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了一眼鸾凤的肚子,问她:“你好像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
“我当然喜欢了。”她欢喜道,“刚开始怀孕的时候我对孩子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十个月后会跑出一个孩子出来。可是五个月大的时候,孩子忽然动了,好像是小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时候我才知道,我肚子里的这块肉是会动的,你想想,有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在你的肚子里动,用小脚和你打招呼,还是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人,他出生后会和你长得像,会软儒儒的叫你一声娘亲,想想都觉得心都要化了。”
清河望着她,想想她说的那个画面,隐约感觉似乎很不错,鸾凤望着清河神色,笑问:“我说的对吧。”
奈何腹中孩子一直没动,清河实在是没办法有鸾凤那样的感觉,只得摇头:“感觉不出来。”
鸾凤脸垮了:“明明很美好好不好。”
她微笑:“或许吧。”
鸾凤无力的叹息:“等你孩子动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孩子是段熙语心里永远的痛,看着两人聊着孩子的话题聊得这么高兴,段熙语只觉得更加难受,甚至感觉屋里面丫鬟们看她的目光都有一点异样,她站起身对清河说;“大长公主,妹妹就先回去了。”
清河道:“你不再多坐一会儿了?”
段熙语低头,不让人看到她眼底情绪:“大长公主有客人,妹妹也不好留在这里继续打扰。”
清河想到段熙语之前怀的那个血胎,估摸着她是觉得她们在谈孩子的话题她留在这里尴尬,更有可能的是段熙语她担心她听到孩子这个话题难以压制心底的恨意,想着先离开这里:“那……你就先回去吧。”
段熙语如释重负,起身快速道:“那妹妹告辞了。”
段熙语退出去,等人走后,鸾凤问清河:“她自称妹妹?难不成她甘心做小了?”
清河随意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吃了那么大的亏要是还不长脑子,那就怪了。”
鸾凤轻笑:“你说的也是,看样子现在老实了不少。”
段熙语老不老实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清河懒得去猜段熙语的心思,横竖现在的段熙语伤不了她半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她是不是真的老实,你知道吗,指不定这会儿子与我姐姐妹妹的称呼,背地里恨我恨的要死,毕竟当初我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鸾凤知道段熙语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只觉得讽刺:“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她自己清楚,怨不得你。”
“那可不一定。”清河隐约有点察觉,“说不定她真的当自己怀孕了。”
鸾凤忽然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昨晚宫宴上发生的事我都跟母后说了,这几年父皇母后的感情慢慢回温,母后知道后肯定会告诉父皇,有父皇在幕后的凶手很快就会被揪出来。”
清河不想说这个话题,幕后的凶手永远都不会被揪出来,鸾凤不知道真相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罢了。
“行了,你看看你,都八个月的肚子了,整日里四处乱跑,你婆婆怎么就放心得下你呢。”
说到家事,鸾凤得意道:“那是我运气好,我可是公主,婆婆不敢多管我的事,而且怀孕的时候多走走路,将来生的时候也好生。”
鸾凤样子太过得意,清河忍不住摇头:“这说明你婆婆性子好,你也别不当一回事。”
鸾凤挑眉:“我自然是知道的,你别看我平日里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不像福安,整日里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惹得丈夫婆婆都不喜欢。”
清河没有一个爱八卦的婆婆,不知道福安的事,因为福安一直很会做人,只当她到婆家一定会过的很好,她又不喜欢关注别人的事,自是不知道福安现在过的怎么样。
看清河满脸不懂,鸾凤自动为清河解释福安的日子过的是什么样子,得知福安把夫家全家都得罪,丈夫都不喜欢去福安屋里面去睡时,清河委实惊讶了一把,她都不敢相信这是宫里面八面玲珑的福安。
清河惊讶的样子取悦了鸾凤,她得意道:“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福安居然会这么蠢,把夫家全家都给得罪了。”
清河疑惑问:“你确定你说的这个人是福安?”
鸾凤认真的点头:“除了福安还能是谁,我从我婆婆那边知道的时候也像你这样不敢置信。”
清河皱眉:“她好端端的怎么把日子过成这个德行。”
清河一直以为她的日子是几个公主里面过的最不好的那个,得知福安处境后清河发现,她过的还不错,虽然她与盛昭两看生厌,与盛太夫人关系不怎么样,却不像福安那般全家人都不喜欢她。早先时候盛太夫人也不喜欢她,后来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对她颇多忍让,清河受盛昭威胁,也没有与盛太夫人作对,盛太夫人整日除了整理家事,就是关在佛堂里面念经祈祷佛祖保佑清河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出来。
鸾凤毫不在意道:“其实这也是要归功于你的。”
“我?”
