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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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 第4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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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奚童、严峰、严复等人道:“诸位都是我的心腹,今天这一趟拜访沈家,有何所见?”

    梁如飞道:“大公子,今日您与张女侠进去和沈炼谈话时,我等在外面放哨。梁某闲来没事,在庄中溜达一圈,却看有个江湖上的汉子,络腮胡子的,在躲躲藏藏。见到梁某,慌忙躲避。”

    严鸿道:“遮莫是那什么忠义盟中的人?我听说沈炼与忠义盟交好,或许忠义盟便在沈家。”

    梁如飞道:“我看不是。那忠义盟咱们在山东见过,行事也算大方,断无这藏头露尾的道理。后来庄子里又出来三四个汉子,那为头的老者我却认得,乃是雁门派的掌门,倒不知道他是不是忠义盟的。他多半不认得我,但见了我还是点头招呼。这般看来,却越发显得先前那人有鬼。”

    严鸿听罢,心想这沈炼本是大明朝官场的一个异类,他结交江湖人士,倒也并不奇怪。可为何会有一个人表现这般古怪,莫非是个逃犯之类?

    问问其余人等,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严鸿便屏退众人,与张青砚私下相问道:“青砚,你且说说,有甚么见解?”

    张青砚道:“相公,我随相公进屋会那沈炼,相公在与他答话,我却在看沈炼神情。他话里有未尽之意呢。”

    严鸿点头道:“不错。我问他还有证据没有,他说没有,但神情之间,却不似这么简单。而告辞之时,看他隐隐带笑,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

    张青砚道:“相公想要与他沈家化仇为友,也可谓是折节下士,彬彬有礼。但这沈炼始终又臭又硬。这倒也罢了。他手中掌握的这些证据,还不肯交给相公,定要上京之后,自己亲自作证。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肠?”

    严鸿道:“他若真是手中拿着这些杨顺的证据,不肯交给我,倒也不是甚么大事。反正看杨顺在宣大的作为,大约也呆不长了。但只怕他这未尽之意,到底还有何打算,使人捉摸不透。这人既然对我严家如此深的成见,又在边庭待这数年,对他决不可轻视。”

    张青砚又道:“还有一条,今儿相公问到夏师姐的事,沈炼也是遮遮掩掩,不肯直说。他那儿子沈衮,却如此急火火的进来,对相公无礼。这其中的内幕……哎,妾身也不明白。”

    严鸿想到此事,心头又是一阵不快:“青砚,我当时待要问个究竟,你却如何拦我?”

    张青砚沉吟片刻,道:“相公,沈炼明摆着不对您说实话,多问无益,反而给他机会继续蒙蔽您。”她又想了一想,一咬牙:“相公,若您真想知道此事,妾身倒有个计较。只是,只是您也须得答应我一件事。”

    严鸿道:“你说,什么计较?只要你想要的,我一概答应你便是。”

    张青砚道:“我不是要相公你给我什么东西,只是要相公你答应,永远不为此事责怪我,也永远不把此事告诉其他任何一个人。这沈家庄里,谜团委实太多。相公若是允许,妾身便再去探上一探。今天我第一次去,是化妆成男子,所以量来没人认得我。然而此事实为鸡鸣狗盗的举动,沈炼又是堂堂名士,若是为我师门得知我做出这种行为,决不会轻饶。便是江湖上,或者日后咱相府里的姐妹们知道此事,多半也要笑话我不知羞耻。所以,相公,若是你同意我去,我便去,但这事,我只要你一个人知道,知道我是为你去的,那便好。千万……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然,我就全然毁了。”说到此,张青砚的眼眸中已然含了一层泪花。

    严鸿见张青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要紧伸手搂住,轻抚她的秀发道:“傻丫头,相公我如何会怪罪你?你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

    张青砚哽咽道:“我自知道相公对我好,也聪明。可是只因我一颗心拴在你身上,师姐便不喜欢我,邵大哥和忠义盟的其他好汉怕也要瞧我不起,说我阿附权贵,贪恋富贵。那沈炼,我怕他对相公不利,要去探他的庄子。这要传到江湖上,那更是无法立足。还有,如果探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怕相公生气……相公,你不要生我的气。”
第 669 章  曲线救国
    严鸿给张青砚擦眼泪道:“我答应你,不管探出什么事情,你只告诉我一个,我也不告诉其他人是你办的。放心好了。青砚,你若是实在害怕,不去也成。那沈炼就算有什么长短,难道还能斗得过我小阎王?”

