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晰抿嘴笑,她终于想起了李建是谁。
“不过……”李建没说下去,当年他知道顾慎腿坏了,他也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李建在体校当主任,我在市政府。”
“瑞辉是市长秘书,知道吧,那些政府报告都是辉子写的。”李建说完,哈哈大笑。
林晰瞥了黄瑞辉一眼,确认比当年稳重了许多,那些桀骜的气息早已抹去,多了几分内敛。
“你们俩还在一起,我这又算又相信爱情了。”李建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林晰的杯子,然后又碰了一下顾慎的杯子。
“李建刚失恋,多愁善感,你们别理他。晚上空虚寂寞的,拉我来喝粥。”
“辉子你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要多关心人民群众。你看你当年暗恋人家林晰吧,没告诉人家,现在了你心愿,你还不感谢我。”
黄瑞辉脸刷的挂不住了,连忙说:“林晰、顾慎,你们两别听他瞎说。”
“时过境迁,你怕什么?顾慎,我告诉你,当年辉子招惹你,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晰,林晰是谁,我们班的女神,多少人想追不敢追,你说你一来,就把林晰搞定了,能不人神共愤吗?你看,事过8年,我给你真相了。”
林晰笑得花枝乱颤的:“李建,以前白沫沫说,其实是黄瑞辉爱上了顾慎,才老惹顾慎的。”
李建一口茶喷了出来,“沫沫太不纯洁了!”
“你们这些人就该加强精神文明建设。”黄瑞辉说。
林晰举杯:“我敬大家吧,多年没见大家,虽然一直在A市,也没跟同学们联系,是我不对。”
“我们知道你家里有事,今年同学聚会你就来吧,其实大家都想你。”黄瑞辉音调有些沉,说到。
顾慎瞬也不瞬、若有深意地看着林晰。
“本以为你们两个断了,没想到还在一起,还真……挺高兴的。我大学毕业考公务员进了市政府,才知道林晰家里的事情,当时还看了林晰爸爸的案子,心里挺着急,可是看着林晰也老不找同学们,我想着林晰你如果需要,我再露脸吧,我也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林晰握着杯子的指尖微微颤着,一口气堵在胸口:“瑞辉,谢谢!我不知道你们还那么关心我。事情发生以后,就一直自己扛着,没想过找别人,现在听你这么说……是我自己太幼稚了!”
“不过幸亏有顾慎,知道他一直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宽慰。”
林晰有些不安地看向顾慎,果然,顾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到四个人散场,竟然已经是半夜快1点了。黄瑞辉约好,非要顾慎从美国回来,一定要同学聚会,林晰也要来。
趁着李建拉着林晰说话,顾慎拿出手机:“瑞辉,可以留一下手机吗?”
“手机、微信、QQ一样都不要少,我是咱们班A市的联络人。回来详聊,今天时间匆忙。”
顾慎点头:“确实,谢谢!”
顾慎话少,却很真诚。黄瑞辉低头看了一下脚尖,复又抬头:“顾慎,有句话当众说我不好意思,其实我真挺佩服你的,跟你打交道很简单。”
两个男人默契的互拍了一下肩膀,便分开了。
两人打了车,10多分钟就回到了酒店,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言,好像彼此都在酝酿着什么。
到了林晰的房间门口,林晰开了门背对着门说:“顾慎,早点休息,你脸色不太好。”
顾慎丝毫没有走的意思,那双墨黑的眼睛幽深地看着林晰,林晰有些招架不住顾慎的注视,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入了房间。
“笑笑。”
顾慎那一声‘笑笑’,音线微微颤抖,好像压抑着什么。林晰来不及猜测什么,顾慎已经向前一步,松开一直握着拐杖的双手,捧着林晰的脸,把林晰按在了墙上。
顾慎的手很凉,林晰颤栗着抬眼,竟然看到顾慎的眼内,隐隐有了泪光。
“你没有去英国,为什么?你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一个人,扛下来了什么?我是不是……”
顾慎哽咽,说不下去。林晰的眼内一下子也溢满了泪水,她几乎可以听到顾慎心碎的声音,而那碎落的声音,也将她的心,击得粉碎。
林晰合上眼睛,心痛顺着泪水滑落。
“顾慎,你可不可以让我为你着想一次?!一辈子一次!”
顾慎的指尖,用力捧着林晰的脸:“如果你的着想是令你受伤,我宁可不要!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事,你才跟我分手的?!”
林晰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顾慎已经有些疯狂的眼神:“不是,顾慎,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胡思乱想!”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慎喊到!
