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名越跑越远了,他立马策马前行,挡在了一名的前头,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二人便减缓了马速,慢慢向那个烤肉的女人靠近。
第六十七章 心事重重待君醒
“这位姑娘,我们是过路的,能否跟您要点食物!”云飞隔了大老远,勒着缰绳,大声地叫喊着。
草原上风大,要不还未等云飞开口,欧阳无双肯定先发现他们。这次欧阳无双是听见有人喊才知道有人在靠近他们。虽说隔得远,声音听的不是那么清楚,不过欧阳无双的耳力过人,她隐约听着这声音很像云飞,但又生怕这其中怕有诈,她背对着这些人,故意哑着喉咙喊道:“想吃肉的客人,请你们下马来!”
云飞一听远方传来的说话口音听着有些耳熟,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不过这荒郊野岭,这样一个大胆的孤身女子,又如此的心思缜密,他仍然不敢小觑。
“好!我们这就下马!”云飞嘶喊着,斜着眼看了一名一眼,咯噔一声,二人便下马来。
欧阳无双的耳朵动了一下,风声一下子淹没了对方下马的声音,不过那细微的一丝声音还是让欧阳无双捕捉到了。
眼见对方站着不动,欧阳无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身去,定睛一瞧!
没想到是云飞!
“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无双看是他们两个,便招手让他们过来。
云飞虽说心里还是讨厌这个装腔作势的女人,可为了心兰,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牵了马过去。
“心兰呢?”云飞开门见山地问。
“怎么?你是来找心兰的?”欧阳无双挑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公子哥。
“是!我找她有要紧的事儿!”云飞心里奇怪,他们三个明明是一起走的,为什么只见欧阳无双一人,却不见心兰和素欣风?
“我看今天你有什么再要紧的事情,也比不上她现在正在遭遇的事儿了。”欧阳无双无奈地说。
“告诉我,她在哪儿?”云飞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顾不上和欧阳无双解释,他迫切地要见到心兰。
未等欧阳无双开口,一阵风吹来,云飞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心兰软软柔柔的歌声。云飞把缰绳往高处一抛,扔给站在对面的一名,便大步流星地往前边被草丛覆盖的小矮坡走去。
欧阳无双正想拦住他,却被一名死死抓住了手。
“云飞,心兰的哥哥中了毒,你就让他们兄妹俩好好处着吧!”欧阳无双大声喊叫着,可她的声音一下子淹没在风声中,吹散了。。。。。。
云飞还是听见了欧阳无双的话,但他已经顾不上多说一句话。云飞到了马车边上便停住了脚步,他看见素欣风的脸色已经发青了,再不给他解药真的就来不及了。
咻的一声,云飞双脚点地,一下子飞到心兰的旁边。他顾不上解释,未等心兰反应过来,先点住了心兰的穴道,从衣袖中掏出解药,捏开素欣风紧闭着的嘴,把解药喂了进去。
“云飞,你给他喂了什么?”正当云飞给素欣风喂完解药,解了心兰的穴道,欧阳无双点了轻功从坡上飞了下来。
“解药。”云飞淡淡地说。
“解药?你哪来的解药?欣风中的蛊毒难道与你有关?”欧阳无双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云飞,连珠炮弹地问道。
“先给欣风喝点水,我再一一跟你们解释。”说完,心兰慌慌张张地爬上坡去,到马车上拿了水袋,又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哥哥身边。现在在她心里,没什么比哥哥有救了更重要。
心兰往素欣风的嘴里倒了满满一口的水,擦拭干净哥哥嘴角残留的水分,便和欧阳无双齐齐盯着云飞看。
云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五一十地向她们两个说清了,也把红衣交给他的这瓶解药郑重地交给心兰。
“现在我能跟着你们一起走吗?”云飞定定地望着眼前若有所失的两个人。
欧阳无双仔细地检查了解药,发现这些解药的剂量只是用于控制三个月的蛊毒发作,而不能彻底断根。她的心里顿时踌躇起来,不知要如何向心兰说出这个事实。
心兰今儿个真是悲喜交加。哥哥好不容易能活命了,而红衣姐姐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她还始终不相信红衣姐姐已经死了的事实,前几天她们不是刚通过书信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还有那个曹妈妈,她怎么那么狠心,自己和哥哥在醉云楼里帮她做了那么多事,赚了那么多钱,可她为什么还这样狠毒,不放过红衣姐姐,也不放过哥哥呢?
