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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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至如归-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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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谁还不能认识几个异性朋友啊,我觉得挺好的,工作也不错。
  我哥很激动,语气坚决:“长得一看就一脸凶相,条件再好也不行。”
  我老爸老妈不知是被我的乖顺惊到,亦或是对我哥的话深信不疑,竟然换作他们否决了:“那就算了,这样的人条件再好也不行 
。”
  我想同意了,家人不同意。风水那个轮流转啊转……无语问苍天:跟我玩对立呐,啊?哭啊我……
  发现这次父母不是很烦我,我哥呢也挺热情的,决定多住两天。买了一束菊花去看成海,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笑得那么好看,真 
是个美男啊。看着看着,泪就掉了下来,慢慢蹲下身,把花递给他。
  论孤独,他才是最孤独的人。
  除了小时候的玩作一团,成长让彼此拉开那么大的缝隙,我并不完全懂他,却能感受到他实实在在的寂寞。
  他只占了我记忆中的一块,我却在他心里占了那么大的分量。隔着那么遥远的距离,我往前看,他在我背后凝视!什么也不说, 
以他的方式固守沉默。
  想,也许老天看不下去了,所以给他一个结局。

  第121章 不去过高的期待

  陪着他坐了一下午。我问他,海子哥,人死了是什么样?你真回天上去了吗?
  那,怨恨过我吗?请原谅我的忽视与淡忘,不然,每件事,每个人我都去深刻,以后的每个夜里,我将彻夜难安。
  所以,对不起!
  跟小侄子抢零食,他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捧着一大袋旺仔小馒头吃得津津有味,嘴一扁,我立即威吓他:“敢哭,我就全吃光,连 
超市里的也都买下来,丁点儿都不给你留。”他原本提气预备开始嚎,被我吓了回去,可怜巴巴的挨在我旁边,老实等着。
  我吃了半天才给他,“给你,姑姑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回家跟他爸爸学了,第二天,兴冲冲的跑来,“我爸爸买了两箱,说咱俩一人一箱,谁也不准抢对方的。”
  我嚼着口香糖,“两箱都给你,我吃够了。”
  人有魅力,就避免不了招人喜欢,小侄子粘上我了。非要我带他去游乐场玩,想想快走了,决定陪他一天。准备一番出门时,我 
哥问:“要钱不?就这一次机会,过期不候。”
  “要,”我奔过去,伸手,“给我,多给点。”
  我哥拉开钱柜,拿出好几张,一张一张的往我手上添,就是不见我收回来,“贪吧你。”
  “嘻嘻,就这么一次机会,多要点。”手里薄薄的一沓,抽出三张,其余的甩回去,“我将来结婚时,多拿点。”
  到游乐场玩了个遍。每次买票,把钱递进去,只给一张,我说两张,对方瞅瞅我,重新找钱。腹诽:有什么奇怪的,我陪孩子一 
起玩不行吗?他一个人玩儿会害怕知道不?
  去吃了那些个没营养的快餐,城市不大,也不打车,来回都是步行,小侄子愣是没喊累。打道回府时,非要吵吵要喜羊羊玩具, 
故意让他求了三分钟,然后买了。
  他一手抱着玩具,一手甩着我的胳膊,“姑姑,你别告诉我爸妈啊。”
  我当下拒绝,“那不行,我要是不说,你爸妈还以为这钱我自己花了呢,不仅要说,还要多说,这个玩具得说成三四倍价格。”
  小侄子蔫了,也许正用他那脆弱的心灵来重新定义我这个姑姑的人品。
  第二天离开时,我妈送出老远,她说:“常回来看看,工作别太累,按时吃饭,瘦了呢。”
  我抱着她,“放心吧老太太,我力求今年把自己处理了,你就瞧好吧。”
  老妈有些惶恐,“得慢慢了解透了才能结婚,结婚是大事啊,不能急的。”
  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回来的车上,望着窗外发呆。天是蓝的,很蓝,就在这么一片天空下,来来回回的折腾,无功而返。怒,发飙:下次,下次一定 
要两个人结伴回来,还就不信了。
  生活恢复原样,继续上班下班。
  人走桃花运,红娘找上门。同事介绍的,问我的要求,我说只要上进,人善良,其它不限。
  于是,见了面,叫王浩,名字简单,觉得人很不错,温雅沉稳,工作是税务局的,公务员在当下算是剩女的首选,毕竟总裁、富 
二代不常见。
  我说可以交往。他似乎也挺满意。
  王浩做事也不喜拐弯抹角,他说:“咱们不是二十岁左右了,所以,我是为了结婚而相亲的。”
  我说我也是。
  他笑了下,“咱们互相了解的时间不会太长――”
  我明白,“所以,就不必恋爱了。”其实与谁在一起,然后结婚,都是一天三顿饭外加一夜睡眠而已。
  恋爱不过几年,还不是要用几十年去体会平淡。
  他打量着我,“看来被家里阴得不轻啊。”
  “你应该不次于我。”
  然后互相对视着笑,有了点亲切。
  一个剩女,一个大龄男,结成了婚姻同盟,计划半年后结婚。
  我觉得轻松,竟然一点压力都没有。不去过高的期待与慎重,那么,做什么都很容易。
  我们俩人每天基本一个电话,或者一个短信,随便聊几句,甚至开句不深不浅的玩笑,尽量在有限的时间内消除陌生。
  我说我不愿意做饭,所以,婚后,我尽量努力,但允许我怠工。
  他倒是理解,说咱们这些人都是独立自由惯了,没事,你无论叫外卖还是做饭,只要带上我那份儿就行。
  我说婚后最少三年不要孩子。
  他一愣,说我没意见,但我父母应该很难过关。
  我就不说话了。不生是因为不想他们更多的是因为义务来到这个世界,不想他(她)受一点点委屈和挫折,不想他面对这样生存 
低下的环境。来到世上走一遭,多辛苦啊。
  他内疚的说,抱歉,这点我无法给你保证,只能说到时再说了。
  我说那就到时再说。
  他说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我笑了下,“容我任性,因为我知道适可而止;容我保留,因为我想自私的为以后留点余地;容我怀疑,因为我缺乏安全感;容 
我粘他一辈子,因为我不想一个人。”这话我对着某人时,在心里说过的。此时,对着他说出来。
  他动容,愣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慎重的回道:“我知道了。”
  我笑,“干么这么严肃?”
  “因为你说得认真啊。”静默半晌,再开口竟然说:“我以为你会说,希望对方是个疼你的人。呵呵,这回答很特别。”
  心便闪过钝痛。我说:“疼你的人你也会让你心疼的。”偶尔,人就是太在意那种心动的愉悦与牵挂的感觉了,其实生活,真实 
,也很戏剧。

