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困惑地看了眼剧本,不明白他那是什么目光,将剧本放进了背包里,脑海里灵光一闪,他该不会是……那样想的吧。
可恶!她紧紧地握起拳,转身面对着他阴沉的脸,怒吼出声,“你以为我在装吗?是,我是没有给你完壁之身,至于理由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你信不信我都不想再说了。但我可以发誓我还保留着我的初吻,我要给我最喜欢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第二百七章 心是个体
她好恨他,好恨这个魔鬼,她不是他所认为的那种随便的女孩,她不是……
她真怀疑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羞辱而死,心酸的眼泪控制不住快要流出来了,不想让这个魔鬼看到她的眼泪,拽起背包用力推开他,飞奔向门口。
拧开门的一刹那,他的身影迅速闪了过来,火钳似的大手擒住她的双臂,“见鬼!告诉我,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不关你的事。”她低头扭转着手腕,奋力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冷冷地嘲笑着他,“你拥有了我的身体,但你永远也别想拥有我的心,我的心是自由的个体,它喜欢谁与你无关。”
他咬起牙,冷飕飕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般阴佞,“嗯?你的心是自由的个体?是这样吗?”
明明知道他此时的眸光中隐隐浮现出猛兽般嗜血的风暴,她仍然挺直了腰杆,无畏地昂起头,用一种无未有过的骄傲口吻,“是。”
不能哭,不能在这个魔鬼面前示弱,就算受了屈辱,她也不会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拼命在心里呐喊,可是没有用,眼泪以不可遏止的速度在眼睛里越聚越多,几乎快到了滨临爆发的临界点。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的俊脸瞬间冷凝,嗓音里似乎压着即将爆发的无穷怒火,目光却在碰到她眼里晶莹的泪意而略微停顿。
她极力想要掩饰嗓音里的哽咽,最后却放弃了,直直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或是想尽办法羞辱我,我还是会这样说,我恨你,好恨好恨,你永远也别想踏进我的心一步,永远——”
她娇脸上的笑意在扩散,在泪水蔓延下更像是一朵绝然中开出的骄傲花朵,温热的液体顺着细嫩的脸颊淌了下来,汇聚在倔强的下巴上,最后滴落在他手背上。
烫热的感觉瞬间由手背上的肌肤传来,他突然像被烫伤了一样微微一颤,跳跃着怒火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以往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他从不在意,他不在意这个女人究竟是讨厌自己或是恨自己,他通通不在乎。
然而,手背上的泪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种像被火焰般灼伤的痛感?
这种痛感仿佛一团火一路烧灼进心底,胸口便猛然间受到了重创,隐隐作疼。
当她说永远也别想踏进她的心一步时,看着她眼前的泪水,心慌和疼痛感如此剧烈,轮番滚搅着几乎要把他彻底撕碎。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他一向不屑的女人能影响他到如此深的地步,他层层冰封起的心湖在这一刻平静不再,依稀有融化的温度在慢慢如潮涌而出。
沉重的叹息从唇间发出,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是慌乱的,不愿去深思内心深处的种种情感,僵硬地握着她的双臂,十指弯曲着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牢牢抓住她的手。
她迷惘任他温暖的大掌拉着走出了办公室,一脸震憾地看着他英挺的侧脸,说了这么多埋在心里的话他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替她轻柔地擦去脸上的泪痕,他又在耍什么阴谋?
