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弟弟。
哈,弟弟!
有谁喝醉了会找弟弟陪?有谁出事了会找弟弟帮忙?有谁……她的事情都在叫他参与,最后却成了弟弟!
真是可笑啊!
走在路上,捶着脑袋,被冷风吹着,他从来没有过地清醒过,清醒地回忆他们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自己以为是甜蜜回忆的,又有多少是精心算计好的周密布局?她一步步织着那一张温柔大网,牢牢地把他网在其中,但最可笑的是,她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通过他攀上哥哥那棵大树。
现在想明白这些,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得逞了,而他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不然,哥哥会怎么看呢?小叔子对嫂子求而不得,爱而生恨,真是那些街头巷尾八卦的好题材。
狠狠捶着头,他为什么要这么清醒呢?他为什么今天才清醒呢?
“你就从来没想过不去看经过只去看结果吗?也许你看了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个讨厌的声音好像又在耳边响着,真是讨厌呐,为什么要点醒他这些!脑海中好像又看到了那张有着八分相像的脸庞冷淡不笑的样子,用平淡的语调说:“真是抱歉啊,我笑不了那么好看。”
突然,想见她,想见到那个从未对自己笑得那么假的女人,想要见她对自己不假辞色的样子。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照人。
一轮弯月如钩,躺在摇椅上,静静地看着漫天的薄光,月影旁,有几颗星子闪烁,看久了,那星也如沙,茫茫满天际。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再要睁开细数的时候,那熟悉的提示音响起了。
“呵呵,真是……”摇椅上的少女轻笑出声,说不出是自嘲还是高兴,她的不思进取恐怕是真的惹怒了系统吧,这一次的世界又是这样的无力,以至于……不管怎样,这个替身梗终于是要完结了。
睁开眼睛,看着那漆黑天幕,其实,那弯月哪里能够有多少亮光呢?所谓的薄光,也都是自己看花眼了的结果,所以,任务目标终于清醒了吗?可惜,迟了。
双手支着摇椅的两边儿,略有些艰难地站起,她的腿受了伤,被任务目标姚宇踹伤的,那真真是个莽夫,只因为自己刺激了他一句,便开始打人。说来也是她自作自受,甚至因为那一句刺激减了15的好感度,不过,不退不进,若不是那般,又哪里会有今日的满分呢?
进退之间,都是人心啊!
系统以数值测量人心,而她,则借着系统的帮助,以举动揣摩人心,以言语刺探人心,最终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世接一世的宿命轮回,也是另一种长生,这也就足够了。
指尖掐着掌心,她纵然再不满足,也只能够寻求下一轮的开始,而下一轮,她绝对不要再这样完成任务了。
脸颊上的疼痛仿佛还未曾消失,带着疼痛,王平一步一拐地走到卧室,她的行李其实都没怎么动过,从床底下拖出那个箱子,又把摆在梳妆台上的梳子塞进去,然后就拉起箱子往外走,顾不得这样安静的夜里孤身的女子会不会有危险,她不怕,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上一世那样的死亡真的是太惨烈了,瞬间被爆炸炸成无数碎片的感觉,那种炙热感和分裂感,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忘掉,而就算是那样,她其实还没有消失,并没有以死亡为结束进入一个新的轮回,她在那个世界徘徊。
看到了梁父梁母的去世,看到了魏彦那个人得了跟梁母一样的病症,一日日沉浸在回忆中不可自拔,看着他在那个疗养院最终病死,她度过了很长的时间,那种孤独几乎能够把人逼疯。
不同于修仙世界的孤独,沉浸在修炼中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不知不觉就会度过几百年的时光,而上个世界的孤独,她什么都无法做,只能够静静等着时间的流逝,甚至因为某种说不出缘由的限制,只能够跟在魏彦的左右,不能够远离。
能够想象疗养院的那些病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吗?他们不是精神病,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心理疾病,表现在外都不是那么正常,而她,只能够看着,不能够跟任何人交流,也无法触摸任何的东西,所有的人都看不到她,不知道她的存在。
