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到底是要人类还是要我#
奈爷越来越像个心机婊了怎么办
☆、要不要和我走
当七海奈绪一睁开眼睛,发现映入眼帘的还是熟悉的天花板,还躺在自己家的床铺上的时候,就知道金木研这个朋友没白交了。
打着哈欠的黑发少年从外面推门而入,眼圈黑黑的,似乎一夜没睡。见病人正睁着眼睛躺尸后,当即毫不掩饰脸上的欣喜之情,快步走去,道:“你醒了?”
按道理,病人这个时候就该感激涕零的说是啊是啊我醒了多亏你啦,但奈绪不是普通的病人,在最初的感动过去之后,她表面又恢复了那副疲懒的模样,不过她也确实是本色出演,心力憔悴,浑身痛的像是被一辆卡车碾过去的赶脚。
“你在说什么废话啊,我没醒谁回答你呀?”
语气糟糕的跟过去一模一样。不过金木不在意的冲她笑笑,用温热的湿毛巾拧干后,轻轻的擦她脸上因为清醒而重新痛起来的伤口所造成的冷汗。奈绪默不作声地闭上眼睛,难得乖顺的任由他擦脸。
麻痹别对老子那么好啊骚年。
小妖精你这是在玩火啊你造不?
“我昏迷了多久?”
“七个多小时吧,现在是早上六点半左右。”
“没带我去医院吧?”
“没有,听你的安排,就来你家了。还好我知道你家的医药箱放在哪里,手上和脸上的皮外伤帮你包扎了,衣服里的。。。。。。我也不清楚,你自己看看吧。”黑发的少年尴尬的眨眨眼,扭开脸,害羞的让人想调戏他。然而他本人温和无害的如同一只小兔子,昨晚下着雨还千辛万苦的把那个竟然手撕喰种的好朋友小萝卜头背了回来,种回地里,浇了水松了土顺便还抓虫,结果自己守了一夜没心情睡觉,还好第二天早上小萝卜头醒来了,又恢复了正常的青梅竹马逗比模式。
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我去给你拿药。”
奈绪点点头,尽管做这个动作时她的点头弧度轻微的几乎看不见,但竹马还是成功领悟了她的意思。
不愧是跟老子一起耍大的竹马,真是有默契。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知道自己的体质正在不断自我强化,这进化强度已经超过了整个世界的普通人水平了,所以她尽可能的避免去医院做类似的检查。然而昨晚的战斗,既然被金木发现了'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奈绪就得从最坏的结果去思考问题。
她现在是一个人了,却要担负起调查双亲事故的责任。
没人要求她这么做,通过昨晚的拷问,奈绪大致清楚了那是一个怎样麻烦的组织。
如果爸爸妈妈在世……应该不允许她这么做吧。
但是此世身为人子,承蒙亲人的厚爱,秉持守护伙伴和家人的信念,却被这样人为的摧毁,她实在……不甘心。
我这样……算什么自由自在的海贼啊。
连立下的信念都做不到,连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我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啊!
七海奈绪艰难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把头面朝墙壁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身子却不自觉地蜷缩在被子里,紧咬牙关,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啜泣声。
捧着医药箱的黑发少年站在门外,犹豫几秒,要不要进去这个问题。
既然奈绪酱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哭,那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奈绪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缓过劲来,老师也知道她家意外状况,特意允许她下个学期再补考。就在第四天,她的二叔携家带口,匆匆地从法国赶了过来。
七海安树好不容易见到哥哥的女儿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些天辛苦你了。”
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女生沉默地点点头,谨慎的抉择恰当的语气回应叔叔的关心。
“我还好,倒是叔叔婶婶和小昭一路赶来也辛苦了。”
小昭是奈绪的堂弟,小她足足六岁。
然而安树没在意这些细节,他看起来很疲惫,唯一的哥哥突然去世对他的打击很大,连那引以为傲的艺术气息单马尾看起来都不像过去那样光鲜亮丽了。
他摸了摸奈绪的脑袋,那感觉与爸爸的掌心截然不同,却同样温厚。
“你长大了,孩子。”
他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奈绪确信自己看见了这个素来表情稀少的艺术家,眼角似有泪光闪烁。
爸爸……她在心中默默嘀咕着父亲的名字。
叔叔一家回来后的第三天,也就是飞机事故后的第七天。他们举办了葬礼,参加葬礼的朋友很多。
夫妻俩都是衣冠冢。
海上救援仍然在继续,因为名单上依旧有数十人失踪,而七海夫妻的名字“恰好”在失踪名单上。
为此,七海安树差点和负责人员打了起来。
“什么!你说我的哥哥和嫂子连遗体都没找到?!你们怎么救援打捞的!要你们有什么用?!”
