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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2 章 情也生,意也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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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偌大的寝殿中。身下的床和云被都异常柔软。
这是……哪儿?
白琰揉着眼睛坐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恍若梦中,是那样的不真实。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个梦。
袖袍里,那张柔软的信纸正端端正正地躺在那儿。
不是梦。
但不知为何,一觉醒来,白琰竟觉得心情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这时,一名正在殿中打扫的宫女发现了她,放下茶水走了过来。
“你醒了。”
白琰认出是那个时常跟在垣清身边的小宫女,是叫珠帘的。
“这是哪儿?”白琰虚弱地道。
“这是莲心殿。”珠帘答道,见白琰一脸疑惑,又补充道:“是殿下在莲心湖的宫殿。”
“哦。”白琰木讷地点点头。
“你方才晕倒了,外面又下了好大的雨,是殿下一路把你抱回来的呢。”珠帘一脸羡慕嫉妒地望着白琰。
“哦。”白琰继续木讷。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急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殿下?……谁?”
“是啊,”珠帘奇道,“姑娘不知道?殿下就是……”忽然,她顿住了,定定地望着殿门口,面露喜色。
垣清换了一身玄色衣袍,深沉如墨一般的颜色,几乎与殿外夜色融为一体。面上挂着淡淡的疲倦。
他慢慢走进来,看了珠帘一眼,珠帘立刻低下头出去了。
“醒了?”
垣清的声音有些哑,还带着一点鼻音。
白琰点点头,在一面古铜镜前坐下,发现自己的头发都散了,可能是在山顶上的时候弄散的。铜镜前放着自己的那根木簪子。
垣清没说话,在白琰身后站定,抬起手,绾起她的一缕青丝,开始为她束发。
白琰望着铜镜中垣清的模样,任由他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青丝中穿梭来去。垣清的动作很轻,柔柔的,挺舒服。
忽然,白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垣清手一松,一头长发又如瀑布般散落下来了。
“怎么了?”
“这个,”白琰低头从腰间取下那枚玉佩,再从袖袍中取出那封信,递给垣清,“师兄说,让我把这块玉佩和这封信交给你,说什么……你会明白的。”
垣清接过信纸,却并没有打开它。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玉佩着,忽然,白琰看到他深黑的眼眸中似乎燃起一丝光芒,只是……是很冷的光芒。
“有……什么问题吗?那信上……写了什么没?”白琰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垣清将玉佩收好,撩起白琰的青丝,慢悠悠道:“别乱动。”
“哦。”白琰端端正正坐好,没再说什么。
“你师兄……跟你说什么没?”过了许久,垣清开口道。
白琰想了想,道:“他说我不是白家的人……”
垣清为她束发的手顿了顿,没做声。他将梳妆台上的青木簪子插到白琰头发中,端详着镜中她的模样,觉得还挺满意的。
白琰呆滞地继续道:“他说,那些人,是要杀人灭口……他说,他今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看见师姐成婚,看到她幸幸福福……他还说,要我不要想这么多,好好活下去……”接着,又低下头,“好好活下去……?”
“不要为没必要的人伤心,寻找属于自己的,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就是好好活下去。”垣清抬眸道。白琰看到他的眼神似乎黯淡了。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了我师兄和师父呢?”沉默半晌,白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垣清。
“不知道。”
垣清淡淡道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他见白琰望着镜子出神,又开口道:“现在,你是无家可归了?”
