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有一兵一卒,”垣清转过身,眉眼中坚定不移,“我也会去。你不用拦我,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话毕,大踏步出了军营。
李穆独自愣在原地,很快,帐外就传来呐喊之声。他急忙奔出帐,看见月色下,点将台上再次出现了那个金色的身影。
那金色的身影一扬手,点将台下,数万万将士跪倒,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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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7 章 为君赴险情已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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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慢慢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军帐,帘布敞开,帐外夜色朦胧,军帐的一角,三名身穿连燕**服的士兵正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哎,”一个端着酒碗,把一只腿翘到椅子上,“真没想到,这什么‘神医’,竟然是个小娘们!”另一个嘿嘿笑着,喝了一口酒,“也不知道西枫王要一个女人干什么。”再一个将碗中酒喝得一干二净,“把这个女人送给西枫王,我们又可以得到一笔赏赐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说着话,全然无视了身后的白琰。
西枫王……白琰心一紧,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她的动静引来了三名士兵的注意,其中一人一脚踢开凳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白琰屏住呼吸,艰难地往后挪了一点。
“醒了?”士兵俯下身,一股浓重的劣酒味差点没把白琰熏晕过去,“醒了就上路吧。”
“上,上路?”白琰不一愣,“上什么路?”
“当然是去西枫王府了!”那士兵极其不耐烦地道了一句。
“什,什么?!”白琰瞪大眼睛,“为,为什么?”
士兵哼了一声,“这些事情还不用你一个小娘们来问我!西枫王会好好****你,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
白琰蓦地恍然。真没想到,今日早晨,她只当西枫王是随口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真做了!
“走!”士兵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不要!”白琰用力挣扎,奈何手脚被绑住,动弹不得,“我才不也要去!”
“你烦不烦啊!”
白琰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颈后一阵生疼,再次失去了知觉。三名士兵一齐把昏迷的白琰塞进马车,车夫一扬鞭,黑马“哒哒”跑开了。
三名士兵回到军帐,喜滋滋地喝着酒,盘算着该如何分配西枫王的赏赐。话还没聊到一半,忽听得帐外一阵躁动,接着,有马嘶鸣的声音。
三人冲出帐,只见火光冲天,营地里的士兵个个手忙脚乱,翻找兵器来抵挡突如其来的清水**队。
清水国一领头的将军一身金色战袍,高高骑在黑马之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殿下!”李穆挥舞大刀,“要快!我们才六万军,就算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我们也支持不了太久!”
垣清没说话,一夹马肚,在乱军中独自飞奔而去。
三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暗叫不好,正准备回军帐,却不想眼前闪过一抹金色,就感觉一个冰冷的物事架在了脖子上。
其余两名士兵都吓得发抖。
“她在哪?”马上垣清地冷冷道。
“我,我……”那名士兵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垣清眉目一沉,手腕一转,长剑“嗤”的一声刺进了那人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那人应声倒地。
“在哪?”他将挂着丝丝血珠指向另外两人。
“我……我知道……去……去……”其中一人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在……在……那个……御医……送到西枫王府去了……西枫王……西枫王要……大人……大人不要杀我……”话音未落,那人就感觉脖子上松了。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撤!”垣清收回长剑。
又一阵擂鼓声传来,六万军士以最快速度撤离了连燕**营。
所有连燕国士兵将军都傻了眼,莫名其妙地攻来,又莫名其妙地撤退,所有的事情都恍若一场梦。
忽然,他们明白了。原来清水国是知道自己兵力不敌,先逃跑了!想到这,即使被突袭得落花流水,他们也不再郁闷。不过很快,他们又兀自叹了一口气,都说清水**队训练有素,今日可真是见识了,连逃跑都那么有秩序啊……
白琰揉着酸痛的后颈醒了过来,一连两次被打晕,她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一抬头,蓦地看见一张如女子般花容月貌的脸庞。
“竟然是你,”垣风正俯身看着自己,“垣清的侍女?”
白琰没回过神来,愣愣地“哦”了一声。
“真没想到,”垣风站起身,“他竟然和会他的侍女有私情。”
“私……情?”白琰慢慢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高贵华丽的丝绒长椅上,紫色的绒布异常柔软,身上的绳索也都松了。这座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各种名贵的梅纹瓷、雪瓷都应有尽有,恍若皇宫一般。她有些奇怪,毕竟她见垣风也不过两次,也没和垣清怎样,垣风为什么这样说。
垣风轻哼一声,在另一张长椅上坐下,“我曾给他的宫里送去各种各样的美酒、美女,可他却滴酒不沾,甚至连美女的手指都懒得碰,若不是因为和你有私情,他又怎会带着自己仅有的六万精兵去夜袭连燕国营地?”
“什么?”白琰一个激灵,“他,他伤还没好,怎么可以……”
垣风阴冷地笑着,“那这样更好。”
白琰没说话,死死盯着他,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找我来干什么?”
垣风笑,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张木桌。白琰隐约看到木桌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垣风拿起木盒子,走回她面前。
木盒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白琰疑惑地抬起头。
垣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笑容,他打开盒子,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赫然出现在白琰眼前。
白琰吸了一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垣风。
“既然如此,”垣风拿着盒子,轻笑道:“帮我杀了他。”顿了顿,又道,“杀了他,你应有的报酬和名分我都会给你,你会是我的大恩人。”
白琰咬了咬嘴唇,“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杀了他!再说了,他可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垣风笑得风流,让白琰又是一愣。他俯下身,捏起她的下巴,“杀了他,我娶你做王妃,如何?”
白琰咽了一口口水,努力使自己直视垣风,“你,你不要再开玩笑了!什么王妃,我,我才不稀罕!”
“是吗?”垣风故作惊讶地直起身子,“那若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杀垣清,你必死无疑呢?”
