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是。”胡俊柯对韦玮华的这次话题跳跃完全摸不着用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您觉得筱娟是自杀的吗？”
胡俊柯被瞧得有点糊涂，一时间弄不清韦玮华的用意。
“胡警官，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我手上的线索告诉你，你也把你手上的线索告诉我。胡警官，我知道对于你们的习惯来说，只要是证人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可以选择说，也可以选择不说。你了解现场和其他人的证词，而我了解校园和死者，甚至可能更多。怎么样，交易还是不交易？”
胡俊柯虚眯起眼盯了这个十八、九岁的小丫头许久，韦炜华却只是坦然地回望回去，眼底一片清明。好一会儿后，胡俊柯起身关上了病房的门，重新坐回来。
“你必须保证不会将这些泄漏出去。”胡俊柯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韦玮华手中握着的，一定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韦玮华依然神色不改。
胡俊柯郑重地望着韦炜华好一会儿，然后他说：“好。”
第二十章 NIGHT HEAD
更新时间2014…3…12 10：08：03 字数：2488
“戚筱娟同学并不是死于坠楼而是死于脑溢血，这是我私下调查得到的结果。当时死者家属拒绝对尸体进行解剖，愿意以自杀结案，上面的意思也是早点按自杀了结了就是。但我对她的死因始终存着怀疑，后来也证实了她的死亡的确有着很多疑点。
就在你们实验楼二楼化学实验室靠窗侧的地板上，我找到了大量的血迹反应，经DNA检测后证实那正是戚筱娟的血。也就是说在戚筱娟坠楼之前曾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而且那时她身上的血液有很大一部份流到了地板上。
而当我们的警员搜索楼内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血迹，也就是说，有人在警察到达之前就已经清理了现场。或者，在把戚筱娟的尸体推下楼之前，就已经把一切都掩饰好了。我们也找到用来清理现场的拖把和桶，但上面被人擦过，没有指纹。而且还有一点，戚筱娟并没有脑血管畸形病史，也没有高血压，她的脑溢血完全是突发性的。”
“有没有什么药物或毒素会引起类似脑溢血状况？我记得非洲有一种加蓬木毒蛇的毒液便是会让人血压增大流血不止的。”
“看来推理小说看了不少呀。不过很遗憾，加蓬木毒蛇的毒液会让人全身出血，除了脑部外，身体的其他器官也都会有出血点。而经我们的法医确认过，戚筱娟身上除了大脑外，就只有坠楼时产生的冲击性机械损伤。”
“总不会是筱娟突然肾上腺素飙升激动到爆了脑血管吧。”韦玮华放在被子上的双手不自觉地互相绞来绞去，她的眉头皱起来然后又舒开来，然后又再度拧在了一起。过了很久她开口问道：“那李静呢？”
“李静是他杀的。经李静的父母和朋友证实，李静是个左撇子，但她的尸体却是右手握刀。”
“那抓到杀害她的凶手了吗？”韦玮华直起身问。
胡俊柯摇摇头，“凶手看来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空中飞人。”
韦玮华听到空中飞人几个字突然倒抽了口气，然后她问：“胡警官，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存在吗？”
“哎呀，终于有人跟我英雄所见略同了。”憋了许久都没吭声的小张终于逮到了机会。
“闭嘴。”胡俊柯一双飞刀眼过去成功地制止了他，“我不相信。虽然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但我相信那只是人类的科技还没能达到那一步，或者有些线索没能被发现出来而已。”
“胡警官，就在几天前，我还坚信筱娟一定是和许威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一时想不开才自杀的。但自从李静死了以后，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对。虽然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但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接下来，韦玮华将自己昨天说与许威的那个秘密也同样说给了胡俊柯和小张，同时也将昨天中午的经历和许威所说的关于‘黑影’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胡俊柯他们。
