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外头李正泽李大人求见!”小德子在门口通报道。
“他来做什么?!”郭淳轩心中不明,但还是准了。一旁的郭瀚霖手中的扳指转的越来越快。
“参见两位王爷!”
“起来吧,李大人这般神色前来,是有何要事?”
“王爷,实不相瞒。昨夜舍弟一夜未归,家仆说舍弟是留宿了揽月楼的。但是到现在也没有见他回府,刚刚来找却见揽月楼昨夜失火……”李正泽心急如焚。说话速度都不似平常那般从容。
“这……”郭淳轩面有难色,方才的七具焦尸中确实有三具是男尸。难道,李正秋也在其中?!
“古大人,可看见舍弟在何处?”李正泽问向古平。
“李大人,在揽月楼火场我们搜出了七具尸体,其实三具是男性……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其中是否有令弟。”古平据实说。李正泽听罢,心中一愣,五弟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
“伱!伱!身为一国公主!这是做的什么事啊!万一被人发现,伱父王定会大义灭亲的!”王后咆哮着。一把急切的拉过郭月霖。
“哈哈,大义灭亲?!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嫁给西门洛拓了!”郭月霖嗤笑道。
“伱!”啪的一声,王后纤长的手掌便印在了郭月霖脸颊。
“从小,本宫怎么会有伱这样不开窍的女儿!”
“哼,一人做事一人当。父王真要知道了,我也会一个人承担!”
“住口!月啊!伱忘了母后从小对伱们兄妹俩说的话了嘛!我们母子三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母后要牺牲女儿去为哥哥换取大好江山嘛?!”郭月霖冲着自己母后咆哮的质问。
“这不是很好嘛!等伱哥哥坐上了宝座!伱我才是真正的安全无忧!”王后极力劝说道。
☆、第四十五章 往事成追忆,儿女总长情
“是啊,母后一直都是为了哥哥而活的。为了哥哥,您不惜费经心机排除异己;为了哥哥,您不惜伤害自己嫁祸他人;为了哥哥,您不惜卖女求荣!……”
“住口!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您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要不是您……太子和颐亲王的生母都不会死的!”
“你,你说什么!你居然这样……这样污蔑你的母后!”王后慌张之下打翻了一旁的茶盏,青花瓷碎裂在黝黑的地砖上。
“这是污蔑嘛?母后心中很清楚……”
“月儿,你,你先冷静一下。”
王后看着自己女儿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有些吓到。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眼下更是到了关键时候,若是这女儿把成年旧账都翻出来,她死无所谓,但是还有自己的儿子……
为了宝贝儿子,她必须稳住这失控的女儿!
“母后,我只是想告诉您,我也是您的孩子。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迁就哥哥!为了您和哥哥,还有外公……可是,为什么你们从来不为我着想!我说过,除了李正好谁也不嫁!”
“好好好!不嫁不嫁!不要哭了!母后,是忽略你了……乖女儿,不哭!”王后一改方才的态度,殷勤的将郭月霖揽入怀里。
房内母女情深,门外蝉鸣阵阵。粉桃的色的宫装淡淡避退一旁,竭力安抚心中的澎湃。
这个夏日。来的有些迟,就像那些逝去灵魂的冤屈,等待一层一层的被洗刷……
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
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颐亲王府芙蓉园往北走至拐角,一颗茂密的老槐树下,摆着灵渊城主夏侯卜送来的墨玉棋盘。郭淳轩一身绛紫色的便袍正出神的打量着手中的白玉,迎合在阳光下愈发剔透唯美。
“出尘。你说我该怎么办?”独自发问,执着黑色棋子又落一子在棋盘上。
“若真的是你五哥,你会伤心吧!”白子在黑子的旁边又落一子。
“别怪我……你放心,等到那天我一定还你五哥一个公道。”黑子再次落下,棋盘上的白子虽然站着多数,但已经被单薄的黑子卡住了各个要塞,无力回天。
“喂!小德子,你们家王爷在干嘛?”张小浔看着远处的郭淳轩,耸了耸肩膀问。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睹物思人啊!”小德子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哎!小浔。你去干嘛!喂!王爷说了不许打扰的!”小德子在后面喊,张小浔依然没有停止脚步。
“王爷,我拦了……”小德子看着自家主子,有些委屈。
“算了,下去吧。”郭淳轩朝小德子扬了扬手。
小德子一走,张小浔就这般站着盯着郭淳轩看。
