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从少年的身体内,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炸响。
他变了,塔下的少年他变了,那像树杈一般从体内涌出的绿sè光芒,正是来自于前世所吞下的五行仙梨青梨子的木属xìng力量,此刻,绿sè的木元素与红sè的血液结合,使得少年一改正常的状态,连连的几声轰响之后,他的身体变成了紫sè,他的头发变成了紫sè,他的眼睛变成了紫sè,他突然间,成了一个紫sè的魔人……
他的真力从体内蒸发出来,形成一股紫sè的烟雾,将自己以及娘亲还有老虎妹妹包裹在其内,任凭天王宝塔如何释放出金sè雷力攻击,那些雷力,也只是在紫sè烟雾的外围游窜,而攻不到烟雾的正中心。
“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吓唬娘,你快醒醒啊!……”
看不见的紫sè烟雾内,姜晴云在哀号哭叫着,也不知道烟雾内的少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他死了吗?他消失了吗?他石化了吗?他的母亲为什么那样凄惨地号叫?
紫sè烟雾的力量太过强大,居然连天王宝塔,也再不能往下压降。
“这孽种刚才启动了一股强大神力,进入了一种近似混沌的魔化状态,他还在以燃烧灵魂的方式顽抗,大家一齐朝天王宝塔聚力,决不能让他侥存下去!”
天顶上的袖清风发出号令,东边位置的福道、北边位置的福远、西边位置的姜昆、南边位置的福时,以及周围的游走将福几、福通和福达,七人一齐朝着天王宝塔推出双手,手中各自的仙力,全都注入天王宝塔之内。
塔之光华更盛,塔座下击打向紫sè烟雾的雷脉越来越强烈。
“清风侯,你说这孽种到底还能支撑多久?”姜昆发出疑问。
“不会让他活过明天!”袖清风道。
明天,明天,今天他的兄弟他的亲人们,能够敢来吗?
“吼——”紫sè的烟雾中,传出虎妹一声一声焦急的咆哮,她是在替只见一面的哥哥,召唤他那一帮生死兄弟吗?
………【第二十五章 西洲之曲】………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一个男人清俊的声音,在一座密密麻麻的竹林中,唱出一首荡气回肠的天净沙,清风吹拂,人的心,仿佛浮在绿sè的森林上空,那是一个多么祥和的境界。
“老公,在唱什么呢?看你一整天无忧无虑的,却装模作样吟唱哀叹调,还以为你陪我在这里,过得很不幸似的!”
娇美俊俏的小妇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点的小女孩,从柴门内走出来,她的脸上,天然长着一团淡淡的粉sè美。肉,就像是出水的莲花,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青莲子回转头朝那小妇人走过去,还不等他走到跟前,小妇人怀里的女儿便张开双手朝他这边扑,边扑边大声地叫:“爹抱我!爹抱我!”
青莲子边应着乖女儿,边抻出手捏捏女儿的小脸蛋:“雪莲,娘抱着好咧,干嘛要爹抱?”
红莲嘟着嘴,恨恨地道:“你个死懒鬼,一整天无所事事,连女儿都不抱一下,雪莲,你以后要记得,你是娘抱大的,爹是个大懒鬼,长大了你只要服侍娘,不要理爹就是了!”
红莲怀中的小雪莲,见爹又不抱自己,指着爹的鼻子道:“爹是大懒鬼!爹是大懒鬼!”
青莲子望着她们娘儿两个生气的样子,装作有些过意不去,接过小雪莲抱入怀里:“好了好了,不就是抱一下嘛,我抱我抱行了吧,都两岁了,还要别人抱着走,雪莲才是小懒鬼咧!”
红莲好奇地道:“老公,你平时爱唱《西洲曲》的,怎么突然就改唱起了《天净沙》?”
青莲子望着竹林外面,道:“我是想起了我的义弟白眉啊!”
红莲怪道:“原来是那白眉小子啊,有什么好想的,还一想起就唱《天净沙》,仿佛好悲凉一样的,你对他有思念之苦吗?”
青莲子解释道:“不是思念之苦,是我替他伤感而已。”
红莲道:“哦?他现在过得很不好,需要你伤感吗?”
青莲子望着竹林之外,仿佛望到了白眉孤独的身影:“你想啊,我有老婆女儿陪伴,平时还可以上雪山去看看麻麻花和师兄们,逢年过节的时候,也可以到雪山顶上去向师父讨个红包,而他是一个人独闯江湖,他的养娘死了仇还没有报,虎王洞也不常回,也不来跟我和冷狐走动,还要寻找他的亲娘,查他的身世,你说他孤身行走在江湖道上是不是很可怜?”