    张青砚听他这么说,倒不哭了:“相公,那可不成。骄兵必败,您又不知沈炼他有什么底细。我这就准备出发,先到沈家庄附近探探,天擦黑就进庄。您这里,最好把队伍略微往北带一带,这样也免得外人知道,你这支人马就是冲着沈炼来的。”

    严鸿夸奖道:“还是我的青砚想得周到。要不要让梁先生和奚童陪你一起去?他俩武艺高强,也好打个照应。”

    张青砚道:“不了。毕竟此去探的事情,和严府有关,与相公你的私人也有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此去又不是和人打斗,不会出危险的。”

    严鸿道:“也好。你此去却要万万小心。事有不对,立刻回来。宁可探不到什么消息,不要有任何闪失。”

    张青砚见他这般关切,甜甜一笑:“相公放心。有你这份关心,妾身出不了事。”想了一想,又道:“你让奚童陪我一起去吧。我不叫他进庄,就在外面帮我把风。”严鸿道:“好,我传奚童来,让他一切听你吩咐就是。”

    此时已是下午,钦差队伍在沈家庄外,扎的都是浮营。严鸿令用过饭之后,拔营北上,去查访白狐堡的防御情况。一时之间,车辚马啸,旌旗摇曳,尘土大作。张青砚却早已趁乱。牵着她那匹宝马,带上一应物事,连奚童一起,二人二马。悄然离了营寨。

    其时已是冬季。北国天黑得早。张青砚看日沉之后,将马匹藏在一处树丛中。留奚童看守,自己换上夜行服,悄悄来到沈家庄外。那沈家庄只不过是数十处房舍,并无高墙堑壕。只在外面稀稀落落插了一圈竹篱笆,哪里挡得住这名动江湖的青衫龙女?张青砚几个起落,便进了庄子里。

    她为人聪明,记性也好,白日里来了一次,又私下请教了梁如飞等人,对这庄子的房舍布局。却是胸有成竹。沈炼庄子只是简单的聚居点,也不似那祝家庄、曾头市有什么巡夜兵马。张青砚在里面高来高去,如入无人之境。她细细观察了一遍,却见忠义盟的熟人。什么邵景邵盟主夫妇、曾氏双雄,还有自己的师姐夏紫苏等都不在庄中。虽然也有几个江湖中人,但除了雁门派掌门人霍振北之外,并无什么好手。在外面站岗的也只是个寻常武师。

    张青砚心中暗喜,沿着房舍溜达了一圈。须知武侠之能,并不是飞檐走壁,穿墙越壁无所不能。譬如若要潜入皇宫、严府这种戒备森严之地,只怕江湖上也没几人能做到。但沈家庄这种地方在张青砚看来则几乎是开门揖盗的戒备程度。

    张青砚先到白日里来过的书房,却见书房中灯烛通明,沈炼正在灯下写着什么东西。他写写停停,有时候一气呵成,连写数行之多;有时候又思索半天,只落笔两三个字。有时候,更停笔起身,在房间里踱上几个方步,哈哈笑道:“严贼啊严贼,这回叫你满门死无葬身之地!”

    张青砚闻言悚然。沈炼口中骂的严贼,在她的立场上,不是夫君,便是公爹,或者是夫家爷爷。而要满门死无葬身之地,显然不但严鸿要掉脑袋,连她张青砚也算进去了。当下张青砚暗呼侥幸:“幸好,幸好来了这一趟,看看沈炼有何诡计在此。”

    她见沈炼依旧在忙着写自己的东西,当下闪身而过,却进了沈衮的房间。张青砚之前虽然并未见过沈衮,但也从邵景那里听说过,这沈衮人称沈二呆子,读书虽多,心肠却直。如今看白日里他这病怏怏却又气愤愤的样子,十有**,是对夏紫苏起了非分之想。想到此,张青砚被黑纱蒙住的嘴角,出现一丝含酸带苦的冷笑。

    此时沈衮喝了药,已经睡着。房内并无他人,只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张青砚轻手轻脚进去,拉下面纱,凑近沈衮轻轻呼唤:“沈二公子!沈二公子!”

    沈衮缓缓睁开双眼,却见灯下一位貌美女侠。他病后目花,脱口道:“夏姑娘!”

    张青砚心头又是一怒,忙伸手掩住沈衮嘴,轻声道:“公子小声些。我是张青砚,夏紫苏是我师姐。”

    沈衮也听说过紫清双侠的名头,只是这次忠义盟来保安,不知为何张青砚未来。听张青砚如此说,再仔细看看,赧颜道:“小生无礼,张女侠恕罪。姑娘请坐,待小生禀告父亲,摆酒茶相待。”说完,便要挣扎着起身。

    张青砚忙道:“且慢。沈二公子,妾身此来,不是拜会沈老爷。只是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下公子。公子不要惊动他人。”

    沈衮既对夏紫苏魂牵梦绕,此刻眼前美貌女侠便是心上人的师妹,如何不敬?赶紧道:“张女侠,有话请说,小生但凡所知的,一定告知。”

    张青砚叹了口气:“沈公子,你可知道我师姐夏紫苏,现在何处?”

