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给他的手上涂上一层珍珠粉，这双手一如男人的大小不过却比女人的还要来的漂亮，似玉赛雪入手温软，我为他的小指涂抹时却发现他的小指比别处的地方似乎来的更为软嫩一些不由得细细磨蹭了一下，这下我更为肯定了这节小指不光是皮肤连内里的骨头都是新长出来的。
我向来知道他爱护自己的身体一如绝宝，这样断指是绝不会是自己心甘情愿来做的，不由开口问道：“殿下？”
他自是知道我是在问什么的，轻轻抬起眼皮看向我，然后宛若怨妇一般幽涕道：“还不是你。”
我当下一惊，忙俯下了身体头额触地说道：“婢绝不敢伤了殿下。”
“本君回到魔宫之后，”杀阡陌顿了一下，他原本是被我惹生气了的，回到魔宫之后故意没有查探我的气息，闷着气睡了一觉，等到睡醒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方觉察到我的气息已然没有了。
“发现这六界之中没了你的气息，我觉得奇怪赶到了茅山之下但是那里只有你少许踪迹其余一切仿佛被刻意摒除，我原是以为你被谁捉走了，急忙离开去找你， ”我突然的失踪，虽是他的无心之失但是他心中确实是不好受的，连魔界也没回去天上地下找了一遍，春秋不败道是问过他在找什么，他只道自己又在找美容的天财地宝并未说我失踪了的事情，最后他想到了我对花千骨那奇怪的态度。
“我以为你是去找那个叫花千骨的女孩了；若是是在长留山上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什么法宝将你的气息隐藏了。不过等我去了那个地方却只是看见了那个小丫头，连暖暖你的头发丝都没见着，”花千骨见到杀阡陌突然出现在长留上的绝情殿还未待从那副漂亮的美貌中回过神就被杀阡陌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堆问题。等她终于明白面前这位“姐姐”在说什么的时候，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表示我根本没有出现过，但小姑娘非常上道的随后表示若是遇见了我一定通知杀阡陌。
“我给了她一小节指骨，让她见到你立马通知我。”做完这些事情他便立刻出了长留，“要不是因为你我可不愿意跑到那个四处都是白子画这个男人味道的长留山去，哪知道我刚刚出了长留却立刻感觉到了你。这么说来还白白便宜了那个小丫头！”
他一一细细说来，却不知道我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我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杀阡陌被我这一弄顿时听了下来，他疑惑道：“暖暖？”
我微微笑起来，有些苍白，心里却是长叹一口气觉得有点累了。
“殿下对婢恩重如山，婢感恩戴德。”原来，这就像是一个笑话。
我大概是真的活的太久了，习惯了自己妄加胡思。我也真的只是一个凡人，会被美丽的事物打动。我就是个拙劣的骗子，喜欢哄骗自己企图不在意一切。
我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我看着面前这个人的面容第一次觉得烦躁。是了，他大概是开始时候觉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伺候他的人而已，但是时间一长觉得还有点意思，之后我又是遇险了，对于他来说有过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人害的人死了的原因有了类似于：我羽翼下的人不能受伤的心结，所以对我第一次有了点分量的在意，后来没想到没过多久我又失踪了，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有意识要护着我之下，我失踪了好久，这类似于打脸的事情让他心里更加不好受了于是找了一年，期间还费了不少的功夫，然后这么长一段时间怕是在心里面又有加了点分量吧。。。。。。
哦，原来这些日子他其实对我的态度是真心实意的吗，我脑子仿佛是通了一样，一下子想到了许多东西。面上却冷淡得有点可怕，垂下了眼睛不再看杀阡陌了。自己仿佛被分割成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沉溺与知道真相的欢喜，高兴于自己被魔君重视着；一部分失望而愤怒，对于好不容易包裹起来的心似乎又开裂了，对于自己与这个世界联系深了起来。
这在一旁的魔君看来我的神情却是突然开始拒绝他一样，还是在他说了许多应当感动人的话之后，他笑得有点寒气深深的：“暖暖等哪天我们去把本君的骨头给要回来，毕竟咱们还是和长留那群人不是一伙的不是吗？”