白琰嗫嚅一阵:“我、我在集市上,上还有个药铺……”
垣清像没听到似的,蹲下身,与她齐平,凝视她许久,道:“以后,你就住这儿好了。我会给你安排屋子。”
白琰没说话,一转头,看见垣清额前的黑发上还挂着水珠,心想一定是方才回来的路上下雨了,便伸出手想要为他揭去雨珠。刚碰到他的头发,手就被握住。
“你这里……怎么了?”垣清望着白琰的脖子,蹙眉道。
“哪里?”白琰下意识道。
垣清伸出手,指尖轻按在她的脖子上。白琰疼得一缩。回头一望镜子,那里有一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伤口。
“可,可能是刚才在山上时,被那些人划伤了吧……”白琰伸手要去按伤口,只是话音未落,就感觉手腕一紧,被垣清拽入怀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脖子上的伤口,就贴上了一个温软的物事。
白琰蓦地感觉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她僵硬地端坐在原地,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实在是……恐怖之极。
垣清的唇落在她脖子的伤口上,温柔却又不触及她的伤口。白琰感觉有一丝丝麻痛,之后就只能感觉到垣清灼热的呼吸和嘴唇的温度。
白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垣清已经离开了她。
“你,你刚,刚才,在,在干什么?”白琰望着站起身的垣清,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傻透顶的问题。
垣清挑了挑眉,“你说呢?”
白琰呆愣了一会儿,转头望向镜子。令她惊异的是,镜子里的人竟然连脸都没红一下,还是如初的那样白,惨白。
“会不会留下疤痕呀?”白琰望着镜子,白皙的脖子上那道伤口确实很扎眼。
“不会。”垣清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道。
“那万一呢!”白琰执着道,“万一留下伤疤了呢!多难看啊!留下伤疤,留下伤疤就没人要了!”
垣清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转过身,云淡风轻地留下一句话:
“我要。”
白琰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床上的,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想一个奇怪的问题:垣清刚才说什么?……他要?他要什么?
白琰用被子裹住头,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被占便宜了,而且还占得不少。她翻了个身,又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好像忘记问垣清关于“殿下”的事情了。
明明只是个贵公子,竟然还如此“狂放不羁”……让下人们喊“殿下”,真是……一个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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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3 章 龙纹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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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莲心湖对岸,一个白色身影在若隐若现。
白琰在莲心湖绕得晕头转向,很可悲,她迷路了。
莲心湖对岸竟然有座这么大宫殿,她昨天才知道。然而莲心湖里边,还不止这一座宫殿,这她今天才知道。
她不过是想要找到垣清,想要问问他关于“殿下”的事,却不想出门的时候搞错了方向,从后门绕了出去,结果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白琰方向感不好,她自己清楚,却也没想到会有人方向感这么好,住在这里不会迷路?她不相信。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琰发现自己来到了莲心湖旁。湖面上波光粼粼,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薄雾,景色十分不错。一转头,就望见那座琉璃亭子,里面一人正悠然地看着书。
白琰气的不打一处来,义愤填膺地就往亭子冲去。
垣清正在亭子中看着《沉诗经》,一抬头,看见一个白色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走来,微微挑了挑眉。
白琰义愤填膺地走过小径,义愤填膺地踏着石头,最后再义愤填膺地……绊了一跤。她一头撞进一个宽大的怀抱,淡淡的芜檀香立刻将她包围。
“小心点。”垣清淡淡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这儿的石头很贵,别磕坏了。”
“……”
垣清见白琰在发愣,便道:“有事?”
白琰回过神来,想起垣清刚说过的话,立刻恶狠狠地道:“心痛是吧?”说着,用力朝地上上的绿纹石块踢了几脚。虽然很疼,但白琰咬牙忍住了,抬头挑衅似的望着垣清。
忽然,一只温暖而修长的手请按在了她的额头上,白琰又呆住了。
“……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白琰瞪着垣清。
垣清放下手,又问了一遍:“没事?”
白琰愣了愣,方才想要问垣清什么?绞尽脑汁想了一阵,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无奈之下,只得抬头恨恨地对垣清道:
“下次把这里给我好好修一修!”
“为什么?”垣清奇道。
“因为,因为我会迷路!”
垣清好笑地望着白琰,“你迷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琰无语。
“你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垣清
白琰愣了片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忘了……”
垣清瞥了琉璃亭一眼,“那……没事我们就走吧?”
“啊?”白琰猛地抬起头,“走?去哪?”
