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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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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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的是什么啊?”坠儿若是不藏,严鸿倒也不太注意,一见她藏,反倒引起了重视,迈步过去,伸手一把,已经抢在了手里。

    坠儿只是“啊”了一声,想拦却没拦住。

    待等把这东西抄到手里,却发现是一件月白sè的直裰。拿起来略微比了下,倒是与自己身形差相仿佛。

    严鸿微笑道:“看不出来,坠儿你的针线活还真是不错。只是这衣服,怎么看也是男装,总不是你家小姐要穿吧?大小尺寸也对不上啊!”

    坠儿此时已经羞得小脸绯红,却不敢回话。

    胡晚娘此时也从里屋出来,见此情景,脸sè却不怎么好看。她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敢是坠儿看上了家中哪个小厮?只管说与我听,我与你做主。”

    像坠儿这种陪嫁丫鬟,基本就是严鸿的房里人。若是命好的,rì后生下子嗣,倒是有可能晋升侍妾。是也有生了子嗣而不能为妾,而仍为奴的。

    即使主人不将其收房,她也基没可本嫁出府去。毕竟,是家中奴仆,只可能配与家中的男**仆为妻。

    因此,严鸿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怪。虽然坠儿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但他如今并没有多少开创伟大种M马事业的雄心。房内的正牌夫人胡晚娘和山东的草莽情人胭脂虎,这俩已经够头疼了,更别说还有老太夫人房里虎视眈眈的宝蟾姐姐。

    至于坠儿么,自从那天看到这小丫鬟的袖中剪刀,严鸿可就不敢再对这小美女有什么想法,万一闹出人命终究是作孽。且眼下坠儿一面维护着小姐,一面对自己这个姑爷也是非常的尊敬体贴,这样就挺好,何必偏要去撩拨这宁静的环境呢?

    因而看见坠儿在做衣服时,他只当是这个小丫头与家中某个小厮相好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君子chéng ;rén之美嘛。

    他本以为自己问完以后,坠儿要么就是羞的不敢抬头看,若是胆大的就会说个名字出来。哪知一言出口,坠儿竟似是严鸿要马上命人打死她一样。花容失sè,跪倒在地:

    “姑爷,坠儿从未与哪个小厮有什么纠缠。莫不是姑爷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小婢不想离开小姐和姑爷。”

    那胡晚娘本来一直在门口冷眼旁观,此时哼了一声道:

    “相公你智谋过人,又是风月场上的熟手,何必再挤兑坠儿这么个人事不知的小丫头?那件直裰,你倒是再比比,分明是为你缝的。是啊,眼看天气就变了,也是该换这直裰来穿了。没想到坠儿倒真是个知冷着热的贴心丫头,你倒是该多疼疼她,是不是赶紧收了房?不过还是那话,纳妾也好,收房也好,也得要妾身这个正室点头才行。”

    说完之后,又转身走了回去。

    坠儿听的自家小姐这番夹枪带棒,小脸由红转白,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倒是让人看着楚楚可怜。

    严鸿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做回好人,成全段姻缘的,结果闹成了这样,觉得好大没趣。眼看着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先让坠儿起来。小丫鬟显然委屈的不轻,趴在床上呜咽起来。那微微耸动的背心,嘤嘤的抽泣声,还有趴在床上的姿势展露的曼妙身材,倒是颇为动人。

    严鸿看得大为怜爱,有心拍拍她肩头,擦擦眼泪什么的以示抚慰,可是又怕小丫鬟以为自己成心占便宜,再把剪刀拿出来。他只得趁胡晚娘不在,愤愤的道:

    “这闹的是什么事?当丫鬟的,给姑爷缝个衣服,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这一番好心好意,倒闹成了这样。坠儿,你也不要哭了。你这个手艺不错,公子我很喜欢。我刚才呢,也真心不是什么恶意,开个玩笑而已。而且一看你这手艺,我倒想有点事找你帮忙,等你什么时候哭够了来找我。”

    坠儿依然趴在床上,香肩微耸,翘臀轻晃,发出断续的抽泣。严鸿闭了闭眼睛,转身

    又回到里屋,却见胡晚娘也是坐在梳妆镜前,面沉如水。

    以往每一次,严鸿与胡晚娘冲突时,他多以赔笑退让来了解。这一次,严鸿可逮着个的理的机会。就算之前我的本体对你虐待有不对,这坠儿可是你自己的心腹人,你这么没来由的欺负她,算什么事?

    当下严鸿皱眉道:“娘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你吃醋吃到你自己的陪嫁丫鬟头上了?”

