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天眷顾,得以重活一世,那么她就要好好珍惜。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是为了督促大哥跟向西,看到她那么努力读书练字,兄弟俩也不好意思偷懒,每天都一起练够一个时辰。
大丫并不是真正的七岁细伢子,她的心理年龄将近三十了,读书练字方面,领悟力跟耐力自然比向东向西要强许多。为此,哥俩有了压力,也就更加发愤图强了。无形之中,仨人读书练字方面都可以说是突飞猛进的。
言归正传。新的合约写好之后,她就立刻又抄写了一份,然后签上自己的大名,派向东和云雾速速送往墨香斋。
云公子收到合约,打开一看,不禁满脸黑线。
“咋地啦?我看看!”岳掌柜呵呵一笑,伸手就抢过合约,一目十行的看完,不禁放声大笑:“哈哈,你这小子,也有今天啊!月丫头这招,绝了,佩服!”
原来,大丫把合约的时限,改为“不定期,新箱子什么时候研制出来了,就以那个时间为起点,一个月之内交货!”
至于其他的,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交货的数量,依然是十只!价钱,也依然是一只书箱十五两银子,比一般的书箱要贵一半。而要命的是,十五两一只藤编的书箱这个价格,还是自家外甥主动提出来的!
哈哈,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这小子就是对大丫不服气,想要为难一下她,试一试她的反应跟应变能力。这下好了,该如何收场呢?早就说嘛,下单就下单,偏偏还要写什么合约,不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字写得好么?
岳正很不厚道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一心等着看自家外甥的笑话,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毫不掩饰。
“舅舅,您老能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么?外甥不好过,您心里万分的乐意,是不是啊?”云公子白了自家小舅舅一眼,冷不丁来了一句,“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娶个媳妇,您不是以为躲到这山沟沟里,外祖母就会放过你啊?”
岳正脸一白,强自辩驳道:“我哪里一把年纪了?我不过就三十出头,年轻得很!”谁说我不想娶媳妇啊?问题是,你外祖母她老人家要我娶的女子,都是些甚么人啊?
装模作样,动不动就掩嘴,走路还得要人扶,有一点不如意就掉眼泪。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见了一个比她身份稍微低一点的人,眼睛就长在了头顶上,压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哎呦俺的娘哟,跟这样的女子一起生活,相伴一生,我还不如去庙里做和尚去!做和尚虽然清苦,好多禁忌,但总好过整天对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还不得不去抱她亲她哄她!
云公子又白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你才三十岁啊,那干嘛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也不嫌磕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赞不绝口的那月丫头,她以为你已经四十多岁了!”
岳正一惊,下意识的反驳:“不会吧?怎么可能?我看起来有那么老么?不就蓄了胡子,穿得老气了一点么?”这样子,至于就有四十多岁了么?
“哎呦,俺滴傻舅舅啊,你想一想啊,大丫的父亲今年多大了?三十好几了吧?可是,她竟然叫你岳伯父,可见在她的眼里,你必然要比她父亲大不少。不然的话,就得叫你岳叔了,至于叫伯父么?”
芦花镇这个地方的人,有点奇怪,如果对方比自己的父亲大个十岁以上,而这人又跟自家没哈亲戚关系,才会叫对方伯父。特别的,如果只大个三五岁,那一定是喊叔叔了!
这是一种风俗习惯,也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不喜欢人家叫老了。挺奇怪的,不过大丫两世为人,在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她倒是适应得很,叫比自己爹还大的人叔叔,压根也没有绝对别扭。
只是,岳掌柜才三十岁,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有四十五岁了。如果知道他只有三十岁的的话,估计会把她给吓一大跳,叫一个才三十岁的人为伯父,那不是疯了么?
她的心理年龄,都三十岁了!饶守勤,也有三十五岁了!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不妥,大大的不妥啊!许久之后,得知真相的她,当即就呆住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见岳正半天不吭声,很受打击的样子,云公子又撇嘴暗笑:“小舅舅啊,把你那胡子刮掉,恢复你那翩翩贵公子的派头吧!有些事情,躲避和掩饰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据我得来的消息,你今年再不成亲的话,外祖母就要打上门来,并强行帮你在京城娶一房妻子了!”
岳正满头黑线,白了自家外甥一眼:“我的事情,不要你多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你都十三岁了,也是快要相亲的年龄了,如果你是在闲得发慌的话,不如我这个做舅舅的帮你定下一门亲事!”
