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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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谣-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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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装满水的瓷杯狠狠的与地面来了个摩擦,被她摔得粉碎。
八、大火连烧
    隔着纱的木质床上,此刻女子那惨白的脸上暗然勾勒出一道异常的笑容,眼底的精光彰显着灵气。

    时间早已被耽误多时。

    宫内奴才们忙的都不可开交,个自忙着手里的活儿,丝毫不敢怠慢。哪有闲工夫注意别的事情,只见一位穿着奴才打扮的人佝偻着背小步摩梭着,由于身材矮小的缘故并非遭到太多人的关注。

    那奴才在人群中忽然人影一闪,瞬间没了踪迹。

    夙络璃坐在铜镜前,双颊在胭脂的衬托下显得绯红可人,两道柳叶眉描绘的纤细,充分的体现了小女人的柔媚,虽没有精致的轮廓,但也算的上美观。

    夙络璃婉然一笑,今日大婚,小女人的忐忑她今个儿算是尝到了,那滋味蜜到心坎上。待那红帕缓缓遮下之际,门外却传来一阵慌乱。

    “怎么?外头出什么事了?”

    一太监夺门而入,“出事,出事儿拉,皇上,驾崩了……”

    此话一出,顿时静的鸦雀无声。在场的无疑不惊的说不出话来。夙络璃瞪着双目一个倒吸,霎时昏了过去,惊措之际,房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马轿子已经始进了皇宫,下了轿的花娘等人本就耽误了一点时间,眼下只怕万岁爷责怪,就分分钟赶着吉时。启料途中听闻皇上驾崩的消息,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好在身边的冰儿搀扶。

    “花娘,皇上驾崩了,那眼下我们……”冰儿凑在她的耳际低语道。

    花娘眉心紧皱,这下遭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自己乱了阵脚,皇上偏偏这个节骨眼上驾崩,这该如何是好。就这么愁眉之际,突然转念一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一亮,俗话说车到山头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皇上驾崩,太子继位,太子已到了弱冠之年,二十而立,一旦太子继位,太子妃的选秀也随之不远,没错,现在也只是时间问题,筹码在手,不管何时皆可出招。

    与此同时,香坊里。

    少女一脸得意,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她褪去身上的轻纱,换了一套素白的罗裙,轻纱曼拢,美不胜收。

    张顺急急忙忙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切准备就绪,就凑上前低语了几句。

    穆乞儿听闻,哈哈一笑道,“好,疯子,你这就去办吧,等会儿在桥头汇合。”

    待张顺一灰烟的出去后,穆乞儿这叫一个高兴,拾起桌上的包袱,就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不出意料,也就一碗茶的功夫,楼底下已经是一片喧闹。

    大厅里一嫖客喝的有点多,醉醺醺的搂着怀里的佳人,在上楼时一个不稳滑了一跤,气的他清醒了几分。

    嫖客头一低,看着楼道口,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撒的油?”

    此话一出,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可就在下一秒,大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从后院连烧直前,已经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整个香坊被火烧的通透艳红,如血的颜色,张牙舞爪的想要吞噬这里的所有。

    火势蔓延,张顺放的这把火正取吉时。
九、逃之夭夭
    人群着实混乱,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张顺那家伙的存在,张顺急急忙忙提着水桶就是一喊,“快救火,快救火。”

    眼下任谁都没搭理他,张顺边喊边提着桶大范围的撒着,火势没得到好转,反而越发上涨。看似在救火,实际是光明正大的撒油,火势也就顺势而上。房顶的房梁柱已经烧的遍体残破,支架不住重力导致垂直掉落下来,砸死了不少人。

    底下一片狼藉,死伤无数。穆乞儿侧耳听着,见局势已定,一个闷哼冷笑,探手卷起一层薄被褥,迅速推开窗,头也没回直接从四楼跳了下去,手中的褥被一张,如同降落伞般,安全着陆,在火的映衬下,她咧嘴一笑,在此刻显得异常蛮辣。

    姑奶奶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香坊外头远远的堆积了一群人,都似看戏般指指点点,无人上前救治,这天灾来的这么突然,多许是报应,人们嘬嘴议论纷纷,丝毫没发现从香坊的后方嫣然走出一位少女,少女挤进人群中,一眨眼功夫已寻不到踪迹了。

    今夜的月圆的过分,如此良辰,奈何桥上也该喜庆喜庆。

    穆乞儿游走在人群之中,一习纯色倒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生辉,不少富家公子哥摇着手扇打着趣儿,无意间瞄到了这个素净的姑娘,霎时间眼就是一亮。小摊上几个秀丽的小姐也是对穆乞儿瞄上几眼,好奇这姑娘打哪来,这般清秀脱俗,着实有些羡煞旁人。

    穆乞儿穿过人群,很快来到桥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人还未来,便在原地稍作休息,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早已被人尾随。

    “如此良辰佳节,姑娘莫不是在等如意郎君?”