“听闻到李静的死讯后，我开始觉得不安，或许是我一直以来就对那药的出处觉得不安吧，所以我专门去了解了一下李静死时的详细情况。她死的时候手腕被割得很深，流了相当多的血。但实际上割腕自杀的成功率很小。因为人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会本能地逃避疼痛，而一旦没有一次性成功，往往自杀的人就失去了自杀的勇气，所以割腕自杀的成功率远在20％以下。”
“哦？”胡俊柯笑了，“你还知道这些呢？连我都是遇上李静这件事时，法医告诉我才知道的呢。”
“医生告诉我的。”韦玮华很平静地回答：“当年我自杀未遂的时候。”
一下子整个病房里鸦雀无声，为了掩饰尴尬胡俊柯佯装烟瘾犯了，抓了小张出去抽烟。两人出到门口却迎面遇见了脚步匆匆的老陈。
“小胡，你必须来看一下。”还没等胡俊柯他们开口打招呼，老陈便打了个手势，转身又急匆匆的走了。
胡俊柯和小张对望一眼，赶紧跟着上了楼梯。等来到楼顶天台，就见到老陈站在上次李静案时发现奇怪痕迹的那排栏杆边，指着栏杆外一处水泥台招呼两人过去看。
待走到跟前两人的脸色也变得和老陈一样凝重。
栏杆外的水泥台上，一个浅灰色的正方形压痕清清楚楚的印在面朝几人的一面，其上方也有两条浅色痕迹，正是与李静案时在220病房正上方水泥台上所发现的一样。这回不用说，这下面对着的一定是216。
“小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随着老陈的一句话，胡俊柯和小张同时转身望向身后，就见到阴阳眼的黑猫正蹲在地上望着他们三人。见到胡俊柯和小张惊讶的眼神，大黑猫迟疑了一下，举起右爪，做了个标准的招财猫手势，谄媚地眯了双眼甜甜地“喵”了一声。
这回小张直接炸毛了，噌的一下就躲到了胡俊柯身后。胡俊柯心里虽然也毛毛的，但表面上依然强装镇定。只有老陈直接走了过去，伸出大手在黑猫的小脑袋上一顿乱揉，又帮它搔了搔脖子，直舒服得它喉咙里发出串串咕噜声。
“陈叔，你最好还是离那只猫远点吧。我怎么总觉得那只猫怪恐怖的。”小张从胡俊柯身后探出个脑袋说。
“为啥？就因为它比较黑？”老陈不乐意了，接着他又伸出手帮黑猫顺了顺毛，“小黑呀，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黑猫听完又是甜甜的一声“喵”，小张探出来的头又再度缩了回去。
“嘿嘿，我家小黑真聪明，哎，你去哪儿？”随着老陈一声呼喝，就见黑猫已经跑向了天台另一侧。
小张刚想说这下你看清猫这种动物的真面目了吧就被胡俊柯抬手制止了，“跟上去看看。”，说完胡俊柯就跟在老陈后边一起追着黑猫到了另一侧的栏杆旁。
栏杆外的水泥台上，又发现了同样的浅灰色压痕，和刚才发现的那个同样的新鲜。
“草，这回总不会又修空调了吧。”老陈忍不住道。
“咦？这是什么？”刚跟过来的小张突然在两米外停下脚步，接而转向右侧楼梯间后面的空地。在那里有一张被砖头压住的A4纸，纸中央被砖头压住的地方有个圆圈状的图案，左侧的地面上被人用炭笔工整地写着“N”“I”“G”“H”“T”五个大写字母；而另一侧则写着“H”“E”“A”“D”四个大写字母。
“NIGHTHEAD？”老陈皱着眉头思索，总觉得这个词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还没等他仔细想就看见大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已经到了纸旁边。老陈想也没想赶紧把黑猫提了起来，黑猫也不挣扎，就势在老陈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依旧伸长了脖子眼定定瞅着纸上那张图。
胡俊柯先召唤了警员上来拍好照，然后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纸从砖头下拿出来。纸上的图案明显是激光打印机打出来的：最外面的是一条蛇，它咬着自己的尾巴并因此形成了一个圆环状；圆环的里面是一个山字形图案，而山形图案的中央画着一只抽象化了的眼睛。
（真正的局准备开始咯，大家备好茶摆上瓜子期待吧，哦呵呵呵呵~~~~~~）
第二十一章 衔尾蛇
更新时间2014…3…13 9：58：07 字数：2630
待到胡俊柯和小张回到特护病房的时候，韦玮华正坐在董耀辉的病床床沿上，握着他的手，轻声地说着些什么。
胡俊柯清咳了一声，韦玮华转过头看见是他俩，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董耀辉的手放回到被子里，又帮他掖好了被窝，这才静静地坐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胡俊柯照样坐回到刚才床边那张椅子上，“韦玮华同学，你见过这个图案吗？”胡俊柯提起手中装着A4纸的证物袋问。