若不是在修仙世界里养成了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她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即便如此,在魏彦死后,在她终于能够“眼前一黑”之后,她简直有种幸福得要哭的冲动。
或许就是抱着这样的冲动,才能够让她在遇到姚宇之后,那么淡定地接受了包养协议,那么淡定地跟他住在了一起。
并且在弄明白“为什么是自己”这个问题之后,很是淡定地接受了现实,不就是替身梗么,她知道。
主线任务的难度似乎因此而加大了,替身么,你若是完全一样了,也就一辈子都是个替身,好感度撑死能到99,再进一步都不可能,因为不是真爱嘛!你若是不完全一样,那么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这个风险放到姚宇这里来说,打骂都是平常。
好在,终于结束了。
拖着箱子走到路旁,在冷风中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一辆车子,王平利落地打开车门坐上去,报出了火车站的名字,不拘去哪儿,她今晚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再也不回来。
无父无母的孤儿么,也不全然是坏处,无牵无挂,正好方便了她的远行。
第41章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魏彦的语气简直像是要吃人,冲着电话怒吼的声音都冲出了书房,把才推开房门的妻子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挂了电话,看到房门口的人,魏彦的目光简直像是看死人一样,“最好别让我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手脚。”这句话阴冷得让人寒毛直竖,直到魏彦匆匆离去,妻子才回过神来,赶紧打电话问出了什么事儿。
事情很简单,某一班飞机爆炸了,这种千载难逢的事情一出来便成了新闻,让不少人关注着,猜测是有恐怖分子作祟还是飞机故障导致爆炸。
而魏彦生气的原因则是,乘坐该趟飞机的乘客中有梁易辰的名字。
五年了吧!不,他们两个在一起估计有八年了!
淡定地放下电话,从来不相信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真感情,也从来不相信魏彦这种人会对什么人上心,然而今天这一幕,实在是让她有些颠覆,虽然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感情,但对方深爱一个男人这种事还是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然后,就是深深地庆幸,幸好她从未想过对那个男人下手,幸好这件事真的跟她没关,否则,她真的不敢想象那个手段残忍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梁家别墅里哀声一片,名单是在新闻上公布的,这时候名单上的那些人的家人都知道了,梁父梁母年龄大了,梁父当场就昏厥了,请了家庭医生过来,梁母又伤心又着急,直到这会儿安稳了一些才想起来哭,这泪水就再也没停过。
“我的儿啊,那么年轻,还没娶过妻,还没有孩子,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梁母念念不改说辞,关于梁易辰和魏彦的事情,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和梁父一样都觉得魏彦只是自己儿子的好友,同时支持儿子创业的股东,两人关系清白。
等魏彦把调查的事情吩咐下去赶来别墅的时候,听到的就是梁母的这句哭词,脚步顿了顿,之前梁易辰曾经和他谈过不要这样继续,是他一次次不同意分开,也不同意他找什么代孕,如今,竟然……
看到二老花白的头发,魏彦这个冷情冷性的人头一次生了些愧疚之心,若不是为了躲他,也许易辰不会上那班飞机,那样,也许就不会出事了,也不会让这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这么悲伤了。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易辰是真心想要跟他分开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迫的,后来也不过是不得已,那次的分开也是真心的,只不过不不接受罢了。
魏彦知道自己的性子,他喜欢的怎么能够轻易让他离开?还是偶然一次看电视的时候发现了片子中那个背景板一样的龙套,当时他就在想,这导演真不会选人,龙套都比男主好看,还让人怎么看?
