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宫斗之极盛韶华- 第1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是依然来得迟了。”

太后见她不过一宿的功夫,病得这般厉害,方知不是秋葵假言托词,毕竟是待在身边日子长久的人,昨晚的大火与正臀的宫女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正是自己心火上涌,才找了所有人的不是,这会儿如意的板子也打过了,几个平日簇拥着如意的婆子也都打发了,太后反而平心静气下来,问了问可有人员损伤。

黄公公立时抱了名册过来点,点了两三次才谨慎地回话:“真是托了太后洪泽的福气,昨晚的火势虽大,却没有人员损伤,只有几个膳房打杂的小宫女住的屋子近了,躲避不够及时,受了些轻伤。”

“小宫女?”太后的眼皮子抬了抬,想起了什么似的,“人都在哪里?”

“都在外面跪着,平日里也是做些杂役粗活的,不敢进来正臀。”黄公公仔细询问道,“可要都带上来给太后过目?”

太后瞥一眼汝月病怏怏的样子,挥了挥手道:“都别跪了,这事儿虽是天灾,也给所有人长个记性,这次幸好是膳房走水,若是正臀,你们每一个都难逃干系,都退下去干自己的活。”

“那个如意如何处置?”黄公公平日里也收过不少膳房的好处,今天一大早如意知道经过这一场劫数,怕是凶多吉少,将平日里藏着私房的地方急急忙忙地告诉了黄公公,盼着能在关键时候,在太后面前说两句好话,至少能够赖活着。

“要是还有气,给找个太医看看,哀家也不爱看出人命的事儿,对了,给汝月也找个太医,病成这样怕是没个三五日都不得好,眼见着就要到开春节,哪一天少得了人安排大小事宜,别耽误了就是。”太后经过这一番闹腾,把心口那把无名之火发泄得差不多了,“黄公公,先头说的几个小宫女,带上臀来,让哀家看看。”

黄公公见太后没有再追究如意的事儿,暗暗松口气,平白拿了几百两银子,至少也保了条小命下来,匆匆将几个小宫女给带上臀来:“其他的都还好,有一个烧伤了脸,不敢进来,怕惊到太后。”

太后的目光在几个小宫女之间转了一圈,发问道:“烧伤脸的是不是那个叫芳华的,一起带上来,哀家难道还会被一点小伤惊吓到不成。”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芳华被带到面前的时候,太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原本粉雕玉琢的脸颊上,燎了两个大泡,半张脸都高高地肿了起来,眼睛挤成一条缝似的,规矩还是学的很好,进来先给太后行礼请安,又指了指嘴巴,黄公公解释说,连带嗓子都燎伤了,没法子说话。

太后瞧着她变丑的脸,还觉得顺眼些,不解地问道:“不是说没有人员损伤,都早早地逃出来,怎么就她伤成这样子?”

黄公公本来不想给芳华平白无故说好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当时也不止一双眼睛看见,瞒不过去:“回太后的话,据说是她先发现了火势,拉着比她年纪小的两个逃命,跑在了最后,房梁着火倒下来,压着了些。”

“哦?这孩子居然还有些善心。”太后让芳华又往跟前走了些,瞧着伤势挺重,叹息道,“好端端一个美人坯子,怕是以后要落下疤痕了,哀家责罚你去膳房事出有因,如今你为着救人弄得自己破相,哀家倒觉得你是可用之才,不用回膳房了,回来正臀做事,不过破相之人不能在人前,你的女工手艺尚且过得去,就在后头帮着汝月做针线,你觉得可好?”

芳华口不能言,给太后磕了两个头,算是谢恩了。

等众人都散了,汝月由秋葵扶着再送回屋子里,秋葵先前在太后面前受了气,恨声道:“替你说两句话却落个不是,下次这种好人做不得。”

汝月软软地笑起来,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搭在她肩膀上,丝毫不见病中的愁苦之相,细声道:“等我好了,再重重地谢你就是。”

“嘴巴上谢来谢去的没意思,你把上次得来的赏头给我,我才罢休。”秋葵也不同她客气,直接开口要东西。

“是不是容妃给的那只金镯子,回头就给你,留着又不能戴,还是个累赘。”汝月得了皇后赏的事情,没有其他人知道,一猜就知道秋葵眼馋那只大金镯。

“那你可不许反悔的。”秋葵见她这样容易松口,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白拿你的,上次你说喜欢我那支玉兰花的玉簪子,我和你换一换,方才见你在太后面前病得像是要咽气似的,怎么一回来反而喜滋滋的?”