此话一出,云公子立刻变了脸色,一溜烟的不见了。
“哼!小子,跟我玩心思,你还嫩得很呢!”岳正看着自家外甥逃跑的背影,不禁哈哈一笑,心里却好奇得很:关于合约的事情,他会怎么做呢?签下合约,送去给大丫,还是对合约置之不理,不把大丫的挑战当回事?
过了好多天,岳正也没有听说外甥派人去山前村,不但如此,他还很自觉的打点了行装,回府城就读的书院去了。不禁觉得有点遗憾,唉,那小子的热闹,暂时没得看了!
大丫忙得很,没有收到合约,她压根也没有在意。
小作坊忙得很,几家人一起上阵,这才勉强忙过来。饶守勤跟饶守拙自然不在其中,两人各自带了一个徒弟兼帮手,编织藤箱、打造木箱,还得做一点书签笔筒什么的。
向东和云雾,正是这两个小徒弟,各自跟随着自己的父亲打下手。学习手艺,并帮忙干杂活,以提高完工的进度。
每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浩浩荡荡的采摘队伍,就带着篮子、背篓和麻袋去田野里采摘艾叶去了。就连姥姥跟姥爷,也不例外,二丫、小寒跟山茶,也都是采摘队伍的一员。当然,这几个老的小的,是自己坚持要去的。
这么多人出去,采摘半个时辰,那就差不多了。
然后,男人们继续采摘艾叶。女人和孩子先回家去,刘香椿和姥姥带着几个小的做早点,五婶带着香草、春来等孩子,去溪边清洗并挑选艾叶。
清洗挑选过了的艾叶,被放到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簸箕里,摆放在被修剪得很整齐的树篱上排成了长长的一行,看上去非常的壮观,宛如一道异常靓丽的风景线!
山前村的人从附近走过,看到这奇怪的一幕,都不禁伸长了脖子探望,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各种羡慕。
“这家子,一定是又有了什么挣钱的法子吧?这几家人聚集在一起,看来是准备要大干一场,可日子过得可真是有滋有味啊!”
有人就羡慕的道,不料,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了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你知道个啥?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说不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晚上还有,不过不知道编辑是否有空审核,会先放上去,如果看不到,就请明天一早看,很抱歉。
第91章 选择
“大姐,白氏又在说俺家坏话,说俺们神神秘秘的,这是在干坏事!!”二丫气得双眼发红,跟大姐报告。如今,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都不叫那人二婶了,直接以“白氏“称呼,对三婶孟氏也是如此。
大丫一听,顿时就气炸了。
她黑着脸抄起一根竹鞭子,打开篱笆门,飞奔至白氏面前,二话不说,抡起竹鞭就打向白氏。一边打,一边怒骂:“没有天理了,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活啊!”
白氏左躲右闪,无奈大丫的鞭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直盯住她不放。她想要往村里人后面躲,众人却跟躲瘟疫一般,闪得比她的动作快多了,并且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谁让她喜欢挑拨是非,在这村里的人缘,几乎是最差的那个?
这种时候,自然没人愿意帮她了!
“啊,娘快来救命啊!这丫头疯了,想要俺的命啊!”白氏在挨了几鞭子之后,就跟杀猪一般,尖叫了起来。
大丫只觉得被吵得头疼,手中的鞭子愈发挥舞得用力:“叫啊,再叫大声一点!今天俺就让你彻底清醒清醒,知道搬弄是非是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黑心肝的东西,什么样的话都敢说?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啊?告诉你,你现在之所以会挨打,那就是祸从口出!”
白氏躲闪着怎么也躲不开的鞭子,跳脚哀嚎:“死丫头,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俺只要回去一说,自然有人会帮俺出这口气!到时候,看不打死你!你打了俺一鞭子,就得被打回十鞭子,这还是俺心善!”
大丫好笑的问道:“哦?谁会为了帮你出气?”是我那耳根子软得离谱的奶奶潘氏,还是我那被妻子拿捏得完全没有了男子汉气概的二叔?又或者,是那个嚣张庸俗的饶牡丹?
白氏得意的笑了,脱口而出:“自然是你那嫡亲的祖母,俺的好婆婆咯!”
此话一出,大丫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暂时停下了打人的动作,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哦?你是说,俺嫡亲的奶奶,会为了给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媳出气,而亲自打上门来,找自己嫡亲的小孙女报*仇?”
“正是如此!”见大丫不再动手了,白氏还以为把她给吓住了,开始得意忘形了起来。
大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俺饶大丫的奶奶,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脑子也不糊涂,怎么可能会你给随便就糊弄了?”
