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人和南蛮方观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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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人和南蛮方观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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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过着贫穷的日子。闲杂的州人们常常谈起方观承的落魄,以及他的笔风和文采,却根本不知道“风水”是何等物件,更不知道方观承对州人们那“点”怨恨和…。

  2010年6月2日星期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州人和南蛮方观承〔下下篇〕中篇历史人物小说 若愚文稿
州人和南蛮方观承〔下下篇〕中篇历史人物小说 若愚文稿

  〔下下篇〕

  方观承最后一次北巡,是他即将隐退的日子。州人们的日子渐渐好转,鼓楼后面的生意也红火了。这里不卖柴米油盐和日用杂品,也不卖农工生产资料,专做一种没有本钱的皮肉生意。为首一个老鸨是天津河东人,绰号叫黑牡丹,三十几岁。体态丰满,脸庞红润,津韵京腔,可谓见多识广。手下豢养着十几个妙龄女子,多为良家闺秀和好逸恶劳的败坏女人。春兰秋菊,喜鹊杜鹃,个个名字叫的美妙动听。这黑牡丹确有一番手段,她从因天灾人祸而走投无路的人家廉价购得*,写了卖身契约,粗茶谈饭,养育几年,待*出落成花朵一样的时候,就强迫她接客陪酒。这种善良人家的女儿一经跳入火坑,幼时当丫头,大时当*,给她赚下无限财富。那些甘愿堕落的好吃懒做的女人们,除了赚下自己的脂粉钱,也给她挣下大量的金银珠宝。*们接待的是南来北往的富商巨贾和达官显贵。也有当地的纨绔子弟和贩夫走卒。为了维持妓院了的繁华,黑牡丹勾结了大量的警察、兵痞、官吏、地痞和恶棍,给她撑腰壮胆,一时名燥塞南塞北,山西山东多有知晓。为首一个嫖客是警长张大麻子。他是妓院里王八的头目,黑社会的领班。他和黑牡丹沆瀣一气,垄断了州人们那里的皮肉生意。不仅在鼓楼后面盖起“福寿里”、“香艳楼”等妓馆,在天津也经营了同样的生意。烟馆、赌场和戏班也随时而生,这些行业互相陪衬,互不干扰,各行其是,各取其利。这里虽然没有江南的秦楼楚馆那样的繁华,却有着同样的气派和龌龊。只是坏了城北一块风水宝地,玷污了州人们的心灵和败坏了州人门的风气。此时,对这一切都熟视无睹的直隶总督方观承大人正下塌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九宅巷还是旧时容颜。当年那个穿着青花衣裤的女人的形象,深深印在方观承的脑海里。门口两个雕花石墩,女人手拿团扇,插着头花,说话柔声细语,这一切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展现在方观承的眼前。如今女人昔日的美丽早已褪去,已是那种颇带风情的半老徐娘,只是她往日的音容笑貌还在。方观承也老了,虽没有老态龙钟,却也白发早生。他每次北巡,必定要到九宅巷里看望被他视为天仙的青花女人。方观承永远不会忘记当年那不经意的一瞥,这一瞥成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他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再来看望她,心里淡淡一点惆怅和隐痛折磨着他。青花女人的心里也不好受,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就是“叫花子”来看望他的时候。今年他来迟了,桃花早就凋零,由于一场不该到来的霜冻,树上的桃花都没有果实。她知道他和她的日子不久了,这不仅因为树的年轮,还因为世道的变迁。他没有了官职,她却失去了乘凉的大树和生存的保护伞。其实,她也留恋方观承昔日的那一瞅,因为那一瞅曾经唤起她对生活的希望和信心,也因为那个瞬间的眼神儿是那么纯洁和专注,没有色的张狂却有色的神迷。这是良家妇女不可能察觉的那种嫖客的眼神儿,只有阅尽无数个男人后,才能看明白的那种眼神儿。在没有方观承的日子里,她经常受到张大麻子的骚扰,张大麻子说她抢了他的生意。她知道张大麻子不会卖,因为他没有长着那个物件。张大麻子的蛮横纯粹是无理取闹。张大麻子很感激方观承,因为没有他方观承,这里就不会有妓院,没有妓院就没有他张大麻子的今天。至少妓院的诞生要推迟多少年,可是他张大麻子的生命不会推迟。那样张大麻子就会失去发财致富的机会。所以,他万分感激方观承的出现,甚至他还感激乞丐这个特殊人群的存在。除了回忆,青花女人已经没有当年的英姿和妩媚,方观承也没有了曾经的朝气和雄风。他和她只能互相依偎在一起,守望着窗外的月亮,数着天上的星星。像少男少女那样纯真无邪。这种“高官”和“土娼”的粘合,给州人们的“世界”,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也是鼓楼后面这块“风水宝地”上唯一少了“阴气”的地方,更是方观承彰显“阳气”的唯一场所。