    这段时间,他吸收本体严鸿的记忆,虽然对于和自己娘子的关系还是闹不清,但是却了解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妻子简直嫉妒的厉害,根本不许自己的丈夫纳妾,乃至严鸿婚前,与之来往相好的一众莺莺燕燕也被逼的断了往来。

    按说这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以男子休妻的“七出”条款来算的话,也绝对称的上其中的“悍妒”。换句话说,严鸿拿这个做理由,休掉胡晚娘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那个小阎王,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是坚持和这个原配一直生活。只不过在房中施虐时,手段不断翻新而已。

    严鸿换灵魂后,当然不打算就此做小阎王不敢做之事,休掉正妻。但他自度这一方面立的端行得正,这一点上并无愧疚。如果说在严鸿面前胡晚娘是弱势者,那么坠儿在晚娘面前也同样是弱势,而且更为无助,也更为冤枉。严鸿对自己的内室是想和平共处的,可是我不来欺负你,你也不能欺负更弱的人啊。

    然而严鸿这一番“主持正义”却没得到回应。

    “相公说的没错,妾身本就是个妒妇,相公若是实在看我不顺眼,便将我休了吧。”胡晚娘说完这话,便一言不发,只把后背对着严鸿。

    “你……”严鸿有心发作,却又想现在这个时候闹事,就是自己不明智了。外面大患未消,岂能再多烧一把内火?他只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到了晚上,也是彼此无语,倒是坠儿终究是个奴仆,不敢一直痛哭耍xìng子。等夫妻俩用过了午饭,就换件衣衫来,眼皮还微微红肿,问严鸿:“姑爷,有什么事要坠儿做?”

    严鸿看坠儿这般雨后梨花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他偷偷瞥了一眼胡晚娘,正sè道:“老太夫人寿辰将至,我想备办一份特殊的寿礼,让老人家高兴。看你针线女红手艺很好,想让你替我绣几个字。不知道,你绣不绣的来?”

    坠儿还没来得及回答,胡晚娘却在一旁先开口道:“相公,若是这等事,那倒不必劳坠儿动手。她针脚虽好,但绣字恐怕是不成。相公大可花上几十两银子,就自有那致仕的翰林学士为你手书一片贺寿的文章。若是相公心疼银子,妾身的字却也还过的去。”

    严鸿这才想起,这绣字不比绣花鸟,样子你去哪找啊?现放着自己这个夫人,却是个能写能画的。能在系统内解决的问题,当然不必往外传。更何况,合情合理的帮忙,其实也有助于促进感情呢。

    当下,严鸿站起身来,对着这个常闹别扭的夫人,笑嘻嘻先做了个揖道:“那就有劳娘子了。不是为夫慵懒,实在我这一笔字拿不出手。事关对nǎinǎi尽孝,请娘子多多辛苦。”

    胡晚娘虽然动辄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总是受过三从四德,不敢真受自己男人的礼,急忙侧身避过。她大概也觉得自己白天态度过分,勉强一笑道:“这事本也是我做小辈的本分,相公何必说什么有劳。不知相公要写些什么,妾身才学浅薄,怕是写不来那锦绣妙文。”

    “不必不必,写什么,为夫自有计较,几个字就好。你写完了,让坠儿拿你的字做样子,再绣上一绣,那便好了。”

    晚娘点头:“一切听相公吩咐。”

    虽然说气氛缓和了下来,但是严鸿还是没胆子去和自己的这个正牌娘子亲热。一想到白天那个态度,总觉得不对头。

    穿越前严鸿仗势欺人,对妻子肆意凌虐,胡晚娘因而愤恨,因而与他同床异梦,这不稀奇。胡晚娘嫉妒,不许严鸿纳妾,这也很正常。

    可是,看胡晚娘的架势,似乎隐隐是在挑动严鸿,触怒他,想要他休妻。这就很怪异了。

    自己来的时rì不短,很多事也是有所了解的。大明朝可不是男女平等的后世,在这个时代如果妻子过犯七出,男人出妻的话,可没有什么平分财产一说,那就是个扫地出门,而且这样被扫地出来的女xìng,在娘家的rì子也好过不到哪去。

    当然有个别的可以被休后另嫁个好的,但是毕竟是凤毛麟角,属于不可作为参照范例的极端个案,更别说严家弃妇,有几个胆子生毛的敢要?

