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通知同伴。
上官阅闻声现身,瞬间一片竹叶划破他的右手。
月色下那人所见模糊,只见一位翩翩公子悄然而至,甚是神秘,如临大敌。当下连笛子掉落都已不顾,颤颤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青苗教的事情?”
上官阅不屑道:“青苗教?这里并非南疆而是中原。你们如此作为,只怕是嚣张了一些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赶紧回你们的南疆去,莫要再多纠缠,要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是威胁,可是从他口中说出却是字字清和,句句悠然。花凤凰在一边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这样如月神一般的男子怎能不叫她倾心。
伊倾晧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鄙睨了一眼。轻轻地撞了她一下提醒道:“矜持点。”
花凤凰收回了视线,转头见他,不满道:“你是专门来扫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涉险
山城客栈天渐渐亮,花凤凰就走了进来,她找了最靠门边的一张桌子,点了一盘桂花糕,一碗清粥,两个小菜。昨夜她并没有跟随古桐离开,为的便是今日前来收网。
白索摇着竹节扇坐在了旁边,见到花凤凰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想起昨夜古桐趁夜离开,微有怒火。“你就不怕我对你用刑?”
花凤凰死猪不怕开水烫,回道:“我怕,所以我找了一个最显眼的地方,只要你一动手,我就大喊救命。这里人来人往,你就不怕丢了你白公子的面子。”
白索眯着月牙眼,阴狠地说:“你要知道我们青苗教最擅长的就是下毒,就算你死后骨头化成了灰,也不会有人察觉是我做的。”
闻言花凤凰一惊,看着白公子此刻的眼神心里发毛。急忙道:“你不是派了两名高手守着吗?他们都守不住,更何况我一个弱小的女子。再说了他们也没带上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白索半信半疑,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一边打开,一边道:“这是本公子最得意的作品,名叫金玉良言。只因吃了它之后,那人说的话都只能是本公子爱听的。”说着慢慢地往花凤凰的菜里,粥里各洒了一点。
花凤凰下意识丢了筷子,怔怔地看着他,道:“什么意思,难道吃了这药的人会受你控制?”
白索悠悠地摇了摇头,答道:“吃了这毒的人,眼前会晃动心里最害怕的画面,若是没有解药,就会因为恐惧肝胆俱裂而亡,而唯一的解药就只有我有。所以我想听什么,她就只能说什么。”
花凤凰早已忘记了过去的记忆,此刻回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最害怕的是什么,未知扩大了她的恐惧。起身就想离开,可惜面前早已堵了一道会移动的墙。坐回原位心想,我逃不了,那我不吃就是。可见白索却笑得奇怪,似早有预料。他将瓶子收了起来,道:“你以为不吃东西,我就没办法了?”
花凤凰自然知道他有办法,而且不只一种。开始有点后悔,要不是急于想知道答案,她应该跟着上官阅回飞流宫的。真是太高估自己了,以为白索就算生气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敢独自留了下来,现在当真是追悔莫及了。不过输人不输阵,她岂是轻易认输之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昂起胸。反唇相讥:“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一个弱女子下手的。这样只会让古桐看不起你,更讨厌你。”
这话可戳到白索的心窝子了。白公子轻笑一声提起筷子,夹起盘中的菜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吃着。“你说的不错。不过本公子并没有绑着你,也没有逼着你。只是将瓶子里的东西往饭菜里洒了一点,你可以选择吃或不吃。”
花凤凰讶异地看着他吃一口又一口,猜不准是因为他自己有解药,还是那菜里根本没有毒。腹中忽然传来一阵雷鸣,咽了咽口水。索性坐到了旁边,陪着吃算了。
白索轻笑道:“怎么,不怕我在菜里下毒了?”