“怎么?不坐?”郭淳轩稍稍仰头,看着张小浔道。
“王爷,你明知道姐姐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去找回来!在这里睹物思人有什么用!”张小浔心直口快道。
“她是自由的。如果她要回来便会回来……”郭淳轩说着,目光有些悠远。
张小浔撅撅嘴,不再说话。
“小浔,我有个事情要你帮忙……关于李家。”郭淳轩收回目光,恢复了以往的肃穆之色。
“恩?只要是将军府的事情,义不容辞!”张小浔一脸仗义。
“好!交给你,我和出尘都会放心的。”郭淳轩淡淡一笑,饱含了许多酸涩。
昨夜个人曾有约。严城玉漏三更。一钩新月几疏星。夜阑犹未寝,人静鼠窥灯。
原是瞿唐风间阻,错教人恨无情。小阑干外寂无声。几回肠断处,风动护花铃。
“李公子,怎么还不歇息?明日就要上山了……”夏侯溪妍盈盈的从回廊出走近李正好。
“小姐也不是未眠嘛。真巧……”李正好淡淡一叹,眸色有些暗淡。
“公子是为了明日围剿之事担忧吗?”夏侯溪妍想到李正好明日就要出征,心中有些不安。
“呵呵。战场无所惧。只是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四哥和五哥怎么样……”
转眼。李正好来灵渊城已经有半月余。在夏侯卜倾力协助下,对于进山围剿三万大军也做足了准备。
“公子。此次进山务必小心。这虽说是山贼,但你也知道,他们是前朝的余孽。盘踞会稽山近百年定是有什么制胜的法子……”
“嗯,多谢小姐关心。”
“这个……是昨日我和碧霞去寺中求的平安符,希望能保公子平安!”夏侯溪妍鼓足了勇气,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递给李正好。
“这……”李正好有些讶异,望着夏侯溪妍,不知该如何应对。
看着李正好犹豫,夏侯溪妍将锦囊塞到了李正好手里,转身小跑离开。
愣愣的站在原地,李正好看着银色的锦囊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华彩,心中五味复杂……
夏侯卜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眸色转动。难道,自己家那丫头动心了?!
深夜左丞相府,沈玉衡踌躇的来回。
“老爷,王后到了!”老管家将一身黑头纱的贵妇人悄悄的引进了屋子。
“管家去外面守着!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王后吩咐着,便与父亲往里走。
“你这么着急来,是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了?”沈玉衡与女儿坐在圆木桌前谈道。
王后俯身与沈玉衡附耳。将白日里郭月霖之事一一述说道。
“月霖那丫头……”沈玉衡起身,反手站立。
“爹,你说该怎么办!万一……”
“不会,月霖是聪明的孩子,她比瀚霖更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难道让月儿真的嫁给李正好那小子吗?!我不答应!”王后一脸愤然。
“诶,你急什么……谁说那小子能有命回来的。”
“爹,你的意思是?”
“刀剑无眼,战场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沈玉衡摸了摸胡子,一脸高深莫测。
翠野驻戎轩,卢龙转征旆。遥山丽如绮。长流萦似带。
海气百重楼,岩松千丈盖。兹焉可游赏,何必襄城外。
会稽山,是有好几座山组成的群山,山脉绵延灵渊城半个城池。其中许多高峰比起玉雪山都更高一筹。山顶山坳之间的温差也非常大,夏侯卜特意为士兵们备了冬衣棉袄以预严寒。
“城主,就送到此吧!”李正好拱手辞别。
“好,李将军早去早回!”夏侯卜看着天色,也拱手道别。
“小姐。你到是说句话啊!”碧霞在旁看的焦急。
“我……我……”夏侯溪妍哼唧了半天也没敢上前与李正好道别。
正犹豫着,李正好倒是主动来到了夏侯溪妍面前。
“小姐。多谢连日来的照料。”李正好彬彬有礼。
“公子客气了,进了山注意添加衣物。别着凉了。”夏侯溪妍臻首,淡淡飞霞已经上了脸。
“嗯,还有这个……谢谢!……小姐保重。”李正好将配在腰间的锦囊拿在手中,示意的点头行礼,随后翻身上了马。
黄参将点齐了兵马,与李正好汇报。一声令下,大军齐刷刷的举着带有‘玉’字的旗帜整整齐齐朝着会稽山进发……
夏侯溪妍看着那背影,心也跟着他去了。
“李公子……我们小姐说……一定等公子凯旋回来!”碧霞冲着走远的李正好喊去。
“死丫头!你干嘛!”夏侯溪妍看着自己父亲望着自己。少女的心思让羞怯难掩。
“小姐小姐!快看!李公子回头了!冲你招手呐!”碧霞拉着扭捏的夏侯溪妍。望着李正好明朗的笑,夏侯溪妍也不管父亲是否在意,朝着李正好的身影挥了挥手绢……
碧原开雾隰,绮岭峻霞城。
烟峰高下翠,日浪浅深明。
“玉寒,这是什么味儿?”李出尘在屋里看着书,忽闻外头传来阵阵香味不禁好奇。
“夫人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刚端着茶盘入内的玉寒笑着,放下茶盘就拉着李出尘出门。
