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才等人听了此言,皆是哈哈大笑。常知孝道:“贤婿快快回洞房去吧,这里交由老夫提你应酬即可。我那女儿初离家门,难免心里害怕,你把她留在房中,我怕她那里又闹小孩子脾气。”
刘才等人心道:你那女儿早就和严鸿混在一起,又何必装模做样。这场婚事也无非走个过场,还闹的什么脾气?只是想来强拉严鸿陪席,未免遭恨,也忙在一旁附和。
严鸿一边告退,一边说道:“岳父不必担心,娘子在洞房那自不会**,我安排了专人陪她,也保她闹不了什么脾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花烛迸碎
洞房之中,常玉莲心中暗自盘算。她此番失//////身于严鸿,本也是为保家门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并无什么真情实感在。只是如今米已成炊,再无后悔余地。算来严鸿长相、身份、家道,都是无懈可击的夫婿,只是自己怎能甘心与人做二房?又进一步算计道,自己既然要想扶正,那严鸿家中的娘子,终究是个麻烦,回到京师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让严鸿把自己的原配或休或弄死,然后再把自己扶上正妻之位。这样一来,也就因祸得福,不枉这一遭牺牲清///白。
此外,还要把严鸿院子里长的顺眼的丫头都弄死,或是卖到行院里去,免得有那狐媚子与自己分宠争宠。实在不行,就让自己身边的丫头陪严鸿几夜,先栓住他的心,等将来再找个由头断送了那丫头的命就是。
红烛高照,锦幛罗帏,一身大红嫁衣头戴大红盖头的二八佳人,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这副景象何等美好?谁又能想到,如此良辰美景之际,这锦账佳人的心中想的却是如何杀人害人,独霸严府?
就在她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害人,如何揽权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她蒙着头,不知来人是谁。心想多半是自己的陪嫁丫头进来,这个**///货,难道今晚上就想来和我分姑爷么?但又怕来的是严鸿,不敢口出恶言,故意装出一副柔和的语调说道:“可是相公回来了?”
“不是相公,是小爷!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竟想着让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听声音是个女子,却不是她的丫鬟。而且语气粗暴。常玉莲出身书香门第,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嘴里能说出这种话,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扯开盖头观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红衣女子,一身劲装短打,赫然还背着一口鬼头刀。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常玉莲心头打突,暗想:莫非这就是严鸿之前那个山贼相好?看这模样十有**就是她,她难道是不忿我和严鸿成亲,来报复?
她想要喊自己的陪嫁丫头,却瞅见对方背上那口刀,害怕引得对方恼起,一刀两断,那就再没什么后计了。正在胆怯犹豫时,对面那女子轻佻的伸手过来,一端她下巴,把她的脸向上一仰。常小姐气得浑身发抖,可又害怕,还是不敢反抗。
孙月蓉仔细凑过端详了几眼,低声嘀咕道:“别说,你这小娘确实挺漂亮的,难怪那没良心的演这出戏来。不过你别喊,喊也没用,你那陪嫁丫头早被小爷打晕了。”
常玉莲饶是心狠腹黑,奈何此时身边无人可用。她可不认为自己这闺中弱质能打的过这位女强盗,当下颤声道:“你……你想要做什么?相公……相公就要回来了,这院子里都是锦衣卫,闹起来,你便逃不掉了。你赶快走吧,今天是相公和我的好ri子,别惹相公发火。过了今天,我在相公面前为你讲情,让他把你接回来,咱们做个姐妹,也是无妨。”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常玉莲虽然大处糊涂,小地方还是颇为jing明。她寻思只要先把这女贼哄走,回头再让严鸿派兵捉她就是,等她落到自己手里,自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因此嘴上不断在讲好话。
哪知孙月蓉却不听这套,冷笑道:“闹啊!你闹就是,随你的便!小爷今天来,就是专门来对付你的。另外,这个姐妹啊,我看咱是没缘分做了。”说着话,她走上前去,施展出擒拿手法,扳住常玉莲的肩膀,微一用力,就把她的胳膊反扭到背后。
常玉莲几时吃过这等苦头,当下痛的哭叫起来,不住哀告道:“姐姐饶命,姐姐饶命!你放了我,我今后一切都听姐姐安排,不敢有二话,今晚这洞房也让与姐姐就是。将来过了门,你做大,我做小的,绝不敢违抗。”
孙月蓉不再理她,抹肩头拢二臂,用一条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捆的她不住的哀告喊叫。只是不论怎么喊,也没人来,就算陪嫁丫鬟被打晕了,这满院的锦衣卫呢?