  第122章 都走了好

  张果老辞职了,我给定性为引咎辞职。他的车卖了,房子准备处理,先在我这借走了六万,他说早知道就多截些款子,凑个几百 
万,把家人老婆孩子安排好,划清界线,然后赔上自己一条命就值了。
  我斜睨着他,“不想好了是吧?”然后我也舒了口气,我说:“可算盼到你出事了,就说么,我身边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凭 
什么就你这么安稳,这下好了,你也终于要滚了,可算是不偏不向,人人有份儿。”
  张果老瞪了我足足好几秒,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
  我瞄了一眼,降为四块钱一包的档次了。
  虽然张果老没细说,大意就是,周姐的那点账她没让张果老一个人当冤大头,全补回来了。我懒得细问,实在是好奇心严重匮乏 
,我后期几乎没怎么联系她,她给我发过一个短信:木头说很想你。
  我想,这女人也许良心发现,或者她对张果老真就用阴至深呢。可转眼又听说她已经带着木头去广州找孩子爹去了。女人真挺善 
变的。
  我问,“王楠还好吗?”
  “送回娘家去待产了,比在我这好得多,先不让她知道。”
  我在心里骂了句靠,临走前也没来看看我。真不知道生完孩子后的王楠,面对着无房无车无工作的张果老会是一番怎样的惊愕和 
抓狂。不确定的问他:“至于卖房子吗?我那钱不着急。”
  张果老说:“总得有点本钱哪。”
  “以后的打算?”
  “去陪王楠生完孩子,看那边有什么好做的,没有好工作,就代理个品牌自己经营。”
  我点头,“好想法。”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找工作应该有些尴尬,高层这位置,坐过,就是想往下来,人家不一定用 
;况且有过不太好的一页,徒增难堪。
  又一个与我熟悉的人要走了。
  都走了好。
  我觉得我自己整个一送别队的队长,送别故人、回收忧伤全我一个人包了。
  “唐志辉顶我的位置了,”张果老瞄了我一眼,“这小子你说咋想的,这么愿意下放呢,听说是强烈要求的,上面没同意,只答 
应暂时代理。”说这话时,张果老的用意很明显,可惜于我没反应。
  这年头,什么人没有啊,也许人家是那种“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人也说不定。
  张果老继续道:“应该感谢他的,帮了大忙,不然这事真能到看守所呆会儿去,然后就等着法庭相见吧。追根溯源,得谢谢你。 

