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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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长公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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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上来一壶茶水后退出去,皇后亲手为皇帝斟茶,缭缭茶香扑入鼻腔:“臣妾与皇上转眼已经夫妻多年了。”
  皇帝端起桌上茶杯,脑海中想起少年时与皇后之间的事,望着面前这个人端庄的容颜,皇帝恍然觉得十多年前的事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
  “是啊,转眼过去那么多年,连最小的鸾凤都已经十三了。”
  “这么多年来,臣妾一直都在想,要是没有先帝,臣妾也不可能会嫁给皇上,做皇上的妻子。”
  皇帝想起先帝,他的兄长,他和先帝不是一母同胞所生,当今太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是他的庶母。
  皇帝的母亲是秉成帝的嫡妻的盛德皇后,一生只生了两个儿子,皇长子谋反被打入打牢郁郁而终,长兄谋反牵连到了盛德皇后和他这个嫡次子,盛德皇后被赐毒酒,他这个嫡次子在宫中身份极为尴尬。
  当今太后是盛德皇后的嫡亲妹妹,当年姐妹两人一同入宫,姐妹间的感情没有因为无常的深宫有任何的改变,两人相依为命感情甚好,盛德皇后去世后,太后将皇帝接到身边养育,视若亲子,连永昌帝这个亲生的儿子都要推出一射之地。
  成年后,秉成帝病重,想到先太子造反,对盛德皇后生的儿子心里有膈应,就立了永昌帝继承皇位。
  太后的心早就偏到了皇帝的身上,她的亲生儿子继承皇位她心里没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有点反感,她想让姐姐的儿子继承皇位,永昌帝后宫多年无子,只有清河长公主一个女儿,幕后的黑手就是当今太后。
  皇帝无子,皇位无人可传,只有传给他的兄弟,论血缘关系,当今皇帝就是最好的人选。
  多年来,皇帝知道他的皇位来的不干净,全都是宫里太后在幕后一手操纵。皇帝心里对永昌帝心生愧意,幕后的黑手又是他尊敬的太后,他没有办法去怪太后,只得把心里的情绪压抑多年。
  太后为了能让皇帝继承大统,要给他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妻室,多年来受太后压迫,永昌帝直接将云太妃的妹妹指给了永昌帝。太后为了这事气的多月不和永昌帝说话,对云皇后很看不上眼,给还是王爷的皇帝指了有权有势的侧妃。
  在没有生下嫡子时,皇后的日子一度都不好过,正室压不过侧室,这样的后宅怎么能安宁。
  想到皇后当年受的苦,皇帝多日的怒意慢慢散去,他牵过皇后的手:“这么多年来,辛苦莲儿了。”
  皇后唇角微微勾起,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喊她的闺名,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波动了。
  “皇上,清河是云太妃唯一的孩子,从小在臣妾膝下长大,臣妾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清河能够找到一个好人家。”
  皇帝牵着皇后的手慢慢松开,一双眼睛逐渐变冷,等皇后说完话,皇帝才开口道:“皇后找朕来,就是为了清河的事。”
  皇后抬头,看到皇帝眼中的冰冷,心里一凉,越发的苦楚:“皇上可还记得我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吗?皇上对不起先帝,臣妾对不起云太妃,清河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臣妾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清河嫁给盛昭,盛昭不是良人。”
  “你觉得朕是什么样的人。”
  皇帝忽的问她这么一个问题,皇后一时没反应,呆呆抬头看他,皇帝低头,伸手拂过她的眼角:“人都是在变,可是朕对你的心从未变过,而你却一直都在变,在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再是朕。”
  “臣妾的确在变,臣妾不仅仅是皇上的妻子,还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一个孩子的姨母。臣妾守不住帧儿,不想连这剩下的三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二皇子的死成了帝后心中永远的痛,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如胶似漆的夫妻渐渐疏远,皇后多年不再开怀,后宫多年不再有小儿啼哭。
  “那朕呢,朕在皇后的心中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皇上心怀天下,在臣妾的心中永远都是顶在臣妾头顶的那片天空。”
  “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
  “皇上还是臣妾孩子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逝去

  清河因李玉儿之事与皇宫隔绝,不知宫中发生之事,她坐在凉亭里,听李拥汇报外面发生的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没想到,本宫低调了这么多年,竟然最后栽到盛昭这里。”
  汪公公听不出清河情绪,他开口道:“长公主放宽心,皇上不会让长公主下嫁定国公的。”
  “无所谓,嫁谁对本宫来说都一样。”
  杏儿闻言纳罕:“难道长公主不反对下嫁定国公?”
