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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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凤凰-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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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深有体会,想必此刻也是懊恼不已。”
  郝请无奈地摇了摇头,此刻就算他告诉别人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没有谁会相信了。就在方才,他自己说了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在一起时,就已经等于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已不得不对她负这个责了。不过他最担心的,反而是花凤凰会不会认为,他喜欢她就是因为这个得不到。
  花凤凰没有让她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这是她与上官阅的事情,不准任何人插手。她反问道:“这么说你已承认了你就是路小河?”
  六月看向了路大山,那日刚认花凤凰的时候,他哭泣的双眼还在眼前。终是狠不下心,道:“不错。我就是路小河,不过那只是曾经。”
  路大山闻言又喜又气又急,质问道:“你就为了他,不愿认我?你可知道我们的父亲就是被这个朝廷害死的,而你竟然不认我们,就只为了跟这个朝廷的走狗在一起?”
  六月忽然哈哈大笑,道:“他们是生了我,可那又如何?我已死过了一次,就已经将命还给了他们。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让别人叫我河神?”
  她的笑声带着毁灭与凄楚,路大山从未想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他本就没有资格责怪六月。
  六月冷笑道:“因为路小河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在被杜亦带回坤乾瑶谷的那一刻,这世间就已经没有了路小河。那时候有的只是六月,那是一个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孤女。整日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仅有的一点希冀,就是希望母亲能够活到她足以保护自己的时候。可她还是没有如愿,就在六年前她的母亲也死了。那天,她砍下了第一条手臂。从那一刻起,她也不再是六月了。而是现在的河神,高高在上的神。不再被人摆布,而是摆布别人的河神。所以在这世间,她只有自己,没有什么哥哥也没有什么父亲母亲,有的只是自己。”
  路大山眼角湿润了,他从如何也想象不到她这几年吃过的苦。内疚和对自己的怨恨充斥着他的全身,连一根手指头都不知该如何行动。眼前的妹妹,是他自小最疼爱的人,家中的掌上明珠。可此刻的她,在这世间竟连一点留恋也没有。不忍地唤了一声:“妹妹。”
  六月心头微微一动,但不过转瞬即逝。她不敢也不愿意承认这一声称呼。赫然转身看着鬼哭魔杰,喊道:“怎么?瞧够热闹了没有?”
  鬼哭魔杰瞬时回过神来,一扬手立刻群起而攻。乌之之立即挡在了武中阳面前,眨眼间武中阳几步反到了他的身后。两人若近若离,不相上下。乌之之十指莲花绕转,招招罩住武中阳的要害。可转眼武中阳反转避过,双掌出剑如影,亦挡亦攻。两人交手数十招,可是依旧只在一小方圆内,一招一式互不相让。
  光从人数上论,昆仑山已落了一大截。虽然武功上双方未必有强弱,可是坤乾瑶谷中的人全是玩命之徒。就算为了十两银子要他们去杀人,只要他们高兴,就算丢了性命也是正常的。而昆仑山一方不过是来相帮的,到底未被逼入绝境。闪,躲,避,招招必定以自身安全为上。如此一来,光是气势上昆仑山就已输了三成。不久便已见了下风,但胜负还未分。
  郝请和上官阅都已加入了其中,花凤凰在一旁干着急,想到平旦身上时常带着一些防身的药粉,便走过去向他提起。广酉子急忙阻止道:“他们并非普通人,用了只会自作自受。”
  坤乾瑶谷越战越勇,昆仑山一方受伤了十几人。许多人已是从以一敌三,变成了以一敌五。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利,忽然一群官兵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花小龙。
  谁都不愿平白无故跟朝廷过不去,更何况花小龙所带来的这一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却都是宫中百里挑一的。为的就是这次护送粮草的任务,功夫可见一斑,绝不会比那一些武林侠客弱。
  场面一时平静了下来,官兵排列成了两行将所有人分成了两拨。花小龙从中间走到郝请前面行礼道:“属下参见圣上。”
  郝请敌对的五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当今的圣上竟然在此。他们这些被逼逃入瑶谷的人,哪一个不对此人又惧又恨。此刻如此好的时机,如何能够错过。五人心中一狠,互相对视了一眼,遂齐齐举刀朝着郝请砍去。可刀刚举起,便已纷纷倒地了。
  花小龙转身站回了原来的地方,忽然看到了花凤凰。心中一惊,正要喊她,却见花凤凰摇了摇头。这才想起了此刻的环境实在不宜相认,不过如此也了然花凤凰已知道自己是谁了。
  六月忽然问道:“你是当今的皇帝?”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郝请,心中仿佛忽然掉落进了一块大石,又瞬间被砸碎。
  郝请看着她答道:“不错。”
  六月无奈道:“我本应该想到的。只是我如何也不会想到,她竟然可以从皇宫里逃出来。”
  郝请闻言奇怪道:“你说的是谁?”
