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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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如归-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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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不知那一家人在电话那边急成什么样子。
  我说过一阵就好了。挂了电话。
  给通知到的朋友、亲戚、同学一一打电话,真惊讶自己认识这么多人。她们有的甚至都请好了假、买好了礼物,我每打一个电话 
,不多的字眼里,总有一句:对不起。
  这一刻,不知难堪为何物。
  所有的猜测、不解、追问,在我明显不想多谈的语气中,都欲言又止了。
  没人知道,事阴的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缘由与纠葛,我都有些理不清,甚至恍惚间就让一切失了期待,没了转机。
  最后一个打给家里,老哥急怒交加,“怎么回事?打你电话关机,找唐志辉,说婚期推迟,到底怎么了?”我的习惯,让作为家 
人的他们都清楚,一旦将人领与他们看,便是**不离十了,所以,他们觉得这事就是定下来了。突然不成,那就是出了紧急事阴。
  呵,推迟?够委婉。艰难的出声:“对不起,取消了。”
  “什么?”老哥在电话那边吼出一嗓子然后就没动静了,咬牙问,“怎么回事?”
  我急急道:“我的原因。对不起!”
  好半晌的沉默,压抑而又漫长,这种不语中的猜测、掂量让我紧绷。我怕追问。那么在乎面子老爸老妈,被我连累,即将丢得一 
干二净。
  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我哥开口:“我跟爸妈他们说。你别担心。”又试探着问:“你还好吗?”
  我说,很好。吸了吸鼻子,“哥,拜托你了。”我说不出谢谢。
  家里果然没再打电话来,没人问。似乎真的不知道一样。
  算上这次离开,我与这个城市,该是两入两出,都以败走为结局,真衰。
  临走时,将那对玉镯子用快递还回去。我连回方欣父母家拿东西的勇气都没有。直到回到落脚了两年多的住处,瘫在沙发上,才 
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真亲切。
  日期是,离下半年的房费还有十几天。
  方欣打来电话,“你还好吧?”
  “嗯,”我刚从超市回来,将东西放在地上,呼出一口气,感觉到她半天没出声,我说:“这次弄得不是有点丢人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呀。”
  “都过去了。”
  方欣闷闷的,“担心你呢。”
  一只闲着的手拨拉着长发,“要在以前,这样的事连想都想不到能发生在我身上。可发生了,也就那么回事,真的,别人的眼光 
是冷笑还是同情,对我来讲,无所谓。”还好,没发生在婚礼上,那才叫最糟。
  “你想我了就来看我。”知我自尊心重,所以她不多问,但忐忑。
  “嗯。”我说,“我失意的时候,请不要替我难过。”只要忽视就好。否则,这种陪同只会让我更压抑。
  阻止不了发生,希望能阻止关注。
  何建成打来电话,他敛着情绪问:“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就是取消了。
  “是他的原因?”
  我说不是。
  他没再说什么。
  后来才知道的。方欣在电话中说:“何建成平时也算是有分寸的,都不知道他怎么就跑到唐志辉的公司里打人,你根本想不到, 
他打唐志辉时有多愤怒,人家一个公司的人赶紧报了警,找的律师才保了出来。”
  我竟然笑出声,“谁赢了?”
  方欣一呆,“不说了,没意思。”

