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逆光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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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逆光日记-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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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冥羽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挽留这个刚跟他有过一场激烈情事的男人,就在彼此的沉默中,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闭合的门扉后。
  听着他下楼的声音,萧冥羽疲惫的把头枕回枕上,林耀庭的味道尚留在上面,还有他的体温。将脸贴到他枕过的地方,萧冥羽在心底安慰自己,等他气过了这两天,再好好的解释一下吧。
  当然这种解释不包括他穿越重生的经历,这种经历太荒谬了,说出来没人会信,至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话,他自己都不会信的。
  萧冥羽想他需要酝酿一个在弄清楚自己性取向之前就过早完婚的少年的故事。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就此得到林耀庭的谅解,但这样一个故事至少能够让他对自己的经历多一些体谅吧。
  在这个美好的愿望中,抵不过激情后的疲惫身体的睡眠诉求,萧冥羽不甚安稳的睡了过去。
  二楼的书房中,林耀庭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在等萧冥羽下来找他,给他一个态度更诚恳,也更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在一场欢愉之后,轻描淡写的告诉自己,他不但有太太,甚至还有了一个快四岁的孩子。
  在林耀庭平静的表面下,震惊的几乎要发疯!
  但这场等待注定落了空,沙发前茶几上的烟蒂积满了整个烟灰缸的时候,未拉窗帘的书房里已射入了几缕曙光。
  用力攥住掌心的烟盒,将它捏的变了形。压抑住把烟盒狠狠甩出去的冲动,林耀庭只是动作克制的将它轻轻放到了那堆烟蒂上面,然后从披着的羽绒被中站起身来。
  他无法理解萧冥羽所作的一切,无法理解一个可以跟女人结婚生子的男人为什么会愿意跟自己上床,但一整个晚上的等待后,他已经无心去要一个解释了。因为至少有一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萧冥羽不关心他的感受,不在乎他曾说过两遍的“认真”的意义。
  或许萧冥羽有没有解释都已经不重要了,单方面的对他“认真”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问题。如果允许他依照职业习惯去怀疑一切的话,那他的分析结论是:萧冥羽投其所好的接近他不过是为了可以更好利用他的资源在上海站稳脚跟开展工作。简短一点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自己被利用而已。
  拉开书房抽屉,林耀庭看了一眼里面的手枪,而后又将抽屉轻轻推严。或许,楼上的人真的该庆幸他一向都是个自控能力非常强的人,不会因为一些突然刺激而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第二四章 远虑近忧

  24、远虑近忧
  “学长,你在里面么?”
  房门一早被叩响,处于浅睡眠中的萧冥羽一下就醒了过来。
  没有急着去开门,萧冥羽抓过床头的睡衣给自己穿上,掩住一身昨晚留下的痕迹。
  绛红的丝绒窗帘还没有拉开,厚厚的阻隔了外面的光线,只映出个四方的窗子轮廓。等他下床拉开窗帘,房门已经被第三次敲响了。
  “学长……”看见来开门的是萧冥羽,白玉楼微微变了脸色,不是怒色,比上一次在梁宅甩丁秉朝巴掌时倒多分让人生怜的模样。
  “他大概在书房。”萧冥羽看了一眼白玉楼盯着自己领口存疑的眼神,下意识的抚过被留下吻痕的锁骨,把领子再度拉严了些。
  “请问书房是在……”
  萧冥羽不等问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二楼右手第一间就是。”
  “哦,谢谢。”白玉楼身上露出的痕迹并不比萧冥羽的少,他穿着林耀庭大了两码的睡衣,微一欠身道谢,从少系了一颗扣子的领口能够直接望到腰腹,一身没有节制的爱欲后的铁证。
  目送白玉楼下楼,回身关了房门,萧冥羽有些阴暗的揣测,林耀庭昨晚是否是为他洗澡看到了那一身痕迹才来自己房间的。
  刚换了一半的衣服,房门又被敲响,萧冥羽不悦的系着领带过来拉开了房门。
  “对不起,学长不在书房。”
  把门整个打开,萧冥羽让出身后的空间:“他也不在这里,你可以自己进来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玉楼显然明白他误会了,忙急切的摆手:“我去楼下问过,已经知道他一早就出去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由于他后半句话的音量直线下降,萧冥羽根本没有听清楚:“请我什么?”吃饭?喝茶?还是听京戏?
  “请你帮忙。”白玉楼好像挺艰难的才凝聚出正视着萧冥羽眼睛说话的勇气。
  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萧冥羽把领带系好:“我能帮你什么呢?”他是想离开丁秉朝回到林耀庭身边么?让自己让位?
  “请你借我一套衣服穿可以么?”
