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等待,谁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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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等待,谁的年华-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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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华强作镇定,心里感叹,瞧瞧人家就是不一样,随便个传家的绣屏都几十万不眨眼。好在把文斐给支走了,要不然再竞拍下去,不得上百万?

万幸万幸!

“年华,你不觉得刚才那幅画很可惜吗?如果拍下来,放在客厅好不好?或者你喜欢放在书房?”夜然忽然又问着。

苏年华悲哀的看着自己的终级大BOSS,她确定了一件事:他是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一定是故意的。

“夜少,我觉得可以放在窗子上当窗帘,还是个卷帘。”苏年华无比真诚的回应着:“二十几万的窗帘,显得多么有钱。”

旁边有人偷笑,窃窃私语,夜然愣了愣,不自然的附合了句,果然闭紧了嘴。

“有没有?好,那位先生出价五十五万。”拍卖师的视线看着前排最左侧的人。

苏年华有些奇怪,那人就是方才和夜然一起竞拍画的,怎么他现在又想要绣屏?

“有没有出价高于五十五万的?有没有?”拍卖师环顾着展厅内场,所有人都不大感兴趣的表情。

苏年华下意识看向夜然,他不是就奔着这绣品来的?怎么还不竞价啊?心下茫然。

拍卖师又天花乱坠的说了好长一通,无外乎是这绣品如何如何精致,如何如何价值连城,如何如何国宝。苏年华听的都快流口水了,这哪是介绍绣屏啊,完全是介绍重建的圆明园啊……

“有没有出价高于五十五万的?有没有?”拍卖师口干舌躁的最后一次询问,底下还是没动静。

“五十五万第一次,五十五万第二次……五十五万……成交。”拍卖师落锤。

苏年华的心脏随着那一锤音扑通落地,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遗憾,她很不喜欢这种猜测的感觉。

这就结束了吗?不是一直在说要务必拍到吗?连牌子都没举过一次,反而在个莫明其妙的画上倒耽搁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走吧。”夜然站起身来,示意苏年华。

苏年华抬头看了看他,不再多问,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绕过别人的座椅出了拍卖大厅。

外面的厅空空荡荡的,显然提前离席的人并不多。

“不想回盛世,年华,陪我去个地方。”夜然平静的语气,即没有竞拍失败的沮丧,也不像刚才在拍卖会上的刻意张扬。

“嗯。”苏年华点点头,不再多问,仍旧跟着夜然。心里忽然闪过一个问题: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跟着夜然的脚步朝前走?

夜然的身材很挺拔,肩膀很宽,走路的时候不大喜欢说话,不过总会留意周边的环境,就好像后背也长了眼睛一样。有一次在盛世等电梯,从另一部电梯上走下来个抱着很高一叠文件夹的员工,几乎撞到了心不在蔫抠手指头的苏年华,是夜然拉过了她,而当时夜然明明是背对着这个方向。

嗯,也许就是从那次开始吧?反正跟着他就相当于安全了,苏年华暗自给自己的想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出了拍卖行,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停稳在门口。夜然想了想,安排司机回盛世,他亲自来开车。

苏年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仍旧有点糊涂,忘记了安全带,报警声响起,夜然无奈的笑了笑,伸出手拉过安全带,帮她系好。

开到主干道,夜然忽然开口问:“你饿不饿?”

苏年华看了看车上的表:“还不到三点。”

“去吃下午茶。”夜然转着方向盘,斩钉截铁的决定了。

苏年华张了张嘴,咽回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话。郁闷的摸出手机,发短信给叶薇:我老板和陆辰都喜欢帮别人做决定,为什么我讨厌陆辰这样,不讨厌我老板这样?

叶薇迅速回复:因为他是你老板,给你发工资,不能得罪金主,切记,切记!

苏年华:可是陆辰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叶薇:朋友如手足,老板如衣服,谁脱我衣服,我砍他手足!

苏年华忍无可忍:你可以滚吗?

叶薇:行,一圈五百!

忍俊不禁,苏年华还是笑出了声,心满意足的放回手机。唉,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叶薇聊聊就行了。

“多云转睛。”夜然忽然悠悠的来了句。

“呃?”苏年华愣住了。

“从竞拍那幅画开始你就在生闷气吧。”夜然把车上的冷气开的稍大了些,苏年华的绵羊卷吹的一动一动。

“我只是助理秘书,哪里敢生闷气。”

“你心里一定在骂我,独断专行、故弄玄虚、一意孤行,对吧。”

“不敢不敢。”

“年华,你的表情全在脸上了,还说不敢?”夜然微笑着继续说:“其实我在盛世第一次见你是在电梯里,记得吗?”