门口晃过一个身影,是服务生,显然顾慎的喊声引起了关注。顾慎一把抱住林晰,往里移动了一步,砰地把门关上。
屋内瞬间漆黑一片。
顾慎的唇毫无预兆地压在了林晰的唇上,舌尖不顾一切地探入。林晰死命要推开顾慎,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不顾一切的顾慎,他好像要抓住什么,确认什么,那么直接,不容抵抗。林晰的抵抗让顾慎好像清醒了些,他的吻变得缓慢,他离开林晰的唇,慢慢亲吻着她的脸,每一寸,都不遗漏!
林晰的眼泪涌得更凶,顾慎反而变得愈发耐心。他把林晰抱在怀里,在深长地亲吻林晰的额头以后,他的唇又回到林晰的唇上,轻轻在上面游移。
每一次的轻落,都比上一次更轻巧。
过了许久,顾慎轻贴着林晰的脸颊低语:“笑笑,你还爱我吧?”
林晰死死咬着嘴唇,生怕一出声便会崩溃。
“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晰死命摇头。
“我不要你的着想,我要你的机会!”
林晰依旧摇头,泣不成声。
“你要看着我孤独终老?还是给我机会,弥补过失?”
林晰终是忍不住,抓着顾慎的双臂!“顾慎!”她任由自己陷入顾慎的怀里,放声痛哭!胸口的痛,好像火山喷发一样,一阵强过一阵。
顾慎同样泪流满面,脸上却有失而复得的微笑:“笑笑,无论发生过什么,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以后我们一起分担,不要猜疑,不要自以为是!”
作者有话要说: 泪奔,最后的高潮怎么来的,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写得都自己幸福了。。。。。
亲们留言让我继续幸福行不?
可能很快结局,一个新文在写ing。。。。。大家猜是啥。。。。。。。
☆、久别重逢——不会后悔
那一夜顾慎和林晰和衣而眠。因为是哭累了,林晰窝在顾慎的怀里酣睡。或许是重担释然,或许是秘密不再,林晰的脸庞,犹如婴儿般的恬静。
顾慎看着怀里的女人,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读高中的女孩子,会对他撒娇,会对他任性。林晰没有告诉顾慎发生了什么,如今已不重要,他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时间,等林晰开口。
顾慎第三天便飞往波斯顿,林晰送的机。房子桑当值,看到林晰陪着顾慎走向值机柜台,房子桑会心地伸出一个大拇指!
往来的机场里,林晰是第一次送人。8年来一直孤孤单单,突然有了可以送的人,有了牵挂的人。
她拉着顾慎的手,慢慢摸着他手掌的茧。顾慎拿出一张纸,放到林晰手里。
“什么?”
“别打开,我走了你再看。”
林晰顺从地把折叠的纸放在包里。
“忍耐一下,我很快回来。”
林晰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感觉不是让我耐心一点。”
顾慎低头轻笑,在林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在说我。”
林晰轻轻叹了口气,把顾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抚擦,“顾慎,有些事情,也许也要看天意。”
“林晰,我总觉得天会帮对的人。我做错了,回去纠正错误。”
“我怕你伤了别人。”
“怎么会!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一辈子,才是伤?只是那时被其他事情掩盖,比如帮她获得合法身份。”
林晰把手落在顾慎的伤腿上,“好好照顾自己。”
千叮万嘱,林晰看着顾慎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子廊远处,然后看着飞机滑行,飞往天际。顾慎的离开,仿佛把当年的痛也牵引出来一样——那种空洞,那种孤寂,那种恐惧。
为了摒弃那种痛,林晰连忙把顾慎的纸掏出来。
默默念到:
to love; like never been hurt
to dance;like no one appreciate
to sing; like no one listen to
to life; like today is the end。
林晰的嘴角,慢慢晕上了微笑,幸福如霞光,照耀了她整个脸盘。她小心地把纸叠好,放在钱包的夹层。
房子桑的电话接入,算是把林晰有些神游的幸福感给打断。
“林晰,我查了一下,顾慎的飞机走了,所以此刻也不算破坏你的二人世界。”
林晰没好气:“不算,说,什么事?”
“你出东区G岛8号柜台等候区,我等你,有惊喜。”
“别卖关子。”
“呵呵,不卖关子怎么行,快来……”
突然一个大嗓门:“候徽!你儿子吐奶了!”