也就多看了这么一眼就被人投其所好地送上了人,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高兴的吧,魏彦享用了大餐,也没准备怎么样,后来大约是看人有意思,就动了点儿心思,把人留在身边。
这一留就是八年。
八年啊,连他也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长情的人,而这么长的时间,他也都说不清自己对易辰的感情是怎样的了,好像对方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必须要有的人,不容分割,却也谈不上激烈爱恋。
也唯有失去他的这一刻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或许他只是爱得太深才一无所觉到现在。
“魏彦啊,你快去查查,这事情是不是真的,辰辰会不会没上飞机?”梁母忍不住想要欺骗自己,看到魏彦就急忙问,眼中含泪的期待让魏彦哑然,说不出一个“不”字。
“我已经找人去查了,干妈,你放心,没事儿的。”魏彦笨口拙舌地安慰着,这些年他常在这里出现,时间长了就直接认了干妈,说话也方便许多,此刻说来竟好像是这个家的另一个儿子,还足以支撑门户。
梁母捉着他的手,很是安慰地点头,一边哭一边说:“肯定没事的,辰辰肯定没上飞机,说不定路上堵车,或者临时有事,他肯定没上飞机……”
梁父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顺着老伴儿的话说:“是啊,他肯定没上去,我看乘客那么多,人多他就不爱去,那孩子就是独,不愿意跟人挤。”
“对了,快查查,今天是不是那个什么愚、愚人节的,听说那一天都要骗人的,所以,这都是骗人的吧,什么爆炸都是假的吧!飞机怎么能爆炸呢?现在上飞机都不让带易燃易爆物品的!”梁母一时又激动起来,说着就要去翻日历。
魏彦给一旁的家庭医生使了一个眼色,医生一边哄着梁母一边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告诉她一觉醒来什么事儿都没了。
梁父那边儿也是累了,跟着哭了一会儿就撑不住又晕了,好在只是昏睡,并没有别的问题。
事情很好查证,这样的大新闻大事故牵动着不少人的视线,很快飞机爆炸的原因就查清楚了,不是什么恐怖分子,而是飞机存在某些故障没有被排查出来,这种问题让航空公司面临困境,而更多的则是那些乘客家属的愤怒。
魏彦的人详细排查了机场的视频监控,确实看到了梁易辰出现,最后的一幕是他走过登机通道。
监控被送到魏彦面前,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喊起来:“别去,别过去啊!”
可是画面上的那人却毫无察觉,安静地走过了那条通道去上飞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监控中,魏彦红了眼圈儿,流下了泪水,他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偏偏这些都是事实。
“混蛋,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非要过去!”愤怒地砸了电脑,魏彦双手青筋直冒,“早说了让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是不听,总是往外跑,你能跑到哪里?总是要被我逮到的,却总是不甘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一直这样不好么?非要跑,现在你还跑么?你要是还跑了多好?只要活着,我总能追着你的,只要你活着,活着怎样都好!”
魏彦越念声音越小,整个人也好像是失了力气,顺着椅子滑下来,滑到地上坐下,任由冒着火花的电线就在自己脚边也不去管它,整个人怔怔地呆呆地看着地面,不知道想什么。
航空公司因为这次重大事故宣告破产,主要负责人,直接导致这次事故发生的检修员自杀谢罪,其家人也因为此事妻离子散。
获得了大量赔偿的乘客亲属勉强擦干了泪水回去继续生活,时间长了,悲伤总要过去,活着的人总要活着。
梁父梁母也慢慢接受了事实,只是梁母的精神头有些不太好了,她有时候会糊涂,糊涂的时候总以为儿子没死,把魏彦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催他回家吃饭,然后一口一个“辰辰”地叫他。
魏彦没有丝毫不耐烦地应着,每次都宁可推拒了别的应酬也要回梁家别墅探望二老,他的脾气好像随着二老的唠叨而渐渐消磨了。
在梁母清醒的时候,他也会陪着她回忆易辰的种种,梁母口中的易辰是个温和爱笑的孩子,总是让人感到亲切喜欢。那还是一个好相处的孩子,身边总是有着不少的朋友,后来那孩子执意要去学表演,他们最开始还不同意,后来见他实在喜欢就同意了,再然后,那孩子长大了,笑容就越来越少了,表情也冷了。
魏彦知道那是为什么,自他认识梁易辰以来,对方就从来没对他露出过温和的笑容,当初颁奖典礼上的那个笑容,他也是看呆了的人,当时又是喜欢又是嫉妒,情绪乱糟糟的,然而等他在别墅里准备了蛋糕香槟想要给他庆祝的时候,那人却泼了自己一头冷水。
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对自己从来没有过真情,一直以来也不过是逆来顺受而已,那么长久的忍耐终于在那时候忍不住了……如果他再能忍一些,会不会过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对他失了兴趣呢?又或者他的离开计划再全面一些,别让自己捏到什么把柄,顺利离开,现在会不会还好好地活着?
他根本无从假设那样的情况,从一开始得到他,他就想要把他捏在手心里,以前是捏着他的片子,后来是捏着他的父母,吃准了他有脾气也不敢发,硬是把他留在了身边,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魏彦其实想过,哪天若是不喜欢他了,就放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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