花凤凰憋着气答道:“被毒死好过被饿死。”
慢慢地,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花凤凰只觉得眼前一晃一晃,似乎有许多的影子。紧接着一片漆黑,砰的一声,一扇大门重重地关上了。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地发抖全身紧绷,忽然听到一阵小孩的哭声,眼前便是一片鲜红的血液。花凤凰想喊想哭,可是泪水默默地流出却发不出声音。她忍不住往后退,往后退,但却已退无可退。眼前的模样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心头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敲打着,慢慢地挤出汗水从额头冒出。正当她感觉快要窒息,忽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猛然惊醒。
白索问道:“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花凤凰擦掉额角的汗水,道:“我还是没什么好说的。”
白索原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冷哼一声。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悠悠道:“你当真以为本公子需要靠为难一个小姑娘才能知道答案?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们是去了飞流宫。”
花凤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索放下手上的筷子,拭了拭嘴角。答道:“虽然这里不是南疆,但是本公子还是本公子。不管到了哪里,本公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起身走向门口,道:“扬涂,备车。”
花凤凰试图回想着方才见到的那一个画面,可是如何想都想不起来。直到小二过来算账,这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晚矣,没想到白索竟然将这几天吃住的账单都留了下来。可怜的她可没剩下多少银子了,这下算是倾家荡产了。
苦逼的花大小姐孤苦无依在街上游荡着,时不时地闻到一股香气,默默流着口水。现下她哪里还有心情去找什么凶手,中午的午饭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走到一个包子摊面前,看着香喷喷的肉包子。才刚刚吃饱的早饭,又觉得肚子空空了。这是提早替中午的午饭叫屈吧,可惜此刻已是买不起了。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忽然有人喊道:“姑娘,买馒头吧。”
花凤凰看了一眼香喷喷热腾腾的白馒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买馒头的大娘却不肯罢休,急忙走出来拉着她的手道:“姑娘,我的馒头啊可是十里八街都有名的。你尝尝,尝尝。”
花凤凰无奈答道:“我没有银子。”
大娘呆了一下,眼露同情。道:“看你样子也是好人家出身的,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花凤凰顿觉一丝温暖,用力地点了点头。
大娘轻叹了一声,道:“我看你啊,也不是什么坏人。肚子饿了吧。这样,你帮我把这几个馒头送到前面巷子里的张家,我给你一个馒头做酬劳。你看怎么样?”
花凤凰当然高兴,只是她初来咋到如何认识路。为难道:“我怎么知道是张家?”
大娘指着一个方向答道:“你朝着这里一直往前走,等到了巷子口,往右拐,一直走到尽头就看到了。”说着先把一个馒头递给了她。
花凤凰一直就觉得提要求先付报酬的,是最实诚的,高兴地答应了。却不知这天下哪有如此轻易得来的午餐。
拿着大娘包好的馒头,花凤凰顺着她的指示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果然见到一所房子。只是这房子不大不小,看起来有着些许身份,怎么会特地让人送来这大白馒头。她起手敲了三声门,闻声一名中年男子打开门,道:“找谁?”
花凤凰将手上的馒头举起道:“我是代前面的大娘来送馒头的。”
中年男子瞧了一眼侧身道:“进来吧。”
花凤凰原以为将馒头交给他就可以走了,滞了半刻,道:“大娘说馒头已经付过账了,馒头给你就可以了。”
中年男子道:“你这馒头是不是我家主人要的馒头,要我家主人吃过才知道。”
花凤凰想想也是这个理,要不然别人怎么特意让人送来了这馒头。遂点点头,随了进去。
中年男子将她带进了一间房间,这房间布置极尽华贵。没想到从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竟然这样深藏不露。花凤凰刚走进去,中年男子就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关了起来。花凤凰急忙要去拦,却是没拦住。直觉是羊入虎口了,花大小姐警觉地看着四周。
“原来那日你是女扮男装。没想到我在风场多年,竟然看走了眼。”
花凤凰一惊转身,只见眼前一名女子侧坐斜靠在榻上,金色的九重长裙沿榻而盖。半睁着双目流转着几分妖媚,竟是醉玉楼的九娘。自己站在门口,房间也就这般大小一览无余,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九娘问道:“你想知道秋雁是为了什么自尽的?”
花凤凰道:“不错。”
九娘轻声一笑,手绕青丝,轻启朱唇。“你与她非亲非故,以身犯险就只是为了想知道她的死因。你这人可真是奇怪。”
花凤凰却不以为然,选了个位子坐下,才答道:“若你前几日刚种的一朵花,今日在你面前凋谢。而你想起昨天邻居的猫接触过这花,你不会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只猫所为?”
