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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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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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然这位nǎi兄弟提到了,嘉靖也就点头赞道:“此宝杯配上百花仙露酒,rì饮几杯,确实让朕五体舒泰,六腑清爽。与仙丹相配,yīn阳冲合,自觉大有好处。说来,这事儿也是多亏文孚你有办法。想那吐鲁番王,是个不服天朝的混人。当时拗着不肯献宝于朕。若不是你,这宝物也难入朕手啊。”;

    陆炳道:“那皇兄可知,这杯是怎么得来的?”

    “这,朕倒不知了。怎么,文孚你今天进宫来,是给朕讲故事的?”

    陆炳道:“不过是一时想起,聊上几句,皇兄若要把微臣当做那说评话的解闷,却也使得。想当rì,闻之吐鲁番王不服王化,匿宝不献;若是纵其嚣张,恐伤天朝国体;若是出兵讨伐,又恐多伤军士,多糜钱粮,有违我皇好生之德。因而,我锦衣卫中数十jīng锐,披风踏雪,穿戈壁,走不毛,深入吐鲁番王城,盗取宝杯。几番浴血撕杀,终于得手,携宝杯回归。出发时二十七人,只有百户莫怀古一人回来。便是这回归途中,莫百户也迭经生死。若非陕西官兵舍命驰援,险些也落个马革裹死的结局。说起来,那夜不收的队长洪吉,当时尚在陕西边镇,也即是在此一役,与莫怀古结下生死之交的。”

    黄锦一旁听的明白。他仗着与天子相处多年,插话道:“按陆金吾说来,这莫百户功劳倒真是非同小可。也算个为王业尽忠之人了。”这话倒确乎发自其本心。在黄锦看来,莫怀古敢于刺杀严嵩,本来就是条汉子,而且黄锦更不怎么讲究官场上不许暗杀的规矩,他只恨刺杀不成,没为朝廷除去这个jiān贼。;

    嘉靖也点头道:“朕当rì,只知这玉杯乃是世间难见的奇宝,若是得不到,颇为惋惜。却不知,为这一件死物,却害了我大明二十余名jīng锐官校。”虽然说的话甚是惋惜,但是语气中却无半点忧伤之意。

    陆炳道:“皇兄不必为此感伤。那锦衣卫身为天子亲军,为陛下效死理所当然。何况玉杯虽非连城之物,那吐鲁番王不肯献来,若是我天朝束手无策,岂不叫番人小看?所以此二十余人,也算死国尽节。何况最终玉杯入朝,天子颇得其益。死者泉下有知,亦当含笑。”

    陆炳这一番话,不着痕迹,把嘉靖皇帝的马屁拍的溜溜顺,听得嘉靖连连点头。

    陆炳接着道:“战死的二十六名锦衣官校,不惟落了尽忠之名,而且死后皆厚给典恤,家小可得荫封,生计亦无忧虑。可说是一人殉国,举家荣耀。至于唯一幸存的莫百户,也因此事加了副千户衔,虽然始终为转实授,倒也足以偿其功。”

    陆炳这话就说的有点意思了。他是在暗自点提:为天子战死的锦衣,家小都生活无忧,还有世袭荫封。而这莫怀古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却混的家小进了教坊司,这是什么待遇?;

    嘉靖已然明白陆炳的意思,微笑道:“文孚,你今rì来莫非是为莫怀古求情来了?”

    “臣弟不敢。莫怀古行刺元辅,形同谋逆,罪无可赦。陛下只杀其一人,不斩其家小,已然是天恩浩荡。只是,莫怀古功罪分明,其罪当杀,其功不掩。如任其家小沦落坊司,为市井之人蹂躏,臣弟颇不忍见。”

    “哦?既然莫怀古有这般功劳,那你昨天为何不提?”嘉靖仍旧是面带微笑而问。他始终未曾对自己这个兄弟动怒。开玩笑,一个莫怀古的死活,万岁爷哪曾放在心上?只是陆炳的态度,以及他在此事中扮演的角sè,渐渐已经让皇上觉得这个事有点意思了。

    陆炳拱手道:“陛下之旨,853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乃为维护纲常法纪,处罚甚是得体。臣弟若是当时出面奏秉莫怀古功劳,那是以私恩旧勋,yù缓今世之法度。臣弟虽然鲁钝,实不敢依仗天恩浩荡而乱法纪。”

    嘉靖呵呵一笑。他之所以能对这个nǎi兄弟如此信任,一个原因也就是他懂得识大体,知进退:“皇弟你肯为朝廷着想,实在是朝廷之幸。不过这样一来,却又委屈了莫怀古啊。”;

    陆炳道:“莫怀古一人事小,国家法度事大。不过,虽从公家明处不能免其家眷入教坊司之厄,若是选一无甚职权的少年,以私人之名,将这几位女子赎出来,却也不坏国家规矩。”

    以皇上的智商,后面的事,不用猜也能明白个大致了:“所以,你便安排了严鸿去闹教坊司,实则救人?”

