英勇杀敌,保家卫国的英雄。李达惊慌:她,她过世了吗?芸儿是谁?李处耕不答,李达奋力推刀,李处耕后退数步。
你告诉我?云秀走了吗?云秀是芸儿母亲的小名。
李处耕咬牙切齿:与你何干。她是我的夫人。
什么?
一听这话,李达的刀如游龙一般,奔李处耕而来。一股凌厉之极的寒风伴随而来,李处耕将军并不躲闪,挥刀迎了上去,如天崩地裂般的声音,周围的所有人都捏了一般汗。
两人斗了几十回合,眼见李处耕将军越来越占上风,就在将军要胜之际,契丹四王子大喊一声“将军住手”。李处耕将军停手,李达却趁机反刺过来,这一刀正中将军右臂。鲜血一下子就映红了衣服。
一见父亲被刺,芸儿第一个冲了过去,奔跑中的芸儿,头顶的玉簪反射太阳的光芒,一闪一闪,晃进了李达的眼里,芸儿与她母亲长得是如此之像,简直一模一样,芸儿抱住父亲,愤恨的对李达说:你是小人,明明喊停了。
李达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面色痛苦。
李处耕听到这句话,笑了,大笑,比自己赢了比武还要开心。
后来皇帝也问过芸儿,为什么奋不顾身的就冲出去了,芸儿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只说以前玉坠一事,得李将军求情,一直感念在心,况且是契丹人使诈,自己气愤不过。
皇帝哈哈大笑,你个黄毛丫头,竟然一知道感恩,二知道家国情怀,满口赞许,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不免嘉奖了一番,此事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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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府
晚上,芸儿来看父亲,太医已经来过,说只是点皮外伤,没什么要紧的,将养几日便也没事了,芸儿放心。
多年的隔阂,芸儿面对父亲不知道说什么:你,没事,我就回去了。元佐还在外面等我,芸儿比划了一下。元佐送芸儿来的,芸儿一人出宫多有不便。
李将军屏退了下人:芸儿,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将军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芸儿,芸儿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的书信,芸儿认得母亲的笔迹,这些全部是母亲写给父亲的。
你拆开看看?
芸儿不解,不知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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