这句话仿佛一个魔咒，一瞬间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殿下！”我急忙道，他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脱口而出的话被他这个样子生生震住了，但是又仿佛是必须完成的事情一样我几乎是毫无理由的说出了下面这些话：“我甚是喜爱那个孩子。”
这不是我第一次对着魔君直接用“我”这个词来称呼自己，但说完以后却早就冷汗层层了却又不得不直视面前的人以表示我的决心，我就像是被人分为了两半，一半还在和杀阡陌说话，一半却呆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为何。
我似乎控制不了自己将要做的一切，内心产生一种巨大的惶恐。
他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我看不清他的眸色如何，但是几乎是在他不在看向我的一瞬间，我却忽然感觉到一股虚无的气力自我的身体里面飘出然后又滚了进来，反反复复最后沉沉落进了我体内。
“像是这种连书也没读过多少，尊姓大名也能说成高性大名的凡人有什么好的。”不知是过了几时，魔君毫无感情的声线响起。
“她一片赤子之心，毫不作伪。”我道。
“赤子之心，毫不作伪，“他哼哼笑道，声音温柔的让人害怕，“什么时候暖暖也这样对我呢？”
他终于是生气了。
我闭闭眼，然而身体却只是固执的看着人，我想说些什么话，此刻却吐不出一个音节。
最后这件事无疾而终，我来不及对于魔君的真心相待做出什么回应，却摸到一种可怕的东西，知道了自己原来还是可以被操控的存在，即使是我不情愿的事情这个它也会让我自己去做。
我捏着手里的香品，那莲花的模样在过于使劲的指间逐渐崩裂，与它外表极为不符的寒香刹时充满整个纵云阁，就像是寒冰一般的立刻噬魂附骨。
冷得像是死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来就是一个短篇的说~~~
☆、第十一章
我最为厌恶的莫过于冷战，连一句解释或是辩解也没有的，这种折磨你精神或是心理的暴力，最是可怕的。它最为擅长的莫过于消磨你的感情，直到最后一点也不剩下。
但现在我做的却是我讨厌的事情。
直从我明白的表示袒护花千骨后，与魔君之间的关系已然不是单方面的隔阂了。他或许只是生气于我对于一个陌生凡人女孩的喜爱，竟然比得上自己；我却不敢同他和好，杀阡陌的一举一动事关着这个世界的走向，上一次便是因为剧情将要巨大的改变，我似乎陷入被操控的境地，生硬而被动的阻止了杀阡陌要收回小指骨头的念头。
这种可怕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仿佛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这股莫名的力量而丢掉性命，在我既不愿意的情况之下。
所以我并未向魔君请罪，怀着一种卑鄙可耻的心思企图让他开始疏远我，能够让自己远离剧情，不再受到这个世界类似天道的控制。
这样的想法自私之极，特别是在知道了魔君对待于我是真心实意之后，这样只顾自己安危轻贱他的感情，足以让我每日的唾弃自己。
可我只敢怀着巨大的愧疚不敢再踏出一步了，杀阡陌说得对，我就像是一个蚌，在遇到危险或是麻烦的时候，愿意抛弃一切保护自己，更何况对方还是天道。。。
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维护剧情而死掉的可悲的人物，这既失去了我选择死亡的权利，也失去了我可能回家的机会。即使天赋不高却总也盼望着在长久的岁月下自己能够有一天找到回去的方法，回到父母的身边去而不是呆在这个纵使有四百多年记忆却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世界。
魔君对我很好，也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可是在面对生命和回家两样时，我会选择后一位，卑鄙十足充满了一个人类的劣根性，却真实得让我无力反驳。
我站在琅嬛里的书桌前，默默看着眼前的烟雾，它们缓缓的腾起然后消散开来看不见一丝一毫了。
这已经是快一个月的时间了，魔君不再像以前一样喜欢吩咐我做事情，但他却任旧每日到这里；我大约知道他似乎是在看着我的，帘子后总是有时有时无的视线落在身上，但凡是我稍微有点什么动作他便又收回了目光。
“殿下要吃点东西？”我莫约着正是他每日吃水果，美其名曰补水的时间，于是问道。
帘子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轻飘飘的：“恩。”
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说了一堆喜欢的东西，可是最近却吝啬言语，我想了想又问：“殿下想要吃些什么？”
“白鸟果、碧桃、菩提珠。”
这三个名字我常听，也都是尝过的，入口的时候便显得格外的鲜美，比之自己吃过的那些东西都要清甜可口一些。
“婢，马上回来。”我说道，待静候了几息他并未有什么话便出去了。
