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微笑起来:“祖母,看,那只落汤鸡,看她还敢不敢欺负我。”
老夫人咽下一口气才干巴巴的应道:“紫珏,你不能如此对上官姨娘,她有万一你怎么办?那可是杀人。”
紫珏不以为意:“她欺负我,被揭穿了还要诬陷我,让她喝几口湖水醒醒脑有什么?这不她没有死嘛。”
老夫人就是因为上官姨娘没有死才心痛的,听到这里瞪紫珏:“回头再找你算帐。”她定定的盯着紫珏,看了紫珏半晌才转过头去。
但是紫珏就和她对视没有移开目光,而且还是很委屈的样子,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再发作。
紫琦的头低下了,没有再和紫珏的目光相碰;她想,如果上官姨娘做得更过份一点儿的话,紫珏会不会真得想把上官姨娘害死呢?
终于会水的人来把上官姨娘救上来的时候,上官姨娘已经冻的牙关咯咯直响,可是那泪水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在看到紫珏的脸时,她尖叫一声想躲开;可是已经冻到麻木的身体不听话,她就这样被紫珏活活的吓到晕死过去。
被池老太爷放在掌心里多年,她早已经不是早年前那个卖豆腐的姑娘了。
紫珏撇撇嘴,这么点胆子还敢来害自己?嗯,看来可以在上官姨娘身上问出点什么来:她还是认为,上官姨娘所为很奇怪,应该是谁给上官姨娘出的主意才对。
相比起韩氏来,紫珏认为上官姨娘要好对付的多。
池老夫人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只是让人把上官姨娘用被子包了送回房去,同时让人看紧了上官姨娘。
说到请大夫的时候,连紫琦都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因为那份不甘心实在是有点明显;可是人没有死,老夫人做为主母不请大夫的话,不只是池老太爷会不会高兴的问题。
让人知道也是她妇德有损,所以心里巴不得上官姨娘死,却还是要花银子请人来救她。
紫珏看着上官姨娘走了后,走过去牵起紫琦的手来:“二妹妹,你还在生姐姐的气?”
紫琦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有,姐姐想多了。”就算再掩饰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
紫珏回头对老夫人一笑:“祖母,你看二妹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二妹妹,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相处的,对吧?”
紫琦点头:“姐姐说得是,上次的事情是妹妹小不懂事儿。”
老夫人哪有心思理会孙女们间的斗气,带着紫珏等人回去,向老祖宗说明了一切,同时向老祖宗请了罪。
她请罪的意思,就是把事情推到老祖宗的身上;反正此事老祖宗已经伸手管了,要把上官姨娘赶出府的话,现在就指望老祖宗了。
老祖宗听完叹口气,然后扶着鹤儿的手站起来:“你看着处置吧,我是真得乏了。”事情明白清楚,但是她却不说如何处置上官姨娘,就打算这样离开。
紫珏有些不太明白池家老祖宗的意思,如果说是来帮她的又为什么要帮她呢?再说要帮她的话为什么此时不好好的教训上官姨娘,反而把她交给老夫人处置。
她认为老祖宗会狠狠的罚上官姨娘,可是老祖宗却撒手不管了;原本她还想借老祖宗的手,再出口气呢。
上官姨娘罪不至死,但是只让她喝点湖水的话,紫珏认为还是太便宜了她;让池府的人重责她,才能打消池府中某些人对她的算计。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请老祖宗……”
“多年前我就不管事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府里的事情向来都是你做主。”老祖宗打断老夫人的话,摆摆手就向外走:“你看着来就行。”
074章 奉命
池老夫人咬了咬牙只能相送,心里却把婆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上官姨娘可是池老太爷的心头肉,她和其斗了多少年,每每都是败在老太爷的回护上,才让她一直不能把上官姨娘如何。
不要说赶出府之类的,就算是要动上官姨娘的皮肉,也要想一想池老太爷的反应。
对,内宅是女人家管的,做为男人,做为池家的男人,池老太爷摆出来的是不理内宅的事情的样子;可是,池府是姓池的。
今天她敢罚上官姨娘,那接下来就等着池老太爷的冷落吧,少说一个月对你不理不睬,多了三个月半年不到你房里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而且上官姨娘的嘴巴会说啊,如果添油加醋一说,她处置上只有半点错就等着池老太爷的怒火吧:总之,池府是姓池的,她们这些女人们也是看池家男人脸色过活。
如果池老太爷不到你房里来,你年年月月的守空房就算了,可是无儿无女的傍身,等着你的可不只是老景凄凉,很有可能会因七出而被休呢。
就算是有了儿子傍身又如何,男人想收拾你有什么法子使不出来得?其它的不说京城近几个月就有一桩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男人要纳妾妻子不许,最终如何?