红莲一把拧在青莲子的膀子上:“哎哟,看你那样子,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种呢,怎么平时瞧不出来?恶心!”
青莲子被拧得哇哇叫痛:“哎呀,老婆,我错了,我不唱《天净沙》了,我唱《西洲曲》,我唱《西洲曲》……采莲南塘秋呀,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咧,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哟,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红莲见青莲子唱西洲曲了,便饶了他,乖乖地听他唱那动听的歌儿,绿莲蓬中的小船,红荷花下的等待,说的正是自己那天真爱恋苦苦相思的两百年……
青莲子的歌声突然嘎然而止,他问道:“红莲,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一起下山去找我的义弟吧,他还不知道我们生下了小雪莲呢!”
青莲子怀中的小雪莲,一听要到外面去,拍着手大声地叫:“好啊好啊,我要去我要……”
“不行!”一声厉喝,打断了小雪莲的话,雪莲朝青莲子道,“外面不是雪莲仙境,外面是弱肉强食的凡间,你那义弟白眉过的是刀背上的rì子,我们若是去了,岂不要一起牵扯了进去,我们两人还好,若是连累到小雪莲可怎么办?”
青莲子装作好可惜的样子:“本来呢,我是想跟着老婆大人,带着小雪莲一起去的,但是老婆大人这么一说,说得太有理了,绝不能让你和小雪莲有任何危险,所以,老婆大人,要不,你在家里带着小雪莲,我一个人去寻我的义弟白眉吧?”
“不行!”红莲的声音决绝果断,“你想抛弃我们娘俩啊?自从上次在雪莲仙境见到你后,我就发誓,再不能让你离开我半步,你现在倒好,为了兄弟,居然想要抛弃我们娘俩自己下山,你说,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何能够离开你嘛?老公只有一个,老爹也没有一双,你若有个闪失,留下我们娘儿俩该怎么办?”
青莲子轻声叫苦:“结婚果然是人生的坟墓,红莲你是要将我拴在你的裤带上啊,你说我一个大男人,该闯荡四方的,怎能在你的温柔乡里一辈子?”
红莲一脸不屑:“去!你大男人?认识你的谁不知道,好吃懒做的货sè一个,你二弟白眉和三弟冷狐,他们看起来才像个征战杀场的样子,你只是个爱凑热闹贪玩的小角sè罢了,小心热闹没凑得好,把小命给凑了上去!”
就在两夫妻你一言我一语之时,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鸣叫。
两人闭嘴聆听,感觉那奇幻的声音,正从竹林之外,朝着竹林之中缓缓而来。
青莲子怀中的小雪莲人小但眼睛却很尖,不多一会,她指着天空叫道:“爹,那是什么?”
两人顺着小雪莲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一颗碧绿如玉的小竹子,在竹林的阳光之中,发shè出一晕翠绿sè的光华,青莲子喃喃道:“说来他还就真来了!”
红莲没见过白眉体内的圣兽小竹子,怪道:“什么说来他就真来了?”
青莲子道:“那是我二弟白眉七只小圣兽中的其中一只,我二弟给它起名叫做‘歌王’,奇了怪了,二弟的七只小圣兽,都是住在他的身体内的,今天怎么突然间独自来这里了?难道,二弟来看我了?”
青莲子想罢,朝着山林外面大声叫:“白眉,你来了吗?在哪里,不要藏起来了,快现身啦!”
白眉没有现身,倒是那棵小竹子,从一家三口的头顶上空缓缓降落,它边降落边竹叶婆娑,发出仿佛很焦急的沙沙沙沙的声音,围着青莲子和红莲转来转去。
青莲子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他忙问道:“歌王,你在说什么?看你那焦急的样子,是我二弟出事了吗?”
小竹子围着青莲子转着转着,竹叶间突然涌出一股紫sè的妖气,红莲仙力极强,妖气才一涌出她便大喝一声:“大胆,哪里来的妖怪,敢害我相公!”
她说罢,左手一扬,手中一朵雪莲花就朝那小竹子击出。
青莲子扬起手,shè出一粒莲米来将老婆的雪莲花破掉,道:“老婆别紧张,说了它是我二弟的小圣兽,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红莲满脸狐疑,青莲子的二弟白眉,明显修的是正道的仙力,真是他的圣兽如何会有妖气涌出?她一把接过青莲子手中的小雪莲,道:“这竹子明明带着一股妖气,还是小心一点好!”