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坐在这草地上,看着西边渐渐发灰的天空,相对无言。
一名看他们一动不动,只好把马先拴在了那辆马车上,快步走回去刚刚烤着獭子肉的石台子上,用沙子把火灭了,把獭子肉全数抱了过来。
“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这么鲜美的烤肉,大家心里有什么话,不妨用过美食后再坐下来好好说。”一名抱着好几串烤肉,瘦长的身材站在风中,简直像个稻草做的靶子。
“大家先吃点吧,都饿了一天了。其他的事情,我们吃饱后再商量吧。”欧阳无双看着心兰和云飞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素欣风看,便起身说了一句。
云飞拉拉心兰的衣角,示意她一起去。
这时候心兰和云飞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地叫了一声,双方谁也不再犟了,都拍着身上的尘土,起身走向一名。
饱食过后,大家一溜坐在素欣风身边,等待他醒来。
第六十八章 寻找第三枚牙牌的历程
在暮色四合的时候,素欣风终于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哥哥”,心兰噙着眼泪欢喜地笑起来。
素欣风感觉体内的蛊毒一下子安静下来,就像忽然间被关进了牢笼里的猛兽。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素不相识的云飞,素欣风纳闷地问。
“哥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曾经救了我一命的云飞公子。”心兰一边扶起哥哥,一边说。
“我服下的解药,想必就是你带来的吧。”素欣风看着云飞,淡淡地说。
“正是在下。”云飞双手抱拳,放于胸前说。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素欣风紧紧盯着云飞白嫩的脸问道。
“哥哥,不要这么凶,这解药是红衣姐姐让云飞送来的。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心兰故意向云飞使了个眼色,让他什么都别说。
素欣风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住了,可他的体力还没恢复。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素欣风全身微微发软。
初进草原,路途凶险,现在只有这水袋里的水和中午剩下的獭子肉。素欣风就着水,勉为其难地吃了点獭子肉,吃了一块烧饼,五个人填饱了肚子,趁着天还没全黑,大家收拾好了东西,纷纷上马,匆匆赶路。
草原的黑夜又黑又冷,远处的山脊上常常传来草原狼群的哭号声,让人一听立刻头皮发麻。五个人紧密的连城一条线,在黑夜中策马前行。马车的四角分别挂着一盏羊油灯,烛光随着马车的前行而跳动。四周漆黑,只有这四盏灯像孤独的野狼一样,扫过草原静谧的黑夜。
他们五个人这靠着这四盏灯和欧阳无双对草原的熟悉,一路往北走,直到天亮才到了楚云山下的集市。
“老伯,请问西楚山庄怎么走?”欧阳无双下了马车,拦住一个卖羊皮的老人家问道。
“你往东边走上十几里,沿着西楚山往上走,到了半山腰就到了。”
“谢谢啊!”欧阳无双灵活地跳上马车,啪地甩着鞭子,一路飞奔往西楚山。
这里是蒙古草原和北方山地的交接处,生活着半蒙半汉的半牧半农的人民。欧阳无双不会蒙语,要是这里生活的全是蒙古人,她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马车和云飞、一名的坐骑惊起了三溜尘土,一路往东而去。
果真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西楚山下,五人远远地望见了半山腰上的巍峨耸立的西楚山庄,不禁感慨万千。
“吁”的一声,欧阳无双一抽马鞭,马车嗒嗒地冲向了山坡。
“你们两个跟上,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欧阳无双一边小心的驾着马车,一边大声叫着。
五个人就这么晃晃悠悠到了西楚山庄的门前。
从这里荒凉和破败的断壁残垣中,大家都感受到了这个山庄曾经的繁华。
“你们等等,我先进去探探路。”从京城离开前,欧阳无双就听闻皇上的身体出现的怪病,日日梦魇不断,身体已经日渐衰弱了。如果四块金牌没有找齐,那么皇帝一旦驾崩,新皇上任,前朝的旧事就只能归为一抷黄土,四大堂想翻案简直比翻天还难。
欧阳无双像一只藏区的苍鹰一样,细细的检查了整个山庄,确定没有埋伏,山庄里也没有其他人的足迹之后,便放心地让所有人都依次而入。
整个西楚山庄处在一片死寂当中。满地都是腐烂的树叶和层层叠叠的灰尘。门梁上,树上,窗台上,到处挂满了一圈圈的蜘蛛网,新的,旧的叠加在一起,像极了一轮轮的乾坤八卦图。
那场惊人的血战过后,满院子的尸体早已被处理掉了,整个西楚山庄荒凉的连根骨头都没有留下。五个人细细地找了一圈,除了满山庄的密密的蚊虫,什么都没找到。
西楚山庄的金牌不在庄里,会在哪里呢?
欧阳无双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金牌一定不会在死人身上。四大堂主为了维护自己的清白,他们一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让敌人搜个正着。一定藏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了!
