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的心愿就是赚很多钱,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在艺术学院的日子里,高昂的费用压迫得母亲累出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前走上社会。苏晨念大三时,母亲病得很严重,有人介绍他认识了朱太太,朱太太出手阔绰,虽然高昂的费用没有挽回苏妈妈的性命,她却凭此取代了逝者在生者心中的地位。
彼时,朱太太已是离婚的女子,拿着大笔赡养费,经营着几家相当规模的公司,还是苏晨后来签约的影视公司的大股东。她大苏晨15岁,但在整容与美容的双重攻势下,青春依旧。最初,苏晨对她是疯狂的,她成熟,美貌,看事透彻,做事果决,非常有魅力。他的狂热和依赖很快点燃了朱太太的激情,两人有过一段非常甜蜜,充满爱情幻觉的同居生活。
然而,在近十年的同居生活里,苏晨有一半的时间处在疯狂想摆脱朱太太的状态中。这女人的情商太高,让男人的半点聪明都施展不开,她有几个男人,也允许男人们另有女人,但只限露水关系,若是长久些,她定要打散。他这一次致命的衰败,恰恰来自朱太太因了许诺对他的打击。唱片影片都没得到有效宣传,后期几乎毫无包装,一入市场就如石投大海。
更致命的是,通过这一回,苏晨算是彻底地看清自己,什么一线红星,缺了包装,他就如同天桥下的流浪歌手,一点号召力和战斗力都没有。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惊恐的绝望,手不能拿,肩不能挑,连自己唯一赖以存生的本事也是建立在虚幻的吹捧之上,看到自己的无能,令他对未来灰心且恐惧。
然而,正是这灰心,令他下定决心离开朱太太,抓住许诺。此时,他无比清楚地看到,朱太太这次对他的打击只是一个开始,他想过回从前的生活,只有放弃许诺,甚至放弃以后许许多多的许诺。他厌倦了,厌倦了这种虚伪而丑陋的生活,他渴望安定而真实的生活,这种生活,只有许诺能给他。在这个动荡的时刻,他无比真切地明白这生活对于他的重要性。
他审视过自己,明白其中功利,然而,他非常肯定自己对许诺的感情,再多的风花雪月,怎比得此时他长相厮守的渴望。
他知道,许诺能猜出他过去的生活里曾经有过什么,但只要不说,这一切就不会因过于具体,而让人恶心,难堪的往事如同劣质食品,纵然有人听闻过它是如何不卫生,仍会去吃,可一旦目睹那混乱的制作过程,就不会再动一下了。并不时回想,不时恶心。
事实上,除了朱太太之外,他还有一个更可怕的秘密,他不会说,他知道这很难密不漏风,但是他决定即使忍着分筋剐骨之痛,也要对许诺隐瞒到底。
。。
Chapter39 放弃也是一种救赎
许诺回到公寓时,叶之龙已经醒过来,看许诺走进来,他一直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许诺径直走进洗手间,她拿起牙刷一看,湿的。是他用了。她皱起眉,稍顿一下,把牙刷放回去,拿着牙杯漱了漱口。没错,他们以前曾用过一把牙刷,但现在不同,他在她眼中不同,在她心中也不同。
“走吧,我送你去上班。”许诺一边拿包,一边说话,眼睛并不看叶之龙。
“你昨晚去哪里了?”叶之龙说,似乎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口气里有着质问。
他昨夜醉得太厉害,忘了为什么会来这里,也忘了曾闯进来的苏晨。清晨醒来,他看到自己睡在许诺公寓,身上盖着被单,初时有些不好意思,随后便觉甜蜜。可当他发现,许诺并不在公寓时,心中慢慢升腾起失望、怨怒。
许诺背着他停了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努力压制着情绪,“叶之龙,我们现在只是同事,你这么麻烦我,应该感到抱歉。”
“麻烦你?你把一个醉死的人扔在公寓里,自己彻夜不归,我还要对你抱歉?”叶之龙却先发起脾气。
“你本来就不应该到我的公寓里来,我没叫警察把你带走就不错了。”许诺也不想忍了。
“你叫啊,你现在还可以叫警察来的。我还怕你不叫呢,你叫来,把事情闹大点,看看人们会不会夸你。”叶之龙像困兽般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找了个手机递到许诺面前:“要不要我帮你拨号?”
许诺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他一副受尽不公平对待的模样:
“一个男人,喝醉了来找你,这表明你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可是你呢,随便一扔,完全不管他死活,自己彻夜地去风流快活。你就不怕我醉死,不怕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进来把我弄死?你怎么这么狠?”
