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微微一笑:“是啊,漂亮的大姑娘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好。”
这话让鸾凤找到了共鸣:“瞧瞧,你也都这么说了,偏偏婆婆说,姑娘家没事打扮的那么漂亮做什么。要我说年轻的姑娘家就应该打扮得好看一点,不然以后年纪大了,想打扮都不好打扮。”
鸾凤转头拉了拉七姑娘:“你别光低着头,你也不比人家差什么,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有我这个公主嫂子在这里。”
“谢谢嫂子。”
“一家人客气什么。”鸾凤有点不高兴,“母后说了,我嫁到安国公府就是安国公府的人,你是驸马的妹妹就是本宫的妹妹,有本宫一份的,本宫肯定也给你一份。对了,你把头抬起来,屋里面也没有什么外人,全都是自己人,你还低着头干什么。你整日里低着头,谁能看得到你的相貌。”
鸾凤说话大大咧咧的,却每一句都在为七姑娘着想,清河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的想笑,心想一贯大大咧咧的鸾凤居然也摆起了嫂子的谱,也懂得关心人为小姑着想。
不过按照鸾凤说的这些话可以看出,五房一家在安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实在是不怎么样。
七姑娘这一身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新做的,那料子还是鸾凤的陪嫁,头上那支白玉镶宝簪子还是鸾凤的首饰。
七姑娘说话轻声细语,一点都不像是个嫡出姑娘,行为处事处处小心,可见在这家里面五房生活有点困难。
其实也不难理解,五房一家基本上都是个废人,在子嗣众多,诺大的安国公府就像是多长出来的一块肉一样烦人。
现任安国公子嗣众多,孩子一多了也就不在乎了,五房过成什么样子也懒得去管,只要饿不死就好了。
在家中不受重视无所谓,可五房的经济情况和他们不受重视的程度一样,在鸾凤没有嫁过来之前,五房的日子过得一直都不怎么样。
后来宫里下了旨意,要五房嫡子尚娶公主,安国公才注意到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和孙子,五房的日子慢慢变得好转。
鸾凤嫁过来后,一心把五房当成自己家,对五房的人掏心掏肺,一心为他们着想,对自己嫡亲小姑更是好的不能再好。
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分给七姑娘,从衣服到首饰给五姑娘从头弄到尾,一点都不含糊与心疼。
五房一家性子都是温顺的人,五太太性子好,对媳妇没什么要求,对公主媳妇更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要求。
鸾凤嫁进来之前,她求神拜佛希望鸾凤的脾气不要太坏,不要是个搅家精,等鸾凤嫁过来,看她种种表现后,五太太一直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五房的运气不错,娶回来的公主脾气还好。
鸾凤的表现让那些有心看五房笑话的人失望无比,寻思着一向骄纵的鸾凤公主嫁到夫家之后脾气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
其他人心里想什么鸾凤不知道,她只在安国公府做她认为是对的事情,她是个聪明人,以前在宫里骄纵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儿,是嫡出的公主,皇帝对她很是宠爱,从来都舍不得惩罚她,所以她脾气骄纵的有恃无恐,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
夫家不同,没有人会忍受另一个人的脾气一辈子,鸾凤分得清是非对错,驸马是她的相公,夫妻相处最主要的就是平等,她大可以依靠他公主的身份让驸马对她俯首称臣,可她不愿意。
皇后问过她,她是想要一个举案齐眉,可以用心相交的丈夫,还是一个恪守君臣之仪,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皇后把其中各种厉害关系全都给她分析了一遍,鸾凤也在心里细想,觉得做一对用心相交的夫妻比较好。
于是,她嫁过来后对五房上下是一心一意,上面对公公婆婆恭恭敬敬,不摆公主的架子,下对小姑处处着想,对丈夫悉心照顾。五房上上下下的心基本上全都朝她靠拢,与她相处是丝毫不见尴尬情绪,不得不说鸾凤这点做得很成功。
鸾凤拉着七姑娘说了一会儿话后就让她回去。
七姑娘走后,清河表情微妙的看鸾凤,鸾凤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道:“你在看什么。”
清河声音里含着笑意:“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开眼界罢了,没想到一向骄纵无法无天的鸾凤公主居然会处处为人着想。”
鸾凤的脸微红,扭过头别扭道:“我只不过是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对,我们鸾凤公主该做的事情里面还有一件为小姑做衣裳,送首饰。”
鸾凤道:“你快别提了,你知道在我嫁进来前五房过得是什么日子吗。堂堂五房嫡出的姑娘穿的衣服连其他房的庶女都不如,平日里姐妹们在一起玩其他房的姑娘都排挤小七,就连那些庶出的都看不起,平日里说话轻声细语的生怕把人得罪,好端端的姑娘把日子过成这样也实在是憋屈。”