    刚定下神,耳朵边上就传来了一阵男音,酥麻的语调让她觉得不是那么舒服。

    人还未转身,一把纸扇便轻巧的搭在了她的肩头,随之身侧缓缓呈现一人,一张甚美的脸孔逐渐落入了她的视线。

    男子双瞳深墨色,目光流连,肤质极佳,红唇齿白更显阴柔之气。

    见来者不善,许是风流之人,穆乞儿并没给好脸色,抬手毫不客气的弹掉肩上的折扇。

    “公子你这是挑逗我么?”

    男子听闻,稍作一愣,随即昂首含笑,“明知故问,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

    “那还真对不住了,请公子回去洗白了身子先。”

    穆乞儿上前两步,近距离的向前靠了靠,抬手在男子的右肩上掸了掸,一阵鄙夷的嗤笑。

    男子本还想回嘴,恰巧不远处跑来一个奴才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似乎与这女子相识。

    桥尾急匆匆跑来一人,张顺大口呼着气,看到已经站立在桥头的穆乞儿,这才呼了一口气。

    “倾城,倾城,快,快走,花娘已经回来了。”

    什么?穆乞儿怎么也没想到花娘这么快就折回来,比预计的还要提早,眼下火势还没完全发挥淋漓,以花娘的头脑,很快就知道是谁干的。

    张顺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一侧有人,便探头在穆乞儿的耳边低语道:“放心放心,我也就怕万一,还好我机灵,都已经备好了,昨个儿我可是挖了一宿的土!没人会发现的。”

    好家伙,看不出张顺脑子还挺灵光,这么一想,还真得多谢前几日死去的香菱啊。

    穆乞儿这才舒心一笑,拍了拍张顺的肩,“好小子,亏我没白疼你。”

    男子不说话,只是静静侧旁听着,原来她叫倾城。

    月色弥蒙,穆乞儿扯了扯包袱,招呼了张顺,两人扭头就走,接下来下一个目的地,兴南城。

    桥头那名男子并没追上去,笑着举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只是以相反的方向转身没入了人群之中。

    男子摇扇走进了一家酒馆,扫了一眼,小二几步上前就是献殷,领着他上了二楼贵宾阁。

    中央的一桌檀香木质桌,格外吸引人注目。两位翩翩公子喝酒谈天,融洽的紧。

    蓝衣男子一口饮下杯中美酒,余光一瞄,见来者是熟人,也不套近乎,举杯道,“九曲,你可真不卖面子,现在才来。老实交代,今日又在哪个美人怀里承欢啊?”

    降九曲不理会他的调侃,寻椅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杯酒,一口饮下。

    蓝衣男收回目光,又为自己斟了杯,举杯笑了笑,“来,今个儿爷高兴,不醉不休,干。”

    降九曲几杯下肚,有些醉意,侧头孤赏着外头一轮圆月,眼底泛着光,嘴里不自觉的吐了句词: ;“倾城,潇人一笑倾万城,折言哉。”

    一身墨兰长袍的公子哥也放下手中杯,瞧了眼降九曲现在的模样,取笑道,“啧啧,九曲,你又想祸害哪家姑娘了?说来听听。”

    “肤浅。”

    降九曲昂首又饮尽一杯,之后不再说话。
十、福难同享
    兴南城,是高昌国的主城。

    高昌国也是大国,有许多小城聚集,徒步行去也需要一天的时间之久。

    离开香坊之后,穆乞儿也考虑过该不该去子桑府认亲,毕竟在这无依无靠,至少得让自己有个保障,可又转念想了诸多因素,结果还是作罢。

    张顺自小是他的阿婆照顾着,当初他为了混口饭吃便在香坊做打杂的,还签了卖身契,今日这么一烧,倒是让他彻底解放了,穆乞儿问他接下来的去处,他说他要回家,回去看阿婆,阿婆住在兴南城,不知现在是否搬了家,不过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做个男子汉,给阿婆安享一个晚年。

    风轻轻荡漾着,声息寂灭了周围的一切,月色倒映在张顺的脸上,很安逸,让穆乞儿觉得这般舒心。

    “反正今后我就跟着你混口饭吃,也不奢望什么。”

