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本来睡的极沉,却也像是有所感觉,大概早有防备,沈澈拽了拽,未见松动,却反倒卷的更紧。
这……沈澈眼睛愈发明亮,唇角一扬转身出去了。
他和小老虎晚间都不喜有人守夜,连肉圆子也是住在偏房,春生和夏晨早就溜回去睡觉了,所以沈澈并未惊动任何人就进了玉砚的房。
习武之人,向来警醒,玉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看是沈澈,瞌睡全无,以为又要有重大任务交给自己了。
春生和夏晨那两个不长眼的,搞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主子,等着哭去吧!
玉砚没得意完,脸瘪了下去:“爷,你让我现在去扒炕口,烧地暖?”
“嗯,还有,再弄几个炭盆来。”沈澈面不改色说完便往回走。
“等……爷,前几日你不是说不用烧么?”
那日他瞧着何小虎身子弱,想着好歹是为了救爷,没管住自己嘴多问了句,结果爷说不用,这大半夜天寒地冻,他刚把被窝暖热,这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关键是,整这幺蛾子的是爷!
“前几日有我就够……今晚不行!”
沈澈感觉到冷风,说完就赶紧回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了句:“用两倍的柴烧,一定要烧热,烧不热你就不用睡觉了。”
玉砚:……难道成亲久了,两个就越来越像么!
半响琢磨出了点意思,脸上愤恨之色更浓,愤愤穿上棉袄,气嘟嘟地去扒炕口了。
再说沈澈回了房,玉砚果然不久便送来两只炭盆,沈澈放在屏风外面,用手将窗户上的高丽纸给戳了几个洞,之后便在床外侧躺下,并不去拉小老虎的被子。
且说何雅睡觉时就想着要给沈澈点颜色,故意把被子卷得紧紧的,连睡着了,手里都还抓着被子,但她越睡却越觉得热,明明是数九寒天,手放在外面都冻得不行,这会儿虽然睡得模糊,却不由自主去蹬被子。
她一动弹,沈澈就笑了,待到她两只藕臂都从被窝里伸出来,沈澈顺势一揭,就滚了进去,抱住那软弹软弹的身子。
何雅犹不自知,只觉得怀里凉凉的好舒坦,沈澈抱着她也觉得舒坦,方才她踢被子的时候他就脱了衣裳,又等了这么会儿,可不得暖和暖和!
何雅舒坦着舒坦着也觉得不对,感觉好重,还有肉贴着肉,怎么会有肉贴着……迷迷糊糊睁眼,一片黑鸦鸦的头发吓得她呼吸一紧,彼时,胸前一阵怪异的感觉,似被人含住一般,她再也忍不住,身子一颤,怀里立即探起一颗人头来,那人头还冲她热情似火地笑了个。
卧槽!姐被强了!
几乎是本能,何雅膝盖立即顶起,本以为这招正宗的女子防卫术一定可以让这登徒子痛哭流涕,哪知沈澈身子一滑,不但没命中目标,沈澈跌落之际,她还亲密地卡住了沈澈的腰。
“雅雅别急。”沈澈声音暗哑,眼底藏着一抹笑意。
这样亲密的接触,两人都能感觉到横在两人之间那坚硬如铁的**。
“你……”何雅脸红了一大片,一大半是恼,她急什么!
“雅雅你把我衣裳都扯烂了……”沈澈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眼波流转,无力地控诉。
何雅视线不由往下一扫——白花花的胸膛上,两朵嫣红的小花,不足为奇也不是第一次见,让大脑充血的是——这白花花的胸膛下方是自己白花花的胸……那两点嫣红可比沈澈大多了,傲立在沈澈眼底,就像是在邀请。
“你给我滚……”
话说了一半儿,嘴就被堵上了,何雅立即手脚并用去捶去蹬沈澈,沈澈只是不松嘴,两人滚来滚去,一如那日打架一般凶狠,却因这肌肤相触,地暖烧得热气腾腾,几圈下来,凡是触及到的肌肤上面都像燃了一层火似的,蹭蹭地往里窜,逼得力气像是断了源头,捶在沈澈肩头的拳头轻飘飘的愈发像是挠痒痒。
“停……”何雅一张嘴,发现自己声音带着颤儿,娇软软的更不像是她。
沈澈双手扶在她腰上,低头亲了一下她红艳艳的嘴唇,才望向她。
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明珠擦去了灰尘,完全没有平日的木呆,直直望着她,似乎想把她给揉到眼睛里去。
何雅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停住,沈澈好笑地看着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越聪明的人有时候也越笨呢。
“怎么这么热?”话说出口,何雅有些气自己,这是聊天的时间么?