那妻子被找到证据说是与人通奸,最终娘家人被叫来,闹到官府一样还是被浸了猪笼;因为证据确凿。
嘿,证据如果想要的话,男人家不是有太多的法子可以想?而且衙门的大门自古都向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啊!
再说那官府大堂上坐着的可是男人家。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池老夫人在很早前就懂了,所以她才会忍了上官姨娘多年。
处心积虑多年来都败在男人的偏心上,她原以为今天可是老天给的机会。
如果由老祖宗开口处置上官姨娘的话。池老太爷就算再心疼又能如何?老祖宗总是他的母亲,他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再心疼上官姨娘,池老太爷也不能发作他的母亲。只能接受生米变成熟饭的事实:按上官姨娘的做法,最轻也要送回娘家的。
可是老祖宗却来个虎头蛇尾,事情明了后把上官姨娘扔到她手上,拍拍手就走人,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事情摆在大家面前,不处置上官姨娘是不可能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池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姨娘的,总要让大家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得。
可是处置的重了,池老太爷肯定会心疼,肯定会把她这个做妻子的怨恨上;但是处置的轻了,她如何能心平又如何向府中众人交待?
今日不处置上官姨娘。他日再有姨娘做出相仿的事情来,要如何处置?身为一个主母,她真得有她的难处啊。
如果婆母肯为她担待一二,她也就不会如此难了。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多年前为了夺得这府中的大权,她是如何对的池老祖宗。
现在池老祖宗怎么可能助她?难处,那也是池老夫人自找的。
再说了,就算有孝道在,母子二人的相处也要讲究情份的;池老祖宗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喜欢的儿媳妇惹得儿子不痛快。让母子二人心中结了疙瘩呢?
说倒底,她这个母亲不也是靠儿子供养。
只有紫珏不知道池府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对池老祖的做法有着不解。
“老夫人,老夫人,”月琴奔进来扑在地上:“您要为婢子做主,那个莫愁把婢子的脸抓花了……”看到池老祖她才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池老夫人瞪她一眼:“到一边去。没有半点规矩。老祖宗,您往……”
老祖宗却站定了,看向月琴:“出了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莫愁?那是素君的丫头吧——都说素君是个事少之人,她的丫头怎么会出如此重手?”
紫珏看着月琴也有些吃惊,她离开的时候月琴不走,便知道月琴还有事情要做。
但她也没有指望莫愁和挽晴真正能拦下人,毕竟莫愁二人吃的是池府的饭,她这个主子说是主子可是给过人家什么好处?
看看月琴的样子,披头散发如同一个女鬼,身上的衣服都破掉了,如果再脏些就像是街头乞儿所穿的衣物;而且脸上还真得有三道血印,血并不多,可是伤口不浅,能看到一点点白生生的肉。
紫珏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这是莫愁做得?那丫头看着真不像是个狠人,要知道她去姜婉那里大闹的时候,莫愁还是阻止的人。
老夫人急得使眼色,月琴就算有满肚子的委屈也只能吞回肚子里,往后退了退:“不敢劳动老祖宗,是婢子不懂事儿自请责罚。”
听到月琴的话,老祖宗回头看看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可也没有移动脚步。
老夫人还真得有些着急,悔恨的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忘了月琴呢?只顾着上官姨娘了,把个月琴忘到了脑后。
但是现在她能捂得住月琴的嘴,却挡不住莫愁的脚。
莫愁和挽晴两人已经赶到,到了近前双双跪倒在地上:“请老夫人责罚月琴这个背主之人。”
她们两个人一开口就和月琴不同,月琴说莫愁伤了她要老夫人给她做主,可是莫愁二人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压了下去。
背主对奴仆来说可是大罪,是任何主子都不能容忍的错处。
老祖宗抿抿唇叹口气:“腰疼,唉,老了就是不中用啊;还是再坐坐吧,实在不行就在这里歇下——你不会……”
老夫人笑的比哭都难看:“媳妇当然愿意侍奉老祖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鸳鸯不是去叫媚丫和娇丫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呢?
老祖宗回身进了屋歪倒在大迎枕上,在鹤儿的服侍下躺舒服了才开口:“都进来吧。”
紫珏依然还是在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因为老祖宗待她还是像往常那样的疏离,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过去尽尽“孝心”。
“你们两个是谁房里头的?嗯,你是素君房里的人吧?”老祖宗看向莫愁。
莫愁磕头:“婢子原来是侍候二夫人的,现在被二老爷赏给了大姑娘,是大姑娘房里的人。”
老祖宗点点头:“哦,是大姑娘的人啊。”她的眼睛合起来,一脸的疲色:“你说月琴背主,嗯,说给我听听吧。”
就好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只是老人家闲得慌听来解闷的。
莫愁很恭敬的再次磕头后才开口:“月琴是伺候老夫人的人,婢子向来敬称她为姐姐,凡事都希望可以得到姐姐的指点。”
“可是今儿她却到大姑娘房里来撒野,这也就罢了,反正大姑娘初来乍到,总有人欺大姑娘几分,闹到大姑娘房里的也不是她一个了。”
老祖宗听到这里看向老夫人:“确有此事?”