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响,常玉莲偷眼观看,见严鸿一身新郎官的打扮从外面进来。她忙喊道:“相公快救我!这女贼要杀我,还要杀你,你快叫锦衣卫,再叫爹调衙役来啊。”
哪知严鸿混似没听见一般,进到房中,先看了看她,反过头来对那女贼道:“月蓉,怎么样,捆结实了没有,不要被她自己挣脱了绳子。”
孙月蓉昂头道:“什么话?就这娇滴滴的大小姐,有什么本事挣脱绳子?只是我怕把她勒坏了,将来你要心疼。”
严鸿在她肩上轻打一掌道:“又调皮,不成话,当心回了京师后,我不疼你。你还让她在这乱喊乱叫做什么,随便找块布把她嘴堵上就是。”
常玉莲完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不由气的眼前发黑道:“严鸿,你还是不是人?怎的帮外人来对付你的娘子。我的容貌,我的才学哪点不如个丑贼?你到底是眼瞎还是心瞎?”
不料严鸿一改往ri那副轻佻的模样,冷声道:“我的娘子?你也配啊?常玉莲,你的脑子,和你哥哥一样不好使。你还问哪点不如她?在我眼里,你哪点也不如月蓉!她一心爱我,而你图的只是个钦差大老爷外加首揆长孙而已。我若真是帮着你去对付月蓉,才叫眼也瞎,心也瞎呢。今天之事,无非是一场戏,这出戏的名字叫《钓金龟》。现在龟们都来了,留着你也就没用了。月蓉别傻站着,快堵嘴,然后我带你外面看戏去。”
孙月蓉这许多ri间,眼看着自己的男人**于几个女人之中,虽然说是什么虚以委蛇啊,什么用计啊,然而心中的气苦,总不足为外人道。今ri严鸿这几句话,顿时一扫她胸中yin霾,不由有些发呆。
听严鸿催促,她才脸一红,说了声“哦。”用红布盖头塞到了常玉莲的嘴里。她如今心里如吃**糖,动作也格外温柔。
此时前厅之中,混不知新房里瞬间变天,新娘子已经被前“弃妇”捆成了粽子。一班衣冠**(在此时,这个词还不是贬义),还在那边推杯换盏,却未曾注意那些伺候酒席的锦衣卫渐渐退到一边,已经悄悄拿起兵器。而随同自己来的仆人家丁,早已被引到别间屋子去。另有郭、李、洪、刘四大富商带来的百十名仆役,在外面守把住了大厅的门窗各处。
常知孝经过赏chun阁一事,已是惊弓之鸟,多三分谨慎。他倒是注意到了这些小节,却只认为是为捉拿钱凤布置的,暗笑严鸿小题大做。钱凤一个文官,手无缚鸡之力,二三壮士足以拿下。高延宗虽然是武将,可是在这种场合,又管什么用?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果然是年轻人,没什么见识。
此时只听一人道:“今ri这钦差行辕好不热闹,海某也来凑个趣,不知诸公是否欢迎?”声音不高,却是气势沉着。话音未落,只见海瑞身着官袍,身旁有李鲲鹏持剑侍卫,迈步闯入。
他来的突兀,众人全无准备。正在酒酣耳热时,见这位大爷进来,感觉有些不明所以。满座的欢笑劝酒之声,顿时一片哑然。
刘才见李鲲鹏手拿宝剑,便有了发作的由头,将脸一沉道:“海夕郎,你好不晓事!今ri是严钦差大喜之时,你为何让手下人手提兵器闯入喜堂,所为何故?当真岂有此理,还不赶快退下!”
“刘世伯何必发怒,这拿个兵器也没什么大不了么。”只见严鸿嬉皮笑脸的从后走出来,他此时已将新郎衣服脱去,露出里面的飞鱼服,手中已经扶住了绣chun刀的刀柄,而身后则是孙月蓉抱着鬼头刀护卫。旁边还有梁如飞、奚童等人,也都是身配兵刃,面目肃然。
刘才这才发觉情形有异,仔细观望,但见大厅四周,有数十名锦衣官校按刀肃立,怒目横眉,如临大敌。而门外,窗外人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马,只听得脚步声繁杂,呼吸沉重,看来人数不少。
高延宗毕竟是武将出身,此时也已jing觉,起身道:“严钦差,你这是何意?”
严鸿冷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几位大人的案子犯了,今天来得去不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常知孝也站起身来,笑道:“贤婿,做的好。快将钱凤和高延宗这两个犯官拿下!”
说话之间,他向后一个退步,免得被对方扣住。口中冷笑道:“姓钱的,当初你告我黑状时,可曾想到今天?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证据,我都已经上缴到钦差手里,这回看你死不死!”
刘才闻听此言,面sè一变,心知不妙。怒道:“蠢材!你拿了什么证据送上去?”
