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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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失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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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智邀请杨丑丑吃完早点,杨丑丑照旧又去了舞厅,董智则回去上班。

  时光就这样在自然流淌着,董智和杨丑丑偶尔能见上一面,一年里也就见十多次。

  有一次,在董智下班的当口,杨丑丑截住了董智,要董智陪她去逛街,董智和他一起吃过午饭后,来到一家商店,杨丑丑指着一个蓝*包说:“那个包有点毛病,人家处理。”

  董智问:“你想要?”杨丑丑点点头。

  “有毛病的和好的差多少?”

  “差几十块呢?”

  “那就要好的。”董智付款后,杨丑丑爱不释手的把包看来看去,然后拎在手上,爱恋地挽起了董智的胳膊。

  又一次,杨丑丑堵住了正在下班的董智,两个人去逛街,杨丑丑突发奇想,要和董智换骑自行车,董智骑上了杨丑丑的自行车,杨丑丑的车子骑起来十分费劲不说,那破旧的车座割的屁股酸疼。董智和杨丑丑说:“丑丑,你的自行车该换了,太危险了。”

  杨丑丑叹道:“哪有钱换它啊,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董智听后十分难过,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个穷酸样。第二天,董智到商场给杨丑丑买了一辆新的二六式女车,为此,杨丑丑激动了好一段。

  杨丑丑的激动有好几层意思,一方面是董智有钱又慷慨,能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这说明在董智眼里她并不丑;一方面是她终于骑上了她喜欢的新自行车,她以前的车子都是买的旧的,这回可谓鸟枪换炮了;更重要的是她能体面地骑着新车去舞厅,和那些人比,还有一种不差他人什么的满足感。

  一晃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里,董智把自己的零花钱和部分稿费都花在了杨丑丑的身上。杨丑丑原本空空的衣柜也被各种款式的四季衣服占满,虽然没有什么名牌,但也都是普通工薪阶层体面的服装。

  杨丑丑有一种满足感,她庆幸于自己的判断,不为别的,就说这些从未穿过的、用过的、跟董智吃过的,找董智也不亏了。她不知为什么要这么想,反正就这么回事。

  董智忙活了三年,一本字典编撰完成了,他很高兴,特别渴望见到杨丑丑。

第五章    潜情暗涌
董智起了个大早,来到杨丑丑家的小区门口等她。

  约莫七点多钟时,杨丑丑出来了。董智高兴地迎了上去,但他马上发现杨丑丑心不在焉。他关切地问道:“昨晚没睡好么?”

  “嗯,嗷。”杨丑丑闪烁回答。

  “走,咱们去吃早点。”董智邀请道。

  “我有点事,要不你去吧。”这是几年来从未有过的冷漠啊。一种不祥的预兆快速在董智的脑际掠过。

  在和杨丑丑交往的三年中,董智对杨丑丑的总看法是,爱家持家的好女人,平时爱点小便宜,每次和他相见总想让他出点血,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市民,人比较善良,同情心多,特别愿意和社会底层的男女交往,为此,董智没少说她,她没有什么心眼。

  董智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看书和写作上,很少去琢磨人,更不用说他喜欢的人了。杨丑丑每次要她买东西,他都认为是杨丑丑对他爱的表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嘛。”又且,他认为,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穿得漂亮些,生活的体面些,上应天理,下合人道。所以,只要条件允许,他乐意在杨丑丑身上花钱。有时手里紧,但只要杨丑丑提出,他想办法也要满足她。他认为这也是示爱的重要方式之一,也是让杨丑丑树立自信心的必要内容。

  近年来,董智就这么呵护和爱着杨丑丑,尽心尽力地满足杨丑丑的日常生活需求。不管什么事,他从未拒绝过她。就是今天发现杨丑丑的变化时,他也没想得太复杂,因为,人都有情绪变化,爱她,理解她是最重要的,理解万岁嘛。

  想到这,董智说:“有事也得吃饭啊,吃完再去吧。”说着两个人到小饭馆坐下。

  “吃啥?”

  “随便。”

  杨丑丑目光闪烁,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好像屁股下面有蒺藜似的,显得心神不宁。

  在吃饭时,杨丑丑仍有些手足无措。这一切董智看在眼里,但他没说什么。

  饭后,两人告辞,看着迫不及待地远去的杨丑丑,董智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

  好不容易捱到十一点,董智越想越不是味,他又骑自行车向杨丑丑家的方向走去。

  董智刚到杨丑丑家的小区门口,杨丑丑正好从远处走来。他截住她,她问他:“怎么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哦,不,不是的。”

  董智一本正经地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去买鱼食去了。”杨丑丑有点慌乱。

  “鱼食在哪呢?”