韦玮华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那是‘衔尾蛇’。”这下子胡俊柯和小张都不由得绷直了身子，只听韦玮华接着说：“这是一个自古代流传至今的符号，大致形象嘛为一条蛇或龙正在吞食自己的尾巴，结果形成出一个圆环，有时也会展示成“8”的形状。它的名字涵义为“自我吞食者”。这个符号一直都有很多不同的象征意义，当中被接受最广的是“无限大”、“循环”等意义。你们看，”韦玮华指着图案中的蛇头说：“符号中的大蛇正在咬着自己的尾巴，这正是一种宇宙循环观的精神体现：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而从生态的角度推摩，大蛇需要吃掉尾巴才能生存，而它自己的尾巴又为它带来无限的粮食，这是另一种永恒更生的循环模式。”
“哦，这衔尾蛇图案说起来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神话符号之一呢，”韦玮华停顿了一下又接道：“许多著名的古代文明中都出现过类似的图案。而在咱们中国的文化中，衔尾蛇多以龙的姿态出现，也曾经出现过凤凰的图案，因为在咱们中国的文化中，凤凰便是一种可以永恒更生的生命体。在咱们中国文化里，衔尾蛇有时也会以阴阳的图案出现，或者阴阳鱼。”
“而在物理学的范畴中嘛，衔尾蛇就经常被用于标示宇宙的封闭系统模式，因为它除了象征“无穷”以外，也印证了宇宙中无始无终的循环概念。而有机化学学者凯库勒说过，他曾经梦到一枚衔尾蛇形态的圆环，触发他在苯探索工程的灵感。这宗事件亦是卡尔·荣格所指的，人类脑部存在潜意识的著名的实例。”然后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我所知道的关于衔尾蛇的好像就只有这么多了。”
接着她又眯了下眼瞅了瞅A4纸上的图案，指着正当间的那只眼继续说道：“这个眼睛的符号叫做荷鲁斯之眼。它的来历与荷鲁斯神为父报仇有关。奥西里斯与伊西斯之子荷鲁斯长大成人后，在与杀父仇人塞特神的搏斗中，荷鲁斯的左眼被塞特夺走了。后来在一个月圆之时，荷鲁斯在月亮神的帮助下，经过殊死搏斗，终于打败了塞特，将左眼夺回。后来，荷鲁斯将这只失而复得的眼睛献给了父亲，冥神奥西里斯。再后来，荷鲁斯之眼就成为辨别善恶、捍卫健康与幸福的护身符，这也是古埃及人最常用做避邪的护身符。”
“眼睛外面的三角形图案一般来自共济会，或也有人认为是象征着金字塔……咦？”韦玮华突然停下了解说，凑近了去看那张图，“这不是三角形，好像是座山。”
胡俊柯也低头看了看手上的A4纸，眼睛图案外侧的正是一个山字形的图案，只是中间的山峰非常高，与两边的尖角相比差异很大。而且在中间的山峰顶端，向右上方延伸出一段长方形直通到衔尾蛇图案尾巴的位置。而在山形图案顶端与长方形的衔接处有一小段锯齿状的空缺，看起来就像是山峰头顶上的烟囱断裂后正在倒塌似的。
韦玮华沉默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这个符号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胡俊柯心里小小失望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递过去给韦玮华，“那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韦玮华接过手机一看，突然双眼圆瞪，紧跟着手一抖手机便掉落在了床上。但片刻后她恢复了平静，重新捧起手机看了起来，“NightHead……”
“通常被译为‘暗夜第六感’。”老陈刚去换了件袍子回来，正好插上话。可胡俊柯却没领这个情，冲着他直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向韦玮华，示意她继续。
韦玮华看了眼小媳妇状的老陈迟疑了许久才又继续说：“‘NightHead’在科学中的解释是指代大脑未开发的区域，也有不少人认为那是人类潜意识所存在的区域。《暗夜第六感》是一部曾经红极一时的日本漫画，其中讲的便是人类潜意识中的超能力，而这部漫画的英文名字就叫《NightHeadGenesis》，于是很多人便引用了书的名称作为这个单词的翻译。”
说到此处韦玮华便不再继续，整个病房内除了几人的呼吸声外便是一片寂静。
“咳，咳。”胡俊柯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韦玮华，你们都受了伤，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韦玮华一定隐瞒了一个重大的秘密。”转身的刹那，胡俊柯的心中这样想道。
待交代完门口的两个警员过来驻守在病房里，并交代他们要仔细跟医生核对护士拿来的药物和药品后，胡俊柯才和小张一起回到216病房，细细的盘问起其他的目击证人来。
其他人所提供的有用情报不多，能够确定的只有两个护士巡完病房后不久，周姓护士的确进了本不用她去的216房，虽然这中间不排除可能韦玮华他们按了呼叫铃叫来了周护士，但根据另一位当时应该和周护士一起休息着的护士说，当时她并未听到铃声，那时见到周护士起身她还以为她是去上厕所呢。如此说来韦玮华的证词是真的无误，那么周护士在刺伤了董耀辉后离开216房向楼梯跑去，然后在楼梯口的位置被人刺杀后滚下了楼梯。
胡俊柯再次盯了会儿216病房的窗帘，然后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