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听了说:“你别掉以轻心,盯紧点银双,别让她给我捣乱。”
灵双解释:“大长公主,奴婢不明白,银双性子单纯,听了奴婢的话后就一心为大长公主着想,大长公主在担心什么?”
“越是心底善良的人,有的时候做出来的事就越会害了自己,同时害了别人,银双太过善良,按照你的那些话说,银双肯定会努力的修复本宫与盛昭之间的关系,要是她跑到盛昭跟前说了什么,我们那点小心思就全都败露了。”
灵双了解的点头:“奴婢会好好看住银双,不会让她坏掉大长公主的事。”
灵双出去,半道上遇见了鱼双,看到鱼双身后的汪公公和何嬷嬷两人屈膝行礼:“见过公公嬷嬷。”
鱼双见灵双是从清河那边出来,就问:“大长公主可歇息了?”
灵双摇头:“大长公主没有休息。”
汪公公一见到清河,不禁老泪纵横,跑过去抱着清河:“你看看你,非要把我们留在大长公主府,现在都瘦了不少。”
清河扶着汪公公坐下:“你们年纪也大了,也犯不着为了我这么个小辈四处奔波。”
坐在一边的何嬷嬷不赞同说:“瞧你说的这话,我们不为你奔波还为谁奔波。”她走过去,摸了摸清河的肚子,“怀了孕的人最娇贵,什么事都要小心点,忌讳也多,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必须要一个明白人在你身边伺候。”
“这些我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何嬷嬷反驳:“你这是第一胎,知道的也是道听途说。”
清河抿唇,也不生气,只是笑。何嬷嬷见她这样,忍不住叹息:“你啊,从小就很省心,脾气什么的都很好。偏偏这也成了你的缺点,好好地一个大长公主一点脾气都没有,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
定国公府里发生的事何嬷嬷知道的不多,也能猜出一些。清河轻易不会生气,上次生气还是三年前盛昭在宫门口冲撞了她,结果惹出一段孽缘。这次生气因为一个平妻,能让大长公主冒出这么大的火,这平妻肯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何嬷嬷心里冷哼,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小户人家出来的,上不了台面,她有什么资格与大长公主相比。
何嬷嬷太过唠叨,清河听着烦躁,赶紧开口说:“嬷嬷说的是,清河全都知道了。你们刚到定国公府,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不知道,就然鱼双带着你们熟悉一下好了。”
何嬷嬷听着也是这么一个理,跟着鱼双出去转一圈。汪公公没跟着何嬷嬷一块走,何嬷嬷一出去她就坐在清河身边:“你呀你,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连话都听不进去。”
清河从小就跟在汪公公身边,与何嬷嬷相比,她与汪公公更加亲近,汪公公说的话她大多数都能听得进去,汪公公也把清河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凡是都在为她着想。
清河老早就料到会碰到这种情况,她无奈的双手捂住耳朵,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公公,你就放过我吧。”
汪公公不赞同道:“除了我们,谁还为你着想,清河你也要为自己着想一下,你知道吗。”
清河无奈,只得捂着耳朵,虚心受教。
段熙语好似真的变了一样经常往清河那边串门,清河也笑着与她交谈,两人就好像是最亲近姐妹一般,委实看瞎了好多人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一直吃斋念佛的盛太夫人因为清河肚子里的孩子,对清河这边是颇多关注,见清河不计前嫌的与段熙语交好,心里只冒出一个念头,皇家出来的大长公主竟然这么单纯,和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就是两个极端,随即想想也自认为了解,段熙语那件事做的过分,是个人也会来火,清河那么生气打掉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段熙语诡计多端,就算清河身边多了汪公公和何嬷嬷两人,盛太夫人也没对段熙语放松警惕。
以前她不知道段熙语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她知道了,肯定会对段熙语多多防备,清河动手打掉她的孩子,段熙语心里不可能不会有怨念。
汪公公看清河与段熙语交好的样子,一直纳闷,只是心里强忍着不说,这日段熙语走后,汪公公终于忍不住问清河:“你怎么会与段夫人交好,还姐姐妹妹的称呼。”
清河笑说:“你猜。”
汪公公脸一板:“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河为汪公公倒了一杯茶说:“段熙语心里恨我恨得要死,却自动来找我,还姐姐妹妹的与我交好,我要是不给她这个面子,回头整个定国公府的下人都说本宫眼高于顶看不起人,打压段熙语,把人逼得没有活路。”
汪公公闻言,脸色一僵:“段夫人总不至于这么大的胆子四处造谣生事。”