极快纠正:“我不……”
“那日你说我想做什么都依我。”沈澈干脆利索一句话堵死。
“我今天不……”
“你没来葵水,我看过了。”
何雅:……天冷容易凉着,对身子不好。
沈澈摸了摸她的头,将手上的汗抹在被子上。
“你还年轻,这个很耗身子。”
“距离上次,已经有九个月又十七天,上次,我们被娘叫去了,上上次,你睡着了,上上上次,还是被娘打搅了,上上上上次,你来葵水了,雅雅,沈夫人。”
一声“沈夫人”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叹息,落到何雅耳中却似一口钟突然敲响——身侧之人是她的相公,这世,基本上不会再发生变化。
何雅鼻尖陡然有些发酸,其实不管沈墨还是沈澈,都终究不是会与她心心相印之人!
044 主意
别问我为毛更这么晚,要怪就怪双十一,姐可以没约会,但姐不能不败家呀!
话说从上次说收藏涨五十会加更后,到现在终于涨得够了,加更……会有的,但不是今天,容我再平息平息双十一败家的余浪!
玉砚见过何雅撒泼,见过何雅凶蛮,不曾想她聊聊数语同样如吹毛断发的刀子,他因对何雅颇为忌惮,无形中对这柳羽儿有了几分同情,再则,爷风姿卓绝,实乃人中龙凤,这般人物怎么也得花团锦簇来配,柳羽儿是弱了点儿,但这份儿温驯柔顺正是男人所需要的,岂是眼前这支毒曼陀罗明白的!
肉圆子手上拎着那两盒点心,双目平视柳羽儿和她的丫环,其实说不上平视,因为她个子高大,无形中便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虽无意压人,但唇角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却好似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却是对主人极有信心,故而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随意。
柳羽儿三言便被拿捏得愈下不下,瞅见肉圆子脸上的漠然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盛京毕竟不同于西北,饿死的骆驼都比马大,都怪自己被众人对沈澈的交口称赞和沈家家世迷昏了头。
何雅见她沉默不语,隐隐猜些出她的想法,却不想给她时间犹豫,转而将手递给肉圆子,看样子就是不耐烦要回去了。
“姐姐,羽儿只是心怀感激,区区谢礼,羞愧至极,求姐姐海涵!”柳羽儿脑中飞快权衡,她尚未立足盛京贵女圈,以后机会多多,万勿先砸了牌匾。
她垂着头,再不敢看沈澈一眼。
沈澈瞧着小老虎,粉白的脸上虽有柔和的红霞,却非她自然绽出,如漆的眼睛似有云雾层层,变化莫测,令人猜不到想法——却更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肉圆子看着柳羽儿等着焦急,却也不敢抬头直视何雅,圆溜溜的眼里不由滑过一丝笑意。
玉砚瞧见肉圆子的眼神,不由暗骂主仆都是一路货色。
何雅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道:“小姐这么好的手艺,分给别人吃岂不可惜……你别叫我‘姐姐’,我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以后叫我沈夫人就可以了。”
轿子抬起,晃悠而去,柳羽儿的脸和褙子上的狐狸毛一样白。
侍女犹豫半响,终是鼓起勇气上前提醒柳羽儿日晚天寒,却被柳羽儿瞪得将话生生噎住。
何雅乘坐的是一人小轿,沈澈只能步行跟随,肉圆子自动让了位置,和玉砚并行其后。
她自是不敢挤兑沈澈,先前那话也不过是时候特殊,如今却故意说笑玉砚,诚恳地问玉砚柳羽儿的手艺好不好。
玉砚不敢发脾气,肉圆子个头都能顶他一个半,只含糊道:“你问这作甚?我又没吃着。”实际上是赏给春生和夏晨了。
肉圆子岂会不知:“哎,我还以为你尝过了呢,老爷对你那么好,你又和老爷那么亲近……得,一会儿禀告夫人,一定多赏你几块。”
这个肉圆子,声音那么大,玉砚脸色很不好看,前面的沈澈走得倒是很稳。
轿子只到沈家大门,何雅下了轿,带了肉圆子就走,沈澈想跟上,轿夫上来讨钱,沈澈一愣,待给了钱之后,那片红云早不见了影子。
回了福园,卧房门关得紧紧的,玉砚把眉毛皱成倒八字,沈澈反倒一笑,让玉砚收拾了厨房,自己在里面忙活。
卧房里,何雅换了衣裳,除了那些繁琐的头饰,让肉圆子收好回头还给玉狸,之后坐在床边发呆。
这事儿吧,本来是故意装装样子,怎么装得自己不高兴了,想到那柳羽儿弱不禁风的样子,何雅就有些磨牙的意思。
“老爷方才来过了,没敲门。”肉圆子提醒道。
何雅似未听到,半响滚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何春花,你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那种女人?”