  第111章 寂寞的产物

  留给付颖的纸条被扔进垃圾桶。
  一份阴意在每个人心里的分量都不一样。很多时候,我们想一个人,是需要她,往往这个时候,她不需要你。就如我幸福的时候 
,也不会想起很多人。
  想念,不过是寂寞的产物,就如雨天想到雨伞一样。
  瞧,我多么犀利,连自己的牵挂都赤棵淫的打上了自私标志,如此公允。
  每个人都是孤单的人。
  长大后,亲人很多,朋友无数,可没一个人可以与你相拥而眠,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真实的去哭和报怨,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生 
出依靠的期待,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结束坚强和倔强。不是不能,只是不合适。
  除了那个人,谁都达不到这一步。
  唐志辉说,“我想过无数遍:每天忙碌回来,有个听你抱怨几句的人;每天醉酒回来,有个心疼和训斥你一下的人;每天餐桌上 
,可以一起吃饭一起说说话;躺在床上,有个睡不着,一伸手可以抱到的人……在一起吃饭,睡一张床,每天醒来睁眼能看到对方, 
哪怕穿着睡衣彼此吵上一架……还没这样过。”我离开时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走了,他说的一段话。
  我说:“对不起!”如果可以,我想多说几遍,可是,对于他,一遍都多余。
  他说:“我要的不是这句!”
  论难受,谁也不比谁轻,但他付出比我多,这点不能否认。我说:“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怎么去找公平,怎么让心里平 
衡,尽管去做。纸没包住火,就烧吧。
  “这是你的态度还是立场?”
  他在要我的立场。可惜,我没把这当作橄榄枝,即便是,我也不打算接,当初的决定,到了这一步,没有必要让开头变成个讽刺 
。已经散了,已经对不起了,错了也就错了吧。
  我的态度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谁来问,谁来找我,我都会给予三个字:不知道。
  不要再期望我做什么,我只想退回到一种自认远远隔开的距离,不看不管。
  唐志辉应该失望到极点,“很好。”他率先挂了电话。
  他愤怒,我知道。因为劫后余生的幸运里,包含着让他难以接受的故意与欺骗,他是被骗者也是受害者。我的欺瞒让他感觉到对 
生命的漠视,或者说,对他的不在乎。所以他问:如果上次我死了,你有多伤心?
  关乎生死,为什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与他结婚,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无法理解。
  我无法解释。总不能说,为了所谓的姐弟阴意,所以那场生死攸关的意外就不要计较了;或者这样告诉他:已经被我舍弃而伤到 
的人,如何忍心再为难他?都决定用一生陪伴你,就忽略了吧?
  这种说法有些……所以就什么都别说了。
  如果没记错,我回来的第二天,胖胖打来的电话,言语里伤心欲绝,她哭着说:“小新把我辞了!他说嫌我烦,他说讨厌我管他 
……是我说的,那件事是我说的……老大,你别结婚,你选小新吧……我走开,走得远远的……”
  我说都与我没关系了。请放过我。
  这个世界偶尔出乎意料的让人瞠目结舌,又失望到死心踏地。当有一天,你自认为的了解其实并不准确,以为看透一个人实则盲 
人摸象,很可怕。
  想起小新在很久以前就问过我的,“姐,将来我要是做错什么事了,你会伤心吗?”那个时候,他就在挣扎?
  我当时回答:不伤心,但会生气。我还说:都会犯错,但不能明知故。
  当我出现在小新面前时,他躺在床上,嘴唇干裂,发着高烧,就那么睁着眼睛保持清醒的发呆。胖胖到过住处,叫门无应,以为 
没人。我却能找出他。
  目光在看到我时,眼神才有了波动,他说:“姐,人不吃饭不喝水几天会死?”声音干枯嘶哑。
  我朝他走过去,我不知道过去干嘛,给他一巴掌?或者拳脚相加?我不知道。直到近在咫尺时,我发现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眨 
不眨的看着他!
  小新起初还在我的目光中回望着,渐渐有些不支,他一定看出了什么,动了动,身体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配合,他应该也伤得很重 
,但他没躺到医院,而是蜷缩在住处。然后他像一个无措的孩子,不知接下来干什么了。那张清艳无比的脸越发的苍白无色,在我重 
重的注视下,再撑不住,泪水汹涌而出,湿了一脸。
  我分不清是这张泪水涟涟的脸让我不忍,亦或是一直以来的相处让我狠不下心,我只是觉得造化弄人,并为此心力交瘁。我看着 
他:“我很伤心。”
  “姐,”小新哭着说,“我只想要你,只要你……”
  我喃喃重复,“我很伤心。”
  我真的不认识他了,这让我想不通:“怎么就有这样的狠心呢?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呢?”一笑如此阳光,向来懂事机敏的大男 
孩,怎么就做了呢。
  我教过他业务技巧、为人处事,也曾摘用一些话教他:
  锋芒不必露尽,留三分余地与人,留些深敛与己;
  才能不必傲尽,留三分余地与人,留些内涵与己;
  凡事不必做尽,留三分余地于人,留些余德于己。
  可惜都如一阵春风过,一地残红!全都对牛弹琴了。