“都病成这样,喜从何来?”汝月反问道。

“说这话是把我当外人了,你带着的那个小徒弟被贬黜去才几天功夫,一场火,她又给回来了,别人是没这本事,也没这运气。”秋葵突然住了嘴,眼角余光瞧见芳华已经跟着进来,背地里说说就罢了,当着人面说总是不妥,她讪讪一笑道,“既然你有个伴儿,我就不多留了,回头你记得答应过给我的。”

“不会忘记的。”汝月突然咳嗽起来,咳得嘴唇都裂开,隐隐见了血。

“太医一会儿能来,你躺着就是。”秋葵又多看了芳华两眼,心底为她稍稍可惜了下,原先的长相怕是等伤好了,也不能恢复到七八分。

芳华赶紧上前来扶汝月,汝月反过手来,却是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我没事的,就是看上去有点严重罢了,倒是你,脸上痛不痛?”

芳华说不出话,想笑都笑不出来,汝月转过身,将妆台边的铜镜啪得扣到桌上:“别去看镜子,等好了再说。”

芳华开口了,嗓子微微哑,却不至于真的不能说话:“我不在乎这个,能治就治,不能治也少了麻烦。”

“才多大的年纪,怎么能不能治。”汝月双手将她的小脸捧起来,“昨天要是早些涂了膏药,不至于看起来这样糟糕。”

“如果不是看着糟糕,我又怎么能够回来姐姐身边,有付出才有回报。”芳华看着汝月的眼睛,“倒是姐姐为了找我,受了寒,却是一定要太医好好给看一看的。”

汝月牵着她的手,两人并头坐下,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出来,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子的,换成是我,未必有这个决心。”

芳华笑起来,牵动了那两个骇人的大水泡,笑容看起来有些狰狞:“因为量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

第二十六章:送药

太医来了不过是匆匆地看一看,写了张方子,汝月拿过来看看,不过是些清热下火的普通药,她本来也备着差不多的,只是要问太医,芳华的脸还有救没有,太医起先被两个大水泡唬了一下,待看仔细了,才松口说,水泡不能挑破,要吃去热毒的药丸,让它逐渐消减下去,疤是肯定要留的,要是舍得出钱,用秘方的药膏,时间长久了,自然就淡下去,毕竟年纪不大,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汝月听太医绕来绕去的说了一大通,重点就在舍得出钱四个字上头,不多问直接拿出二十两银子递过去,太医见她出手阔绰,二十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暗暗想到底是太兴臀太后身边的宫女,月钱以外的赏钱怕是比太医院都要翻几个倍,于是心安理得地将银子收下,说明药膏需他亲手回去配置,明天就给送过来。

芳华原先带在身边的一些衣服都被烧得干净,汝月拿了两件小些的衣裙先给她换上,两个人坐在屋中,有些怔忪,半响芳华才问道:“我昨天迷迷糊糊听姐姐喊我的名字,又说什么不会连骨头都不见,姐姐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汝月站起身来,将窗户给打开来,提及往事,她觉得胸口发闷,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在窗口站了片刻才稍微觉着舒心一些:“这是以前的事情,别人怕是都忘记地干干净净了。”

“可是姐姐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姐姐哭得那么伤心,我都从晕睡中被哭醒了。”芳华睁开眼见到的是汝月满脸泪水的样子,起先她以为是汝月担心她的安危,后来又听汝月边哭边嚷,断断续续的,也听出几分端倪,“姐姐要是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从何说起。”汝月重重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也有个师傅,带我学规矩,教我做事,她对我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每次我做错事情,她都不会责骂而是轻言细语地教我到底该怎么做,其他一起进宫的小宫女都羡慕我的运气好,跟了个性子这样和善的师傅。”

“她已经不在了吗?”芳华试探着问道。

“不在了,也是一场莫名的大火,烧毁了很多间房子,我当时已经到太兴臀里做事,没来得及赶过去,听到消息的时候,人一下子闷了,晕过去,大病了一场,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师傅的尸骨都被悄悄地处理了,问谁都问不出个究竟,没人知道葬在哪里,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将她的遗骸领走了。”汝月猛地转过身来,看着芳华,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宫里,有些人会莫名地就不见了,或者是一场火,或者是掉进池水里,又或者是生是死都不知晓,这就是我们的命。”

芳华听她言词间越来越激动,整个人都跟着摇摇欲坠,赶紧地上前将她搀扶住:“我不问了,姐姐,我再不问了,你别气伤了心,赶快坐下来才是。”

汝月被芳华挑起过往的伤心事,觉得眼中一阵阵发热,差些又要嚎啕大哭起来,强行地才忍了下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好端端的,你已经从火场逃出生天,我又给你说这些往事做什么,当年的事情,绿云同我说,没准就是一场意外,是我想得太多,我原先还不太信,可昨晚一看那漫天大火不也是一场意外吗,如此一来倒是有些信服了。”

芳华听得她这一番话,低着头沉吟良久,方才说道:“水火天灾,谁都怨不得,姐姐只当是意外,心里便能好过些。”