  一直戒备着这个潜在情敌,不免把什么事情都想的严重了,原来只是借衣服而已。萧冥羽知道他昨晚把衣服吐脏了,现在除了林耀庭那身不合身的睡衣以外的确是没得穿。
  “进来吧。”把人让进房间,萧冥羽打开衣柜,他搬走以后这里基本也没剩什么衣服了:“我这里也没什么衣服,你挑一套吧。”
  “随便哪件都好。”白玉楼并不挑剔,萧冥羽就真的随便给他拿了一身学生装。穿越回民国后,萧冥羽对这个时代的学生装情有独钟,也许跟被大海他们救出来时看他们都穿着学生装有关,他为自己做了五六套,可惜穿的机会并不多。
  穿越进“顾宗坤”的身体后,萧冥羽的身高已经比穿越前矮了十公分左右,可在这个时代,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高并不算很矮,他的衣服穿在似乎不足一百七十公分的白玉楼身上,还是多少有一点点长。
  “可能稍微大了一点。”萧冥羽看到他穿好后评价。
  “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看得出白玉楼是真心道谢:“我回去清洗后就让人给你送回来。”
  “不急。”萧冥羽被他客气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等他回来再走么?”
  “学长么?”白玉楼摇摇头:“还是不等了,叨扰了一夜,烦劳帮我道声谢吧。”
  白玉楼对林耀庭竟然也这么客气倒真让萧冥羽觉得他见外了,能够亲手伺候他洗澡的关系,不该这样疏离吧?
  任何一个年代,感情都是很玄妙的难题,曾经走近的两个人,一旦分开,可能距离比未曾靠近之前更加遥远。没有走近之前,触碰不到的也许只是身体,再次走远,触碰不到的大抵就是灵魂了。对白玉楼来说,林耀庭的心远的已经不是他能企及的距离了。
  从为了活下去而不得已依附于丁秉朝开始,白玉楼就已经逐渐放弃了那些属于白家大少爷的东西。及至去年平安夜那晚丁秉朝来梁宅大闹了一场,他亲眼看到萧冥羽在场时,就知道他跟林耀庭已经走上了一条再也回不去的路。虽然只要他愿意,林耀庭并不吝啬给予他各方面的帮助,但那不是爱情,他懂。
  见白玉楼执意要走,萧冥羽想帮他打电话去车行租一辆车,但被拒绝了。
  丁秉朝给白玉楼他所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衣食住行,皆是上品。却唯有现钞这一条,丁秉朝几乎是严苛的完全不准他身上带钱的,也因此并不肯帮助他把那个西药局打理好。宁可让药局赔着钱,丁秉朝每月去帮他还亏损的部分,也绝不让他赚到钱而脱离自己的控制。
  白玉楼走后,萧冥羽还没有吃完早饭,新居那边的司机就开车过来接他了。
  萧冥羽拿了十块钱递给司机:“今天放你一天假,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司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他们这位年轻管家虽然顶着管家的名义,却从来不管家里的事,地位堪比主人,否则谁见过给管家配车配司机的?
  独自驱车到了顾家宅公园,萧冥羽把车停好,今天公园里似乎比平时热闹许多,门口也多了几个“红头阿三”在维持秩序。买了一角钱的门票进去才知道,原来今天不知道哪个学校的学生在这里演文明戏为个生病的同学搞募捐,在公园的一块空地上搭了台子,很多人在看,难怪热闹过以往。
  萧冥羽照例还是来到老地方的那条长椅前坐下,拿出随身带的报纸悠闲的翻看着。不久一个拄着文明杖的绅士从他面前走过,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交流,萧冥羽只是把翘着的二郎腿换了个姿势,将右腿搭到左腿上。
  差不多五分钟后,萧冥羽把一张报纸看完,起身之前迅速的弯下腰捡起了脚下踩着的一个小纸团。
  自从制裁了杨寿祥后,为了安全起见,萧冥羽除了跟上下线必要的接头以外,不在跟任何人发生平行的关系。但即使是跟上下级接头,也不再公开的坐在茶馆或剧院里聊天了,而是用这种纵然被人看见也绝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彼此认识的方法。
  挡在报纸后面将字条上的内容看完,萧冥羽将字条撕得粉碎,一路沿途分散的扔在了数个不同的垃圾桶里。
  刚演完一场话剧的女学生们抱着几只捐款箱在人群里面接受好心人的善款,萧冥羽碰巧走过来,也拿了十块钱投进了募捐箱里。结果投完钱之后才发现捧着捐款箱站在他面前女孩竟然认识,正是大年夜拦车救父的那个女孩。女孩也是刚认出他,立刻惊喜的把捐款箱交给别人,一定要请他去家里吃饭,说她父亲要亲自道谢。
  “你父亲太客气了,真的不必了。”萧冥羽微笑着拒绝。
  “一定要的,你借我穿的那件大衣还在我家里,那么贵的衣服我家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放。”说完这样明显让萧冥羽不方便拒绝的话,女孩一张晕红的脸蛋染上了着抹少女所特有的娇羞,闪亮的大眼睛里却有着一种果决的大胆。
  受五四精神影响的青年学生崇尚自由平等,个性解放。这当然是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只是萧冥羽隐隐觉得他似乎给自己惹上了个甜蜜的小麻烦。
  “那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情。”
  “今天真的不方便么?”女孩明显有些失望。
  “今天真的不行。”萧冥羽被女孩失望的表情所打动,语气带了点抱歉的味道。
  女孩刚要说什么,远处有人叫她,萧冥羽也打算就此脱身。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女孩着急要走,又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萧冥羽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叫什么名字好了:“清水淳。”
  “我叫方慧茹。”女孩表示记住了,开心的跟萧冥羽挥了挥手向同伴跑了过去。然而刚跑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般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你是日本人?”