“对啊。”她认真的点头,“本来出嫁的公主都是要建造公主府的,不用与驸马的家人住在一起,因为你嫁给定国公没有住在大长公主府中。有你这个例子在,你又不是父皇亲生的,我们下面的这些公主自然不能例外了,全都没有公主府住在夫家。你也是知道的,原来公主出嫁都是有公主府的,因为不用与驸马的家人住在一起,母后都没有教过我们与驸马家人相处的方式,只说只需要保持表面上的友好就行了。我估摸着太后没有教福安怎么与驸马家人怎么相处才弄成这样。”
“皇后也没有教过你什么,你怎么过的这么好?”
鸾凤笑道:“很简单啊,只要是本宫的家人,本宫就护短护到底。横竖本宫的公公婆婆,驸马小姑子都是省心的人。”鸾凤摊手,“只能怪福安不会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伤感
段熙语从清河那边离开,越想越气。同样是盛昭的妻子,她只是出生低微了一点,鸾凤凭什么这样对她,而且鸾凤这样对她,她竟是无力反驳,谁让人家是公主,而她什么都不是。
这段时间段熙语不停地往清河那边去,就是想让盛家上下改变对她原来的印象,只有趁着清河怀孕的这段时间,盛昭重新走进她的房间,盛太夫人待她如以前那样她才有资本与清河作对。可是今天发生的事她实在是不想再忍了。
指甲狠狠地掐进段熙语的手心,她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是不想忍也要忍,她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千万不能因为鸾凤缘故而前功尽弃。
有朝一日她一但得势,她一定不会放过清河,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盛家的长子嫡孙应该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而不是从清河的肚子里。
她坚定的认为是清河强行插在她和盛昭之间,破坏了她与盛昭之间的夫妻情分只要没有清河,她与盛昭会像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她会给盛昭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她会努力的将孩子抚养成人,将他养成一个和他父亲一样有用的人。而盛昭的整颗心都会放在她的身上,等盛太夫人去世她就是盛家后宅中地位最高的人。
这样的念头从她嫁给盛昭的第一天起就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当她怀孕后这个念头更是越冒越盛,甚至到了本来就该这样的程度。结果呢,被清河的一碗堕胎药打回了原型,把她从美梦里面摔了出来,给她狠狠的一击,令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能从这段打击中回过神来。
段熙语不知道的是在盛太夫人早就决定在清河怀孕的这段时间不会给段熙语一点翻身的机会,这个还要从段熙语一开始向清河示好送清河送子观音那时说起。
那天晚上盛昭拿着送子观音从清河那边离开,他知道自己对后宅女人间的手段了解不多,好在他有一个什么事都向着他的盛太夫人。盛太夫人大半辈子呆在盛家,对盛家的骨血极为看重,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盛家骨血。
盛昭拿着送子观音到盛太夫人面前,告诉盛太夫人这送子观音的来历,盛太夫人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阴谋论。后宅里的女人就算是有共同的利益也只会面和心不合,先前为了孩子的事段熙语恨清河恨得要死,清河怀孕消息一传出来段熙语就扑上去与清河和好,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盛太夫人也不信。
她接过送子观音细细打量后,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入手的就是一个普通的送子观音。隐私手段盛太夫人没有用过,可也知道一些,她没有托大,直说这观音像没什么问题,就吩咐下人把李大夫叫过来,将观音像交给李大夫检查,李大夫检查完说送子观音没有任何问题时盛太夫人脸上表情没有一点惊讶,同时心里也放不下心。
段熙语再怎么蠢也不会在自己送的东西上下手,段熙语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段熙语心思深沉,她找清河说话肯定在图谋一些大的东西,眼前的牺牲对她以后的图谋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盛太夫人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她思索一会儿对盛昭道:“熙语明明恨清河恨得要死,现在一听清河怀孕消息就上前与清河和好其中必有图谋。她在盛家式微,就算想对清河动手也没有这个条件与时机。清河怀孕期间你继续酿着她,不给她翻身的机会,就当给她一个教训,好叫她以后安分点。”