汝月没有细想她话中的意思,原本就是尘封的往事,说来不过是徒增自己伤心,将清热的药找出来,两人分别吃了,她强撑着去见太后,到这会儿已经快熬不住,摸到床铺边,倒头就睡,梦里觉得皮肤灼痛,似乎还身在火场的梦魇中逃脱不出来。

等一觉睡醒,汝月起身来看看窗外,天色都暗了,芳华在小塌上睡得也很香,经过昨晚的闹腾,全身骨架都快要散了,她勉强走到窗前,稍微活动下筋骨,见窗台放着一只竹制食盒,不知是秋葵还是泯然送过来的,赶紧拿进来打开,应该送来的时间不久,摸着碗边还是温热的,分别是一碟清炒笋尖,一碟鸡丝烩豌豆苗,一碗蒸的嫩嫩的炖蛋,两人份的米饭,都是清淡的口味,送饭的是个有心人。

汝月见芳华睡得沉沉,将饭菜放在草窝中捂着,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将桌上的灯芯拨得亮一些,听得门外有人在轻轻拍着门板:“汝月,汝月,你在吗?”

却是绿云的娇柔嗓子,汝月将门打开,绿云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皱着眉头盯住她看,汝月一侧身,将人先让进屋来:“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

绿云哼了一声,将灯放在一边,拉住汝月的双手上下打量:“还好,还好,没有伤到脸。”

“你是听到昨晚走水的事情,特意来的?”汝月想给她倒杯茶,一提水壶才发现里面空空的。

绿云见她忙些不相干的,直接按住她的肩膀:“你别弄这些,我不喝茶,你这里也没什么好茶,你坐下来说话,手烫的什么似的,看太医了没,吃药了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传来传去的话,都快吓死了。”

“不是正臀起火,是膳房那里。”汝月见着绿云,心里头暖暖的,“你不用着急,我就是受了点风。”

“我知道是膳房,膳房起火,你去做什么,挤那个热闹,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太监呢,侍卫呢。”绿云气得嗓子都拔高了,“难不成还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去救火不成!”

“我都说了你别急,听我同你说,我没有救火,只是去火场看了看,结果一面是热毒一面是凉风的,一夹击发了热,太医已经来看过,药也配了,都是些寻常稀疏的清火药,我这会儿吃的是八味清热丸,已经好多了。”汝月知道绿云在御书房当值,日日要提点着侯在旁边,要寻时间出来一次不容易。

“我就知道那些太医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也不会配什么好药给你,所以给你送药来。”绿云从衣袖中摸出一红一白两个瓶子来,递给汝月,“红瓶子里的是去热毒的好药,你只需每日早晚各吃一颗,白瓶子里是涂抹的药膏,我是听传言说你脸上被灼得一脸水泡,这会儿看看,脸上倒是没事,总算是万幸,在宫里头,虽说当宫女的不用仗着美貌过日子,不过破了相的就不能任要紧的职务,必然要遭人排挤的,你便是烫了一背脊也比在脸上落下个疤来得强。”

汝月将药瓶接过来,想问她哪里来的好药,转念一想,有些话不该问,绿云要是想说自然会说,欢欢喜喜地就收下来,又倒出一个药丸来,当着绿云的面吃下,绿云的脸上才算露出一丁点儿笑容来。

“烫伤的不是我,是同屋的。”汝月向着芳华睡的位置指一指,“你要是不急着用那外敷的药,也留下来,这孩子实在可怜得紧。”

“你以为我拿来的是一个铜钱买一瓶的货色吗!”绿云一听汝月说要把药膏给别人用,一双柳眉差点没直竖起来,手指在汝月额头戳了好几下,“我去看看,伤得厉害不,普通的伤势,犯不着用这样贵重的,一百两银子一瓶呢。”

走到床榻边,只稍微看了一眼,绿云不声响了,捏捏汝月的手,走回到桌子边:“伤得挺重的,半边脸都毁了。”

“太医说还有得治。”汝月自欺欺人地告诉她。

“不是伤及性命的伤,当然说是有得治,反正好歹也治不死的。”绿云叹口气道,“那半边脸看着,原来长得很是貌美,可惜了,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这瓶药就给她用,盼着能恢复个七八就是谢天谢地了。”

汝月双臂将绿云拦腰一抱:“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最心软的。”

绿云将她的手拍开,咬着嘴唇笑道:“怎么传出来的消息都说是汝月受了伤,没听说这个小宫女比你伤得还严重。”

“她进宫的日子不长久,那些人哪里认得她,估摸着就见到我在火场出现走动,以讹传讹的,到了你耳朵里,就变成那样了。”汝月小心翼翼地将药瓶放在床头的小抽屉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