到了魔宫的膳房，问起里的掌事要魔君吃的东西，回答的是只有碧桃和菩提珠了，白鸟果今日正好缺了。我难为的看着人端上的东西，杀阡陌最喜欢这类好吃的果子，因是美容养颜的东西，白鸟果就像是它的名字有吃下后声音悦耳的功效。
杀阡陌对于这个果子有种奇怪的喜爱，记得一次我回报他这个果子没有后，那双漂亮的火红色眼睛轻轻撇了眼盛满水果的盘子，很是失望神情让我内疚不已，却是在下一刻毫不留情的说出即使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也要我去找来的话。
“我等着你，暖暖。”低压慵懒的语气到现在回想起来也让我头皮发麻。
一旁的掌事将盘子交到我手里，我看了看这里面的东西想了想终究还是说道：“让旁的人送去吧，我去将白鸟果找来。”
这样的事并非是第一次了，掌事听后点点头吩咐了一位膳房的婢女代替我去，这人秀丽泛红的脸到后来很久后我任旧记得，大抵是因为再一次被魔君殿下无边的魅力震撼到了，小姑娘的手都是抖着的。
我拿了些药物一类的东西便去找稚申；它任旧在魔宫外的树下，我总是奇怪它老在这个地方奈何这个问题魔君总是笑而不答，这个人总是在小地方喜欢逗我。
我揉揉稚申的大脑袋：“我要去找白鸟果，咱们走吧。”
它姜黄的大眼睛看着我，点点头，甩开了身后的鬃毛很是高兴的样子，它也是很久没出门了。我拍拍它的脖颈，有些叹气的说道：“走吧，这次你可以好好在外面玩。”
白鸟果并不生长在魔界，这样的东西长在人妖两界的交汇之处，传说本是一只白色鸟成妖后所脱之壳化成。
站在交界之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木几乎是占满了我的视线，稚申刨着蹄子在我身后拱了拱，这是催促我快去快回，它虽然喜欢出来却还是记得杀阡陌曾经的吩咐，惦记着我的安危，不敢让我多留一会儿。
“好的，好的。”我被弄得踉跄几步。
白鸟果长的地方很是奇特，它喜欢在树丫之间临近鸟巢的地方生长，所以往往找到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被鸟儿们啄食了大半了。我朝山里走去，因为会引路的小法术倒是不怕迷了路，这里乃是一本书的世界，又是古时不像是我的世界，树木茂盛几乎走上几步便可看见参天大树，五六人方可环抱的树身，几乎爬满了的青苔，像是一个绿巨人一样，不动声色的伫立在树海之中。
这次走的是个新地方，我抱着长裙的下摆以免湿漉漉的地面将它打湿，然而鞋子总没有这样的待遇，走了些许的路程同样烟黄的鞋子被打得透湿了。
这样的感觉难免让我想起上次在东海的事情，那位夜叉湿滑黏泥仿佛恶心的软体动物一样让我印象深刻，最后幸得魔君赶到杀死了夜叉，可。。。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腿，上面缠得紧紧的经文隐隐可见流光，这样佛家的东西实际上有些难弄到，杀阡陌最后还是找到了仅仅是为了保全一个婢女的性命。
恩重如山，涌泉相报。
我是连这点也做不到的人，这样的认知让我觉得活该每日被自己唾弃。这么一边责怪自己，一边朝里面走去，我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次主动来找他喜欢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并不难办到，但绝不是为了和好才做的，只是因为心怀愧疚的补偿摆了。
山露越发重了起来，随手扶上树枝也能沾得一手的水来，我随意搽在裙子上，走了这么久了，早不在顾忌形象了。所以在远远看见树枝丫上一簇白色的东西时，连连被地上落下的枝干和裙摆绊倒也像是忘了疼一样，高兴跑过去急促的像是见到了宝藏，只可惜若真是宝藏我也不会这样兴奋。
这时候我总是觉得上次因为不会腾云法术而落在茅山后，特意学了点浮空的小法而得意的。总算是有了几分先见之明，我手指结印嘴里一阵嘀嘀咕咕死记硬背下来的口诀过后缓缓升了上去，当初在学这个法术的时候摔了不少的次数，却不敢让魔君知道大约是觉得丢脸，每次都是在纵云阁里自己悄悄的练习。
我不敢升得太快，只怕自己不小心控制不住掉了下去，命倒是不会没有但谁都不愿意尝试疼痛，还是这种类似于跳楼一样的痛感。
就这样以一种老年人的速度我来到了白鸟果长的地方，打眼一瞧果然在这枝丫的上面便是有一个鸟窝的，白鸟果极为娇贵在长的过程里面需要日夜闻鸟声方可发出美味的果子，若不然长出来也是酸涩无比的。
我确定了有鸟窝的存在，小心翼翼的略微向前移动直到脚更够够到树枝为止，等到好不容易从空中站在了树上，已然是冷汗涔涔了。我没有像是那些所谓主角们的怡然自得，身为人类天性中的恐惧让我即使有了法术傍身也害怕着很多东西，像是现在一不小心看了眼下方差点没有一头扎下去。
双手都死死抓进了树干里头，穿过了厚厚的青苔抠上了树皮，我抖抖腿一时之间脑子也有点木木的感觉，不过好歹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