    “皇兄明见万里,臣弟拜服。”

    嘉靖哈哈大笑:“哈哈。文孚啊文孚,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只怕是你所托非人啊。那严鸿年少风流,如何能忍住火,憋着去救美人?怕是他难免监守自盗,先亲芳泽。更别说他居然吆五喝六,带了上百号锦衣卫前去。你且看看这个。”说着,嘉靖皇帝将那本弹劾严鸿的奏折递给了陆炳。

    陆炳也不避讳,直接将奏折看了一遍,微笑道:“折子上说的这事,我却是知道的。那施大胜是臣弟派去坊司,主要是访拿刺客余党。试想若有刺客余党在外,必然要设法搭救莫怀古的妻妾。其实不只施大胜前往,臣弟自己也率领北镇抚司jīng锐官校于教坊司外重重设下伏兵,只待有刺客余党出现,便动手拿人。当然,臣弟也曾嘱咐施大胜,说若是朝中重臣的子弟前去坊司,须得加意保护,万不可出岔子。这却是臣弟的刻意安排。想臣弟既然叫了严鸿前去救人,这教坊司之中,乃争风吃醋之所。万一遇上别个蛮横的,动起手来,叫严鸿吃了亏,不但救人之事多费波折,便是严阁面上也不好看。施大胜事前,却是全不知要保的是严鸿。至于这什么搅闹坊司,想是施大胜那厮本就是个粗坯,不通文墨,举止上难免粗鲁了些,也是有的。待等我回去之后,倒是要重重的骂他一通,让他下不为例。”。:  *

    陆大都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已经替施大胜把事挡了过去,锦衣办差本就强调机密xìng,你要想找什么命令档案并不容易,所以陆炳替手下背书,倒是容易的很。

    ;
第一百一十一章浑人浑福(上)
    嘉靖闻听此言,心中顿时释怀。。原来施大胜去教坊司,并非严鸿勾结锦衣,而是他奉命另有公干,与严鸿“凑巧”遇到了。当然,这事的幕后策划,都是陆炳。

    不过,既然不是严府孙少爷勾结锦衣卫,而是锦衣卫老大安排严府孙少爷干荒唐事,那这事儿的xìng质也就完全不同了。嘉靖对陆炳,始终不曾生出半点疑心。

    这一来,最大的一个心病一去,天子里已经把对严鸿的处罚降了个档次。原本想将其发配南京,现在已经改为,回头找来严嵩,跟严首辅好好聊几句,叫他孙少爷别那么夸张,这也就算了。

    陆炳本是当朝第一号特务头子,察言观sè的能耐岂是等闲?早看嘉靖脸sè缓和两分,当即继续说道:

    “至于严鸿救人一事,臣弟的安排虽不敢说算无遗策,却也并非胡乱托人。这件事,也是他出面最为合适。毕竟那种地方,灯红酒绿,藏污纳垢。真要让个成名的文武,一等才俊前去,也实在是有些尴尬。由这个素怀纨绔之名的小子出面,他在里面熟门熟路,倒是恰当。皇兄金口御言,断无更改之理。既然说了要把莫家母女三人发配教坊司,岂能不去?但是皇兄同样未说过不许人赎身脱籍。因而,让一个沾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去教坊司赎人出来,正是理所当然。现在这莫家一门已经脱险,都在叩谢皇恩浩荡,不伤蝼蚁。而那般锦衣官校,虽然恨莫怀古不知死活,行刺大臣,但毕竟有袍泽之谊,如今见同僚眷属脱身,也是人人感念天子仁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嘉靖皇帝听得陆炳这句话,脸上笑容又添了一二分。至于莫家一门是不是真的叩谢皇恩浩荡,锦衣官校是不是真的人人感念天子仁德,反正全在陆大都督一说,谁还敢去反驳说不是这样?

    陆炳接着道:“至于说什么狎玩母女云云,则实在是无稽之谈。当时在教坊司中,严鸿入房去虽然同莫家母女三人共待了一段时间,但他同三人出来之后,那三人衣衫完好,表情如常。臣弟特意派的人近处看得清楚,他实在并未与之有甚男女之事。严鸿将人接出教坊后,连夜送到客栈之中安顿。严鸿虽然风流好sè,但大小事倒拿的准,不会肆意妄为。所以这个奏折上写的一些东西,臣弟却是不知,或许郭御史所知情形比我锦衣官校查访到的消息更为清楚?”

    是啊,你郭御史是风闻言事无罪,不过也只是风闻言事。换句话说是捕风捉影,要讲查明真相,搜集证据,跟锦衣卫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这样一来,严鸿的行为也从打皇帝的脸,变成了替皇帝背书。;

    黄锦听这哥俩一唱一和,在旁边暗道了一声:苦也。他自知道皇帝与陆炳的关系是何等亲近,如今陆文孚站出来替严鸿佐证,而且句句都正挠中天子的痒处。那么,天子的态度,恐怕也会转变到支持严鸿上。这么一来,吴山的这番弹劾,不但是白费心思,怕是还要起反作用了。

    果然,嘉靖听陆炳说完,脸上表情已然完全放松,初始的一点点不悦完全散尽。他笑道:“文孚为当朝第一等的智勇双全之士,你的识人眼光,必然不差。照你说来,这严鸿是何等样人?”