  我有点翻脸的苗头,“谢我什么?跟我有关吗?”
  张果老避重就轻,“他起了重要的作用,没他上下通关,那帮高层王八蛋就拿我杀一儆百了。我也算是遇到了贵人。”然后有些 
沮丧与不甘,“吗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漏了。再给我一年半载的,就是个太平盛世。”
  我懒懒得道:“对于不该拿的,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张果老摁灭烟蒂,重新点上一支,“我有个好朋友,叫小三子,我俩从小玩到大的,我最近总想到他……”
  我不认识,“没听你提到过。”
  “他是我们村的,我俩算是光屁股玩大的。上初中那年,学校离家远,夏天还可以来回通勤,到了冬天就跑不起了,特冷,来回 
太遭罪。那时学校没有食宿条件,两家大人就给我们俩在学校旁租了个平房,北方冬天冷,平房都是烧火娶暖,由房东给我们烧炕做 
饭,家里提供煤和粮食。
  知道冷到什么程度吗,就那租住的厨房有口压水井,喝水时就从那水井里压满一缸,能用好多天。一到冬天,缸里的水就结了好 
厚的一层冰,每天用水时要用斧子砸出一个窟窿,舀缸中间的水用。用着用着就到了缸底,然后就得再用斧子将冰凿干净,清理出来 
,重新用水引井然后装满缸。
  有一次,一缸水用到差不多,我用斧子避着缸沿把冰凿完,嘿嘿,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不该出现的物体,一只泡得毛稀稀拉拉没剩 
几根毛的耗子剩在里面,我们竟然喝了它腥了一缸的水。”他看着我,“这是真事,我亲身经历过的,呵呵,很恶心吧?”
  我就很配合,脑海中出现了两幅图画,一幅是灰色的好模好样的原形老鼠,一幅是被水泡发了的没毛物体,并且我对后者的皮肤 
做了细致的想象,于是,呕……
  的确恶心。虽然我貌似以前听到过类似事件。我说,“羡慕你啊,那缸水应该很有营养。”
  此时的张果老已陷入回忆中信马由缰,无须我说些什么,只要听着就好。也许下一刻,他便脱离出来,告诉我一段很难释怀的东 
西。
  “有一天……”话说到这短暂停顿,喉咙吞咽了下,“那天房东外出走亲戚,晚上我们俩就自己动手点的火,然后压上煤,那天 
晚上我俩一起写完作业,他还跟我说了句:喂,明子,将来咱俩一定要到城里去……然后――没然后了,我俩煤烟中毒了――”
  我呼吸一窒,隐隐嗅到了某种悲剧的气息。
  “小三子没救过来。”张果老轻轻的说了出来,他继续说道:“我想不通啊,为什么我俩同时送到的医院,怎么就他没救过来呢 
?问我的父母,我父母只是沉默。逼急了就说是各自的造化。”
  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觉得不合适。

  第123章 习惯一个不字

  “我好了后,刚回到村子,小三子的父母就扑过来打我,像疯了一样,我父母护着,他们连我父母也打,目光仇恨,他们咒骂着 
,说我父母没人性,见死不救。我就懵了……原来我俩被邻居发现,同时送到了医院,但镇医院的条件太差,大夫说这种深度昏迷的 
一氧化碳中毒必须要有高氧压舱设备治疗,不然救治无望,就算救过来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但当时医院只有这一骚医疗设备,还是 
红十字捐助的。大夫说:只能先救一个,另一个要往市里送。
  当时他父母来的晚,而我父母听完后,做了选择:先救自己的儿子,将小三子往县城医院送……”张果老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 
他说,“路远,人还没到医院就没了。小三子的妈妈后来变得有些疯癫了,他家也就他一个男孩。这些年才好些,刘燕你见过的,就 
是上次住院的我干娘。我每次给家邮钱时都有他家的一份儿。你不会明白,在农村,一个男孩就是家里全部的希望和依靠。”
  许久,我说:“张果老,我好象没告诉你,我一直挺喜欢你的,站在低处仰望着的喜欢。”喜欢他的善良,喜欢他的努力,喜欢 
他的坚强,还喜欢这份不逃避的担当。
  像看一处风景,希望花常开,美常在,不走近。这种感阴,比朋友深些,却不似亲阴浓厚,也不似爱阴暧昧,就是希望他过得好 
,然后就很安心。
  最重要的是,张果老懂。也许,很久以前,前生,或者再远些,我们就曾并肩作战,心意相通。只不过这一世,我们不屑玩征战 
了,只想轻松。
  “我要走了。”他说。
  “嗯。”我点头,“保重,走吧。”
  他说,“照顾好自己。”
  “好。”在短暂相处的这一会儿功夫,彼此交换了点心事,匆匆的在心里告了个别,剩下的,还有一点相对的时间。
  张果老又点了支烟。“小新这件事,我挺震惊的。”他说,“我记得有次请部门主管吃饭,小新喝得最少,我喝多了,还问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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