“要是以前她绝对会这么做,现在她不会。”清河摆手,“她现在在盛家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盛太夫人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她,盛昭也不去她那边过夜,她现在就是一个隐形人。她要是不努力再过几年她就是个隐形人,彻底失去了作用。”
汪公公下意识说:“这样不是很好,她要是废了,就没有人与你平起平坐,到时候就是你一人独大。”这话刚说完,汪公公想到清河嫁过来的原因,嘴一顿,说不出话来。
清河微微勾起唇角:“本宫不稀罕这些,既然她努力了,本宫自然要给她蹦跶的机会,我倒是想要看看她能蹦跶到什么程度。”
汪公公想了想,说:“大长公主,你也别怪公公多嘴,你已经嫁给定国公了,现在又不怀了孩子,不管怎么样你这辈子都会和定国公绑在一起,何必再与他作对呢。”
清河动了动唇说:“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我没办法。”
两人一时间变得沉默,谁都没有说话,清河失落的想,她倒是想和盛昭作对,可她不是盛昭的对手,她想害盛昭都没法子。她也有自尊,这么丢人的事她可不会自己说出来。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很快的到了新年,宫中举行宫宴,清河与盛昭一同入宫,两人在宫门口分开,清河单独去见皇后。
李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生下来,是个男孩,因为太后不喜欢李美人,故意打压,李美人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没能进位,不过李美人与皇后交好,皇后给李美人涨了月例。
为此,太后更是不喜欢李美人,连带着她生出的皇子也不受喜爱。
皇帝年至中年得到一子,心里欢喜,因为孩子的缘故,对李美人也是颇多优越,渐渐地李美人在宫里的地位有着显著的提升,就算不是高位,宫里妃嫔也不敢轻易去招惹她。
皇后那边坐满了人,清河过去的时候刚出生没多久的四皇子被皇后抱在怀中逗弄,鸾凤挺着大肚子满脸新奇的看着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一众妃嫔坐在下首陪笑,李美人看着皇后怀中抱着的四皇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李美人很容易满足,就算她生了一个儿子出来也没想过利用这个孩子争什么,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皇后给的,她要是与皇后作对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而且她有今天的地位最要感谢的就是清河,当初要不是清河将她送到宫里,她这辈子肯定是青灯古佛了却残生了。
她看到清河进来,笑着起身过去,她知道清河怀孕,伸手扶着清河的胳膊往皇后跟前凑。
皇后足足有半年时间没有见到清河,因为怀孕的缘故,清河整个人圆润了不少,整个人都是健康的红晕,皇后将怀中的四皇子放到奶妈手中,向清河招手:“清河快过来。”
清河福礼后往皇后跟前过去,皇后拉着清河的手,让她坐在宫人搬来的凳子上,上下打量她,见她身上没有一点不妥,也就放宽心,转与她说话:“还记得你刚到本宫面前的时候连本宫的腰都不到,现在都已经有孩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皇后感叹,清河与过世的云太妃有七分相像,看到清河,皇后仿佛看到了云太妃,同时想起当年姐妹两人在宫里相互扶持的时光,要是不是后发来生的变故,她们姐妹的感情会一直很好下去,可惜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故人都已经不在,皇后也就心中感慨一下,无人诉说心事。
清河说:“时间确实过得很快,还记得不久前鸾凤风风火火的,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怀了孩子,比以前平稳多了。”
鸾凤脸一红,知道清河转移皇后的注意故意打趣她,她嘟着唇道:“你别笑我,你比我先出嫁,结果你却在我后面怀孕。”
屋中一阵寂静,清河与鸾凤不同,鸾凤的驸马只有鸾凤这么一个妻子,而盛昭却有一个平妻,进门后清河一直没有怀孕,而这个平妻曾经还在清河前头怀孕,这事在皇室里面已经传遍,要不是后来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掉了,清河在整个大政的皇室都要抬不起头来。
段熙语的孩子掉了,外面的人不知道什么缘故,只觉得别看大长公主性子温顺,运气却不错,段夫人没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倒是让后来怀孕的清河捡了漏,占了一个便宜。
也有人在心里嘀咕,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被人弄掉的,或许清河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温顺,又或者盛昭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自己下手除掉了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人怀孕段熙语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宫里人弄掉的。