    所以这个事肯定有问题,但不知道问题在哪。自从多rì以前闫东来附体严鸿,对于严鸿本体的记忆力,原本就只是保留了一部分。再加上,或许是严鸿本体对有些事情讳莫如深的缘故,又或许严鸿自个也稀里糊涂,乃至不愿意想,不敢想……使得这一段家庭的信息,实在支离破碎,比网上的各种推理小说要复杂多了。

    闫东来当初就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抽丝剥茧钻牛角尖的人,看柯南时找找真凶还凑合,一涉及到人情世故顿时就两眼发花。所以要他这么样就看穿真相,当然是强人所难了。

    再想想当rì陆大特务那句,多留心内宅,内宅的问题不解决,终究不安生啊。

    严鸿决定等祖母寿辰过去之后,必须要把这个事搞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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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冠盖云集
    就在严鸿怀揣妙计,准备寿礼的同一天,围绕着欧阳太夫人寿辰的商议,在其他几处地方也在讨论着。

    严府内,庆云班临时居住的别院,几个为头的正在秘密商议。

    “各位弟兄,柔娘那里传来的消息,严府奴才们把咱们的杆子都运回客栈去了。是严鹄那厮亲自带队押送的。”洪老大道。

    “这么说来,我们的事儿并未泄露。”络腮胡子道。

    另外几个人也都露出了欣慰的模样。毕竟,原本最担心的事儿没有发生,任是谁也会因而松一口气。

    洪老大沉吟道:“严府诡计多端,到底是没发现,还是故作无疑,咱们是不知道的。既然已到了这一步,我们计较这些也无益了。但愿真是他们一无所知吧。望曾督与各位忠臣义士在天之灵保佑,这番手刃贼子,为国锄jiān!”

    西城灵境胡同,内阁次辅、太子太师、少保、文渊阁大学士徐阶的宅邸。

    书房内,徐阶正与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官员商谈。

    “叔大,这番你从江陵病假回来,沿途奔波,多有劳苦。”

    “多谢恩师夸赞。居正自离京三年,还居乡土,看黎民生息,读通史文章,颇有感触。择rì当向恩师一一讨教。”

    徐阶笑道:“你的见识,原本是不在我下。所欠者,历练耳。说来,年初首辅严惟中严阁老的长孙严鸿踏青坠马,几乎丧命一事,你可知晓?”

    张居正道:“居正回京后,略有耳闻。听说这严鸿平素行为不端,不读诗书,一味专营市井,巧取豪夺,以至于京城内商家贩夫,背后多有怨言,送其雅号‘小阎王’。”

    徐阶道:“是了。前rì新科进士邹应龙在我处,言及此事,大为快慰,以为这是天惩恶徒,罚他坠马受苦;但又痛恨天罚不尽,居然叫那严鸿转而伤愈还魂。叔大却如何看待此事?”

    张居正道:“邹云卿嫉恶如仇,这是耿直之言。然而我大明的朝堂清明,靠的是人力秉正,却不是所谓天意绝罚。如严鸿真是恶徒,便应用霹雳手段,将其罪状一一清查,然后按律惩治。如今他不慎坠马,与忠jiān原本无关,就此幸灾乐祸,实在稍微少了些气度。”

    徐阶轻轻搓了下手指:“叔大,你这番回京,又有进益啊。说起来,严阁老之妻欧阳夫人,寿辰便在近rì。叔大是否前去赴宴?”

    张居正道:“严阁老是朝堂领袖,在居正入翰林院之时,对我颇有关照。欧阳夫人一向也待我甚好。于情于理,都当前去相贺。”

    徐阶点头道:“那也是合于礼仪的。我近来身体不适,就不去了。回头也备一份礼送去吧。请叔大替我敷衍一二。”

    张居正道:“恩师放心。”

    【作者注:按史实,张居正从江陵结束病假返回běi ;jīng是在嘉靖三十六年。本书为小说家言,移花接木,提前一年。此类与史料不全符合的事儿,后文还有许多,作者不一一列出。诸位书友不妨看做是闫东来穿越引起的时空扭曲效应,或者是平行世界的小差别吧,hiahia(抱头遁)

    至于严府方面,接下来一连几rì,严鸿自己也开始忙的不亦乐乎。

    说真的,严鸿这些天宁可休息,一方面是最近经历的事情确实让他身心俱疲,同时胭脂虎离去,也让他在心理上波动不少,需要调整jīng神。更别说还有这迫在眉睫的暗杀了。

    然而他却实在抽不开身。原因是他的二弟严鹄。

    严府中人发现,在确定大少爷不会滚出京城,滚向袁州后,二少爷严鹄的工作热情直线下降,消极怠工情绪高涨,真正是看个鸡蛋都能打了,油瓶倒了懒得扶。两天后被老爷严世蕃叫到书房不知道说了一番什么后,二少爷的情形虽然有所改善,但依旧是往那小跨院下人房里跑的次数多,办正事的时候少。

    知道内情的家人便说,那单独辟出来的地方,有个耍马戏的女子在,八成和二少有些首尾,据说这次严府叫马戏班子进来,也是二少一力促成。

    严鹄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直接导致严鸿的工作量直线上升,各种杂务应付安排下来,还要每天去陪nǎinǎi聊天,去和爷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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