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洛逸不动声色地移身隔开丽妃和皇后的视线,带着些安抚的笑意捏着丽妃的手紧了紧,丽妃也会意地点头。
皇后随意地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们说说,皇上和丽妃一起赏御花园赏得好好的怎么就遇上刺客了呢?本宫几次劝皇上,注意龙体多休息,可就是有人不体恤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去赏什么荷花,现在刺客来了,自己倒是还好好地坐在这,是哭给谁看了!”
丽妃脸色一白,眼里水光又乍现,有些委屈地想要解释:“皇后…”
“皇后娘娘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吗?”元洛琛脸色铁青地望着皇后,反讽道,“父皇还在里面,您想让他一醒来就看见你在这大呼小叫地吵闹吗?”
皇后沉下脸,厉喝道:“你放肆。”
元洛琛高深莫测地笑道:“儿臣不敢放肆,只是为父皇考虑。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团结起来为父皇祈祷,难道还要开始内讧。再说,父皇平时日理万机已经很累了,闲暇时和本王母妃一起赏花难道不是一种放松,还是说是皇后想自己和父皇赏花,那您可以早说,母妃一定会体谅让给你的。”
皇后紧紧地捏着手里的手帕,气得发抖,元洛擎在她发作之前厉喝道:“够了,你们都不要再吵了,一切等父皇醒过来再说。”
“刺客在哪里?”元洛逸淡淡地问了一句,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平和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一股嗜血的味道。
皇后脸色一变,眼神有些不安地闪烁着,听得元洛琛说道:“暂时压入天牢了。”
☆、是送给喜欢的女孩子吗
清晨,元洛逸乘着马车出了宫门,一早连早膻都没有用,便直接回了相府。
车里,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将所有的线索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昨晚,皇帝醒来之后只留下丽妃服侍左右,遣退了众人。闹腾了大半夜,他也再没心思入睡,本想去天闹审问一下刺客,可皇后极力向皇上举荐太子,刑部本就是太子掌管,这件事交由太子也是合情合理,况且,若是查出这幕后主谋,很可能是一件大功,那太子的地位无疑是得到了更好的巩固。皇后为自己儿子考虑,他无可厚非,但凡能查出结果,那对于他来说是谁查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只是,他总是有一种若有如无的错觉,事情或许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细想之下,也并没有什么发现。刺客是在晚上早已潜伏在御花园,之后也并未刀剑相争只是均用沾了毒的暗器,想要一击致命。刺客一共三人,皇宫一向禁卫森严,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而他们能不惊动侍卫就混入御花园,想必对皇宫也是有一定熟悉,难道宫里还有他们的内应?
能熟悉地了解皇上的行踪,知道他晚上会和丽妃出现在御花园的,那就只有丽妃和皇上身边的宫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他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手指加重了些力道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掀开车窗的帘子,发现马车已经走到了市集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开始迎客了。
“卫冥,先去陈记古董铺。”略带沙哑的嗓音从马车里传来,卫冥点头应一声便执鞭掉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元洛逸下了马车,便走进了店铺里,老板看见人后马上恭敬地迎上来,卫冥守着马车等在门外。
“东西修好了没?”他言简意赅道明来意。
老板谄媚地直点头:“王爷吩咐的事情小人怎么敢怠慢,昨夜连夜就修好了,小人现在就去取来。”
元洛逸淡淡地点头,便不再说话,站在店里静静等着,可就是静静站着就让店里帮忙的几个伙计不敢直视,做起事来也不利索了。他总是又那种能力,不怒而自威,天生的贵气更是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不消片刻,老板就拿来一个花纹雕刻极为精致的四方盒子,他好生地拿着不敢有丝毫闪失,昨夜里元洛逸来时拿着里面的东西时那种认真而爱惜的神情,让他断定那东西肯定意义非凡,绝不是他可以出差错的!
元洛逸接过来,轻轻打开,一盏完好无损的淡紫色水晶莲灯便呈现在眼前,借着早晨淡淡的晨光,盒子四周都折射出淡紫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终于,他低郁了一早上的心情有了好转,嘴角泄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老板有些许震撼的感觉,昨天元洛逸送来时,便交代过他好好修补,尽量使它看不出裂缝,他也不敢怠慢,连夜仔仔细细地修好了。昨天到刚才他没见他脸上有过表情,可是刚才确实是笑了,眼里几道流光,整个人都像柔和了许多。
“王爷,是送给喜欢的女孩子吗?”老板见他心情好,便斗胆地插了句闲话。
闻言,元洛逸心底被吹起些许涟漪,眉心重重地一跳,他沉下脸,淡淡地说了句不是,便出门上了马车。
卫冥进来付钱时,老板胆战心惊地不敢接,自知刚才说错了话,只求不得罪人就好。
谁知,卫冥不争执也不多看他一眼,放下钱便出门,驾马远去。店里众人皆惊叹,太有个性了,主子冷酷也就罢了,连身边的侍卫都这么冷酷,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跟这种人相处久了可怎么受得了啊!