  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夏桃花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因为她已经多日不接客了。这不仅是因为张大麻子的威胁和恐吓,也因为她早已失去对生活的希望和信心。他知道方观承不会娶她,虽然爱着她,但同时也在玩弄着她的感情和年华。方观承却惊觉地从腰后拔出那支外国人送给他的“洋枪”。夏桃花慢慢按住方观承的手,她知道在州人的“世界”里,还没有发生过重大的暴利事件。外国人的野蛮战争还没有波及到这里,人们的争斗只是一般利益的争夺,还没有发展到血腥的屠杀。只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冷落了州人们的心。他们的*里包含着放松,放松里洋溢着*。夏桃花披衣下地,半拖着鞋跟,裹脚带子也没有扎紧。她就着月光,从门缝里张望,看见一张麻脸。麻脸后面的风带进一股脂粉气。她断定那是黑牡丹。黑牡丹还从来没有登过她的家门,不知今夜到访有何干相。夏桃花打开门,黑牡丹闪进来,身后还有个伙计提了食盒,看来她们不是来捣蛋,而是来套近乎。方观承也穿好衣服出来观望,见是她俩,放下心来。夏桃花只好把方观承带来的洋酒拿出来,叠了被褥,重新摆起宴来。

  原来州衙里新来一个州官,叫什么来着,他俩也说不清楚。经常带着一般衙役来她们的妓院嫖娼,每次厮混几天,一个铜板也不给。末了还要妓院里赔上酒饭钱。一个叫冬梅的*忍受不了凌辱,就和他们理论起来,结果被他们打伤,阴处也被他们撕裂,现在还卧床不起。方观承问:“你不是警长吗?”张大麻子惭愧地回答:“新来一个警长,我也不管用了。”方观承一阵沉默。黑牡丹继续哭诉:“近日城里发生几起盗案,州老爷的小妾丢了金簪,连红裤衩也丢了。州官说为了社会治安,连灯也不让点。夜里不让出门,嫖客也没有了,*们连饭也吃不起了。可是,州衙门里天天有外地的*进进出出,夜夜明火执杖,笙歌艳舞,猜拳行令,折腾到天明。”夏桃花戏谑说:“还真应了那句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张大麻子举起酒杯,讨好地和方观承说:“方大人应该管管他们,整饬吏治,刻不容缓。”别看张大麻子大字不识,说话还挺有分寸和略带官腔。此时,方观承才弄明白,她俩不是来寻衅闹事,而是来告刁状。顺口说:“你是说州官也抢了你的生意?”张大麻子本意是这样,可他不能说明白。毕竟他还是州治下的一个警长。方观承连连摆手说:“管不了。风水都坏了。世风日下,也是必然。非人力可为也!”一瓶洋酒喝光,看看夜色已深,事情也没办成,还白搭了一桌八碗。黑牡丹拽拽张大麻子的袄袖,张大麻子只好退出门外。路上遇见“翎子黑”和“豆腐生”,黑牡丹问:“这麽晚了,还唱戏麽?”翎子黑哭丧着脸说:“这些日子,州老爷看腻了外地人的戏,天天夜里让俺们本地艺人唱戏,每天都折腾一通宵,也不给工钱,只给两顿稀饭咸菜吃。”豆腐生说:“今晚让俺演吕布,州老爷说俺调戏他的貂蝉,把俺打了一顿。还把演貂蝉的那个女花旦留下陪宿。”张大麻子抢白道:“让女人陪宿,天经地义,有你何干?”豆腐生说:“她是俺老婆!”黑牡丹见状,说:“天快亮了,散了吧”说着,翎子黑早已走远。

  青花女人触景生情,也是同类相怜。竟然倒出自己的身世。原来青花女人叫夏桃花,她的亲爹就是州衙里的夏师爷。她娘死的早,夏师爷取了一个叫“凉娃娃”的*女子为妻。那“凉娃娃”暴戾如虎,进门后经常打骂夏桃花,夏桃花无奈,只好和姥姥过活,一年不到,姥姥也死了。只好自己度日。那年她才十二岁。一天夜里,突然闯进一个地痞,把她强行奸污,她看着面熟,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他爹手下一个书吏。那天夜里,他把她折腾了一整夜,临走给了他三块大洋。从那天开始,她就干那活了。方观承不免有点惋惜,深深叹口气。问:“继母为何叫凉娃娃?”夏桃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据人们说,她的身子夏天凉如冰块,冬天暖如火炉。男人们睡了,个个难以割舍。”方观承笑道:“你爹也是难分难舍喽!”夏桃花愤愤说:“她见俺爹腰中多些银两,才勉强跟了俺爹。就这样她还偷偷养着别的后生,听说她和戏班里的‘盖七省’还有一腿,用的都是俺爹的钱!”一会儿,夏桃花又说:“俺爹弄几个钱容易吗?还要被人家戳脊梁骨。”方观承也想起了“凉娃娃”,不觉把夏桃花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大一会儿,夏桃花才说:“凉娃娃是黄老板的第六房姨太太。因为养汉,是被黄老板以十块大洋的价钱卖给俺爹的。”一会儿又说:“她身边的男人比街里的野狗还多!”方观承听了半夜,也有些感触,他搂着夏桃花说:“你们风月场上也很复杂。”夏桃花反问:“莫非你们官场上更龌龊吗?”方观承肯定地说:“官商匪一家,警察、*和小偷是一家。”夏桃花笑道:“这样算起来,咱们还是干亲哩!都做的无本买卖!”方观承终于大笑了,他相信风水学里那些话? 人改变了世界,自然改变了人,这就是风水。州人们对风水的理解远不止于此!

  月儿依然。风刮过,却没有水。所以,这里十年九旱……。

  若愚文稿 2010年6月2日星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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