“那可不,这十多年以来,你奶奶可不就最听俺的话么?俺什么时候说的话,你奶奶反对过了?告诉你,你就老实的等着,等你奶奶来打断你的狗腿吧!”
白氏得意洋洋的道,一直以来在大房一家面前,她都是极其嚣张的, 习惯成自然。此时此刻,她浑然忘记了,就在十几步开外,可是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里人呢!
就等着你这句话!
大丫故意装出一副万分惊诧的样子:“哎呦,这话可不中听哦哟!俺说二婶,莫非在你的心里和眼里,奶奶是个蠢笨的人么?这十多年以来,敢情你一直都在糊弄奶奶,把奶奶当下人支使?”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哄”的一声,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看向白氏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屑和震惊,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无耻太骇人听闻了!
甚至有人说:“哎呀,你们大家都多个心眼,日后别让自家的亲戚跟这家人做亲家!无论是娶儿媳,还是嫁女儿,都别跟这家人扯上关系!这都什么人啊,居然十几年如一日,那样的算计摆弄自己的婆婆,实在太可怕了!她教出来的儿女,能好到哪里去?”
“嗯,嗯,就她的儿子富贵,指不定也不是个好的!否则的话,他读了那么多的书,又是个小神童,哪里看不出他娘对奶奶不好?既然看出来了,却又从不吱声,任由他娘欺负一个老人家。这可不是个好孙子,不是个好孩子,是要不的!”一个老爷子就忍不住叹息道。
族长的小儿子跟饶守勤关系很好,早就想要出手教训一下白氏,好为自己的好兄弟出口恶气。这当口,他刚好走了过来,问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冷冷的看着白氏,毫不客气的指责:“如果富贵当真是这样的人,明知道他娘对自己的奶奶如此的不堪,却也闷不吭声,任由他娘胡作非为的话,将来他如果当真有那个能耐中了进士,那也绝对不会是百姓的福气,更不会是山前村的福气,大家甭指望可以借半点的光!”
最后一句话,打消某些人想要讨好白氏的念头。
是呀,果真如此的话,富贵将来做了大官,也不会顾念乡亲们。讨好白氏,又有什么好处呢?半点好处都没有!更何况,富贵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呢,等他考过了进士再说不迟!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没事围在这里干啥?”就有一个族老走了过来,呵斥了一句,一群人就一哄而散。
白氏不敢置信的呆立在原地,只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她依然是威风凛凛的,并没有被大丫当众欺辱过。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族老走到她的面前,一声冷哼:“俺说白氏,你站在人家的家门口,到底想要干啥?是打算入室抢劫么?你信不信,俺今天就禀了族长跟里正,把你逐出族谱,逐出山前村?!”
对于这个白氏,族老可是很不喜欢,以前他最讨厌的是土匪阿三一家。可是,打这一刻开始,土匪阿三一家,已经被白氏取代了第一的位置了!
啊?又来了!逐出族谱,逐出山前村?!
白氏顿时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就惊慌的逃窜而去,慌不折路,竟然一脚踏进了荆棘丛里。这下好了,脸上跟胳膊上,都被荆棘给拉了不少小口子。
这事,刚好被村里的赖汉二狗子给看到了,顿时把他给逗得哈哈大笑。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白氏连滚带爬的回到家里,跟潘氏告状,叽里呱啦的,很是说了大丫一通坏话。
潘氏如今比以前冷静了许多,不再被白氏一怂恿就失去理智,这次她听了白氏的话,并没有跟以前那样生气,甚至要打上门去。她淡淡的瞄了白氏许久,冷不丁问道:“你说清楚一点,你脸上和手上的伤口,都是大丫给打的?”
白氏一愣,随即万分肯定的道:“自然是,正是她打的!那丫头的心可狼了,要不是族老过来了,俺非常被她给打死不可!娘啊,你可得为俺做主,那死丫头竟然敢对长辈动手,那可是胆大包天了!如果不从小就好好管教的话,长大了指不定得惹出什么惊天的祸事,连累大家!”
潘氏又瞄了白氏几眼,白氏脸上和手上的好多伤口,分明是被荆棘给划拉的,还当她是个傻的。这山村里的人家,走出家门,是要去地里干活,是山上砍柴割茅草的。被荆棘划拉一两道口子,那是时常都会有的,这样的伤口,潘氏自然是一看就明白。
不过,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她一直很不待见大儿子。老大成亲之后,她又对刘香椿很过分,不但如此,就是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她也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甚至,还听信白氏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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