☆、你背上有血
相府里,气氛有些诡异。一早陆展齐便交代管家,吩咐厨房炖些红枣乌鸡汤送去景园,还交代准备几个暖水壶送去。都到三月中旬了,竟然还要暖水壶?关键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泛起了潮红,目光中也闪烁着些许不自然的光,偶尔又失神地傻笑一下。
诡异,诡异。
更诡异的是,陆景初早上在屋里用早膻时,看到绿竹端进来的东西,还说是陆展齐准备的,顿时脸红得像闷熟了的苹果,脸上全是一股羞愧懊恼之情。
冥冥之中,有一丝不对劲!
陆景初喝着碗里的鸡汤,绿竹拿着暖水壶疑惑地问了句:“小姐,少爷送这个来干嘛?”
陆景初干咳两声,不自然地嘟哝着:“放肚子上的。”
绿竹反应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惊呼道:“少爷怎么知道你…你月信来了肚子痛?”
“咳咳…咳咳…”这下陆景初直接呛到喉管了,脸红发紫,又想到了昨晚的窘态,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算了。
昨天,陆展齐还没到家,她便觉得难受得厉害,特别小腹处一阵揪心的疼,她便有了种不好的感觉,催促他快一些。陆展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很快地回去了,先送她回了景园。
可是,陆景初刚从他背上下来站稳,再抬头望去,吓得大叫,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看人。
陆展齐着急地问她,她又不说,只是在原地懊恼地直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初,你到底怎么了?”陆展齐着急,也不能对她发脾气,只有耐心地劝导她。陆景初微微张开手指,露出不安的双眼,支支吾吾地直道歉:“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
陆展齐被她快绕晕了,“你说清楚,什么对不起,到底怎么了?”
陆景初捂着脸,蹲在地上,咬咬牙几乎要哭出来地说了一句:“你背上有血。”
血?陆展齐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直到联系起她的反应,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脑袋里像闪过一道惊雷,脸色顿时爆红,双手都不知所措地不知如何安放。
好半天听不到声音,陆景初瘪着嘴角闷闷地吐出了句:“哥,对不起。”
陆展齐平息下自己的心情,将陆景初从地上拉起来,柔声劝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会脱了外衣直接回房,没事的。”陆景初这才敢抬头看他,陆展齐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揉揉她的脑袋将她轻轻抱住,继续说道:“跟哥哥这么见外干什么,我又不介意,你现在赶快回去沐浴好就休息,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到处走动听到没?还有,肚子痛就让绿竹帮你倒个暖手壶搁在小腹处,明天我让厨房帮你炖些补汤,在屋里乖乖听话别受寒了听到没?”
陆展齐一项一项地交代着,陆景初靠在他的身上闷闷地点头,怎么觉得和哥哥谈论这些有些尴尬!
而陆展齐看到她进屋后,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神复杂地解下外衣往回走,果真,背部有一块鲜红的血迹。
他早该意识到,景初不是小时候窝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了,她已经长大了,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可是他没有意识到,他越来越想把她纳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让她离开他的掌控范围,更不想任何人对她有所觊觎。他抱她、抚摸她的脑袋、牵她的手,甚至亲吻她的额头,早已逾越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行为,可他沉浸在其中而不自知,而她根本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所以起初,究竟是谁的错?
☆、好好招待他
用过早膻之后,陆景初听话地卧在榻上和绿竹下棋,门外有人敲门。绿竹打开门发现是元洛逸的侍卫卫冥,低语几句,卫冥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绿竹便离去。
绿竹疑惑地关上门,拿着盒子走到塌边。
“是什么?”陆景初也不解地问。
绿竹摇摇头,“还没看呢,王爷派人送来的。”
陆景初接过来,打开后便愣在原地,那盏失踪的灯如今几乎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她爱惜地将它拿出来,阳光的透射下散发着琉璃的光芒,整个屋子里弥漫着梦幻的紫色,握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人更加喜爱。
绿竹也惊呼好看,只是微微好奇:“小姐,王爷为什么要送这个你啊?”
陆景初想了想,不在意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把玩了一会儿便让绿竹放到她的梳妆台上,心里想着找个月圆的日子去河里放灯许愿。
下午,陆景初刚睡醒,就听到绿竹在外面说话,然后又拿着一个木盒子进来了。她揉了揉眼睛,嘟囔地问道:“这又是什么?”