皇帝把清河嫁给盛昭,可不是让清河受委屈,要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不是出在大长公主的肚子里,别说大长公主,整个大政的皇室都要丢脸。
有关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问题众人猜测无数,没人在台面上说,两边都不是可以得罪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一些真相也要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要是因为多嘴惹了祸,哭都没地方哭。
作者有话要说:
☆、宫中
鸾凤为了解决身边尴尬,这话脱口而出,刚说出来心里就后悔了。正当这时,姗姗来迟的福安过来,笑盈盈的对皇后请安,解释她来迟的原因:“太后很久不见福安,一进宫就被太后叫去,福安来迟,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道:“大新年的,说这些话做什么,外面天寒,你且暖暖身子再说话。”
福安与鸾凤一前一后出嫁,中间相差时间不长,鸾凤已经怀有身孕,福安进门这么长时间肚子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福安早就入宫,只是先去了太后宫里,在这宫里除了太后没有人是和她最亲近的人,来皇后这边不过是应场罢了。
福安坐下,看到鸾凤高耸的腹部,目光一暗,借着袖子的遮掩,一只手悄悄地抹上自己扁平的腹部。所有人都以为她嫁得好,在出嫁之前,她也这么认为她有一门好婚事,可结果呢。
丈夫不思上进她理解,驸马都不允许有高才,更不允许做官。
娶了公主,相当于断了仕途,士农工商,不能出仕只能选择别的营生,可除了仕途,其他营生都很低贱,商人就算有万贯家财也还是让人看不起。
驸马是家中幼子,将来分家肯定分不到什么财产,因为是最后一个出生,从小受尽溺爱,什么事都紧着他先,不允许别人抢了他的东西。之所以尚娶公主,完全是看中公主的嫁妆。想着将来分家后,可以靠着公主的假装过活,将来生出的孩子好歹有一半是皇家血脉,以后走在路上别人看他是公主驸马的份上对他颇多忍让。
别看是十几岁已经成婚的年纪,思想上根本就是几岁不懂事的孩子,一个不合心意就开始大吵大闹。福安因为驸马脾气委实气愤了很久,她就不明白她怎么遇到这样的驸马。
出嫁前,福安想着,她的丈夫没有用没关系,她平时多劝导两句就好,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她不想看着驸马一事无成,整日里寄情书画,什么事都不管。可是在书画面前,连福安都要退后,福安跟在太后身边,心高气傲多年,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为了丈夫不务正业之事吵了好几次最后都以福安失败告终。因为对方只需要说出一句话就可以让福安输的体无完肤:福安公主,你也不好好地想想,做公主的驸马最先要做的就是不学无术,我又不能出仕,寄情书画怎么了,你当谁都能和定国公相比,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福安气得吐血,却奈何不了驸马,同时心里愤恨,当初嫁给盛昭的人为什么不是她,或者她要是与鸾凤换一下就好了,鸾凤那么火爆的性子在安国公府都过的那么好,没道理像她这样的过的不好。
夫妻两人吵架,驸马不愿意亲近福安,夫妻两人就算是睡在一块驸马都不爱碰她,在驸马眼中,书画永远都比公主重要。福安又好面子,绝对不会把家中之事到处传,只得忍下这口气,人前笑脸,人后憋屈。
福安再怎么也皇后不亲近,皇后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她看了眼福安扁平的肚子说:“你是几个公主里面最后一个出嫁的,没想到连孩子都会是最后一个怀上,你也别着急,该有的时候一定会有的。”
福安乖巧的点头,脸上冒出一分红晕,心里却觉得难堪,皇后不知道福安的事,更没有去关注哪里知道福安现在的生活,说这些话完全是面上功夫,推敲不得。
鸾凤在一边看福安那样心里止不住嗤笑。
鸾凤与夫家相处极好婆婆也向着她,自家婆婆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八卦的性子,不管是谁家的八卦婆婆都能知道闲着无事的时候跟她说了不少,包括她的妹妹福安公主的事情。
福安与驸马的关系不好鸾凤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鸾凤也是大开眼界,她原本还想着以福安的心性一定会和驸马相处很好,结果福安也不过如此,当初她简直是高看她了。
福安干笑回应皇后,心里尴尬不已,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过的不好,尤其是鸾凤与清河,在几个公主中,她出生最低,要不是太后,她也不会有今天。
她看向清河,对皇后说:“太后许久不见大长公主,听闻大长公主怀孕,想要见见她。”
鸾凤接话:“正好我也许久不见太后,我和清河一块过去。这么长时间不见,太后一定会有很多话与我们说,等会儿宫宴母后就不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