她懒懒道:“我这人从小到大做事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最受不了这样性子的人。偏偏现在这个人是我小姑,我实在是没办法接受,就把她拉过来给她好生打扮打扮,你别看她现在这个羞羞怯怯的样子,比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怀孕
清河从鸾凤那边离开,坐上马车后在马车里面沉思,
鸾凤从来不管前朝之事,只想着自己过得痛快就好,现在皇帝迫不及待的对盛昭下手,鸾凤又忽然递了帖子过来要她过府一叙,还破天荒的与她说起朝堂上的事。
这不得不让清河去多想一点,鸾凤的这些话里面有没有皇帝的意思。
送走清河,鸾凤一改之前神态,整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皇帝要对盛昭下手,盛昭就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滑手,处处俱到,想拿住他的短处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得让他乱了方寸,令他多点事做,皇帝才有其他机会下手。
想起三天前晚上,皇帝深夜到此,与她说的那一番话,大政正处于危机时段,连年灾害百姓民不聊生。她身为大政的公主必须要为大政着想。
纵使鸾凤百般不愿,该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出来,皇帝要借她的口告诉清河要对盛昭下手,要盛昭后宅混乱。
连后宅都治理不好,如何花出心思去整理朝堂。
鸾凤过去十几年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单纯,猛不丁的要她做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事她心里的压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清河与她无冤无仇,她如此作为,让她心里压力巨大,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定国公府,清河敏锐发现府中有几分喜气洋洋的气氛,可等走到清河面前时,那些喜气洋洋的下人都赶紧把脸上的喜气收起来,还一副心虚的样子。
清河去盛太夫人那边走了一趟,没有看到盛太夫人的人,问了下人说盛太夫人去了段熙语那边。
又问是什么原因,下人支支吾吾的说是大夫给段熙语诊脉,诊出身孕。
说完这话,丫鬟偷偷抬头看了眼清河脸色,只见她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只得低头小心退下,免得遭到炮火。
元双在清河身后,轻声喊道:“大长公主?”
清河回神,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过去,没有去段熙语那边看看的意思。
“去把杏儿叫来。”
元双点头,去叫杏儿,清河则是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她嫁进来之前就说过是要为云太妃复仇,皇帝才同意她嫁给盛昭,她现在在盛家的身份就好比是一颗贴在盛昭身边的棋子。
云太妃因盛家而死,嫁进来这么长时间,就算盛昭再怎么优秀,对她再怎么好,她心里对他也产生不出任何其他的感情。
她与盛昭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下避子药,所以才这么久都没有身孕的消息传出。
没想到段熙语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在她前面怀孕,还传出来,这是想要打她的脸。
清河眼中放出冷芒,她一个大长公主与她同时进门,不分大小已经够给她面子,现在她居然有单子抢在她面前生下盛家的子嗣。
清河嫁进来,最多的想法就是要盛昭绝后,她怎么会让段熙语生下孩子,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她下定决心:“灵双。”
灵双从外面进来:“大长公主。”
“段熙语怀孕的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你给本宫说说。”
“是。”
原来今日清晨,段熙语从盛太夫人那边回去,感觉胸口沉闷也没在意,正巧段姨妈过来看女儿,见女儿脸色有点苍白,心里担忧问了几句。
段熙语把身上不适的情况一一说出,段姨妈是个过来人,有经验,越听眼睛睁得就越大,脸上带着喜意,告诉段熙语她这是怀孕了。
段熙语一愣,想到这个月迟来的月事,瞬间对段姨妈的话信了几分,觉得自己有了身孕。同时她在心底犹豫,清河这个大长公主都没有怀孕,她怀孕了的消息传出去好不好。
转念她想,要她舍去腹中的孩子她肯定是舍不得的,只要她生下盛家的嫡长子,她在盛家的地位就不能撼动,清河对她也要忍让几分,盛昭的目光或许会多注意几分在她身上,盛太夫人那边会对她好一点,她不用再继续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她与段姨妈两人经过厉害分析后,决定把段熙语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并大张旗鼓的找来了大夫为段熙语诊脉。
盛太夫人这么多年来一心想要重孙子,听说段熙语可能怀有身孕,高兴地连想都没想过去看段熙语。
