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杜斯斐若有所思的瞅著他,过了半晌才道:“你好像在现场啊,范浚,说得像真的似的。”
“究竟是不是真的?”
“没错,车子是冲下了山崖,只不过我跳车了,所以没事。”杜斯斐一语带过的耸耸肩。
“这麽大的新闻,电视上怎麽没播?”
“开什麽玩笑,杜氏集团总裁差一点摔下山崖粉身碎骨?这种新闻能给播吗?真是丢人。”
“所以你差一点就死了?”甄瑷的梦……果然应验了,但杜斯斐却没死,这代表什麽?
“嗯。”杜斯斐走出办公室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後又走了回来,关上门,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范浚,“甄瑷的底细你知道吗?”
“甄瑷?你想干什麽?”
“刚刚那一切是她跟你说的,是吗?”
“没错。”
“那不就对了,她的身分很可疑,搞不好我的煞车系统就是她弄坏的,让我差一点死於非命。”
“你在胡说八道什麽?”范浚好笑的望住好友,“她跟你无冤无仇,为什麽要害你?”
“我正在查啊,何况我刚刚进办公室时还看见她开启我的私人档案……事关公司的重要机密,我能不怀疑她吗?”虽然他後来因为太忘我了,所以忘记追问她档案的事,但她动了他的东西却是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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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女人,你的怀疑根本是多馀的。”
“那你告诉我,她怎麽会知道我的车子冲下山崖?你可别告诉我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不相信这个。”这根本就匪夷所思,如果她真的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
“你真想知道?”
“你说。”
“我想只是凑巧吧,甄瑷作的恶梦通常都会实现,那一晚她刚好梦见你,如此 而已……”
今天黑曜的气氛有些异於寻常,说不上来为什麽,可能是因为店里突然来了一群生面孔,而那些生面孔看起来又非善类,如此而已吧?再加上老板范浚今晚刚好有事不能坐镇,总觉得人心浮动不安。
甄瑷把阿飞调好的酒一杯杯放上托盘,才要端起,阿飞便叫住了她。
“我帮你端过去吧。”不知为什麽,他有点不放心。
“不必了,我可以的。”只不过是几杯酒而已。
“可是那些人……”
“放心,有你阿飞在,没人敢在店里闹事的。”
阿飞闻言,开心的搔搔头,主“倒是,说起我阿飞的名号在道上可是响叮当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甄瑷笑著,转身送酒去。
酒吧今晚的音乐分外的摇滚,光听那节奏就有一股想要狂舞的冲动,所有的人都似乎High到了最高点,现场每周一次的乐团演奏,一次又一次的将群众的情绪带到最高潮。
高亢的情绪张狂了所有人的心,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双闪亮的眸子正隐隐地流动著一丝诡光。
令人不安的那群人,在甄瑷端著托盘走近时,全都目光炯炯的望住她。
“各位请慢用。”甄瑷一向头低低的不大看人,虽然感觉不太对,但并没有被对方吓到,把酒杯一一搁下後转身便要走人。
“等等,这位小姐。”有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还有事吗?先生。”甄瑷想甩开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扯了过去,摔进对方怀里。
“陪我们几位爷坐坐。”一只手不安分的搂上她的腰。
“不要!请你放开我!”甄瑷挣扎著。
“干什麽?只不过要你在这里坐一会而已,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曜是酒吧,可不是酒廊,先生,你要找小姐陪请到别处去……啊!”一记火辣辣的刺痛烧上了她的睑,甄瑷被这一掌掴得眼冒金星,牙齿硬生生咬到了唇,咬出一道血口,脸上刚配的黑框眼镜顺势也给打飞了出去。
“你真是扫兴得该死!要你陪坐是看得起你耶,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长得是什麽德行?有人请你喝酒是你的荣幸,你敢拿乔不给咱这些爷们面子?”打了她一掌的人顺势扯住她的发将她压向桌面,“你不坐著陪酒可以啊,那你就把桌上这些水给舔乾净!”
“是啊,舔乾净再走,不然就是看不起咱们!”有人跟著起哄,纷纷把酒杯里的酒倒在桌子上。
“不,不要……”甄瑷大叫著,一张脸硬是让人给压上桌面。
茶色、纯白、鲜红……各式各样的酒混杂在一块,不断的朝她脸上流了过来,呛得她鼻头难受的发红,终是不住地咬著。
“住手!你们在干什麽?”阿飞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见到甄瑷让人给搂住,再也按捺不住的冲出吧台,往他们这儿走来。
“我们在干什麽干你屁事?滚远一点!”