  “本宫的婚事最后都是要皇上皇后做主的,本宫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撒了一把鱼食,兴味道,“本宫倒是好奇,这段熙语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盛昭在这关头不管不顾要娶她过门。”
  李拥道:“那段熙语不过是个几品小官的女儿,后来父亲死了,段氏母女因为无子被赶出段家,她们无处可去,就投身到了盛家。”
  清河道:“表哥表妹住在一个地方,不发生些什么还真对不起表哥表妹的关系。”
  汪公公闻言,额上忍不住冒出黑线,他纠正:“长公主,那些戏曲话本子里的事都是假的,世上哪有那么多的表哥表妹事情。”
  “本宫知道,只是这表哥对表妹没什么想法,这表妹未必不对表哥有想法。盛昭位高权重,可是个金龟婿人选,要不是他权势太大,引人顾忌,恐怕想要嫁给他的姑娘能绕京城三圈。”清河又道,“横竖我是不可能嫁给盛昭的,说这些也没用。”
  她此言刚说没有多久,宫里忽然来人找清河,是皇后身边的亲信,清河去见,苏月焦急道:“长公主快点进宫去见见云太妃最后一面吧。”
  清河一瞬间僵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月,沉声问:“你在说些什么。”
  苏月跪在地上,声线破音:“云太妃快要不行了,现在支撑着一口气想要再见长公主一面……”
  清河从她身边快速走过,没有乘坐公主府的马车,翻身骑上侍卫的马匹往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路上熙熙攘攘的百姓被清河的马吓得纷纷避开,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玩风筝,没有看到身后的危险,周围已经避开的人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清河和小女孩,愣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将小女孩拉走。
  清河老远看见小女孩,可是她的马跑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扯住,此时她心里乱成一团,竟是骑着马直直的往小女孩冲过去。小女孩的母亲从人群中出现,看见孩子站在路中央,清河的马快要撞上去,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清河离小女孩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造成一桩血案。忽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牵住马身上的缰绳,翻身坐在清河身后,控制直直往前横冲的马。
  一阵长长的嘶鸣,马在离小女孩一丈之地停下,狂奔的马归于平静,清河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小女孩的母亲在路人的帮助下醒来,扑过去把孩子抱起,转头对清河怒道:“你没长眼睛吗,没看见我的女儿在这里。”
  清河情绪稳定,想到宫中等她的云太妃,她没有心思和妇人纠结,从头上拔下一支普通金钗扔到妇人面前:“让开,本宫还有事。”
  妇人无视金钗,不依不饶的想要继续掰扯,她身边认识的人将她拉住,在她耳边低语两句,妇人脸色微微一变,捡起地上金钗,不甘离去。
  麻烦解决,清河才注意到坐在她身后的人,她回头一看,发现在关键时刻控制马匹的人竟然是盛昭。
  他的双臂仍旧将她环住,清河眉头一皱,双臂挣扎,盛昭从马背上下去,清河没和他说一句话,骑马继续走。
  盛昭站在路上,望着清河远去的背影,他身边亲信过来,不高兴道:“定国公如此帮她,长公主竟然连句谢谢都没有。”
  “她行止如此匆忙,肯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定国公何必为她开脱,横竖长公主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没有为她开脱,你且看着,这宫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清河一路匆忙,行至宫门口,门口侍卫早早得到吩咐,给清河开了宫门,只是没想到清河是骑马过来,在侍卫刚开宫门时她就纵马闯了进去,拦都拦不住。
  能在宫中骑马横行,清河也算是头一份,连历代帝王都没有一个在宫里骑马乱闯的例子。
  云太妃的宫中一片沉默,宫人们全都敛声屏气低着头,清河翻身下马,疾步跑进去,闯进云太妃屋中,皇后正陪在她的身边与她回忆往昔,清河进来,皇后松开云太妃的手站起来:“清河,快和云太妃说两句话。”
  清河从皇后身边走过,没有行礼,此时皇后也没管她失礼之事,她走出屋子,站在门外,望着荒芜的景月宫,一阵恍惚,她的姐姐要彻底离开她了吗。
  短短几月不见,云太妃已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清河握着她的手,眼眶泛泪,她伸手抚摸云太妃的脸庞,喊她:“母妃。”
  云太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转头看身边的清河,唇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风儿来了。”
  眼眶中的泪水滑落,落在云太妃枯瘦的指尖,她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一下,泪水从她满是细纹的眼角滑落:“刚刚母妃看见你父皇了,他在向母妃招手。”