九娘颔首道:“会。只是猫没有危险,可人却有危险。”
花凤凰答道:“就算是整日闭门不出都难保祸事不临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九娘含笑道:“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既然如此,你随我来吧。”
话落坐起,转身将背后一副与床榻同等大小的水墨云山掀起,后面竟是个密室。难怪方才见不到她是从何出来的,原来是墙后别有洞天。
漆黑的密道走了不远,便豁然开朗。令人意外的是,这里不止没有密室的幽暗,路的尽头竟然是一座湖面清风的小别院。而在别院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一座高楼,似曾相似竟好似醉玉楼。
花凤凰奇怪道:“这里是在醉玉楼的后面?”
九娘道:“不错。这里正是醉玉楼最后面的别院。”
花凤凰奇怪道:“难道你不怕被抓?”
九娘道:“我原已借着花轿逃了出去,你可知我为何还要回来?”
花凤凰不解道:“是因为我说的那段话?”
九娘轻声一笑道:“不全是。”
花凤凰道:“那是为何?”
九娘道:“只因付林城来了一人。”
花凤凰原以为他们会上钩,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自嘲道:“这么说来,你抓我是另有目的了。”
九娘叹道:“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与那人有关?”花凤凰刚一出口,就见九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领着花凤凰来到了一条走廊,一路而过,就听里面莺莺语语。虽然隔着门,但有心偷听,还是能听出些门道的。
“刘大人,您瞧我这一辈子都让人踩在脚底下,也就借着您的关系威风了这一次。您说什么也得帮帮我啊,让我在那些土亲戚面前抬起头。”那馨香软语的直听得人都酥到骨子里去了。
随后有人心疼呜呼应道:“好了,好了。我办,我办还不成吗?你个小妖精。”
闻言不是傻子就能猜出,这刘大人必定是身居朝中要职。只听着耳边风吹两声,就轻易许诺。朝廷有此蛀虫当真堪忧。
又走了两步,听得里面动静倒是文雅了许多。
“你说当年要是有小娘子你帮我筹谋我哪里还用娶那母夜叉。此刻她父亲压在我之上,在家我一点夫权都没有。真是憋屈死我了。”
一女子冷冷回道:“这有何难,只要你能让她不声不响地消失,到时候想娶什么样的女子还不是你说了算。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奴家的好才是。”这女子声音虽然柔柔的,可话里却带着狠戾。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就是那名男的心肠歹毒就算了,竟还如此毫无主张。害自己的嫡妻,还要听凭一个花楼女子的主意。当真是丢尽了天下男子的颜面。
两人回到方才的庭院,九娘道:“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答案。”
花凤凰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九娘道:“你可听说,钱权不分家。有了他们,我就如同有了通往金山的大路。”
花凤凰不相信,道:“当真只是为了钱?”
九娘意外道:“不然,你以为如何?”
花凤凰不知,可在她看来事情远远不止如此。或者是她不愿相信就为了金钱,她竟要牺牲掉许多女子的一生。“我只是觉得秋雁死得不值。在我看来,纵然要金山银山,也不应是用一人的一生去换。”
九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花凤凰以为看错了。可她却忽然朗声大笑,仿佛这笑声能够掩盖所有的不安。“为何不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秋雁和那些女子是如何来到的醉玉楼,还不是她们的父母将她们卖进来的,一个人五十两。”
花凤凰深感讶异,不知该如何回话。她一直以为父母是这世间最爱子女的人,可竟然有人舍得将她们推进这样的深渊。
九娘得意道:“怎么?小姑娘。现在想明白了,这世间也并非全是良善光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拜师
入夜,花问平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那日花凤凰逃离,他暗地在京城寻了两日,一无所获。后得知有一辆马车半夜出城,才沿着这个方向一路寻找。从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花凤凰很有可能遇到了意外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一想到此,他便不觉忧心。只希望能快快将女儿带回家,好生地照顾。
秋风凉得彻骨,花问平轻声一叹,只觉得自己当真没有尽到父亲之责。忽然墙外飞进一物,花问平闪身躲过。四周查望无人,他弯身拾起。只见是一块用纸条包着的石头,打开上书:“花凤凰在客栈后门,独自一人前往。”
花问平虽有不信,可事关女儿性命另可信其有。他走至后门,门刚一打开。就见后门前方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上靠着的果真就是自己的女儿,花凤凰。
花问平急忙追上,眼前突然又出现一辆马车拦住了他。眨眼载着花凤凰的马车已遥遥远去。
车夫戴着斗笠,黑夜看不清面貌。道:“上车。”
花问平警惕地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车夫答道:“你放心。我们不过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对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