一群人除了那个带头的大哥全都站了起来,每一个都称得上高大魁梧,一字排开很是吓人。
阿飞挽起袖子,将嘴边的烟给丢在地上,“你他妈的以为我阿飞是被吓大的不成?要上就一块上,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全给我上!”打架就要打赢,君不君子一点都不重要。
闻令,众人正要蜂拥而上,阿飞也准备好应战时,身後突然窜出一道冷冷的嗓音——“别闹事,阿飞。”杜斯斐面带笑容的扫了众人一眼,声音冷,脸上的笑也冷,“请问一下,我的员工哪里得罪了各位?我代替他们向你们赔罪就是。”
带头的大哥一听,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你是黑曜的老板?我记得黑曜的老板是范浚。”
嘿,很好,知道黑曜的老板是谁还敢在此闹事,不就摆明著是来挑衅的,〃 我可以代替他。〃 “那好,我要这个女人陪我喝酒,你让是不让?”
杜斯斐微笑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有什麽不能让的?”
此言一出,一旁的阿飞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恼火的瞪视著杜斯斐,甄瑷更是诧异的望著他,楞楞的说不出话来。
“此话当真?”
“当然。”杜斯斐拿起桌上的水,“以水代酒,我先敬大哥一杯,算是交上你这个朋友了。”
“杜先生!你怎麽可以这样!”真是卑鄙无耻下流的社会败类!阿飞忍不住在心里低咒。
“你给我闭嘴,一开口就惹事。”杜斯斐低叱,水杯依然拿得老高。
“呵呵呵,杜先生真是爽快啊!”带头大哥笑得阖不拢嘴,朝手下挥了挥手,“你们都坐下来,站在那里干什麽?吓人啊!啧!”
“是啊,都坐下来,看看我怎麽孝敬你们老大。”话落,杜斯斐出其不意的将水一古脑儿全倒在他笑得益发得意的脸上。
“妈的!你——”没料到自己莫名的成了落汤鸡,带头大哥惊跳起身,一拳便要挥向杜斯斐。
一收一放,杜斯斐化他拳掌为力量反手扫向带头大哥的面门,长腿俐落的一勾一绊,将那个人渣三两下压制在地,一把锋利的刀随即抵住他的脖子“再叫我一声妈啊,我好想听呢。”杜斯斐嘲弄的睨了在地上哀号的人一眼,犀利的眸子转而望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手下,“哪一个想过来逞英雄的,我会把亲手杀了你们大哥的机会完整的让出。”
“放了我们大哥!”众人低喝,却不敢妄动。
“叫他们三秒钟之内滚出这里,否则我就在你脸上画只乌龟。”
带头大哥吓得牙齿打颤,肉肉的圆脸早被压得变形,“滚!你们全给我滚出去!快!听到没有?
第5 章
“喏,拿去。”阿飞取来一块冰用毛巾包里著递给甄瑷,“把它敷在脸上,我去拿药箱过来。”说著,又瞧了她一眼才走开。
还是第一次瞧见甄瑷没戴眼镜的模样呢,没想到她的眼睛生得这般水灵动人,是个小美人胚子。
杜斯斐性感的薄唇上叼了根烟,微眯的眼始终瞅著头低低的甄瑷,半晌未发一语。
“你要看我看到什麽时候?”甄瑷非常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
事发到现在已经半个多小时,酒吧提早结束营业,他看著她半句话也不吭,实 在不太像平时那只一点小事就对著人咆哮的暴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
“你明明就在看我。”其实她知道他是在瞪她,不是看她。
“你头顶上长眼睛了?”
“是啊,还长了三只呢。”她气闷的顶了他一句。
“你的脸肿了半边,唇也破了,比戴眼镜的时候还要丑。”
“我本来就丑。”他何必那麽缺德的一直提醒她?
“你该大哭特哭一场的,不然也该流一点眼泪。”哪一个女人像她这样,被人打肿了脸,压在桌子上被污辱还一副没事的模样?他该佩服她的勇气,还是她的愚蠢与无知?
甄瑷莫名其妙的抬起头来瞅著他,“我为什麽一定要哭?”
虽然脸肿成这样真的很痛,也想哭,但只要一想到那些败类看见她哭反而会笑得更猖狂,她就咬牙全忍住了。
“你被欺负了,不是吗?”他的前胸懒洋洋的贴著椅背,长长的双腿跨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望住她。
他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给缠绕,随即搁在椅背上的手像是随时想要把她拉进怀里。
她不得不又想起他那双手紧紧抱住她身子的感觉,霸道却又温柔的想要把她的 灵魂与身体给吞噬的感觉……
身子变得莫名的燥热,一颗心也因他的视线变得浮动不已,她有些慌乱了,慌得想要逃开。
“为那些人哭不值得。”她别开了眼,将冰块搁在桌上就想起身离开。
像是算准她会逃开他似的,杜斯斐在她起身的同时已跳下座位,重新把她按压回椅子上。
高大的身影如神只般的矗立在她面前,他微弯著腰,伸手拿起那块毛巾敷上她的脸。
她瞅著他,心跳如擂鼓般。
杜斯斐的俊容因她质疑的目光而微微发红,不太自在的解释道:“你这麽丑,再偷懒不把脸敷好,以後只会碍我的眼。”
心隐隐一动,她没说什麽,乖巧的待在椅子上让他替她敷脸。
“你根本没近视,干什麽老要戴一副丑眼镜?”那天他要把她的眼镜丢掉前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副平光眼镜,心里头不禁觉得狐疑,“不会是为了你眼睛下头那道根本不显眼的疤吧?”