  “那是假的,不是真的。”她的话苍白而又无力,喃喃的不知在说什么。
  “不是假的,是真的。”她的唇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失神的双眸隐隐泛光,“我们约好的,谁先走都要在奈何桥上等对方,十年了,他已经等我十年了。他知道我要去找他,他忍不住来接我了。”
  “母妃。”清河大哭,“难道你要舍清河而去吗。”
  “风儿,原谅母妃,母妃好累,真的好累。这十年来,母妃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的父皇,在见不到你父皇的每一时每一刻对母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可是风儿没有母妃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风儿只有母妃这么一个亲人,风儿不想失去母妃。”
  “不,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可以走,母妃绝对不会让你这辈子轻易被人毁去,母妃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此时清河已经明白过来云太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宫外的消息已经传到云太妃的耳中,她为了保护她唯一的女儿竟然选择用死的方式,只要她死了,清河就必须要守孝三年,这三年来风云变幻,谁也无法预料三年后会发生什么。
  云太妃是为了清河而死,清河出孝后皇后肯定会给清河找到一门可心的婚事,不会再被扯入政治联姻。
  清河是她捧在手心里看护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她唯一的女儿被用为政治联姻一辈子都不会快乐,将来盛昭要是被皇帝贬黜,清河身为他妻又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皇帝的一时愧疚不能让她好好地活一辈子,失去丈夫的人又怎么能活的开心,她的清河应该如她和先帝那样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母妃,难道你也要丢下清河一人不管吗。”清河大声道。
  云太妃双眼已经涣散,愣愣的望着帐顶,伸手无意识的抚摸清河的脸庞:“清河长大了,可以好好地保护自己了,母妃也就放心了。孩子,不要再去招惹定国公,他不是你一个长公主能惹得起的,母妃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平凡的长公主。衡郎,我来了……”
  云太妃的手从清河脸上无力垂落,清河下意识想要抓住她的手,最后落了一个空,她呆呆的看着云太妃已经沉睡的容颜,眼泪不住的从脸颊滑落。她颤抖着伸手抚摸她枯瘦的脸庞,神情一阵恍惚,她错了吗,要是她没有招惹盛昭,她的母妃是不是就不会死,她会好好地活着,她可以时不时的进宫,找她撒娇,找她谈笑,她为什么要去招惹盛昭,吃亏就吃亏好了,盛昭算什么,他算什么东西。
  她越想越是痛苦,呜呜的趴在云太妃遗体上失声痛哭。站外屋外的皇后听到屋中许久没有动静,随后传来的是清河大哭的声音,一直紧紧抓在手心里的帕子飘落在地,她踉跄后退两步,妆容精致的脸上泛起哀色,双目泛起泪意。
  多年国母的身份,令她很快掩饰好脸上的情绪,她走进去,站在清河身后,低头看着云太妃睡着似的容颜,还有她唇角的那一抹笑,她口中喃喃,似有若无的喊了一声“姐姐。”
  宫中太妃去世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皇帝给了云太妃一个恩宠,她不仅仅风光大葬,与先帝葬在一处陵墓中,更是下令朝中上下为太妃守孝一月,宫中规定必须身穿素服,百姓不得饮酒作乐。
  已是二更时分,清河跪在云太妃灵前,无意识的烧着纸钱。
  屋中没有一人,所有太监宫女全都站在外面守着,一个身穿素衣的宫女轻手轻脚的进来,跪在清河身后:“长公主殿下。”
  清河手一顿,双目回神,把手中纸钱放进火盆里:“找我什么事。”
  “奴婢是李美人身边的宫女。”
  “初月?”她念叨一遍,想起她是李玉儿身边的大丫鬟,李玉儿入宫多月,并未能传递什么消息给她,当初她选中李玉儿入宫,都是为了云太妃,现在云太妃没了,李玉儿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想来她心里也在担忧这事,不然也不会派身边亲信深更半夜的来找她,“你家主子有什么话要说。”
  清河表现平平,初月心中有些忐忑,她的主子是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入宫,要不是清河她们主仆现在的日子指不定过程什么样子,当初说好的,清河送李玉儿入宫最大的目标就是替她好好地看护云太妃,结果云太妃不禁没有照顾好,还没了。
  这也不能怪李玉儿,李玉儿刚刚入宫,根基浅薄,云太妃岂是她一个小小美人能够多管,平日里李玉儿能做最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关注云太妃身边的事。她们主仆不是什么没良心的人,云太妃没了她们心里同样不安,总是有愧恩人托付,今夜之行本不应该,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美人自从入宫就一直谨遵长公主传授之事,长公主叮嘱之事美人和奴婢日夜不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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