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洛逸又气,看着她胆小的样子又好笑,坐下来不咸不淡地道:“你觉得呢?”
“当然不能用这个血腥的法子!”陆景初很郑重地点点头,“咱们都是文明人,不能用这么野蛮的方法去惩罚一个人。你看,你就是怪我不经你的同意就进来了,那也确实是我不好,所以,就罚我,嗯…就罚我再不来找你吧!”陆景初很满意自己的想法,多好!这次搞定他这尊大佛之后,她就少见他为妙,不然哪天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洛逸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是惩罚她还是惩罚他自己?
霓裳在一边看着他们,又想笑,又觉得心里苦涩。他们就像是在闹着玩,可是她却就此成了局外人。她根本不用担心景初,她知道元洛逸就是伤了自己也不会舍得伤害她的,只有景初这个傻瓜还在害怕。
“王爷,景初,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她站起来,微微欠了欠身子告退,主角来了,她是该离场了!
“嗯。”元洛逸看了她一眼,点头应允,又对着门口的两人道:“你们俩也出去候着,这次就作罢。”
“谢王爷。”
三人一同出门了,霓裳走到陆景初身边,淡笑着轻声说道:“我就先下去了,你们聊。”只是那笑容生出几分落寞之意。
陆景初这才注意到她的嗓子有些哑了,觉得奇怪,也只当是小伤寒就没过问。
关上了房门,绿竹赶紧从回廊边走过来,“小姐呢?她事情办妥了没?”
“还在里面,陆小姐有什么事情?”卫冥不解地问道,心里有一丝懊悔。他自己刚才太鲁莽,御花园的事情让他想到了主子有多在乎这位小姐,他竟然冲动地去求情!
“还不是关于王爷的,小姐来劝王爷回去的。”
卫然眼光一亮,“希望你们家小姐可以办妥吧,总呆在这也不是办法啊!这王府…”
卫冥急忙扯住他,示意他别瞎说话。
卫然识相地立马住了嘴,主子交代过,王府修建好的事先暂时不宣扬的。
绿竹理解地道:“我知道王府还在修建,能来相府借住也是我们府上的荣幸,这不小姐就来接王爷回去了嘛,不然要让人落下口舌的。”
房内,元洛逸看着门边的陆景初,带着一丝赌气地说道:“你不是不想看见本王吗?找到这里来做什么?”
“呵呵…”陆景初讪笑道,“哪有哪有,我挺想看见你的。”
“前几日某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你也当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古板!”
元洛逸气结,“这么说,还是本王的不对?”
“不是不是。”陆景初急忙摆手,走过去,可怜兮兮地站在他旁边,低下头诚恳地道,“以后我说的这些胡话,你就别放在心上。我就是口无遮拦的,但我没想赶你走的!”好吧,就算她当时一时脑子抽了,是真的想赶他走,可是现在也不敢这样说啊!
“你在相府住着是我们的荣幸,感觉跟佛光普照似的。你这一走,我们都觉得不对劲了,特别不适应!”
元洛逸瞪她一眼,“你变脸倒是变得很快?”
陆景初自动忽略,继续道,“所以,你还是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都忘记我那天说过什么了,你也就不要再记着了!古语有云,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丈夫不拘小节,王爷肚里能撑船,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了?”
陆景初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大大的眼睛充满着渴求,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元洛逸心里竟再气不起来了,他何时这么好说话了?前几日差点被气死,那种心脏被只言片语划过,却钝痛无比的感觉,他竟能轻易就忘了!
太可耻了!
“你叫本王滚出去就滚出去,现在叫本王回去就回去,你当本王是什么了?”他气恼地站起身子,走开。
陆景初更加着急,只当他在恼自己,不过他说得也是,让她她也不干。她只好急急忙忙地跟在他身后,焦急地解释道:“我没让你滚出去啊,我…我只是让你别总是拿出王爷的架子来凶我,我又没有哪里得罪你,况且你还是我家的客人,对我好一点会怎样!”
元洛逸猛地停下步子,再次气得想杀人,她还有没有心了?他何时凶过她?若不是她自己口不择言,他会发脾气吗?
陆景初还低着头,急急地嚷嚷着向前走。
“你就跟我一起回去吧,相府这几日没见到你,感觉怪奇怪的!在外面也不方…哎哟…”陆景初直直撞上了他的背,他纹丝未动,她却还弹得退后了一步。
“你怎么了?”元洛逸转过身子,奇怪地望着她,不久轻轻撞了一下吗,不至于娇弱到就疼得红了眼睛吧。
陆景初撅着嘴巴,苦大仇深地望着他,“还不都怪你,你停下来不会跟我说一声啊,痛死我了。”他的背怎么硬的像铁墙一样啊,正好撞到了她受伤的地方,不要又破皮了才好。
元洛逸叹口气,无奈地走过去,掰开她捂在额角的那只手,“让我看看。”
他掀开她厚厚的留海,里面被掩藏的伤口马上暴露出来了,因为撞击的缘故,伤口处又红了些。
他眸色顿时一沉,“怎么弄的?”