    沈衮如何听得这个名字?也叹息道:“令师姐她……她……她本来还在我家,可后来,竟然走了,不知所踪。”

    张青砚道:“听闻她先前被……被人给骗了,如今一个人漂泊在外,没个人照顾,我也担忧得很啊。”

    沈衮忍不住道:“张女侠,你可知夏姑娘她……她是被何人所骗?”

    张青砚切齿道:“我听说,骗我师姐的,就是那当朝首辅严嵩的长孙严鸿。哎,当初在济南城,我和师姐还有邵盟主,联手助他大战白莲教匪和鞑虏,九死一生,几乎血溅疆场。后来听说在壕境,又是我师姐在佛郎机人枪口下和白莲教匪的大船上救了他性命。却不想,这厮便是如此报答的!”

    沈衮白日里听严鸿说夏紫苏是他爱妾,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或许这严鸿胡说八道。然而听到张青砚也这么说,顿时气急败坏,牙关咬的咯咯响,双手也颤抖起来:“严鸿,这奸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张青砚心中暗道,就你这病怏怏的架子,也配和我家严郎不共戴天?她面上却是做出一副伤感模样道:“沈公子,你对我师姐的情谊,我也听说一二。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师姐或许半路就不行了。然而,那严鸿毕竟是当朝首辅的孙子,他家里荣华富贵且不说,单只这权倾朝野的势力,谁人能抵?我师姐既然已被严鸿所骗,她一个孤弱女子,难道还能与之抗争?自然只能巴望着那人对她好些了。这些,都如一场梦吧。我们江湖女儿,本身也就如同风中飘萍,随波逐流而已。”说到此,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香泪。

    沈衮听张青砚这般诉说,心头热血喷涌,当即道:“什么权倾朝野,谁人能抵?张女侠你且看好,过不了嘉靖三十八年,叫那严门土崩瓦解!”

    张青砚心头又是一惊,嘴里却道:“沈公子,你嫉恶如仇,妾身已知。令尊沈老爷更是铁骨铮铮大好君子,不曾对严家逢迎。可是,他老人家不也被发配到这保安了么?还有那杨继盛先生,何等刚烈血勇,却又如何?照样冤死菜市口。这严府的权势,确实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您身体又弱,还是好生保养,谨防祸从口出。”

    沈衮被张青砚这么一激,哪里还顾得上,瞪大双目道:“张女侠,不是沈某夸口,那严府虽然泼天富贵,通天手段,但家严已经搜集到了他为非作歹的证据,这次定要到朝堂上,与他见个死活!”
第六百七十二回 队友如彘
    张青砚心中一紧,口里却道:“沈公子,妾身也知沈老爷在保安多时,出入边境,遍访军民,想必对那杨顺贼子所做的勾当,了解甚多。以我看来,要扳倒杨顺容易,要扳倒严嵩却难。就算那杨顺作恶多端,严嵩也不过担个失察之责,只需要断尾自保,无非把那杨顺当个弃子,他严府的富贵,岂能动摇多少?哎,这当朝一品的威风,远不是我等江湖儿女能想象的。这般想来,师姐被严鸿占去了,说不定倒也是她的福分。”

    沈衮听张青砚再提夏紫苏,几乎要含血喷天,急道:“张女侠,家父这次,可不止要除掉杨顺逆贼。便是那严嵩、严世藩父子,也要趁势一网打尽!”

    张青砚见沈衮上钩,故作好奇道:“愿听沈公子指教。”说罢,将个娇躯往沈衮床边轻轻一坐。她姐妹二人,体带微微芬芳。沈衮离开近了,被这香味一冲,头脑都有些晕。他本对夏紫苏一往情深,越是得不到,越是难以摆脱;而越是难以摆脱,对严鸿便越加愤恨。此时又被夏紫苏的师妹这么询问,当下不管不顾,将沈家庄中的秘密,和盘托出。

    原来沈炼自来保安之后,寻访杨顺贪赃枉法之事,到今年里渐渐齐备。更兼年初辛爱为了桃松寨之事大举入侵,杨顺在其中所为,沈炼也一一备了条陈,并且邀请忠义盟北上主持此事。原本欲寻朝中次辅徐阶,将这证据交给他,以求打击严嵩党羽杨顺。然而忠义盟以徐阶近来态度含糊,不知底细。更兼今年夏天里,徐阶竟然遣张居正向严府提亲。此事让忠义盟皆切齿痛恨,沈炼自然不会再去图谋与徐阶合作。于是此事就这么搁下了。后来朝廷派严鸿为钦差前来。沈炼打定主意,若是严鸿愿意扳倒杨顺,那就带上证据一起上京。若是不能,那么这证据多在手里揣一揣也无妨。回头可联络朝中左都御史周延或礼部尚书吴山。也能给严党个不痛快。

    谁知就在前些天。沈家庄中竟然又来了一人,求见沈炼。见面之后。那人声称愿将一份要命的东西献给沈炼,只求除灭严府。

    原来此人名叫刘安,乃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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