  六月苦苦一笑,看着花凤凰,道:“我现在总算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了?”她转眼看着上官阅,已理解他心中的无奈和苦楚,还有青娥的不忍与成全。
  花凤凰无声地领会了她的答案,可她已没有勇气再去看上官阅。因为她知道,上官阅一定是早已猜到且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那日在付林城才会如此决绝。因为这是一个天底下,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的身份。
  郝请望着他们四人流转的目光并不明白,可是他却感觉得到这当中一定关系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自胜自败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花凤凰和六月其实是同一类的人。她们敢于去追求自己心中的渴望,憎恨眼中的不平,怜悯世间的无奈。唯独不一样的是花凤凰有一个家,这个家细心呵护着她。让她心中多了点阳光,便多了点牵绊。所以她不得不在某一时刻妥协,不得不在某一时刻委曲求全。可六月虽然没有了这一点牵绊,但她的心中却是孤独的。飘摇无托,永远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命运都是公平的,看似的不幸却往往因为更多的不幸,而变成幸运。看似的幸运,也会因为更多的幸运,而变成不幸。
  花凤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窒息,鼻头莫名的酸楚,让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作无可奈何。
  现在六月对她已没有任何的敌意,反而是因为一样的无奈而感到同情。她问道:“当日你听到了我和鬼哭魔杰的谈话,所以有了这些准备,是吗?”
  郝请颔首道:“不错。”
  六月倒宁愿自己糊涂一点,可是她却看得越清楚。更甚至,是对自己将要选择的路途有了预知。她将手上的玉镯去了下来,扬手一丢,重重地甩在了地上,碎成了三半。
  闻声五把刀剑悄悄刺出,倒下的是昆仑山一边的几人。他们如何也不会想到,下手的竟是方才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就连上官阅也未能幸免的被划过左手臂。
  玉碎为号,倒戈反击。鬼哭魔杰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河神就是这么好对付的?”可他话刚落就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奇怪道:“河神,你到底是哪边的?”
  原来他们事先的计划是擒贼先擒王,只有先擒住闻人三原,才能知道胁迫他们打开禁地。这也是南疆一族一开始就同闻人三原两败俱伤的原因。可就算劫持不到闻人三原,现在有个皇帝在场,劫持皇帝也可以。可是郝请一边,却丝毫没有危险。而倒下的,不过是些此刻无关紧要的人。
  六月站在闻人三原的旁边,所以没人会想到要去挟持闻人三原。而郝请一边,花小龙带人护驾,更没有人能够趁机而入。这当真是一个最最不好的时机。可是六月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信号。
  乌之之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六月冷冷地看着他道:“笑话,我做事难道还需要向你请教吗?”
  乌之之不满道:“你们中原有句话,银货两讫。你如此做,不是背信弃义?”
  六月冷哼一声道:“跟我们这种人还讲信义。只要我高兴,那就是信。只要我愿意,那就是义。”
  乌之之一时无言,愤而起身,一招袭去。武中阳随后,急忙护在闻人三原身边。六月转身便朝着郝请而去,花小龙见势,一招游龙覆云,反手朝她背后击出。不想六月掌中忽落入一把短剑,剑锋凌厉非常,一招便将花小龙逼到了一边。
  郝请冷眼而视,毫无所动。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短剑越离越近,直到剑到了眼前,他依旧没有动。六月欣然一笑,道:“你相信我吗?”
  郝请没有回答,忽然一支短箭射了过来,正中六月背部。郝请立刻伸出双手护住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六月微微一笑,可是她没有回答。她的眼中是绝望的孤独,是凄凉的义无反顾。鲜血出口的时候 ,也已闭上了双眼。
  箭上是早已涂满的剧毒,即使未中要害也已回天无力。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六月选择了她要的解脱,或者这是再一次的重生。
  郝请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是痛的,就像一根玉玉簪落下,点在了最柔软的地方。他负了她,他伤了她。默然了许久,他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闭目将她抱起,抚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一时竟舍不得放手。‘得不到总是最好的。’难道真是如此。他扪心自问,自己几时真正真心诚意地待过她一刻。六月的义无反顾如同一纸罪状,另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沦。
  路大山跑过来,一把想将郝请推开,可是却被他一掌震到了一边。花凤凰急忙拉住路大山的手臂,劝道:“六月也希望如此。”
  路大山心中的大石瞬间倾塌,亲人一个个离世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世间最十恶不赦的男人。他双眼如同烈焰一般炙热,紧握的拳头竟已松不开。此刻他心中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如何让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得到天下间最残忍的报复。他忽然转头看向了花凤凰,问道:“她口中的那个女子就是你吧?”