这次的代步工具又换成了黑亮的宾利,他拉她坐进去后,像这几天一样紧握着她的手,一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仿佛有一种东西在彼此传递的掌心温暖里变得微妙,可她捕捉不到。
偷偷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深不见底的眼里蕴满了难以辨别的情绪,她尴尬地缩回了视线,没有再看他。
或许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想回到古堡里再惩罚她,想到这些身体止不住开始发抖,可她内心一点也不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到那一刻,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说出那些话。
“很冷么?”他蹙着眉头搂着她微微发抖的双肩,将她拥进了怀里,低声吩咐着司机调高车内空调的温度。
她埋脸在他胸口,不可否认他的胸膛宽大而温暖,但这又能怎样,经过了这场序幕,这个几个月以来强加在她身上的屈辱身份也该结束了,更加坚定了她离开这个魔鬼的决心。
车子开进了炽闇,来到餐厅里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餐。
回到房间后她低头把背包放到沙发上,暗自做好了准备。但她等了好久,久到她再也克制不住抬头看他。
“我想你该喂我吃药了。”他缓缓轻启着双唇,眼眸里暗涌着不知名的深沉。
她机械地跑到放药的柜子里,拉开抽屉从一瓶瓶药里倒出药片的准确数量,然后又倒了一杯水,垂下眼眸跑到他跟前,齐齐递给他。
等他吃好了药,她又收走了杯子放到桌子上,听到他在身后命令着,“你先去洗澡。”
她又照做了,拿了睡衣跑进浴室,冲好了澡出来,头发还未完全擦干,还在滴水。一条毛巾突然落在头上,他身体毫无预警地靠过来,似乎打算替她擦头发。
“我自己擦。”她不着痕迹地抽走他手里的毛巾,闷低着头边擦边与他拉开距离。
倏然想起他说的那句以后他的浴袍得她负责,不等他开口,她拉开衣橱就给他拿了套灰色的浴袍,垂着眼看地面,伸直了手臂递给他。
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复杂难测,转身大步进了浴室。
第二百八章 变成噩梦
他想过几种出来后看到她在做什么的场景,可没有一个是猜中的。
娇小的身影盘腿窝在沙发里,腿上放着那本厚厚的剧本,眼睛大而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眼角隐隐泛着晶莹的泪珠,红若樱桃的唇畔微微嘟起,娇柔可人的模样诱得他有种想要覆上去亲吻的冲动。
他握起拳头遏止了自己这种不该有的冲动,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之前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回震在耳朵里,她的眼泪骤然像一把尖刀直插进胸口。
那种隐约的痛感又来了,他拧起浓眉,顺手拉上浴室的门,擦着湿发走了出来。
敏锐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瞄到沙发上的身影在听到他发出的响声后,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收敛起失神的目光,顺手抱起靠垫把脸埋了进去。
耳朵里飘进他经过沙发前的脚步声,她没有抬头,不能让他再看到自己哭,只好舵鸟一样把脸藏起来,静静听了一会,好象是衣橱那边有响声。
她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灰色的浴袍已经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宝蓝色的缎质睡袍益发显出他身材的挺拔健壮。
她不想看到他,乘他背过身之际抱着靠垫蜷缩进沙发里,脸转向里,屏住呼吸,装作睡熟的模样。
脚步声渐渐靠近,她背脊上一阵紧绷,静等着他发火或是强势地拽她起来,这些都是他经常做的事。
她正在猜测,下一刻,身体突然一阵轻盈,整个人好象腾空起来,她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抱进了一堵温热的怀里。
她推着他惊叫着,“你做什么?”
“睡觉。”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抱着她疾步往大床的方向跑去。
她蹬着腿,恼火地吼着,“不要碰我,我也不要睡你的床,你不是嫌我赃吗?不想弄赃你的……”
“闭嘴!”他霍然暴躁地咆哮,扣住她腰际的大手力气大到仿若她再说话便把她拦腰截断,“女人,我警告你,从此以后如果你再提这句话半个字,我会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他强硬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眼神里却快速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是错觉吧?她错愕着微张着唇,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她没来由地垂下睫毛,忍不住猜测他这眼里的痛楚从何而来,他是在后悔说了那些嫌弃她的话,还是那个拥有她初夜的男人不是他?
他抱着她放到床上,她一获得自由,便迅速钻进了被子里。
他保持着弯腰放她到床上的姿势,随后直起了高大的身体,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感,什么话也没说,绕到床的另一侧。
她抱着被子缩到床沿,感觉到身后的床陷了下去,他钻进了被子里,熟悉气息瞬间笼罩而来。
一切又似乎归于平静,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最后沉沉坠入梦乡。
梦里她睡得不安稳,老是做同一个场景,对面是麦英祺那张帅气的脸,她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他的唇,迟迟不想去拍什么强吻的戏。可导演在耳旁催促,南方也在大声叫着让她开始,她还在抗拒,不想拍吻戏,不想强吻麦英祺。结果麦英祺主动向她迈了一步,等到她发现的时候,他的脸离自己已经很近了,她吓得跳跃着后退,结果……
“砰……”
她从床上翻滚了下去,跌得全身酸痛,眼前直冒金星,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坐起来,发现外面已经是清晨了,大床上早就没了他的身影,她缓缓站了起来。
浴室里有水流声,他大概是在里面,她看了眼凌乱的被子,拉住两个角,轻轻把被子叠好放在床上。
在背包里掏手机看看时间,早上六点多,再看了眼厚厚的剧本,索性不去想那个吻戏了,不是还没见到纪导的嘛,她今天早点到片场,找机会再想办法改掉。
可仅凭她一句话就能行吗?吃早餐的时候,她又想起了这个头痛的问题,心里七上八下,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只能抱三成的信心。
一向好胃口的她破天荒地只吃了一份吐司就饱了,心事重重地擦了擦唇角,迎上对面注视的目光,“早餐不合胃口?”