工作人员不敢还手,拼命护住头部要害位置,“七海安树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不远不近地注视着发火的叔叔和苦苦解释的工作人员,奈绪不由得有个可怕的猜想,可她更希望……他们只是沉眠于大海深处了。
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
而不是……被吃掉。
葬礼如期进行,期间奈绪尽管脸色惨白,但依旧用极大的毅力来克制自己的悲痛之情,献花的时候,愣是没有掉一滴泪,倒是一旁的花绮织雪哭的比她还伤心。
伤感的葬礼结束后,穿着黑色丧服的奈绪和二叔作为死者亲属,在门口一个一个的感谢专程前来悼念的人。作为同学兼朋友的花绮先生在牵着女儿离开时,织雪忍不住冲过来,一把抱住好朋友,趴在她的肩头,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这个样子比哭更悲伤,奈绪。”
奈绪沉默了几秒,顺势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
“我知道。”
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时,二叔却表示要和侄女谈一谈。奈绪给了专门在外面等着的金木一个“没事”的眼神,告诉他别担心自己。
“奈绪,你是哥哥唯一的女儿,按照你爸爸生前放在保险柜里的遗嘱,你的抚养权已经转移给我了。”二叔面容和蔼,关切的问她,“我已经和你婶婶谈过了,她也表示愿意收养你。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法国?我会把你看成我的孩子的,你不也很喜欢小昭吗?”
奈绪有点惊讶的抬头,黝黑明亮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注视记忆中少言沉默的二叔,今天才发现他和爸爸有着如出一辙的性格温柔一面。
“离开……日本吗?”
“……嗯,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七海奈绪心事重重地告别了二叔,和坐在门口等自己的小竹马一起走。
还没走出墓园,奈绪忽然扭头对身边的少年问:“我想再去墓碑那里看看,行吗?”
行,当然行,伤心的人永远有特权。
金木就跟着她,两个孩子径直地穿过了墓碑群间绿茵上花岗石石板路,他们脚下这座并不陡峭的小山丘上,林立着大片的白色大理石石碑。
夕阳的金红色余晖洒在新立的白色长方形墓碑上,上面清晰的刻着两个人名和所活时间。
奈绪双手拢在黑色和服袖子里,看着那两块墓碑,长久的失神。
金木没敢打扰她,事实上,他非常理解这种复杂而无言的心情。
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类似这样,经常会盯着什么发呆好一会儿,良久才反应过来,又止不住的黯然伤神。
世上有种残忍的事情,叫做睹物思人。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奈绪并没有发呆太久,而是冷不丁的开口,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话。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在思考我长大以后,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后来我想去当航海家或者冒险家,因为我觉得这会很有趣。可是爸爸妈妈他们,希望我能安定一点,不要整天都想着这些太危险的事情。”
她转头看向金木,看起来有些好笑,可更多的是怀念,女生模仿着秋成语重心长的语气,“如果你是个男孩子,我就同意你这样子到处逛。可你是个女孩,就给我安分点吧。”
说完,她上下打量着金木,眼神挑剔,“可我也没有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子能比我拥有更多的勇气和体魄去冒险啊。”
真是陪着扫墓都中枪。
金木无奈的挠挠侧脸,这点他确实没办法和某个热爱打架和手撕喰种的青梅相比,再说为了照顾对方脆弱的情绪,他还是抿了抿嘴,微笑就好。
奈绪见他故意不回答,啧啧的拍拍他的肩膀,“多锻炼啊年轻人,别老坐着看书啊,没有腹肌可是追不上妹子的啊!”
“……奈绪酱喜欢有腹肌的男生?”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哦(⊙o⊙),当然啦,难道你不喜欢?”
“我为什么要喜欢有腹肌的男生?”
奈绪疑惑,反问他,“莫非你喜欢没有腹肌的男生?”
她说这话时,看起来眸子单纯明净,非常无辜。
不过问来问去,他的取向在对方眼里都是不正常了吗?