“我要说因为整日懊悔,自己撞墙撞的你信吗?”陆景初小声嘟囔着。
他横她一眼,“别跟我瞎扯。”她要是会懊悔,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走到床边,拿出一盒化瘀膏,那是上次御花园事件之后,他备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先坐下来。”他把她推到桌边,在她奇怪的目光中,扒开她的留海,“伤口不要总是遮着,让它透气会好得快一些,我先给你涂写化瘀的外用药,便于周围血液的流动。”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食指腹沾了点乳白的药膏,轻柔地在她额角处打圈,让药膏均匀地被吸收。他专注着自己手里的事情,陆景初却怔怔地仰视着他,他认真的样子比平常更加好看几分,浓黑的剑眉微微敛着,眼睛里只有她的倒影,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和哥哥都没有过的,像几只小蚂蚁爬过,痒痒的,酥酥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他弄完后收回手,发觉她正入神地盯着自己,不自然地撇开脸道。
陆景初更加慌乱地移开视线,眼睛乱瞟,“没…没啊,就觉得几天不见,你好像长丑了些。”她强咽下一口口水,慌张地胡编。
元洛逸气得瞪她一眼,随即挑眉道,“我看这里挺好的,不用回相府了,也免得这幅尊容污了某人的眼。”
“啊?”陆景初连忙转过头望着他,气恼地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看你是找借口吧,这里当然好,这么多美女相伴,你天天醉生梦死的吧。”
“对啊,”他不可置否地悠然点头,他想通了,若是总是跟她说的话较真,他怕是会英年早逝的。“醉生梦死多好,日日温柔香,总好比受某人的气好。不过——如果你硬是要想让我回去,不如来点实际的补偿吧。”
“什么实际的补偿?”
“比如——”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头一点一点靠近,“你学这里的女子,让我调戏一番如何?”
“你想得美!”陆景初气恼地偏过头,幻想起他在这里风流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就更盛。
元洛逸看着她的样子,硬是觉得现在这样逗她就很有趣,他好长时间没这样轻松过了,原来学学柳如风那个无赖,偶尔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他朝她的耳朵凑近一步,轻声说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手段吗?”
他的气息流进她的耳朵里,热热的痒痒的,说出的话更是让她想找块豆腐拍死他。
“元洛逸,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她猛地转过脸,他的鼻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滑过,随后是薄薄的嘴唇正好贴上了她樱唇。
唇唇相接的那一刻,温热的触感伴随着莫名的电流划过,两人都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啊————”陆景初先回过神,猛地推开他,闭上眼睛狂叫,脸颊迅速升温,染上两道绚丽的彩霞。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再激烈一点就会跳出胸口了。
元洛逸一个踉跄才站稳,手指木木地拂过自己的唇瓣,心里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充盈着。
嘭…门被迅速撞开,卫冥卫然和绿竹都急忙地跑进来,“王爷,发生什么事了?”三人都担心地问道。
元洛逸听到声音,还是恍恍惚惚,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陆景初听到声音,更是无脸见人,赶紧捂着脸,继续无地自容地尖叫。
元洛逸看了她一眼,立刻对进来的三人道:“没什么事,都出去。”
“属下…遵命。”三人奇怪地看了陆景初一眼,迟疑地答应着。绿竹心里虽然担忧,却想到王爷在,应该是没事的,便也跟着出去了。
“喂…”元洛逸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别叫了。”
“都是你都是你啦。”陆景初哭丧着脸,挥开他的手,朝他的胸膛不停地捶打,“你没事凑那么近干嘛?我恨死你了,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还我你还给我啊…”
元洛逸丝毫不理会她不安分的拳头,只是心里涌出些欣喜,傻傻地笑着,“那真的是你的初吻?”
“当…”陆景初正准备承认,却突然想起了那日马车上的事,她竟然差点就忘了,那…应该才是她的初吻吧,被她的哥哥强迫着夺走了。她黯然地垂下眼帘,声音虚无缥缈,“是…是啊。”
他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了,眸中的欣喜被一阵阵黑色的风浪席卷,暗黑如夜。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回相府吧。”他转过身子,冷冷地说道。
陆景初抬头看他一眼,也没去深究他为什么就答应了,讷讷地应道,“哦,那走吧。”
气氛再次冷凝成霜。两人先后走出房间,“卫冥,进去收拾一下,准备回府。卫然,去备两辆马车。”他吩咐两人后,就率先下了楼。
绿竹而后迎上来,“小姐,刚才到底怎么了?”