她垂着眼帘摇摇头,“没有,味道很好,你慢慢吃,我饱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侧过头,贝尔恭敬地弯腰听吩咐。她没理会他在跟贝尔说什么,低头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等他一起坐车出炽闇。
一个小时后,宾利车送她到了盛天附近的路口,害怕那些记者又围堵在盛天门口,她给南方打了电话,等了十几分钟南方的车才开了过来。
絮儿坐进车里南方第一句就是,“你没睡好吗?黑眼圈这么严重。”
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果然像熊猫眼,苦笑了一声,“南方姐,不瞒你说,为了今天下午的吻戏,我昨晚没睡好。”
“一场吻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帮你再借机炒作一下,题目就叫柳絮儿的银幕初吻献给人气小天王麦英祺……”
“不要吧。”絮儿被吓得不轻,双手紧握住南方的手臂,苦着一张小脸,“南方姐,这几天我已经被那些记者折磨惨了,我不想再做什么炒作了。”
“哈哈,逗你呢。”南方爽朗得大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絮儿,告诉你一个大大的好消息,你要做代言人啦!”
第二百九章 胸口的刺
“什么?代言人?”絮儿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代言人?”
“唐盛集团听说过吗?他们旗下的创始品牌L&;K这一季要找新的面孔做形象代言人,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唐盛集团负责人的电话,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吗?”南方得意洋洋地让絮儿猜。
絮儿随口说出了对方的名字,“是尹洛寒。”
“咦,你知道啊!”南方愣了一下,随即又激动地抓起絮儿手,“真是太意外了,你知道吗,絮儿,以往L&;K新产品的代言人全是大牌明星,万万想不到这次唐盛总裁看中了你,说是你的形象与气质很独特,他们想找你做新产品的代言人。”
“可是,他……”絮儿傻掉了,她对那天在电梯里的事仍然记忆犹新,那个尹洛寒一副目空一切的模样,哪可能是他看中了她做什么代言人,反倒是那天在电梯里的女孩,她对她的印象不错。
“我高兴坏了,马上说可以抽出时间拍他们的广告,然后我打电话告诉总经理,想把这个情况向他汇报,因为你的身价和广告费啊之类的还要有专门的人去谈,可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就打给副总经理……”
絮儿笑着没插话,向恺默的电话当然打不通,她可记得前晚听到黑司曜和向恺默在聚餐上的谈话,相信向恺默现在已经到了炽闇的某个分部了。
“然后副总经理就说今天会约时间跟L&;K高级进行谈判,不出意外这两天你就可以拍广告了。想想就激动,絮儿,你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就要到手啦,你成了L&;K代言人,到时候电视、报纸、杂志、网络,甚至是街边的广告牌都是你,那时候你的名气又上了一个台阶,以后的广告肯定是像雪花一样飞过来。哇!前途一片光明。”
“知道了,知道了,南方姐。”絮儿咯咯笑着,被南方抓住肩膀前后摇着,前途光明她是没看到,被晃得眼冒金星倒是真的。
“我得翻看一下你的行程,看什么时候有空最合适。”
南方从屁股后面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小的笔记本,哗哗翻看着,“今天和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课,正巧可以用来拍戏,这两天排满了,后天,也就是星期一你应该有空,就是不知道L&;K来不来得及筹备,大后天……”
南方才翻了两页,手机响了,一边讲电话一边把笔记本塞回屁股后去,“唔……好啦……别催啦,我们马上到……”
一听就是催促她们去片场的电话,絮儿吸了口气,看向车前方,愁云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安啦,絮儿,不过就是个吻戏,没什么大不了,这点你应该向苏染取取经,她拍这种爱情电影,还不知道拍过多少吻戏呢,现在还不照样过来了,不过就是个逢场作戏……”
一路上,南方在耳边不停劝解着,絮儿盯着窗外的景物,愣愣地出神,她不知道苏染是怎么想的,或许为了成名什么都可以牺牲,可换作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已经失去了宝贵的初夜,她不想连一生只有一次的初吻也这样不明不白献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可她势单力薄,她能怎么样,已经签约给了盛天,她就得听他们的,如果不照做,就算是违约,她无法承担那一大笔违约金。
不知不觉,她想起了那个魔鬼,他不是盛天的老板吗?他应该有权利喊停才对。但他会吗?昨天他用那样不屑的目光看她,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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