“少爷找人送过来的,说是按你喜欢的那盏照着做的。”绿竹也不懂,只是重复着刚才小厮的话。
陆景初接过,打开才发现里面又是一盏紫水晶莲灯,心里像被什么重重地撞击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想起陆展齐说会再给她做一盏的。
她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掀开被子走到梳妆台前,将这盏灯和早上那盏摆在一起,撑着头皱眉盯着两盏灯看了半天,眼里弥漫着浓厚的牵扯不清的情感。
绿竹走过来拿起木梳帮她梳头,也瞥了两眼桌子上的那两盏灯,挨在一起根本不分彼此,这才惊呼道:“小姐,仔细看才发现真是几乎一模一样诶!你能分得清哪个是谁送的吗?”
陆景初抓了抓耳边的头发,抿着嘴巴又来回扫射了两遍,有些失神地轻轻吐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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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艺阁。
二楼的包厢里,几名女子正在弹琴奏乐,高山流水般沁人心脾。正中间的圆桌上摆着上好的酒菜,元洛擎为元洛逸添上一满杯酒,举杯道:“再干一杯。”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元洛擎举起饮尽的空杯,邪佞地笑道。
今天,他特意请元洛逸来风艺阁享受一番生活,听听小曲,看看舞蹈。风艺阁,顾名思义里面有才艺的女子数不胜数。个人凭才艺取胜,为来这里的贵胄公子哥奏兴,形似青楼却又不同于青楼给人印象的低俗。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有种人间天堂的感觉?”元洛擎顺势搂过一女子的细腰,手指拂过她光滑的脸庞,在她脸上亲一口,抬起头继续说道:“放心,之后你会更享受的!你回来不久,对京城都不太熟悉,当哥哥的自然有义务好好招待你,让你知道京城里比起那些塞外荒芜的地方到底有多美好!今儿你就尽兴玩,我会让她们好好招待你的。”
元洛逸拿起酒杯放在唇边似饮非饮,微一抬眸扫向对面正口舌交缠的男女,嘴边似笑非笑轻声道:“大哥好兴致,只不过我就没有你的好福气。”
元洛擎松开怀里的女人,她安分地坐到一旁,帮元洛擎添置酒菜,元洛擎笑着又在她脸上亲一口,道:“真乖。”
“六弟,有没有福气要看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你要是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只管好好享受属于的快乐生活,好吃好喝着,其他的都交给你大哥我,我保证你会乐在其中。”元洛擎吃了一口旁边女子递过来的菜,似是闲聊一般说道:“你看就像这女人,最重要是会审时度势,注意自己的分寸,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才会给她想要的。欢欢,你说是不是?”元洛擎捏着欢欢的下巴,眨眼似的挑逗了一下。
欢欢娇羞地一笑,伏在元洛擎的怀里,娇嗔道:“太子殿下就是欢欢的天,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殿下要欢欢做什么欢欢都愿意去做,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哈哈…哈哈…”元洛擎大笑,捏着她的腰又紧了紧,“欢欢,这是我六弟,人有些内敛,你去帮我好好招待一下他,要让他开心。”
☆、愚蠢的女人
欢欢的脸色明显一僵,很快又笑得万种风情地扭着细腰走过去,从背后一只手搭在元洛逸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耳朵:“王爷,我帮你倒酒吧。”
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混着空气扑鼻而来,元洛逸半敛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戾气,眼里的墨色越来越浓烈,紧抿的唇角昭示着他正在隐忍着什么。
身上的女人还不自知,纤纤玉手拿起酒杯,放在嘴边轻抿一口,然后将杯子移向他的嘴边,另一只手还不规矩地在他胸膛上轻轻地抚摸、划着圈圈。
“王爷,来,喝一口吧!”
元洛逸垂眸,酒杯壁上有一圈淡淡的红唇印,他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淬了毒一般的冰眸射向旁边巧笑嫣然的女子,淡淡地问道:“你知道本王最讨厌什么吗?”
欢欢在他冰冷的目光中有些不知所措,勉强地笑道:“欢欢不知。”
元洛逸笑意更甚,“那本王告诉你,本王最讨厌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他扬起右手捏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
“啊——”欢欢一声惨叫,手里的杯子也应声而落,眼里马上蓄起眼泪,手腕处的骨头都感觉要碎了,钻心的疼即刻袭来。她害怕地望向元洛擎,想向他求助,谁知他竟一脸阴沉地望向自己,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柔情。
元洛擎一脸冷漠,移开目光毫不留情地呵斥:“还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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