脑海里则在高速旋转,是否到了丢车保帅,牺牲钱、高二人,保全自己的地步,还是能够连这两人也保全下来。
可钱凤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生怕最后用自己来顶缸,当下喊道:“姓常的,你嚣张什么?我左右不过是卖点粮食,可你,却和蒙古人有勾搭!你把我汉家美妇,贩往蒙古,我最多是个剐,可你们家是要灭三族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一网打尽
严鸿也没想到钱凤情急互咬,居然把这么劲爆的消息咬了出来。这事儿无论是海瑞,还是自己,都没访查到啊!他瞅瞅常知孝道:“岳父大人,这事……不确吧?”
常知孝赶紧道:“他满口攀诬,贤婿不要信他!”
钱凤道:“胡说,我攀诬?常知孝,你做得便别怕人说得,你上月才刚卖了三十余名美妇人去蒙古,休当大家是瞎子!”
严鸿叹息一声,若是让他们多在这里互相咬一阵,大约还能拿到不少新的线索。可惜时间紧急,没耐心继续演下去了。当下,他抱拳道:“几位尊长,且不必忙着互相攀扯,今后进了诏狱,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慢慢想对方干过什么。来人啊,把他们全与我拿下了!”
话音刚停,孙月蓉已经跨前一步,单手揪住常知孝,把他搡在椅子上。虽然这里的官员都干了不少坏事,但孙月蓉毕竟是女子,最恨常知孝残害妇女的罪孽,加上对常玉莲之事终究不能全无芥蒂,因此自作主张,把这个“严鸿准岳父”拿下。
那常知孝被孙月蓉这一揪,嘴里还在叫“怎么的”。待看到严鸿冷峻的面色,才猛然醒悟,嘴里喃喃道:“这……这……”
李守真、方用贤等见势不妙,待要离席,也被锦衣卫逼住。眼看严鸿翻脸,这几人才明白过来,今日八成是中计进了鸿门宴。自己所带的随员,本就在别处用饭,现在恐怕多半已经被拿。厅中倒有几名武官。可是都没带兵器。面对手持利刃的锦衣缇骑。要想冲出去,那基本是痴心妄想。
紧跟着,厅外传来几声鸟铳的闷响。惊得众官都是一跳。严鸿叹息道:“想是哪位大人的护卫不听招呼,得罪了,得罪了。”
刘才到底是久经风浪,此时强自镇定心情,怒喝道:“严鸿你到底意欲何为?”
严鸿朗声道:“奉天子明诏,鸿有纠察百官之责。今天就要依旨行事,代天行罚,捉拿一众胆大包天,贪墨偷卖库粮的官员。”
刘才厉声道:“你口出浪言,可有凭证?”
严鸿呵呵一笑:“刘应时,你自以为把假帐做的天衣无缝,我便捉不到你的痛脚?山东上下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官,地方上上缴府里的余粮,府里上缴省城的余粮,在地方上必有帐目底册。我只要把那些底册拿来。莫非还推测不出蕃库中应有的钱粮总数?更别说,这几日。我的人可不是只在那放粮舍粥的。还有我那好岳父给的证据,几相印证,你说你会不会死?”
跟着海瑞不声不响,自袖中伸手,掏出一叠厚厚的文稿,开口道:“这些都是灾民们,自陈的文书,说明这数年之间,山东各州县,钱粮捐税未见减少,而朝廷这几年减租的旨意,皆可查阅。还有各县官吏的口供,不知刘军门你还有何说?”
接着又听得一声尖锐的笑声,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哈哈!你们这些狗头,咱家在宫里常听人说,食君之禄报君之恩,你们倒好,竟然敢盗卖库粮,肥了自己腰包,坐视山东一省灾民四起,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咱家奉天子圣意前来,断断容你们不得!”
众官忍着恶心看时,原来是张诚张公公也从门外挤了进来。他这等中官平日难得抖一次威风,更别说与刘才官职相差悬殊,往日里只有磕头作揖的份。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可以公开的训斥一省督抚,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会错过?
而且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也不怕对方上前打自己的耳刮子。这么一想,更是胆粗气壮。张公公只是心里暗自可惜,金玉姑娘不在,否则看了自己这般英雄气概,会不会芳心暗许,心甘情愿的与自己对食?
刘才此时脸色骤变。他不是没想过海瑞与严鸿可能和解,只是后来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两人依旧面和心不和,而且海瑞还在紧咬严鸿与常玉莲的事,多半是要写奏折告他。这样,刘才也就觉得二人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而且严鸿既然肯纳常玉莲为妾,也表示准备坐在济南官场这条船上。各方面一琢磨,刘才断定问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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