  花凤凰虽然感到讶异,但还是毫无隐瞒地点了点头。
  路大山看着她诚挚的眼神,迟疑了瞬间。忽然一把抓过她的肩头用力一甩,甩向了鬼哭魔杰。大声道:“有了她,无论你们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答应的。”
  花小龙急忙跳起要去抢人,可是已来不及。虽然鬼哭魔杰并不明白路大山话中的意思,但是就就凭花凤凰是广酉子的徒孙,便已有了利用价值。更何况她与郝请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足以让人冒险一试。路大山将花凤凰跑过来的瞬间,他立即起身一把抓了过去。
  秋日本应凉风,落叶萧瑟。可此地却是花开缤纷,禽鸟群聚。河滩上一只孤雁奋起翔空,飞入一条峡道。形如闪电,仿佛一座高山被雷斧劈开。山前立着一座石碑,上书:坤乾瑶谷。小字:天灰灰万法难全厄必生,地茫茫是善不明任我行。
  谷中一间老旧的房间里,天花板上一只红色的大蜘蛛爬来爬去。花凤凰睁开眼睛一看,惊的一声滚下了床。打开房门入眼的是一片绿荫草坪,四面小屋有些破旧,但却别有一番世外桃源之感。破空的一声乌啼,打破了寂静。
  远远走来两人正在说着什么,细细一看发现,两人左边的衣袖竟都是空空晃荡。花凤凰走上前正要发问,那两人却只当不见,连一眼都未瞧便走了过去。花凤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顿时心里下起了毛毛雨。毫无预警背后被人撞了一下,她急忙转身赫然看见一双眼睛向上凸白,吓得连退了几步。
  那人歉意道:“小姑娘撞到你了吧,别怪瞎子啊。”
  花凤凰闻言想着方才自己的失态,抱歉道:“没事。”
  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拄着木枝向前走去。忽然脚下一歪向着旁边倒下去,花凤凰情急上前。可刚伸出手,脚下就感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从旁经过,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人滑了过去。她再次吓得后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敢相信地盯着那人看。
  那人喃喃道:“她可是魔杰抓来的人,你不要命了?”说着继续前行,就如同一条十分肥胖的蛇一样。扭动着身躯,丝毫没有勉强感。
  瞎眼人闻言,脸上虽然露出了不屑,可却看得出几分恐惧,又继续向前走。
  花凤凰追上滑行的人,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不答,继续前进,转眼已经甩开了花凤凰几尺。他的行动看似慢,可是转眼就向前走了一大段。就如同四个轮子,总要比两个轮子走得快一样。
  方才的事情花凤凰虽然不清楚,但很明显是这人救了她一次。随着他来到了一个小山坡,前面是一座破旧的红色木屋。里面坐着一个老和尚,这和尚骨瘦嶙峋,眼窝深陷,双颧骨高起。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袈裟,洗白得已经不见颜色。身上一件红色的僧袍,却十分显眼。滑行的人一进屋子,就是两行清泪默默流淌。一声无言,道不尽的悲苦。突然一跃昂首朝着和尚撞去,垂下之时额上渐渐一片乌黑,竟一动也不动了。
  花凤凰目瞪口呆,惊道:“他死了吗?”
  和尚依旧稳稳地坐着,喃喃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话落起身就将那人的尸体抱起,出了房门朝右走去。离得不远,那里竟是一片坟茔。站在门前望去,竟是望不到边。
  花凤凰立在门前不敢妄动,等到和尚回来,才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和尚答道:“坤乾瑶谷。”
  花凤凰讶异道:“你是谁?”
  和尚答道:“贫僧法号悲苦。”
  虽然眼前的这位和尚十分奇怪,可是就目前来看却是最安全的。花凤凰躲在红色木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不过是个老实和尚,可奇怪为什么方才那人往他身上一撞就死了?问道:“刚才那人头上发黑,你身上有毒?”
  悲苦和尚答道:“是人身上皆有毒。爱恨嗔痴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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