  “在车把上呢。”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董智指着车把对杨丑丑说。

  “那,那,那是丢了。”杨丑丑嗫嚅着说。

  “我和你相处三年了,对你一心一意,难道连你说句真话也换不来吗?”董智有点生气了。

  “我没去买鱼食,和我同学聊天去了。”

  “那个同学?”

  “就是那个销售调味品的同学。”

  “你拍拍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你连句真话都不和我说。”董智看着吞吞吐吐的杨丑丑,一种愤怒加悲凉胀满了他的心。

  杨丑丑沉默地低下了头。

  董智明白了,一阵心痛,一种被亲人不信任的心痛使他摇摇头。

  “丑丑,我把你当成我的妹妹,朋友,你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假使你又和别的男人好上了,我都会平静地离开。但我们还是朋友,我担心你受害,你说出来,我起码能给你个好的建议。”

  看着董智痛苦的样子和真诚的话语,杨丑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没法说,也不能说。

  “我们相处三年,难道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吗?”

  任凭董智怎么说,杨丑丑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董智见杨丑丑什么也不说,无可奈何地说:“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今后要保护好自己,好自为之吧。”

  杨丑丑还是一言不发。

  董智扭头骑车走了。

  董智特别难受,心头有一种憋闷感,他边走边边长出了几口气,但心里还是堵得慌。

  董智下意识地自言自语起来:“真可谓:无可奈何花落去,无尽马路独徘徊啊。”“也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

  对于董智的唠唠叨叨,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他好像没看见,照旧一边嘟囔着,一边慢腾腾地骑车往家走去。

  杨丑丑回到家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是后悔,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说不清。她想到了董智对她的好,又觉得董智太聪明了,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恨自己笨,恨自己当时的失态,但毕竟自己底虚,自己怎么可能说真话呢。真要说真话,董智肯定会离她而去,而自己又是什么女人呢?

  “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分手”的文雅说法吗?杨丑丑这时才如梦初醒。她在想:“董智会离她而去吗?”想到这里,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几颗晶莹的泪珠前赴后继地滚下了腮帮。于是,出现了本书开头的一幕。

  杨丑丑想到三年前董智和她的约定:他要写书,每半个月见一面。由此,她认为董智对她不是真心的,她有种后怕,怕董智哪一天就会离开她。在这种忐忑不安心理的折磨下,她反而更加空虚,更加寂寞,这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促使她又走进了舞厅。

  杨丑丑对舞厅有一种依赖感,当众多的男人围着她转时,她有一种光耀夺目的荣耀和虚荣。只有在这时,她才觉得自己不是丑女人,而是一朵能招蜂的花。只有在舞厅时,她才是月亮,而那些男人是星星,她是圆心,而那些男人是圆周。舞厅是她的宫殿,只有到那里,她才是光彩照人的女王。

  杨丑丑每天一大早就走进舞厅,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在和男人的舞动中,她就会兴奋异常,就会忘却一切,当然也忘却董智。也只有这时,也才能使她空寂的心得到暂时的安宁和满足。

  随着时光的流逝,舞厅成为杨丑丑心灵栖息的草坪。在这样的草坪上嬉戏的杨丑丑和一个个男人产生过莫名其妙的情愫。和她周旋的男人都会不停地赞美她,有的直接提出和她交朋友,但使她不快的是,那些花言巧语的男人每天在舞厅门外等她,可看到她时,却一个人先走进舞厅,她明白,是怕给她买票花钱。这些男人虽能和她每天见面,可没法和董智的大方慷慨比。她意识到,她不能离开董智,她现在从头到脚穿戴整齐得体,衣饰也比舞厅的舞客们体面得多,还不是多亏了人家董智?这真丝网眼的两件套,这镶花的高跟皮鞋,笔挺的西裤,灵便新式的女自行车,都不是董智给她买的吗?离开了董智,就眼前这些男人那一个能这么出血呢?