小雪莲才到她手中,小竹子婆娑的竹叶间,紫sè的妖气再一次突然涌出,这一次涌出的妖气更多更浓,许多的妖气,猛地化作一张残缺不全血渍模糊的紫sè脸庞,正是已经魔化的白眉的脸蛋。
红莲赶紧将小雪莲的头撇过去,不让她看到那一张模糊的血脸,小雪莲在她的怀里大声叫:“娘,是什么东西呀,我要看!”
青莲子则是望着血肉模糊面呈紫sè的白眉的脸庞大惊:“白眉,你怎么啦?”
那婆娑绿叶中,白眉紫sè的脸庞一声惨叫:“大哥救我!”
青莲子忍不住用手朝白眉的幻脸上摸去,手还未触到那紫sè妖气组成的面庞却已消散,青莲子摸了一个空。
青莲子知道白眉受难,撇转头望向红莲:“老婆,你看到了,我二弟这次真的有难了,我得去救他!”
红莲沉默,三年了,从雪莲仙境出来后,她就再没有和青莲子别离过一刻,两百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等来结为夫妻家庭美满一家其乐融融的结局,可是,青莲子重情重义,白眉受难他不可能不去施救,难道,真的将青莲子栓在自己的身边不成?
沉默,已经表明了妻子内心的纠结,红莲不希望自己离开。
青莲子走过去,抱着妻子和年幼的女儿:“红莲,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离开,但白眉有难,我不可能……”
“走了还会回来吗?”红莲打断了青莲子的话,这个女人明白男人该怎么活。
青莲子抓着红莲的秀发:“当然,这里是我的家,你的我的老婆,雪莲是我的孩子,无论走到哪里,我总会回来!”
红莲的眼睛有一些红:“那你为我唱一遍《西洲曲》再走!”
这个女人,心里是多么地不愿意男人离开她去到那危险的拼杀中,但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和女儿,而拖累了男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青莲子一愕,他对着这绿sè的竹林,开始唱起了那首动听的西洲曲:“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rì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红莲听着青莲子的歌,再次想起了二百年里默默等他回雪莲仙境的光景,她就是那曲中的少女,rìrì思念着远方的情郎,如今苦苦等到的情郎又要离去,此刻她又能做何感想?上次等待着他的只有自己一个,这一回等待着他的,多了可爱的女儿,情郎啊,你这一去,一年也好十年也罢,可一定要平安地回!
青莲子唱罢起身,红莲见他往雪山方向走,问道:“你怎么朝雪山顶上走?”
青莲子道:“项算是白眉的伯父,而且,我去之前,也想先请示一下师父!”
红莲再声叮嘱:“去了你一定要回来。”
没人回答她的话,因为着急的青莲子,已经飞出了绿sè的竹林。
………【第二十六章 雪山飞埙】………
雪山终年积雪,寒冷的冰天雪地间,有人在吹着一颗沧桑的埙。
埙那悲凉的声音,穿梭在八千米高寒冷的雪山顶上,有如一场悲凉的风河,飘荡在白sè的群山之间。
只见他的头发,灰苍苍,背影有些消瘦,再加上只穿单衫,让他本就消瘦的身体,显得更加地沧桑。
埙声如不绝的时光,情感如永湍的流水,诉说着他,十六年来对亲人的思念。
“项算,你又想起你的亲人了?”天顶之上,传来一个博大的声音,那是传说中住在天上的老人,跟雪山顶上这个瘦弱的渐入老年的男子谈话。
项算没有回答雪山老人的话,兴许是因为知道有人在听他吹埙的缘故,他猛地立起身来,用力一吹口中埙:
“呼——————咽————————”
那埙之声,恍如一把横扫天际的扫帚,将一切凡音杂念,七情八愫一并挟带,完了是宽阔如天地般的寂寥与落寞。
思还不止,念还未尽,埙声再起,情思涤荡,埙声变得狂放,思念变得惆怅:
“呼——————————”
山川仿佛也能听到此刻此人的心怀,于是冷冷的山川变得寂静,仿佛他们也在听着这人他十六年的诉说。
曲终于尽了,项算抬起头来,望着灰sè的天际:“师父,承蒙您十六年的教诲,项算现在想要出山,找我那还未出娘胎便已离开亲人的侄儿白眉了。”
天际传来老人的声音:“你来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十六年后,白眉正要承受一场劫难,现在,劫难已临,正是你出山的时候,你的万年仙木的力量,都已经修炼挖掘出了吗?”
项算点点头:“谢师父教导,在师父的教诲下,比起当rì上山之时,不论是从本身的力量,还是从法器力量的挖掘,还是从我的力量与法器的力量的契合上,都要上升了一个层次与境界。”
正在两人交谈之时,项算突然心头产生一股莫名的难受,他下意识地朝着南边王城所在的方向望去,喃喃地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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