    张顺咧嘴一笑,“好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一个福祸共享。

    暮色降的有些冰凉,两人洽谈的融洽,早已淡忘了不愉快的事,时间也在摩挲着流逝。

    此时的香坊被熊熊大火包困,几乎就快燃烧殆尽,刚赶回来的花娘见状愣是没晕过去,紧绷着神经圆瞪着眼前的房苑,烧灼的惨不忍睹。大火渺渺,路上几个路人交头接耳,拿着香坊说事,说这大火焚烧香坊之事,花娘在一侧听的真切。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一厉。

    “还不快灭火。”

    火势迅猛,几个女子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见有什么效果,人群中几个汉子看不过去也上去帮忙,火势才得以舒缓。

    人群里唯花娘一人心事重重,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这么背地里玩阴的。

    最后一点火苗也熄了,花娘二话不说直接冲向四楼。

    屋内早就烧的纷乱不堪,还有些火苗烨烨发着烫,除了木质焦味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的确熟悉,可又一时说不上。地上还躺着一人,面目以烧的全非,完全看不出轮廓,只有那一习红色纱裙在此刻格外刺眼,即使烧成灰,花娘也认得。

    花倾城死了,竟然死了,这无疑给她沉重的一击。

    几个姑娘也随之上了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儿,个个大口也不敢喘。躺在地上的花倾城面目浑浊,褶皮皱在一起,早已没了之前的倾城之色。

    一个踉跄,花娘向后退了几步,头有点眩晕,这来的太突然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不知是谁,与一旁的人暗自嘀咕了一句,说这花倾城比香菱死的还惨,最近恶事不断,难不成撞邪了。

    花娘的大脑瞬息补了一片空白,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味道了,麝香!没错,就是麝香。经过大火的焚烧,麝香的味更浓了,她做了个大胆的猜测。

    “冰儿,我要你去替我做件事。”

    她在冰儿的耳边附了几句,之后就见冰儿急匆匆的走开了。

    “来人,抬着她到后院。”

    花娘身边仅剩十名姑娘,哪个会愿意抬一个死人。

    一个个犹豫的,直到花娘一瞪,怒吼了一声,这才扭扭捏捏出来三个勉强抬了下去。

    隔早,天微微亮。

    花娘一宿没睡,由于香坊以毁,只能携着几个姑娘在临近的一家馆子住了宿,外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似乎在洗條身上的污秽。

    这时屋外有人敲了敲,花娘允了,来者正是冰儿,浑身淌着水,许是路上被雨淋的。

    冰儿脸上充斥着恐惧,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哆嗦着。

    “花娘,她的确,不,不见了。”

    床上的女人纹丝不动,闭目浅眠,许久,才睁开眸子,直起身道。

    “过来,替我更衣。”

    冰儿点了点脑袋,利索的整理着,眼前的女人让她心有余悸。

    花娘任她整理,只是闭目冷冷开了口,“那尸体丢去喂狗。”

    后者一震,而后又恢复了正常,点了点脑袋,“是。”

    好你个花倾城,你以为你逃得了么?狗胆包天,我竟然栽了你的跟头。用麝香诈我,瞒天过海这招我可真得向你学学。

    此刻的花娘眼底尽是一道道寒光,面目带着嗜血的狰狞。
十一、乞丐乞丐
    由于身无分文的缘故,穆乞儿和张顺两人路上什么也没吃,饥肠辘辘,最可恶的还是走在途中时突然飘起了绵绵细雨,害他们不得不先找个避雨之处。

    等到了兴南城已经是正午,艳阳高照于城池,丝毫不见有下过雨的痕迹。

    这兴南城,高昌国的主城,果真与一般的小城有着天壤地别的差异。街上的通道更是通明,毫不狭窄,行人纷纷丝毫不觉得拥挤。灯笼牌坊高挂,更显喜庆。见识到了这城的魄力才知道之前活的是这般的井底之蛙。

    进了城,就跟着张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不起眼的老旧屋,他说几年没来这儿自己都快忘了。

    巷口最深处,那旧屋赫然立于此,这是阿婆家的房子,唯一值钱的也就这块地皮。虽简陋,但也能勉强遮风挡雨。

    张顺显然有些紧张,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阿婆过的如何,还认不认得自己,他想了很多。

    穆乞儿透过低矮的围墙向内看去,这屋不算大,可也有两层搭建,貌似房子许久没人住了,远远看去就能看见纸窗口积了一层浓重的灰,显然张顺没有发现。

    果真,外门没锁,人也就方便进了去,推开里屋的门,人未见,倒是先与尘埃扑了个满怀。空气与尘埃夹杂,发着霉臭味儿,呛得穆乞儿捂鼻直接退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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