盛太夫人把段熙语的心思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她猜测段熙语是想趁着清河怀孕的这段时间东山再起,只是她想要东山再起也要看看别人给不给她这个机会。要是段熙语没有去找清河自动和好,还和以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盛太夫人说不定真的会在清河怀孕的这段时间里让盛昭去段熙语那里去住,毕竟盛昭是她的孙子,她再怎么不喜欢段熙语,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受苦。
至于盛太夫人要是叫盛昭去段熙语那边去睡,盛昭到底去不去这点盛太夫人是管不了的,腿长在别人身上,盛昭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谁也逼不了他,这些年盛太夫人养尊处优,都快忘了盛昭已经成人,在大政有一定的的地位,就连皇帝都奈何不了他。
好在现在祖孙两人是一条心行事,要是哪天不是一条心了,到时候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确定了。
要是段熙语知道盛太夫人心中真正想法,估计会气得吐血。合着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在别人眼中就是居心不良了,虽然她本来就有居心不良的想法。
清河那日与盛昭两人摊牌后,盛昭一直都没去清河那边,他知道清河不喜欢他,毕竟两个人的婚姻是在完全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清河要是没有嫁给他,皇后肯定会为她选择一个合她心意的驸马,两人住在大长公主府中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夫妻两人想必也会很恩爱吧。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上面有个太婆婆,下面有一个平妻。
盛昭心里是这么想的,思想上一点都不认同,清河既然嫁给了他就注定是他的妻子,就算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盛昭也不想看见。攘外必要先安内,他一直不偏不倚,对谁都一样,只希望家中两名妻室别在家中给他闹出来。
结果呢,清河没有闹出什么事,他那个表妹倒是先惹出事,竟然有了与清河争宠的心思。段熙语这个心思一露出来的时候就惹了盛昭的厌恶。清河是大长公主,与段熙语平妻已经是丢了皇家大半的脸面,段熙语能够与大长公主平起平坐还不满足,居然还有一争高下的心思,实在是不该。
因为这点,盛昭对段熙语就颇多不喜欢,还一度的担心段熙语的所作所为会惹得清河不高兴,回头两人斗起来他两边都不好插手,夹在中间也肯定是颇为头痛,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是盛昭也逃不掉这点。
最后的结果倒是让盛昭松了口气,清河没有与段熙语一般计较,只装作没有看见,清河如此盛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皇家出来的公主,果然很识大体。
只是清河这么安静又有点不大对劲,盛昭能察觉清河人不大对劲还是从盛太夫人一句话中感觉出来,当时盛昭与盛太夫人说起两人,盛太夫人无意中感叹清河好像不是盛家人一样,一点想要融到盛家的心思都没有。
凭着这句话,一种疑惑出现在盛昭心头,从此对清河是颇多关注,越关注越发现清河的不对之处,她似乎很不喜欢盛家甚至不喜欢他靠近,每次他宿在她那边的时候,她总是偷偷起床吃一颗药丸。
趁着清河不注意,盛昭拿走一颗药丸给李大夫检查,得知这药是避孕药物时,盛昭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自己的妻子避着自己吃避孕的药物,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盛昭将此事压在心里,还和寻常一样不见一点特别地方,只是对清河是颇多防备,对她的言行举止都进行了监控。他差点忘记了,皇帝将清河嫁过来,绝对不是控制他手中权力这么简单。
再后来皇帝忽然对他发难,在那段时间清河忽然对段熙语下手,他前朝后宅全都乱成一团。身边有这么一个□□在身边,盛昭就算再厉害也觉得烦躁,干脆直接下手威胁清河,好让她老实一点,正好盛太夫人很想要个孙子,段熙语绝对不能在清河前头生下孩子,倒不如让清河怀孕生下盛家的子嗣,等孩子生下来抱到太夫人那边抚养,省的清河会对孩子下手。
他在家中时时刻刻盯着清河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出事,进宫时她身边只能带一个人,他毫不犹豫的干涉清河的行为,将银双塞到清河身边跟着她,防止她在宫中出事。
事实证明,他做的事对的,要是银双没有跟着清河入宫,清河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已经没了。
清河不是个蠢人一下子猜出宫里对她下手的人是谁,清河在马车中发泄情绪,告诉盛昭心里真实想法,说她这么做是为了云太妃报仇。
盛昭心底隐约存了一个疑惑,清河为什么一口咬定是盛家害死云太妃。当初逼婚一事盛昭在里面也算得上是个受害者,怎么弄到最后错的人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