她安静的没说话。
“你脸上这道疤哪来的?”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他一眼。
“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杜斯斐邪邪的一笑,一手捧住她的小脸,“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负责的,我甚至可以容许你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如何?说吧!告诉我这道疤是怎麽弄的?”
她在他的眼中明明看到关心,他说出日的话却是浓浓的椰揄与嘲弄?他一向是这样表达他对人的关心吗?为什麽?是怕奉上了真心而遭到伤害?他受伤过吧?可能是很重很重的伤……
永远忘不了三年前他独自站立在海边那抹孤独哀伤的身影,还有他仰天的狂啸与低吼……
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让她一路从饭店走出来,悄悄的来到他的身边看著他、守著他……
他看起来是那麽那麽的哀伤,活著似乎比死了还要痛苦,所以当他的身子被海潮淹没时,她才会以为他是为了寻死。
当时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安慰他,紧紧的抱住他,不说一句话,就只是陪著他,他伤心她跟著伤心,他痛她也跟著痛……
不明白只是个陌生人而已,为什麽可以让她的心如此牵系,对著他的背影胸口就满满的全都是心疼。
“没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小心让拆信刀刮伤了而已。”她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不想重提往事。
“哪一把拆信刀?”他霸道的将脸凑近她,逼问道。
她被他蓦地放大的脸吓一跳,往後缩了去,背不由得抵上木制的桌角,“…… 丢了。”
“是吗?那真可惜。”他倾向她的身子稍稍退开了些,不想把她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
“药箱来了。”阿飞的声音陡地窜入他们之间,步子不慌不忙的走近,像是在一旁已守候多时。
“谢谢你,阿飞哥。”甄瑷红了脸,有种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被人当场逮到的尴尬与不自在。
“啧,我替你敷这麽久的脸怎麽没听你跟我说一声谢?”杜斯斐不甘被不平等对待的冷哼。
“哎呀,自己人嘛,谢什麽?”
也不知阿飞这自己人指的是他自己还是杜斯斐?只见这话一出口,甄瑷脸更红了,杜斯斐则冷了脸。
“你们这群笨蛋,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涂著鲜红蔻丹的手正优雅的夹根烟,一名女子不屑的朝面前弯著身子告罪的男人冷哼。
“小姐,你根本没告诉我杜斯斐懂拳脚啊!”男人无辜的摸摸自己差一点被割伤的脖子道。
是啊,她是不知道杜斯斐竟然懂拳脚功夫,没想到她的调查自以为做得十分详尽,还是少了这一项。
“不管他懂不懂拳脚功夫,你们有几个人?连他一个人都搞不定?我请你们这一群是废物不成?”
“他。!太狡猾了,说什麽要交我这个朋友,卸下我的心防之後便坐到我身旁来,他骗我……”
“够了!总之你就是白痴!”
“小姐,我怎麽知道杜斯斐这麽奸诈阴险?”
“他不奸诈阴险,怎麽管理得了整个杜氏集团?你这不是废话吗?”女子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吐了个烟圈,“你最好祈祷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会的啦,小姐,他要是真那麽聪明又怎麽会老是上你的当……呃,我的意思是说……”
“说你个头,滚出去!烦!”
“小姐,那个钱……”
“事情都搞砸了还敢跟我要钱?”
“这个……小姐你也知道兄弟们都要吃饭,看在我们替小姐你做牛做马这麽多年的份上,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男子不住的搓著手,边说边看著站在窗前的女子。
钱他是一定要要到手的,他又不是义工!哪能替她白做工,啧!真是不懂道上规矩的臭女人!
“去去去,每次都跟我来这套。”转过身坐下,她拿出支票簿签了一串数字後撕下给他,“这事还没了,随时待命,我要你们到的时候全都得给我到,听见没有?”
“听到了,小姐。”男子开开心心的接过支票,看了上头的数字一眼,乐得快要飞起来。
这女人就是钱多,跟著她也算是跟对人了。
“怎麽会搞成这样?”范浚不悦的板著脸,一边清点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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