肉圆子模糊地听见她几个字:“哪种?”
“我说男人是不是就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一切都听男人的,还要贤惠地给男人再讨上几房小妾,这种。”
“你说呢。”肉圆子眨了眨眼。
何雅翻了身,能看到肉圆子的一脸莫测,这家伙,太了解自己了啊!
“不行,我受不了,就算我不喜欢他,一想到要和别人共用,我就觉得……恶心。”
肉圆子见她说出心里话,并不急于肯定或者反驳,蹲下身子将炭盆给撩得更旺些,悠悠道:“若是到了那一天,我看你少不了得受着,当务之急是你得快点有个孩子。”
何雅:何春花,我真不能爱你,不说实话会死么!
肉圆子笑得很开心,这一点她和蓝景明有同样的嗜好。
两人随便聊着别的,何雅逼肉圆子想法弄银子时,袅袅的香气从门窗缝里飘了进来。
“你不是说会做菜的人智商高么?”肉圆子意味深长。
“单纯的人在某一方面也可能出类拔萃,以前我还见过傻子天生会弹琴呢。”何雅反驳,却坐了起来,顺手理了理头发,摆出一副等人请的表情。
何春花默默地为何雅点了一根蜡:好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饭是要吃的,脸是要摆的,气是要撒的,罚是免不了的,而且,这样会让人更加沮丧和难受。
望着眼前比他还高的一摞书,沈澈欲哭无泪,不能倒背如流便不能睡觉呀!
由春生和夏晨架着进了书房,沈澈再度肯定改造小老虎是个巨大的工程,从哪里下手值得商榷,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决定要尽快迈出第一步。
长夜漫漫,沈澈独坐书桌之前,想到白日小老虎出现的一幕不由笑了。春生和夏晨正在打盹,猛然听到两声“呵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只见沈澈捧着书,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这……不会是傻病犯了吧。
他们尚在猜测,见沈澈猛地合上书,大步往外走去,两人想拦却未动手,他们可不敢毁了主子的身子,打着瞌睡放沈澈走了。
沈澈到了卧房门口,见从门缝透出黄色的灯光,心里一暖,那个主意更定了,深吸了几口气,动作轻缓却坚定地推开卧房门。
中间一道屏风挡住了床,外面梨木圆桌上搁着一盒打开的点心,每一块上面都撒气似的咬了一口。
沈澈哑然失笑,看着小老虎撒气,心里头反倒挺高兴的,这么说,她也是在意自己的?
043 小三儿
次日,沈澈还在朦胧间,便觉被子被人突然掀开,他不由蜷成一团,何雅直接将冷帕子扔在他脸上,于是,起床,背书。
沈澈第一次觉得去书院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至少宋嘉南不会把冷帕子扔在他脸上,顶多会追着他写个诗,对个对子。
但这样的快乐的日子也不多了,先生们也要过年的,这是最后一日了。虽然不舍,但沈澈仍旧溜得很快,说起来,自从嫁给了……哦,不,是娶了小老虎,他好像就变作了黑暗中的萤火虫,走到哪儿都闪闪发亮。
玉砚在前面探路,见左右无人后连忙冲沈澈招手,沈澈带着春生小步疾跑,出了书院范围轻呼一口气,对玉砚和春生道:“千万不能让夫人知道。”
沈澈这厢松了口气,悠哉走到琉璃桥,心念着还是多在外面溜达一会儿,要不回去就是背背背,唉……又想回去早点看着小老虎……
玉砚脚步陡然一停,沈澈注意到了,不消抬头,便见桥头前立着一个身着团花绿宽袖褙子的姑娘,颜色嫩嫩的和春天的柳芽一样,领口、袖口都滚着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人更像那春风中的柳枝儿一样,惹得玉砚咂嘴道:“爷,这大冷的天……”
沈澈暗骂一声混账,能这么堵着那叫“弱柳扶风”吗。
不从这儿走,得多绕三里地,那就不用到处溜达了,沈澈没犹豫,抬脚转身干净利索。
春生没站稳,一歪正挡住沈澈,沈澈伸手就去推他,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沈公子……”
玉砚:声音都这么软……
“前日幸蒙公子指点,奴家才免于先生责骂,公子大恩,奴家无以为报……”弱柳眼梢一使,旁边两个丫环手提食盒一左一右向沈澈包抄过去。
姑娘,你硬塞给我一盒糕点就叫蒙我指点么?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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