垣清伸手替白琰拢了拢松了的白色外袍,“去你师姐的婚宴。”
师姐的成婚在连燕国,白琰和垣清在清水国。好巧不巧,因为过几日就是连燕国一年一度的大采购日,近日赶去连燕国的人直线上升。白琰和垣清紧赶慢赶,终于在深夜赶到了连燕国外城。
“明日再进城,人太多了。”垣清伸出手,白琰摇摇晃晃地从马车上下来,困得睁不开眼。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姐说师父和师兄的事。
白琰跟在垣清身后,觉得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桴子今早震天的恸哭还在她耳边回荡。当然,桴子不是为了师父和师兄而哭,而是因为他们二人不带他一起去连燕国罢了。
一连走了三四家客栈,都没房间,只有一家,还剩最后一间房。
“怎么办?”垣清问白琰。
白琰揉着眼睛,“什么怎么办……”
“只有一间房了。”
“那又怎么样?”白琰奇怪。
“只有一张床了。”垣清强调。
“那……又怎样?”白琰依旧奇怪。忽然,她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小声道:“你是不是没钱?没事,我有钱。”说罢,就要掏钱。
“不是这个问题……”垣清扶额叹息。
待到了房间后,白琰终于清醒过来。
“怎么……只有一张床?”她转头问垣清。
“一间房,一张床。”垣清简短道。
白琰愣愣地看着垣清,看着他脱下深蓝色外袍,只着一件月白色单衣,窗外月色微微透过窗纸,落在垣清身上。唔……很好的身材。
“我睡地上。”垣清在木桌旁坐下,就好像今晚都不打算睡了一般。
白琰狐疑地望着垣清,“你睡外面的地上我才能放心。”
“……”
房间虽小,床却不错,被子都很软,白琰倒头就睡。屋内,木桌旁,点着一盏油灯,垣清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沉诗经》,目光却落在熟睡的白琰身上。
很好,宛若天使般的面容。
过了一会儿,许是睡的姿势不舒服,白琰醒了过来。
“你也睡床上吧。”她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睡地上会着凉的。”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师父说的。”
垣清慢慢放下书,“你不介意?”
“不介意。反正又没人知道。”白琰迷迷糊糊地道,“只要你别干什么就好了。”
垣清没再说话,看着她再次睡去,心想她刚才是不是在说梦话。
白琰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衬衫。她愣了,再一抬头,看到垣清安然熟睡的俊美容颜,心不觉咯噔了一下。
窗外,月色溶溶,显然还早。白琰俯身看着垣清,长长的睫毛,淡色的唇,还有高挺的鼻梁……白琰莫名地有种怪异的感觉。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竟然,竟然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而且,而且还是我自己提出来的!!
白琰顿时觉得脸烧起来了,手脚并用地从垣清身上爬出去,头也不回地冲出客栈。
栈外,有一个很大的湖,白琰听过,好像叫兰湖。连燕国的山水几乎都有个兰字,什么兰城啊,兰鸢山啊等等。
为了给师姐庆祝婚礼,再怎么样也得穿得喜庆点。白琰穿了一条大红色的布裙,没有花纹,衬得她的脸庞愈发白净。腰间束着淡黄色的丝带,长发披肩,用一根青木簪子松松绾着。耳边一对明月珠,还是垣清要求戴上的。她略施粉黛,在月色下如仙女一般。
白琰从客栈中带出来了一盏油灯,她提着油灯,拎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湖中。
湖水很凉,凉的有些刺骨。漫过脚腕的湖水清澈透底,映出白琰在湖中的倒影。许是白琰提着的油灯引来了水中的精灵,几条红白相间的鲤鱼摇着尾巴游了过来,围在白琰大红色的裙摆旁,探出头,一张一合着嘴。
白琰轻声笑着,继续往前走,水越来越深,她不得不提高裙子,裙子下,露出了雪白的玉足。不远处就有几片荷叶,现在还是春日,荷花还未盛放,却隐隐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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