电梯?苏年华脑袋迅速倒带,回忆起来盛世面试那天,电梯里那个恐怖悠长的P。脸上开始发烫,他还记得?他不会还以为是我放的吧……

“你放心,我知道那不是你。”夜然就好像会读心术一样,给苏年华吃了颗定心丸:“其实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不是你干的。”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表情,要怎么说呢?”夜然忍俊不禁:“你当时就像一个不小心走进了老虎笼子的兔子,即无辜,又无奈,好像天要塌了一样。”

“我有那么喜怒形于色?”苏年华下意识摸了摸脸:“我一直以为自己挺老练的……老成持重……”

“嗯。”夜然看了看她:“刚才在拍卖会我的确是故意的,不过你也配合得很好。”

“夜少,不是我说啊,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赖给我个提示啊。我稀里糊涂跟着你去拍卖会,稀里糊涂就变成了配合者,可是……可是我云里雾里啊,那个绣屏究竟还要不要?”

“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夜然淡淡的语气打断了苏年华的抱怨:“你是我的助理秘书,将来你也有可能帮助盛世的继承人继续工作,所以请你从现在开始,认真听,认真学习每一件事。”

“呃……盛世的继承人,不是你吗……”苏年华纳闷的问。

“那只是一个职务,可能是任何人。你不是为我工作,是为盛世。”夜然轻描淡写点了句。

苏年华有些隐约的不安。这句的道理她懂,可是从夜然嘴里说出来,就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按说像盛世这样的家族企业,继承人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指定吗?

“好,我来解释。”夜然继续说着:“我昨晚查了资料就觉得有点奇怪。义信拍卖行近年涉足的海外回流文物非常多,按说,夜家在寻找百鸟朝凤的事情在业内并不是新闻,以义信这样的规模没理由不清楚。可是我回S城这么久了,才会忽然从文斐的嘴里才能知道这件事,很蹊跷。”

“啊?你的意思是文斐是奸臣?”苏年华咬牙切齿。

夜然方向盘差点打滑,啼笑皆非:“文斐是可信的,你不用怀疑他。”

“那还好。”苏年华恶狠狠的错了错牙齿。

“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拍卖会一开始,坐在前排最左侧的那个男人就一直在和场内的另外三个人有交流。”夜然继续说。

苏年华苦笑着摇头,她哪儿意识到啊,她那会儿全神贯注的在想文斐会不会被那个叫方大大的女孩泼硫酸了。

“你没注意也不奇怪,毕竟是第一次带你来参加这样的拍卖。拍卖看着简单,其实里面的问题很多,那三个人,也许根本就是义信的托儿。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我本来不敢肯定,不过从和我抢拍那幅画开始,我想他们的目标是我。”

“那幅画最后被他们拍到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他们自己的脚?”苏年华有点明白了。

“这要感谢你的配合咯,关键时刻拼命按住我的胳膊。”夜然想到刚才那一幕,笑了起来。

苏年华呃了半天:“那要是我没按你胳膊呢?岂不是一直要竞下去,不然就露馅了吧?”

“我想你一定会拦住我。”

“为什么?”

夜然没马上回答,扭头看了看苏年华才简单说了:“感觉。”

没错,就是一份感觉。

应该来说,义信这个套子下的还不够专业。夜然从小和父亲出席的拍卖会,比这凶险几倍的也有。毕竟这次只是投的几十万的展品而已,夜氏在美国竞拍地皮、油田的场面才称得上是波澜壮阔。

一般来说,这样的小规模拍卖,拍卖的又没有特别出名的展品的时候,拍卖行往往会安排几个内部人竞拍,又或者是展品的主人自己会安排一些人来哄价。夜然和苏年华坐的位置靠后,他从进入大厅起,就在观察着每一个举牌的人。前排左侧的举牌人初看之下没什么不同,可他过多的肢体语言就不得不让夜然多看了两眼,一看之下才发现他竟然在使用拍卖界少有的肢体“密码”和别人互通有无。隔他稍远的位置上,就有另一个人在和他遥相呼应,示意他跟价,或者不跟。

第 35 章

关系到百鸟朝凤,夜然不得不多留心了下,那个看似做主跟拍的显然也并没有太大的权利,他手里拿着的手机恐怕一直没有挂断吧。

就是说,场外另有人在指导。

几十万的拍卖而已,会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如果对方的目的不在钱,那就有更有趣了。借着拍卖那幅画的机会,夜然小小的探了对方的底。

最后一锤,苏年华死命的按住了他的手臂,而他也适时的表演出了自己的遗憾。另外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幅百鸟朝凤,恐怕今天还拿不到。其实夜然心里隐约想到了一个名字,类似的无聊伎俩,也只有那个人会一玩再玩,乐此不疲。

百鸟朝凤的真正卖家也许就是那个人。唐婉上午收到的资料显示,百鸟朝凤最后一次现世的时间地点,刚好和那个人的行踪吻合。几年前在Christie那个人就和夜然交过手,也是在最后一锤输给了夜然。他一定想不到,今天他还是赢不了,因为夜然根本不接拍。