“叶之龙,我是医生,我知道你昨晚的情形什么样。”许诺的声音平静得一点水波都没有。
“所以你就放心地去风流快活?你就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向你示爱的旧情人。”叶之龙大吼起来。
许诺难受地把头扭向一旁。她忽然看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竟是如此自私,他永远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问题,以为他爱了,别人就该感恩戴德,却不想,此时他的爱是多么不道德,他那自以为足以让人感动的纠缠,是生生加在她身上的侮辱。
他说得很有道理,他昨晚是应该有人照顾的,用他的思维方式,她的确该留在他身边。可是他忘了,她现在有她的生活,有她需要照顾的人,她不可能像电视上苦情戏里那成天悲戚戚的女主角一样,一天到晚想的是别人,永远是牺牲完了再牺牲。
她也不相信,一再牺牲自己的女人,最终会迎来天上馅饼一样的意外幸福,她只相信,到了她这个年龄,该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明白了,想得到的东西就要努力去抓,她也知道了,不能再毫无底线地容忍一个男人,若非当日,她那样纵容叶之龙,他也不至于时至今日还觉得,她对他做什么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也不想想,如今的他对于她,连路人甲都比不上,她不恨他,已是大义,他怎可还这样要求于她?既然,他吃定了她的宽容,那她就让他明白,她一样可以狠心对他。这样的决绝,于他于她,都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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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0 史上最牛逼婚法
南方人喜欢喝早茶,万福茶楼以精致小点和优雅环境出名,算是本城首屈一指的高级茶楼。马平川常和母亲来万福吃早餐,两个人,一餐饭,如同寻常母子,皆十分享受。
对于两个儿子,马太太一向偏爱幼子,他爱玩,会依赖,深深牵动她的母爱。压力大时,她也会对他发脾气,但这种放松享受的时刻,她对他都是满心满脸的温柔,似要补偿一般,处处任他随心所欲。
让李莉莉在这个地方见母亲,马平川的想法很简单,能保自己少挨骂,至于李莉莉此行结果,那是做什么都不能改变的。两人坐下来,点了大半桌的食物,一边吃一边聊。
马太太显得特别热衷于这次茶会,早上,马平川去找她时,她也收拾妥当正要去找他,一路过来,她脸上时常出现兴奋而神秘的笑容。
“平平,胡太太的二女儿刚从英国回来,周末你跟我去串个门,认识一下吧。”这是近几年,两人在饭桌上的热门话题。
“好啊。”马平川哼了一声,这几年,他几乎把本城的“名门闺秀”相了个遍,现在很多都成了他的玩伴,拉来扯去,一群富二代组个娱乐圈,啥都能玩,就是不玩婚姻。
“你别总不当回事,我可告诉你,今年你爸生日前,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就跟我和你爸指定的人结婚。”马太太板着的脸没有坚定的怒气,反而有些嗔笑的模样。
马平川打了个寒战,他太了解他老娘了,强押他入洞房的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妈,我今年一定结婚,一定结婚。”马平川连声说。
“从五年前开始,你就每年都这么跟我说了,结果你每年都没做到。”马太太看着儿子,忽然诡异一笑,“现在,我已经有办法对付你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大红请柬,对着他扬了扬,埋头写起来,一两分钟后,她把请柬展开在面前,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递给他。马平川一看,差点晕倒。结婚请帖上的新郎的名字竟是他,结婚地点、时间全都定好了,整张请帖上,唯一需要填空的,就是新娘的名字。
“很绝吧。”马太太扬着眉,做出一副少女的娇俏模样,有的时候,她很喜欢在老公和儿子面前装成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我这招是从刘太太那里学来的。”
刘太太的老公是本城最出名的房产商,独生子快四十岁还不结婚,夫妻俩请了个智囊团,想出个狠招,砸下重金定了个婚宴,定下日期,发出几千张请柬,让儿子在婚宴日到来之前,找到结婚对象。那位可怜的刘小开只能一天相N多次亲,最后拉上个守了他几年,他一直下不定决心要娶的女人,狠狠心结了。
马平川看着老娘嘴巴一张一合说得痛快,他浑身冷一阵热一阵,喜帖上的结婚日距现在不到三个月,让他用100天说服自己走入婚姻已很难,何况还要去找一个让自己愿意与之结婚的女人。
他抬起头,看着一袭白裙的李莉莉,笑容纯美地走过来,忽然有点犹豫起来:用三个月的时候找到一个比她更令自己能接受的人,显然很难,难道自己真要跟刘小开一样,最终娶一个自己一直认为不够理想的女人为妻?