茅屋的小厨房里。挽着袖子的离莫言正犹犹豫豫的看着手中端着的盘子。
“莫言,你这是在做什么?”李出尘对离莫言亲自下厨已经适应了很多,眼见他这般模样也不足为奇。
“依桐,你怎么来了。”离莫言说着放下了盘子,走到李出尘身边。
“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李出尘单闻这味儿就觉得不错。
“是素饼。可是,味道不对……”离莫言眉头微蹙,认真的盯着那盘零零碎碎的食物。
“你……”李出尘欲言又止。昨日。她不过在老伯那说起当年在玄灵寺外吃过素饼很好吃而已。没想到,离莫言他……
“你再等等。我重新做一次。”说着又自己动手舀水洗起了锅子。
“莫言,不用。”李出尘伸手阻止。
“没关系。很快。”
“不,你的伤口结巴还没完全好。”李出尘拉过离莫言远离灶台,并将离莫言的手心摊开细细察看。
“真的没事……有你这么好的大夫在,早就好了!”离莫言习惯性的反手握着李出尘宽慰道。
“你,真是一点都不像个君主!”李出尘看着离莫言的样子,不经叹息。
“比起君主,我……更想做你的好夫君。”离莫言温润的笑对李出尘。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离莫言。”李出尘轻轻靠在离莫言的胸膛,感到莫大的满足。
☆、第四十六章 探军遭埋伏,将军怒拔剑
乌云满布,细雨参黄。汇通连绵的雨线,在山崖峭壁间折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黄参将带着百余人正进山探路……
“黄将军,这雨恐怕要越下越大了!我们还继续找吗?”
“这点雨算什么!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在天彻底黑之前找到山贼的老巢再回营帐!”
灵渊城的黄沙天现在变成了黄雨天,士兵们铠甲上的雨水早就渗进了内衬。进山也有一个多时辰了,但这狡猾的山贼究竟生藏山中何处至今未明确。要知道在作战中,这山范围过大,若不先确定地点,凭三万军力实在杯水车薪……
行至山坳,参将直觉有些异样,雨中的视线不好,只能提醒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是什么?!”一位后方的士兵惊呼!
黄参将回望,黑黑的点逐渐清晰……是山贼!两山坳齐刷刷的出现了不下千余名的山贼,并呈包围趋势逐渐展露出来。
“兄弟们!撤!”黄参将看着其中一人拿起了弓箭,心中大惊。
“骑兵分两道,步兵在中间!注意敌人手中的弓箭!”黄参将临危命指挥。
在黄参将一声令下,马儿立刻掉头,处于绝对弱势的步兵被两排骑兵保护了起来,健步如飞,朝着刚才进入的出口破围……
“既然来了,还想走?!”说话的正是山贼头目,此刻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囚禁的玉**。
“哼,就凭你!兄弟们,上!”
“杀……”两方厮杀声响彻山坳,泥泞的地表混杂着雨水、黄泥和血液……
“不好,信号弹进水了。点不着!”黄参将身边的参谋说。
“陈充,我给你挡着!赶快去找李将军搬救兵!”黄参将奋力抵挡着近身的两个山贼,对着手下急切吩咐。
“是……黄将军!”陈参谋快马一鞭,在黄参将的掩护下,冲出包围圈。
“哼,想要搬救兵?!好啊。让他们替你们来收尸吧!”山贼头目振臂一挥。山贼节节退让。山坳处不知何时已经多了许多大石头。
后退的路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黄参将一行人的处境不容乐观。
“兄弟们,我们可不做瓮中之鳖!有胆儿的都跟我一起冲!”黄参将话语刚落,大石便噼里啪啦的从山坳开始滚落。
“冲啊……”玉国士兵知道眼前唯一的出路只有殊死一搏。与黄将军一起冲了过去……
“哼,垂死挣扎……”山贼头目嗤笑,手势再举。万箭齐发……
嘚嘚嘚嘚……陈充马不停蹄地到达营帐。
“将军!将军!……”
“怎么回事?!”李正好看着伤痕累累的陈参谋大步上前扶住。
“将军!快!兄弟们在山坳那块遭遇山贼埋伏!”陈充喘着气儿说。
“他们多少兵马?”
“大概有千余人。”
“来人!立刻召集第一营士兵与我前去山坳救援!”李正好一脸凝重,吩咐军医照看陈充立刻箭步上马。
“出发!”李正好配着宝剑,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风吹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父亲,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吧!”
“溪妍,不是我不肯救他……是……”
“父亲,溪妍一直以父亲为傲,从小到大都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仁慈之人。可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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