陆景初失神地走出房间,“没什么…”
元洛逸和陆景初分开了两辆马车分别回府,后面一辆银色的马车里,元洛逸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他却并没有静下心神,眉间的褶皱昭示着他正在烦躁。而有节奏地敲击的手指,昭示着他正在思考。
这竟然不是她的初吻?她才十六岁,根本未接触过什么其他人,竟然不是她的初吻。
真该死,那个人究竟是谁?他霍地睁开眼睛,眼里杀气重重。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人,且不说她还只是个懵懂未开枝的小女孩,光是那视她如命的哥哥,就不可能会允许其他人碰她。那只有一个人,一种可能,只是怎么会……
他目光豪无焦距地散落在一处,心神复杂。
回到相府后,陆景初坐在自己园子里的秋千架上,仰着脑袋望天,心里怎么又苦恼了!不记得还好,记起哥哥的那个吻,心里怎么堵堵的,像是塞了团棉花,透不过气。还有…方才和元洛逸的那个吻…啊啊啊…怎么这么烦呢?
元洛逸个混蛋,怎么可以亲她!她脚尖使劲地蹬地,将秋千高高地荡起,心里也像腾云驾雾般虚无缥缈的,她无意识地伸出小舌舔了舔唇瓣,竟然开始有些回味刚才的味道。
他的嘴唇薄薄的,软软的……
啊——陆景初一个激灵,脸蛋顿时就红了。完了完了,她一定中邪,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疯了疯了,她赶紧跳下秋千,跑进屋子里,她要静一静。不能这样了,她既然选择了和哥哥在一起,就要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好地真心待哥哥,不可以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对,她应该学着慢慢接受哥哥,顾忌他的感受,也要主动对他好一些,不能总是让他一个人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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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园的院墙之外,种着两颗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夏日的时候,大树能在园子里投下一片绿荫,以便于园子里的人能够清热解暑。
不得不说,陆展齐对待她的事情真的很细心,早在陆景初九岁的时候,他便吩咐下人种下了这两棵梧桐树,如今,这两棵树早已长得粗壮茂盛,树枝与树枝之间交错穿行,成了最好的遮蔽物。
“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比在下面坐着有趣多了。”陆景初悠然地躺在一个粗大的横枝上,头枕在陆展齐的腿上,睁着大眼睛,看着被树叶分割成星星点点的天空,光线正好。
陆展齐低着头看着她温柔地笑道:“瞧你那个懒洋洋的模样,你倒挺会享受,只可惜你一个人的时候也上不来!”
其实,若不是在府里不方便,恰好想到了这么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他还真没想过带着她跑到树上来,不过,她喜欢就好。
“哥,你们有武功的多好,想飞哪就飞哪,早知道,我当初就跟着你一起学就好了!”陆景初苦恼地说道,她一个人确实也上不来,这树这么高,就算上来了说不定还会掉下去摔死。
陆展齐挑眉哼哼道:“就你还学武功?当初是谁兴致勃勃地学刺绣,结果被针给扎了两下手指,就哭着嚷着不学了,到现在估计连朵花都绣不出来!”
“哥~~”陆景初不依不挠地叫道,“你怎么老爱揭人家老底呢!”她转过头,微撑起身子,直视着他,陆展齐立刻伸手扶住她的腰侧,害怕她掉下去。
“那你说,我什么都不会,你还喜不喜欢我?”陆景初撅着嘴巴,赌气地瞪着他。
陆展齐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喜欢总行了吧!真拿你没办法!”
陆景初得意地哼唧道:“我就知道。”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啊,你别总是贬低自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会的,别人恐怕是望尘莫及。”
“我会什么?”陆景初想了想,这些年,她怎么好像就会吃喝玩乐,一事无成啊!
陆展齐看着她叹口气,她总是看不到自己的好。“你忘记了?你很喜欢跳舞,很喜欢下棋,这些都是你的强项。”
“可是又不是我一个人会,你看霓裳也很会跳舞的!”
“她的舞技虽算上等,可是远远不及你!”
“是不是真的?”陆景初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别偏心啊!”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的舞蹈缺乏一种灵气。大多数舞姬跳舞,无不是为了生活,为了取悦观众,舞蹈都染上了些世俗之气,近乎千篇一律。可是你不一样,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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