马太太很快发现马平川的眼神不对,她一转头,看着李莉莉已走到自己身后,她立马砰一声拍案而起,抓起包便往外走。
“Aunt!”李莉莉跟到身旁,用英文唤了声阿姨,在马太太面前,她的怯意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马太太稍稍侧了一下脸,眼睛朝李莉莉脸上瞄了一眼,那是一种没有焦聚的眼神,她只将眼皮抬了一下,又很快地低下,这一张一合之间,脸也跟着转回去。那个角度非常地精准,从李莉莉的角度看,她就是用眼角轻扫,但眼色却传递得非常明白。
那一刻,李莉莉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父母吵架后,没有人做饭给她吃,她就站在别人家门边,看着别的小朋友吃东西,人家的母亲来了,就把孩子拉进家里,重重地关上门,在门缝合上的那一刻,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那是一种可以刺进灵魂的鄙视。
茶楼里,四面八方射来各样目光,她像赤着身子受人注视一样,忍不住地微微发抖,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马平川第一次对她有了心疼的感觉。看马太太大步流星地往外走,马平川抱了抱李莉莉,说:“你别着急,我去劝劝她。你先回去。”
说完,他急切地往外追去。
李莉莉看着桌上的大红喜帖,慢慢走过去,手抚上去,眼泪一滴一滴地打在上面。
Chapter41 女人千万别下嫁
李莉莉的童年没有童话, 她是听着母亲的抱怨,父亲的怒吼长大的。
她的母亲叫路风玲, 当年小镇上,她真如一路边的风铃,摇曳轻吟,声色入心, 是许多男人心中的梦。 美丽的风铃在18岁时被摘下,那是一个过路的男人, 来自大都市,有着那个时代人们少有的渊博才学和优雅温情, 他离开的时候,叫风铃等着他,他会风光地来迎娶她。 风铃等到25岁,终于相信他不会来了,她含着满腹委屈嫁给中学老师李泽。
家人说,这男人有知识有想法,会发达的, 又说,你这条件嫁了他,他自感配不起,定会一辈子对你好。 下嫁之初,风铃的确被宠成女神,然而,女神的脾气也越来越大, 男人的忍受力却越来越小。 终于有一天,他顶了她的嘴, 数骂了她一通后,把结婚证扔在她面前,说:有本事你撕了它。 她没撕,生在小镇上的女人知道离婚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他开始换角度与她相处。结婚很多年,他始终没像人们所预料那样发达起来,在失望、悔恨、委屈中,风铃终于选择另一条安慰自己的路,她投入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怀里。男人不能给她婚姻,她就躺在李泽的婚姻里,享受另一个男人的钱。
她和李泽相互唾弃,相互折腾。
在李莉莉10岁那年,风铃和男人的事闹得纷纷扬扬,李泽把女儿送到大城市工作的弟弟家读书,他辞职离开了小镇。三年后,发了横财的李泽回到小镇,炫耀一圈后,在前妻面前甩下一大笔钱说,离婚吧,这些归你。风铃不肯,她当初嫁她,为的就是今日能享受富太太的生活,怎会守来好处却拱手让人。李泽说,不肯也行。他带着一个年轻女子住进家里,夜夜笙歌。风铃骄傲一辈子,岂肯受这气。签了离婚书,赶人走了。
李莉莉15岁时,她的父母就各有了新家。父亲娶了个比他年轻近十岁的女子,虽说后来生意做得不好,日子也还过得去。母亲却嫁得更不好了,丈夫是个快要退休的小干部,两人数着工资过日子,当年的风铃再唱不出迎风的歌。
母亲的一生,让李莉莉非常清楚地明白,女人永远不能下嫁。女人的优势永远是在婚前,男人在婚姻里的忍耐力只有缩短,没有见长。 任你再娇媚出众的女人,日子久了,男人也是视你如凡物,实用重要, 要用下嫁来换男人一生低声下气,只能一路失望,两败俱伤。
对于婚姻,李莉莉只相信,打好婚前牌,物尽其用地凭借美貌去嫁条件最好的人,不管日后如何,至少是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在作战,不必沦落到受自己看不起的人欺负。
然而,马太太适才的眼神让她明白了,只有她认为,她和马平川是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的,在马家的人看来,她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虚荣女,如同衣锦还乡的人马前,来了衣衫褴褛却要攀亲的路人甲。自不量力,叫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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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繁杂年代,不该太遥远地相爱
就在李莉莉陷入困境的时刻,陈一飞也翻了船,她和林嘉年有了第一次冲突。
事情起因是,陈一飞因为工作被上司臭骂一通后,发短信叫林嘉年上QQ,口气严重。可是林嘉年一再答应,却拖了一个小时才上了线。
“出什么事呀?我今天快忙疯了。”他发过来的第一句话就这样。那时的陈一飞已满腔火气,看在眼里,只觉得他态度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