可是如果卖家真的是他,恐怕在有生之年,夜氏也难以再得到那幅百鸟朝凤了。有些问题,的确是钱没办法解决的。

转了个弯,夜然的车子驶进一条安静的马路,两边的建筑不同于S城惯常的高楼大厦,反而以低矮为主,青砖碧瓦的很有古朴的感觉。

苏年华知道,这是传说中的S城“皇城区”。

左弯右绕的,驶进一条狭长的小巷,迎面就是一个外观看上去类似四合院的地方。院门敞着,夜然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苏年华下了车,觉得眼睛有点儿不够用了,夜然带她来的地方总是这么……神奇。上次的会所就够小径通幽了,这次的四合院更是恍若隔世。

青砖碧瓦自不必说了,这四合院中庭面积大的吓人,苏年华开始怀疑这条小巷的长度是不是都相当于四合院的内庭宽度了。

左边厢房前排一溜串的树荫架子,爬了各类树藤缠缠绕绕的垂遮下来,底下还搁了两三个青石圆凳,看上去倒是个消暑的绝佳地方。

中庭摆了个硕大的青花瓷缸,里面波光敛滟的。

苏年华忍不住走过去,凑近那水缸看。水缸里的水很深,缸壁是青绿色,透着水也泛着碧。奇怪的是,缸里什么都没养,只在缸底有个圆圆的东西在动,苏年华仔细辩认着,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物件。

“这是活的还是死的啊。”苏年华喃喃自语,头朝缸里探的更深了。

那圆圆的物件居然蠕动的更欢实了,左扭扭右扭扭,煞是可爱。就在苏年华看的入了神的同时,忽然间,那圆东西瞬间扩大,极飞速的钻出水缸,破出水花直冲向苏年华的面门。

眼瞧着苏年华的脑袋就要遭殃的同时,夜然大力的从后面扯开她,可仍旧有水花溅在她的头发上。

苏年华心有余悸愣在当场,瞧着水面钻出的东西,居然是个下面有弹簧支撑的皮质拳击手套,上面还印了个京剧小丑脸谱,随着弹簧的摆动,晃晃悠悠的,就好像在嘲笑苏年华一样。

这水缸原来就相当于是个大的吃惊盒!

“呸呸!死小子坏我好事!好久没乐过了。”四合院正房一间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个穿对襟麻质衣料的白发老太太,一脸的皱纹,一脸的不悦,开口抱怨。

“阿妹,这么大的东西打上来,你越来越狠了。”夜然笑着,一手拉着苏年华,一面走上前去单手抱那个老太太。

苏年华还是没回过神,心脏跳的厉害,这老太太也太匪夷所思了,居然躲在一边等着看人上当!况且夜然叫她什么?阿……还妹?

“又打不坏,怎么,心疼?”被称做阿妹的老太太斜眼打量着苏年华,表情就三个字:不满意:“啧啧,又瘦又矮的,死小子品味太差。”

夜然为难的看了看苏年华,脸上罕见的抱歉神色。

苏年华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选择性耳聋,望天。

“怎么,不服气?”阿妹好像就和苏年华扛上了,句句紧逼。

“服,不敢不服。”夜然挡在一老一小两个女人中间,忙不迭的说:“阿妹,我们进去了,你在这里慢慢玩儿,一会儿肯定还有上当的人进来。”

说着,连拉带扯的拽了苏年华就朝西厢一间房子走去。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夜然示意苏年华先迈了进去,他随后关紧了门,留那个“阿妹”在中庭嚷嚷个没完,什么她年轻时候如何如何之类的话。

其实不用他这样拉,苏年华是不会与那老太太一较长短的,她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不过显然,这间屋子更加有趣。古,真古,装修的倒像个古代大家大户的格局,屏风、雕花仿古红木桌椅一应俱全。再搁点儿轻纱什么的就完全像个武侠拍摄地了。

夜然倒是对这里极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个遥控器,对着一侧的竹壁按了下,嘀的一声,原来是隐藏着的空调,没一会儿,闷热的房间就凉快起来,果然舒服。

“过来坐。”夜然席地而坐,地板上摆了个矮型的木桌,上面摆了整齐的一套茶具。

苏年华知道夜然是茶道高手,盛世他办公室里也有这些个东西。学着夜然的样子盘腿坐下了,可越看夜然盘的越仙风道骨,可越看自己盘的越像大妈……

“夜少,这里你常来?”苏年华没话找话,只觉得静了不好。

“也不常。”

“那个阿妹……是谁?”

“是我家的老管家,现在这里养老,闲不住,就帮她开了个这样一个茶庄。你也看到了,生意并不大好,她没事儿就整客人。”夜然想到阿妹的种种“事迹”,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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