林晰张大了嘴巴!沫沫!她居然把沫沫给忘记了!她立刻拔腿就跑,她才从一个幸福回来,便开始奔向另外一个幸福。
人不仅仅是近乡情怯,人也会近故交情怯。在看到白沫沫的一刹那,林晰停住了脚步。白沫沫胖了些,长头发扎了起来,在抱着儿子轻拍。候徽一手抱着女儿,还腾出一只手帮沫沫擦儿子吐她身上的奶。
房子桑在旁边坐着,东张西望,大约是找林晰。
林晰小步跑着走了过去,轻轻叫了声:“沫沫。”此时的林晰,眼睛亮亮的,还没等沫沫反应过来,她就一步跨过去,蹲了下来,抱住了白沫沫,还有沫沫怀里的儿子。
“哎呦,姑奶奶啊,没你这么吓人的!”
“人家想你啊。”
沫沫怔了怔,候徽憨厚地笑了笑:“把儿子给我。”
林晰松开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候徽很识时务地赶紧把儿子接过:“你们先热乎,我们排队等着。”
两个女人一对上眼,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死女人,我回来你都不接我,还是你朋友把我认出来了,拉着我。”
林晰露出没脸没皮的笑意:“沫沫,我送顾慎,所以把你忘记了。”
白沫沫张大嘴巴,瞪着林晰,直到看到林晰笑眯眯地重重点头,她才算把嘴合上。
“我还本来回来骂顾慎的,你!你们!”
林晰点点头。
“林晰!顾慎他真的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啊!”
林晰依然点头。
白沫沫靠上了椅背,摆摆手:“林晰,你等我缓会儿,我脑子不够使。我先回家,你送我。”
“DHA缺失后遗症。”候徽在一旁嘿嘿笑着。
白沫沫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还敢说!”
林晰站起来,看到一旁的房子桑。只见房子桑两只手插在上衣的两侧口袋,慢悠悠地说:“林晰,脸色越来越好了。”
林晰满怀感激,跳到房子桑的身边,有点撒娇地趴在子桑肩膀上说:“子桑,谢谢你。”
房子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转头问白沫沫:“她以前都这么说话的吗?”
白沫沫干笑了一下:“以前?赖死人不偿命。”
“原来不是性情大变,只是回归本性,好了,我去干活了。林晰,可能这两天你的处理办法就会下来了,你做好点心理准备。”
林晰反应不大,倒是白沫沫反应大:“什么处理办法?林晰你又闯祸了,你说你吃饭不做饭,吃饭打烂碗的,到处折腾人啊。”
房子桑终是忍不住:“林晰,你以前究竟什么形象?”
“大小姐。”候徽慢吞吞地说。
林晰瞥了一眼房子桑,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年少轻狂,人人都会。”
房子桑若有所思地看着林晰,也许这个世界能让林晰心波汹涌或者性情大变的,只有顾慎一个人了。
白沫沫一家带着林晰,径直回到了沫沫家里,候徽的家人也来了。沫沫家一直没搬,房子本来就是老式的房子,客厅窄小,人一多,屋子里人就挤得满满的,好生热闹。
好不容易大家热闹地聊了会,白沫沫吃了个饭,洗了个澡,就拉着林晰要出去逛。
“林晰,我要怀旧!”
林晰白了白沫沫一眼:“看你作的。”
“口齿伶俐;不减当年!”
两人嘿笑着挽着胳膊,徒步往前走,至于去哪里好像根本不重要。
两个人东扯西扯一会,白沫沫把她觉得最关心的事情抛了出来:“林晰,你知道顾慎多少事情?”
林晰略略一想,轻轻摇头:“其实也不多。”
白沫沫叹了口气:“说真心的,我知道顾慎真的结婚了,我好失望,对他好失望,好不甘心。”
林晰嘴角微微一笑:“也许真的他有很难的时候,你也知道顾慎不是那种会说很多的人。”
突然白沫沫眼珠子一转:“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Virgins。”
林晰被噎了一下,狠狠地白了白沫沫一下,很快脸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重……重要吗?”
“不重要吗?”白沫沫毫不客气地反诘。
“沫沫,在国外呆了多年的是你。”
“如果顾慎心中有你,又怎么跟别的女人做得下去。”
“沫沫!”
“好啦,不为难你了。反正我知道你是 virgin。”
林晰彻底崩溃了:“沫沫!”她狠狠跺了一下脚,说到:“你不能做妈妈了就为老不尊。”
白沫沫不以为然地一笑:“做妈妈了反而放得开。”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很快,她脸色一转:“林晰,你真的要顾慎好好交代,刚才我虽然有羞羞你的成分,但是……那么多年,他能连婚都结了……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了。反正,如果他变心,他就不是你这个阵营的,我誓死也要维护你的。”说完,她也是一声叹息,好像很无奈。
林晰轻轻咬唇,微微低下头去,嘴角笑得诡异。
好一会,她才说:“沫沫,我知道顾慎没变,不过也许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总是让人无奈,只是顾慎比我有信心。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