七海奈绪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装无辜的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如果心情不好,就不要这样强颜欢笑了。”他深深地望着他,语气里有的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与包容。
被戳穿真实情绪的奈绪先是愣了一下,露出与过往无拘无束笑容有点不一样的苦笑:“被你看出来了啊……没办法,这么多年的演技也就是这个水平。你看破也正常。”
“不,这是偶然一次。”金木赶紧宽慰立刻变得沮丧的她。
“真哒?”
“嗯。”
奈绪眯起眼睛,摇摇头,不知是认可了还是没认可这个说法,她重新低下头去看墓碑,缓缓地说:“你整天陪我跑来跑去的回去太晚,你阿姨不说你?”
少年的目光顿时沉了沉,过了好久,他才一字一句地解释道:“她才不在乎我。。。。。。我不在她眼前晃悠,阿姨更高兴。”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她只想要妈妈留给我的钱而已。”
奈绪嗤笑一声,脸上的表情似嘲讽又似无奈,“我早就看出那个女人没安什么好心了。”
“奈绪酱。”
“怎么?”
“现在我终于有点。。。。。。算了,没什么。”金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把后悔的话语吞咽回肚里。
他同样盯着那两块崭新的墓碑,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远。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当年如果听从她的劝告,妈妈她。。。。。。就不会那样去世了吧。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你了。”奈绪没注意到他诡异的停顿,因为她自己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呢,我二叔现在是我的抚养人,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去法国。”
听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你答应了?!”
“暂时没有,”奈绪奇怪的扫了他一眼,这家伙看起来反应有点激烈诶,“我说再想想,他说给我三天时间考虑,不去也没关系,他只是怕我……在这里太难受。”
金木只觉得嗓子有点发痒:“那你……想去吗?”
奈绪抬头问他,眼睛里流转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当然啊。
他差点说出这句心里话来,但那样对奈绪来说太自私了。对于别人意志自由的尊重,使得少年还是闭了闭眼,脖子微微后仰,像是要掩盖什么情绪。
“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奈绪酱。”
听他这么一说,奈绪似乎舒了口气,意有所指的问,“真的?无论什么选择?你都会支持我?”
其实这里她耍了个语病,将“去不去法国”的问题范围扩展到“无论什么选择”,聪明的学霸当然听得出来。
他倒是很诧异奈绪居然还会玩弄语病,但还是得提醒她。
“当然,不过违法的犯罪行为我可不会支持你。”
“哈哈哈!”奈绪这些天第一次笑的如此真心实意,“你怎么跟我爸一样,成天担忧我走上不归路?”
七海叔叔吗……
因为你看起来就是那种长大后就会违法乱纪的人士啊。
黑发的漂亮女生笑容一敛,换上很严肃的神态。
“所以我恐怕要提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了。”
金木皱起眉头,他从这话里听出某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七海奈绪这个人,在双亲的墓碑前,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下了什么很可怕的决心。
——她要复仇。
这将会是她最大的秘密之一,就算是从此身处黑暗,也绝不退缩和后悔。
——那是她重新得到心灵自由的……唯一途径了。
不这样做,后悔,懊恼,怒火……会把她的余生搅得不得安宁的,折磨得她在寂静的深夜里无法入睡。所以……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把你看做是好朋友的,研君。”
金木不安地注视着她。
“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噗,不会的,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并肩往回走,凉风拂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少年不解的问,“答应的那么爽快,奈绪酱,你该不会又在骗我吧?”
“我偶尔骗别人,但从不骗你。”
“……那你之前逗我玩又是怎么回事?”
“你看,你都会说那是逗着玩,所以不算骗人。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女生厚颜无耻的自夸道,步履轻快,“要是哪天我对重要的人撒谎了,大概就是我死的时候吧。”
“喂!不要乱讲这种话!我信你就是了。”
“哈哈哈研君你果然很经不起逗诶。我们可是要活很久很久的人,到了那个年纪里,讲不讲谎话,讲的是不是真话,已经不重要了吧?”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但这是诡辩吧。
“嗯哼!地理的三井老师一直说我诡辩呢!”奈绪洋洋自得的炫耀。
——这可不是什么夸奖啊笨蛋!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好想写奈爷和研哥的小肉文【撑下巴沉思
☆、说好的苏呢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情,七海奈绪整个人都变了。
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受到了刺激过大,却不知道奈绪正在盘算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