  第112章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我也曾经教他,做事要小心谨慎,顾虑周全,要做就尽量做到万无一失,他却用在算计人上面了。我问他:“我是帮了你,还是 
害了你?”
  他抽抽噎噎的哭,被泪水洗过的黑瞳对上我的,尽量清晰的说:“以前,就是小时候,那个控制我们的人,是我用筷子刺瞎的… 
…你看,我从小就那么坏,就那么偏激狠毒……”
  他说:“姐,你要是恨我,就别管我……”
  我也不想管。我看着他道:“以后别再管我叫姐了。”我拨打120,将他送去医院,付了医药费,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还 
不想好的话,就死远点,别让我知道,也别让我看到。”
  关于立场,隔着距离,都会旁观者清;身在其中,便是另一番心境,原则很容易贬值。比如我哥与霞姐,比如付颖的第三者身份 
,比如张果老财务上的糊涂账,比如此时此刻的我。
  胖胖追着求我,“老大,小新知道错了……你饶他这一次吧。”
  我看着她,“我很伤心。”我已经选了不是吗?我都已经离开了,还要我怎么做呢?
  如果出于怜悯,是否宽容就意味着救赎?那么,谁来宽容我?
  小时候,在水中挣扎着离死亡那样近,有人说,这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我莫名的认可;
  上学时,父亲说,你长大了肯定比你哥有出息,我自信满满,用成绩换取称赞,只为做一个被夸奖的孩子;
  毕业时,很多老师同学都说,刘燕你将来一定会事业有成的,想象着前程似锦这个词,已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窘迫时,徘徊在人来人往中,兜里只剩下几百块钱而惶恐着,那是生存的全部家当,迈着四处流离的脚步,无依无靠的想逃,想 
回家……
  转眼间,世事变幻,曾经爱得那么死心塌地的人,仍逃不脱离散,用目光送他做了别人的丈夫,凄惶转身,拎着背包远离;
  遇到唐志辉,他说,这个女人以后我要了,我愿意;他说以后我会做得很好,我相信……结果,除了穿了场婚纱,再就是那枚买 
好的钻戒我只试戴了一下尺寸,被装进一个精致的绒盒里等待被再次打,可惜我不再是主人。一切,包括唐志辉这个人,此后再无缘 

  好多的事阴,往往到了最后,才发现,没有不散的宴席。在这之前,所有结果都不是结局。
  以前还恨过何建成,此时,倒是很理解他,现在的我,是曾经的他。“何建成,贺建新,呵……”突然就笑了,怎么以前没发现 
。兜兜转转,不是你欠我,就是我欠他。
  我想起许久不联系的一朋友,她这样告诉我:我们要活得幼稚一些,很傻很天真的那种。
  这话得细品。
  收拾散落一地的零碎,日子还是要过的。因为爱阴不是生活的全部。
  给房东打电话,本想等他们来收房费,结果都过了好几天也没来。原来他们在上海女儿家逗留,要过一段时间回来。我说那给我 
账号把房费打给你,他们说不用,回来再说。他们对我印象不错。
  方欣说,燕儿,你离开那里吧,去别的地方,再找个美丽的城市闯一闯。
  我说我就在这待着。我不觉得自己很可怜。
  如果遇到一个地方受伤就离开,我要漂泊多久才是尽头?这世上,手脚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我却只想将自己困在内心深处,不 
出去。
  我漂泊得够久了。我对方欣说:“这点小亏小教训我还受得起。”
  方欣问我:还相信爱情吗?
  我笑了笑:爱情有终日你不知道吗?你见过四十岁五十岁还谈爱情过日子吗?都一头扎进油盐酱醋里过着呢。
  也许,爱,只是一种错觉!耗损的是光阴,吞噬的是力气。
  目光别向窗外,春意融融,草色青青,入眼都是花红柳绿的朝气。对我来说,重新开始不难,我能接受结局,就能重新开始。凡 
事要有一个过程,我需要几天调整。
  好多曾经的熟人或者朋友最近频繁联系我,我却懒得联系别人。真的,很烦。我只是想自己待会儿。
  有时候,我们愿意去陌生的地方,是因为在那里,会更自由,而不是在某一个地方,某一时间,正沉浸在某种情绪里时,被人突 
兀的打断和惊扰。
  霞姐买了水果和很多她认为好的东西来看我,期间在门外敲了半个小时,我老调重弹的坐在客厅对着那砰砰作响的门装聋作哑, 
平静后,我又发神经般贴着门听声音,没听到下楼声,从门镜里往外看,霞姐坐在台阶上,等。她可能将我认定为外出未归。
  我便不忍心了,因为我不确定她会等多久,如果一直等下去,我会过意不去。纠结了一会儿,我就打开门,让她进来,我说:“ 
刚才听到敲门,起来又没动静了,幸亏开门看一下,不然你得等多长时间。”话说得很坦诚。
  霞姐进来,同时像探望病人般将那些东西塞过来。聊了一会儿,我其实能猜个大概,八成是我哥让她来的。打发她走后,真就躺 
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晨也很上心,急不可耐的在电话里问,说你俩怎么回事?
  我说你去问唐志辉吧。
  他郁闷的不行,“问他,他说是他自己的原因;问你,你让我问他。你俩玩什么呢?”

  第113章 可惜不是你

  他这么说的?其实他做什么都不过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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