欧阳无双一动不动地站在这棵挂着晨露的大树下,细细回忆起小时候和翠儿在一起玩耍时,翠儿跟她说的那些有趣的事儿。
“我们家的人都特别有趣,有一次我故意把我最心爱的泥娃娃藏进了山庄后院的树洞里,让我屋里的几个丫头和小厮们都出去找,谁找着了我就把我从中原带回来的好吃好玩的东西都赏给他。你知道吗?大家为了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还真把府里上上下下全翻遍了,结果却没有一个人想着出庄找去。后来我母亲以为家里什么贵重的东西丢了,不由分说把我训了一顿,我撅着嘴把这个事情跟母亲说了,母亲笑着打我的小手,告诫我说:‘再这么皮,以后就别吃晚饭了。’”
对了,那个树洞,他们会不会把那个金牌藏在树洞里呢?
欧阳无双急匆匆转过身往后门走去。
众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好跟在她后边,一起过去瞧瞧。就这样,山庄里瞬间就只剩下三匹马和一辆马车。
这后院的出口被一条生了重锈的大铁链子紧紧拴住了!欧阳无双看了一眼铁链子,二话不说拔剑就砍,电光火石间,那条大铁链依然纹丝不动。欧阳无双手里这把无痕剑也算得上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剑,可如今竟然丝毫也伤不着这条大铁链。
欧阳无双正想再试试,云飞立马制止了她。“这条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情锁’,专锁无情之人。只要被这条铁链上锁了,任凭怎样锋利的刀剑都打不开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怎么知道的?”欧阳无双抬起眼睛狐疑地望向云飞。
“以前我听一个将军和我爹说过。”云飞一五一十地说。
欧阳无双的眼睛里立马闪现异样的神色。关于这条‘情锁’,整个武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四大堂的人。那个将军是怎么知道的,他又为何要对义父说呢?
这像个无形的谜,重重地压在了欧阳无双的心上。
既然无法斩断‘情锁’,欧阳无双只好施展轻功,穿过这高高的红墙,到外头去。素欣风的功力已经恢复了,他和云飞一前一后地飞上了这高墙,翻身而出。那堵高高的墙就此隔开了他们,这头不会武功的心兰和一名焦急地等待着。
过没一会儿,素欣风和云飞嗒嗒两声像水草上的大雁那般轻盈地从墙头落了下来。
“怎么样?找到了吗?”心兰焦急地问。
二人皆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欧阳无双也双脚点地的飞跃了过来。
“不对,怎么会没有呢?除了这个地方,还能藏在哪儿呢?”欧阳无双念念有词地回忆着。
“你们说,这金牌藏在哪里最安全?”云飞看着欧阳无双这么一圈圈的转,都快把他的头给转晕了。
“要我说,哪儿隐秘我就藏哪儿,最好让别人怎么找也找不着。”一名抠着鼻子,信誓旦旦地说。
云飞狠狠地点了一下一名的额头,骂道:“你这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不,一名说的也有道理。一般人都会这么想,也都会这么做。可我们把这儿能藏东西的地方全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有啊!”欧阳无双托着腮细细地想着。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把隐秘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有,他们会不会把东西藏在最显眼的地方了?”心兰顺着欧阳无双的话,做了另外一番推理。
“心兰说的没错!我们只顾着找隐蔽的地方,却忽略了最显眼的地方。”素欣风对妹妹的话很是赞同。
“那西楚山庄里最显眼的地方,我们都认认真真找过了,难道还有哪儿没找吗?”
“有!这个地方我们谁也没找过!”欧阳无双突然醒悟过来,立马往前院走去。望着那个坍塌了半边的木牌,欧阳无双的嘴角一扬,立马点地一飞,她牢牢抓住了那破旧的门梁,右手奋力一抓,瞬间像只美丽的蝴蝶一般飘落下来。
“小布包里有东西吗?”大家立马全围了上来。
欧阳无双抖了抖红布上厚厚的灰尘,左手托着红布包,右手轻巧地打开了。
一枚雕刻着乌龟和灵蛇的纯金拱形牙牌一下子映入众人的眼帘!
终于找到了!
第六十九章 曹妈妈遇难事
“这薛大堂主真是用心良苦啊!”欧阳无双望着眼前的这块隐藏了十多年之久的牙牌深深感叹道。
众人眼里都流露出对这位英雄的钦佩。在这不过巴掌大的门梁上,薛堂主把这块金牌紧紧包裹在这沾着硬邦邦的红漆的红布里,上边还细细地扫了一层灰,完完全全和门梁的眼色融为一体。要不是如此精妙的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