    陆炳也一笑,道:

    “回皇兄的话,这严鸿乃是当朝一品元辅之孙,家境富贵,更蒙皇恩浩荡,赐他个中书舍人,这些且不必多说。论到本人品行么,不敢隐瞒皇兄,那小子除了长得唇红齿白,五官端正,颇为俊美之外,真真是不学无术,文武两道皆无所长。这样的纨绔,běi ;jīng城内少说也有百人之多,然这严鸿,却有趣的很,乃是当世一等妙人。”

    有趣二字,这个评价本身就有趣了。文武两道皆无所长,虽然听上去是给严鸿的才能判了死刑。但是,大明朝缺乏文武之才么?嘉靖天子对于那些所谓文武大才,本也就看的腻了。反倒是能被陆炳称为有趣的人,却是少见。;

    就冲这有趣二字,天子对于严鸿这个名字就记的更熟悉了些。所谓简在帝心,并非仅指你文韬武略能够让皇帝记住。哪怕是有什么丢人的事,能够二到让皇帝记住,搏皇上哈哈大笑,都可以算做成功。

    事实上,前番严鸿在剿灭天佑皇国一案中大破白莲妖术的立功之事,朝廷也是有奏章禀告的。对这种事儿,嘉靖只是听听而已,根本不往心里去。大明疆土辽阔,哪年不来几个蚂蚱蹦跳,剿了也就剿了,谁在乎你大功大母的?

    同样,陆炳若是在嘉靖面前称赞严鸿文韬武略,才具过人,那嘉靖连听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但这有趣二字,却反而勾起了他听下去的**:“哦?这小子有甚有趣法?皇弟不妨说来听听。”

    旁边的公公中的知识分子黄锦一听,心知要糟。这嘉靖皇帝越老越有少年心态,最喜欢新奇的事儿。他既然对严鸿发生了兴趣,只怕这严鸿要得些便宜了。若是再借了严嵩和陆炳的权势,那平步青云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来,严府的势力愈加巩固,大明朝的黑暗状态也没法终结。;

    以黄老公公的本心,恨不得跳出来搅局,不让陆炳说下去。可是毕竟这是皇帝和自己的兄弟说话,他一个太监想从中阻碍,那不是找死?

    这会儿陆炳得了嘉靖皇帝一句话,已经侃侃而谈开了:“要说这严鸿,他是个福将,福大命大。今年chūn时,这厮在郊外跑马,不慎马失前蹄,摔得脑袋开瓢。幸得太医院一番抢救,把这口气吊了过来,却摔成个离魂之症,昼夜卧床,口吐白沫,语无伦次。他祖母欧阳太夫人心疼爱孙,rì夜向天祷告,求上天怜悯。结果皇兄你道如何?祷祝三七二十一rì,这严鸿竟自悠悠还魂了!那欧阳夫人自然感激万分,连称神明开恩,垂怜世人。”

    嘉靖呵呵笑道:“如此说来,这严鸿却是捡回命来。”脸上笑容洋溢。这却是陆炳的一计。他知嘉靖皇帝虔心修道,对这神明庇佑之事的爱好,就和乡下老太太也没多大区别。因而故意先说严鸿坠马痊愈之事,再刻意渲染欧阳夫人求神庇佑的效果,以满足嘉靖**。

    而且,嘉靖自己是希望得神助成仙的。他脑海中一旦留下严鸿得神庇佑的印象,对严鸿自然也就多了三分“同道”的好感。那么,对严鸿一些胡闹的容忍阈值自然就会提高许多。;

    陆炳这里,其实是把锦衣卫里和犯人套近乎骗口供的伎俩,用了一小部分在这位当今万岁爷身上。

    陆炳眼看嘉靖皇帝中计,心中暗自得意,接着道:“这严鸿蒙神明庇佑,逃过一劫,果然后福不浅。过得数月,恰逢欧阳太夫人大寿,洪吉、莫怀古一般人意图借机刺杀。那严鸿当rì恰好去城外山上焚香答谢上苍,返回却撞见一班刺客,化妆成马戏班子入府。皇兄你说巧不巧?那严鸿偏只此时,觉得心绪不宁,遂前去检查这帮人。这一查,却见那些人神情有所慌乱,恐非好人。这才引出严阁与臣弟设下计谋,诱捕刺客一事。皇兄你说,此人乱打乱撞,反而立下头功,可不是福将?”

    嘉靖拍手赞道:“果然是一员福将。严惟中收此孙儿,8268看完了重么办123wb下次来咯,实是严家之福气。”

    陆炳又拍马屁道:“严鸿是严府孙子,固然严家有府。他也是陛下之臣,严鸿之小小福气,难道不是陛下洪福所致?”

    嘉靖闻言,更是合不拢嘴。一边的太监黄锦,只气得双拳攥紧,脸上却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甚至陪着干笑几声。;

    陆炳又道:“也不知这混小子是否自恃敬神得庇佑,行事有时甚是荒唐可笑。单说那rì欧阳太夫人的寿宴上,严阁老与臣弟安排的埋伏,多在前厅。不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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