老夫人欠身:“是。”在心里她却痛骂,你是真得不知道吗?府里都闹翻了天你会不知道?可是做婆母的问,她个做儿媳妇的就只能答。
婆母说不知道,儿媳妇就只能当作她是不知道。
“怎么会如此,紫珏是我们池家的嫡长女,为什么会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到头上去,甚至是欺到屋里去?”老祖宗的眼睛睁开了,怒气挂在了脸上。
老夫人连忙再欠身:“儿媳妇会好好的照看紫珏,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祖宗再次合上眼睛:“你明白就好。紫珏可是嫡长女,又要招赘的人,让人看到她在府中这个样子的,你们认为有哪个敢入赘呢?”
“我们池家是书香门第,你们可是天天挂在嘴边上,有些事情就不必我再来说一遍,是不是?你要心里有数儿,紫珏就是我们池府的宝贝儿。”
她的手指抬起:“接了回来就不要授人以柄,懂不懂?老大和老三不可能出仕,可是我们池家、池氏一族还有其它人在朝中为官。”
老夫人只能再次受教不敢多分辩一句,直到听到老祖宗对莫愁道“说下去吧,我听着呢”,她才悄悄吐出一口气来。
有些话是不应该当着紫珏的面儿说的,比如说池府的宝贝之类的,可是老祖宗说了她也不能去堵上婆母的嘴巴。
回头看一眼紫珏,发现她只是盯着莫愁和挽晴,心里才稍稍轻松一点儿;紫珏并不是傻子,但倒底是个孩子家。
就算今天老祖宗不说,紫珏再大些总会明白的。老夫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心头就像是压了块石头:二房的那些银钱啊。
她并不只是贪财,而是那些银钱姓池啊,怎么能看着它姓了夏去。
莫愁再次叩头:“到大姑娘房里来闹并不算什么,哪怕她是要搜大姑娘的房间,连大姑娘房里的床下、柜子、箱子都要查看清楚……”
微微一顿她看一眼老祖宗:“就算她说要找什么也就罢了,总有老夫人会为大姑娘做主;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婢子们拦下她的时候……”
月琴忽然扑过去抓打莫愁:“闭嘴,闭嘴,你个小蹄子敢诬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蹄子;不要以为三老爷看上了你,就以为你就能被抬举成姨娘,就轻狂的可以随口诬人以罪。”
莫愁也不还手任由月琴打,只是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完:“月琴居然说她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去大姑娘房里的。”
075章 流着池家的血
莫愁的话说完,屋里除了月琴疯狂的打骂声完全没有了其它的声音;就连紫珏也盯着莫愁看,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莫愁一样。
老夫人的脸阴沉如水却没有开口,此时急急开口倒显得她心虚一样;再说在池府之中,又有几个敢问到她脸上。
事情闹得再大,也不过是弄个丫头背黑锅罢了。
老祖宗没有问莫愁话,只是摆了摆手:“还不把月琴拉开,成什么样子。”她叹口气也不看老夫人,也不追问。
倒是老夫人的人最先动手,过去把月琴拉到一旁,同时把她的嘴巴捂上,不再让她咒骂莫愁。
眼下不管某些话是不是该说,莫愁都已经说了出来,月琴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莫愁也不整理自己被月琴扯得更加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用刚刚那大不大小的、平稳的声音道:“月琴如此污自己主子之名,说她背主还轻了。”
老夫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和莫愁的目光撞在一起;莫愁对着她叩头同时避开了她的目光,但在莫愁的目光里却没有她想要看到的惧意与惊慌。
这个该死的丫头!
她骂得不只是莫愁和挽晴二人,还有月琴在内。她让月琴做点事情做好做歹先放一边,居然还会连累主子,这样的丫头留着何用?
紫珏看看老夫人又看看老祖宗,迈步走到莫愁身边,伸手对挽泪道:“给我。”接过挽泪手中捧着的大氅,轻轻的披在莫愁和挽晴的身上。
大氅很宽大。把莫愁和挽晴两个人包了起来,遮住了她们身上破烂的衣服,也给了她们一点温暖。
莫愁抬头看向紫珏:“婢子无能。”她没有诉苦也没有叫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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