  杨丑丑一心扑在舞厅,但半个月也的去见董智,每次和董智见面,董智都要给她买点什么,时间一长,这成了他和她见面的程式,他和她也习惯成自然。

  就这么过了一年多。有一天,杨丑丑正在舞池边上坐着休息,一个陌生男子走过来彬彬有礼地邀她起舞。在这种舞厅里,这种彬彬有礼的男人属稀有动物,杨丑丑便起身和他步入舞池。

  杨丑丑后来知道那位男子叫王明,在保险公司工作。由于王明穿戴整齐干净,举止文雅,给杨丑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杨丑丑和他每天跳完后都要相约下次,这样一来,他和她成了舞伴。她每天都要等他,有一种不见他就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可能是日久生情的缘故,董智在杨丑丑的心灵空间中缩小,王明越来越清晰。她每天和王明尽情地玩儿,心理十分畅快。但她也没有忘记董智,她知道董智在忙写作,半个月才会见她一次。她心里也明白,见过这么多的男人,董智才是真正的男人,才是使她心旌摇曵的男人,她不能离开董智,这是她的既定政策,不会动摇。至于舞厅那些男人,最多也就是跳几次舞的匆匆过客。就拿王明来说,从外形上看,王明无法和董智比,在其他方面,王明更无法和董智比。董智是她长远而又可靠的朋友,是她感情的最终依靠。

  杨丑丑和王明认识一个多月了,关系也越来越密切。但她发现一个情况,王明也和舞厅中别的舞客一样向她提出了那个要求,她当时十分反感,他好言安慰她。可又过了几个月后,王明又提出了那个要求,她既没否认,也没同意。

  时间就是一个雕刻师,能把人雕刻成各式各样。时间又是一个大熔炉,一切都可以慢慢地化掉。杨丑丑经不住王明的穷追猛打,她就范了。她怕过多的拒绝让王明离她而去,她愿意和王明成为朋友,王明毕竟天天能和她玩儿,又且,在舞厅的舞客中,王明也是佼佼者。

  从内心上说,杨丑丑不愿和除董智外的任何男人,包括自己的老公上床。但她又经不住王明的死磨硬泡,她只能应付一下。但她告诉王明她特烦这个事,所以仅只一次。尽管这样,当时她特害怕,由于紧张害怕,她都没留下什么印象。她觉得,这个勾当就好像被董智看着似的,她特别特别的怕。董智就是她情感世界的如来佛。在杨丑丑的心里,从未有过离开董智的念头。说实话,就是*王明也没法和董智比。同时她又懊恼,懊恼董智半个月才见她一面,懊恼董智有些冷落她,懊恼王明的小气,也懊恼和王明的肌肤之亲。

  事情总是不遂人愿,更令杨丑丑心里不快的是,王明在她身上表现得过分吝啬。

  有一天,杨丑丑和王明跳完舞后到附近的商场逛,杨丑丑买了点东西,在结账时,差十元钱,杨丑丑和王明借了十元。第二天,杨丑丑见了王明还钱时,王明只是客气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了。杨丑丑当时就心里不快,她想,这要是董智在,董智是不会让她结账的。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董智在杨丑丑的心里就更加完美和伟大。没有董智,她不会这么自信。于是,她的心里出现了裂痕,裂痕使她不安,不安又促使她离不开舞厅。

  杨丑丑和王明跳舞时的心也会不安,她怕董智不期而遇,她明知董智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她还是怕。为此,她和王明每天要换舞厅,王明不解,杨丑丑便用各种理由进行搪塞。她心里的秘密不能说,更不能给王明说。她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有一种走钢丝的感觉,虽然提心吊胆,可又乐此不疲。

  杨丑丑也有她的“小九九”,她背着董智偷偷和王明来往,王明可以填补她每天的空虚,董智又能满足她精神和物质的双重需求。即使往最坏处想,假如董智真的有一天和她分手,不还有王明吗?她认为董智是大树,王明是小草,在大树下乘凉,在草地上遛鸟。其实,这种想法充满了杨丑丑式的美好,美好中又充满了杨丑丑式的天真,天真中又充满了杨丑丑式的狭隘。就是这种狭隘,杨丑丑在“水性杨花”之时,无法想到可能出现的情感“漩涡”。她有时甚至庆幸自己脚踏两支船的高明。

  而这一切,董智却蒙在鼓里。

  那天杨丑丑的当面撒谎,强烈地刺激了董智的神经。当董智看着杨丑丑低头不语时,他只能平和地和她分手,他自己知道她是多么地爱杨丑丑,他不能骂她,更不能打她,他只能用“好自为之”来表达,他宁愿自己痛苦,也希望自己心爱的人能快乐。

  杨丑丑对董智的“好自为之”掉了泪也是真的,她真的不想失去董智才撒谎的。但她太笨,抑或是心里有愧,她除了撒谎还有别的办法吗?

  杨丑丑一个中午都没干什么,就想他和董智这几年的事。实事求是地说,董智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她的的确确有些对不住董智。她心里十分清楚,看人真不真心,钱是最好的试金石。董智是个工薪阶层,但在她身上从不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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