  顾虑着清水淳的身份可能要成为接触长谷川绫子所用的公开身份,萧冥羽不得已点了点头。
  方慧茹脸上的笑意在他点头的那刻起,已比台风过境扫去的都要干净,冷冷的沉下了一张俏脸,又返身向萧冥羽走了两步。看她那神情,几乎以为她是想上来打人的了。
  然而方慧茹只是从随身斜挎的布书包里拿出了纸笔:“请告诉我你的地址,我会把大衣送到你家里。”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请他吃饭的那个邀约不作数了吧?虽然不喜欢被人当成日本人恨着,但不用去赴约还是让萧冥羽松了一口气,就报出了新居的地址。
  女孩记下后立刻转身离开了,多一个字似乎都懒得再同他这个“日本人”说。
  萧冥羽苦笑了一下,也离开了顾家宅公园。回到车上,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在想那张被他撕碎的字条上的内容。
  水蜜桃对他私自搬出林宅而没有提前汇报的事有所疑问,而他考虑到和林耀庭两个人的关系,萧冥羽不打算说出真相,更不打算让军统的人知道林耀庭的身份。
  想到林耀庭,萧冥羽又头痛起来,晚上还要去赴长谷川绫子的跳舞之约,也许明天可以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一谈。
  轻声的叹了口气,萧冥羽发动了车子,结果刚开出没有五十米,电车铛铛的响着铃就迎面开了过来。往旁边一打方向的功夫,一辆黄包车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萧冥羽一脚把刹车踩死,总算没有撞到人,自己的头却重重的磕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幸亏是刚发动车速慢,饶是这样他也还是被磕的眼冒金星,捂着额头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先生,你没事吧?”有人从黄包车上下来,不放心的在外面敲打他的车窗,声音还似乎有点耳熟。
  萧冥羽从捂着额头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一看之下更是眼熟,尤其那身衣服。
  车外站着的可不正是还穿着他衣服的白玉楼么!

  第二五章 受受相亲

  25、受受相亲
  黄包车夫怕惹祸,趁着没人注意到他,钱也不要了,脚底抹油拉着车就先溜了。
  萧冥羽把白玉楼让到车上,揉着额头问他去哪里,准备好人做到底送他一程。
  “我要去昌隆号洋服店。”
  白玉楼这一早从梁宅出来,先徒步去了离梁宅不算远的他那间西药局,跟守在那里充当店员的老管家对好了口风,如果丁秉朝问起来的话就说之前的一晚他是在店里过的夜。而后又从管家那里拿了些他的私人积蓄,准备去买一身成衣,否则给丁秉朝看到他穿了别人的衣服回去,不知道又会发什么疯。
  “在哪里?”萧冥羽对这里的街道名称仍不是太熟悉,虽然他曾花了几天的时间来努力记熟大多数常去的地方。
  “不远,就在陶尔斐斯路。”白玉楼给他往正确的方向一指。
  “能开车么?”萧冥羽头痛,又不认路,不想充当司机了。
  当初也是白家的大少爷,十五六岁就缠着父亲找人教会他开车了,白玉楼点头:“我会开。”
  跟萧冥羽换了位置,他很快轻车熟路的到了昌隆号洋服店。萧冥羽陪着一起进了店门,立刻有店员迎上来接待,想必白玉楼是店里的常客了。
  这个时代大都还是定做衣服,成衣的款式相对比较少。好在白玉楼的尺寸店员已经很熟悉了,立刻为他推荐了几套适合他身材的西装。白玉楼依然跟早上萧冥羽给他找衣服时一样,对于服装并不挑剔,随便拿了一身米白色的西装就进了试衣室。
  试衣室有五六个平米大小,四面装了镜子,头顶有照明的电灯,还很周到的配有吊扇。只不过现在才是早春时节,天气不热吊扇还用不上。
  萧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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