不知为何,白琰忽然有了勇气,“就算死,我也不会帮你做事的!”她坚定道。
“那你就试试好了。”垣风笑道。话音未落,白琰只感觉手腕上一紧,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一般,就这样倒在了天鹅绒长椅上。
垣风一手扣着她的手腕,一手撑在她如瀑布般散落的头发上,“怎么样?是要我先替垣清做些该做的事,还是你答应我?”
白琰不知道他说的“该做的事”是什么该做的事,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用力挣扎,不料手腕被死死扣住,毫无还手之力。
垣风将身体压得更低,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愈发阴冷。
白琰感觉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眼前蓦地浮现垣清的脸庞。
不……垣清不会来的……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忽然,殿外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位侍卫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
“王!不好了!三皇子殿下率兵围宫了!”
垣风眯起眼,松开了白琰,一脸不尽兴。
白琰慌忙坐起身,双手捂着心口,心跳如擂鼓。很快,她听到了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您先等等!”
“殿下!没有王的指令,您不可以进去……”
殿外一抹金色闪过,垣清一身战袍出现在殿外,身后还有许多想拦又不敢拦的侍卫仆人。他环顾四周,看到垣风时,眉眼一沉,再看到白琰时,黑眸中恢复了平静。
白琰坐在长椅上,看着垣清越走越近,脸上的惊慌还未退去,愣愣地回不过神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腰间一紧,蓦地被拥住。
“别怕,我来了。”垣清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琰的下巴搁在垣清冰冷的铠甲上,她颤了一下,木讷地回过头,看见垣清的双眸异常明亮。他……看得见了?忽然,她听见一声清脆的“锵”声。
垣清一手抱着她,一手举着长剑,指向垣风。
“干什么?”垣风如同看好戏似的笑着,“你不守着你的潇雨山,反倒来围我的宫,你最近……可是越发有趣了。”顿了顿,又轻声道,“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这只是警告,”垣清冷冷打断道,“下次,我可不会这么简单。”
“为了一个女人,你值得吗?”垣风挑衅道。
“值不值得,不用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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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8 章 为君赴险情已动(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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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垣风笑着从木桌上拿起那个木盒子,递到白琰面前,“如何?是决定做我的王妃吗?你也看到了,垣清他除了会这样做,其他的什么也不能给你。”
白琰心一紧,急忙回头去看垣清,果然,他望着那个木盒子,眼底的怒气正如藤蔓般疯狂滋长:“你还跟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垣风笑得更加得意,“怎么?想保护她了?关于你,关于你的过去还有你所有的一切,难道都不该让她知道一些吗?”
白琰觉得垣清环着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第一次见到垣清如此愤怒的模样,不由得一缩。
殿里的气息弓拔弩张,灼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杀不了我,就想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么?”许久,垣清才冷声道。
“谁说我杀不了你,”垣风惊讶道,“我只不过是……不想那么麻烦罢了。如果交给别人,事成,与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垣清没说话,却似在沉思什么。
就在这时,垣风一个大踏步走到白琰面前,绽放出一个妖异的笑容,轻声道:“我不知道他待你如何,但我告诉你,皇子只能娶帝姬,你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王妃的。趁早做出选择,至少本王,还可以给你一个名分。况且,他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白琰愣住了。她并没有想过要当什么王妃,她只是一心一意喜欢着垣清,单纯地喜欢,就足够了。可是垣风的那句话……对啊,关于垣清,我又知道多少……?她抬起头,刚想问,就感觉腰间一紧,一个低沉愤怒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滚。离她远远的。”
垣风一脸傲慢地仰起头,“算了,本王今日累了,也不同你们玩了,来人,送客!”话毕,正要转身,忽见脖子上银光一闪,他回过头,见垣清的长剑上挂着自己的一缕青丝。
“你给我记住,垣风。”垣清的黑眸似有点点怒火,“我的人,你敢动,找死。”
白琰骑在马上,身后有垣清胸膛传来的阵阵温暖,他的手圈在自己腰间,很紧很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似的。
“为什么要来这里。”垣清责备道,“军营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白琰摇了摇头,感觉喉头一紧,忽然就哭了出来。
圈着她腰的手顿了顿,“怎么了……?”垣清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白琰没说话,兀自抽着肩膀。
“我没有怪你,”垣清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我只是担心你。阿琰,不要哭了。”
白琰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断断续续道:“我……我只是……想……想你……他们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要来……来……”
“阿琰……”垣清的唇落在她耳畔,似轻叹,似厮磨,“我也想你。”
白琰没再说话。这样的时候,从她来到军营时,想了多久,可她不敢告诉垣清,她怕他让她走,不让自己照顾他。遇到危险,她第一个想的就是垣清,可又不希望他知道……
许久,她开了口:“你和他……不好么?”
“谁?”
“垣风。”
垣清沉默一阵,道:“我和他,根本算不上是兄弟,陌生人,应该说,是仇人。”
“为什么?”白琰回头。
“我的母后是皇后,连燕国原来的帝姬,现任连燕国皇帝的亲妹妹。虽然她在我父皇这里不得宠,但身份极高,自然也没人敢找她麻烦。
“我是嫡出,垣风他是庶出,他母妃虽得宠,却也记恨我,一心一意想夺走的拥有的地位。”
“就这样?”白琰不相信,就这样,会让一个哥哥想杀了自己的弟弟。
“其他的,我不希望你知道。”垣清声音低沉道。
白琰微怔,许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回军营的路上,垣清没再说话。
白琰静静坐着,也是默然。
忽然,身后的人咳嗽了一声。
白琰这才猛然想到垣清的伤势,可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脖颈上溅上了温热的液体。
“垣清!”她回头。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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