段熙语躺在床上,盛太夫人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慈爱的摸着段熙语盖在锦被下的腹部,她高兴道:“你怀了孩子,以后就好好养着,不用再到我那边请安了。”
段熙语转头看了眼段姨妈,对盛太夫人道:“去祖母那边请安时做孙媳该做的事。”
盛太夫人冷哼:“你觉得是该做的,可有的人不这么觉得。”
清河嫁过来后,除了第一日敬茶去了盛太夫人那边,其他时间都是初一十五过去给盛太夫人请个安随便的说两句话就离开。
不似段熙语,整日里几乎把所有的时间放在盛太夫人身上,对盛太夫人是嘘寒问暖。有两个这么鲜明的例子在这边做对比,盛太夫人对清河的印象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现在段熙语怀有身孕,是盛家的长子嫡孙,反观清河那边,连个怀孕的消息都没有传来,盛太夫人对她是更加不满。
段熙语听了盛太夫人说的话,心里窃喜,觉得她终于可以压了清河一头,转念她忽的想到她怀孕不能伺候盛昭,那这十个月时间盛昭肯定都会到清河那边去,段熙语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几分。
段熙语脸上表情太过明显,盛太夫人看到,她只当段熙语忧心她在清河前头怀孕之事,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什么,你怀了我们盛家的长子嫡孙,谁敢给你脸色看,谁要是看你不痛快尽管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为你做主。”
盛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此安慰。
段熙语很快做出反应,她柔弱道:“孙媳让祖母费心了。”
盛太夫人道:“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还想抱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呢。”
段姨妈在一边附和:“一个大胖孙子怎么能够,好歹也要多出几个。”
段姨妈说话提醒了盛太夫人一件事,她对段姨妈说:“熙语年轻,怀孕了也不知道,还是靠你提醒才知自己怀有身孕。身边伺候的人虽然多,总有些不尽心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也孤单,不如搬回来和熙语一起住,顺便好好的照顾她。”
段熙语和段姨妈听着这话,心里一阵高兴,段姨妈连连点头:“唉,多谢太夫人了。”
段熙语嘴上甜甜道:“祖母对孙媳真好。”
盛太夫人年纪大了,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送走盛太夫人,段熙语原本喜气洋洋的脸色淡了下来。
段姨妈见状也和盛太夫人一样想法,觉得段熙语不高兴是因为清河缘故,她牵过段熙语的手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你在大长公主前头怀孕是你的本事。你别忘了,你肚子里怀的可是盛家的长子嫡孙,将来好好教导,定是可以继承盛家全部家业。”
段熙语推开段姨妈的手,烦躁道:“这个道理我自是懂得,只是我怀孕十月,这十月里肯定是不能和表哥在一起了,我一想到要把表哥让给大长公主十个月我心里就不舒坦。”
段姨妈闻言不赞同道:“你怎么冒出这么个想法,你怀了孕昭哥儿去大长公主那边住本来就很正常,你又何必烦恼这些。”段姨妈一点一点的开解她,“所有大户人家的主母都是怀孕后把身边的丫鬟开脸伺候丈夫,难不成你想让一个丫鬟和大长公主抢人不成。”
这话说的段熙语心里一动,她抓住段姨妈的手道:“娘,你说我要是找个丫鬟开脸伺候表哥怎么样?”
不等段姨妈说出什么,她自己又摇头:“不行,上次说过这事,结果表哥去了书房去睡,我还被祖母给敲打了一顿,寻常的丫鬟肯定是入不了表哥的眼的,需要找个表哥看的上的人。”
段姨妈听她说这话,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她伸手戳她脑门,恨恨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找个丫鬟过来伺候昭哥儿,与昭哥儿去大长公主那边去又有什么不同,你现在怀着身孕,别在这边给我胡思乱想的,好好地养着身子,生下盛家的长子嫡孙不是很好。”
“那娘的意思是要我把大长公主当成一个寻常妾室,让她伺候表哥了是不是。”段熙语心里烦躁,说话口不择言。
她这话一说出来,把段姨妈直接吓白了脸,不顾她怀有身孕身子脆弱,伸手就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多说话。
段熙语也后悔刚刚一时冲动说出的那话,她掰下段姨妈的手。段姨妈气的压低声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就算你怀了盛家的长子嫡孙都不行。”
段熙语也是一阵后怕,她转头看向站在屋里伺候的春桃,春桃吓得跪在地上,慌张道:“奴婢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段姨妈走到她面前,低头俯视她,用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对她说:“你最好忘了你今天听到的话,这话要是传到了别处小心你的小命。”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