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和璃韵纷纷吃了一惊,他是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向是怜香惜玉的,原来兔急蹬鹰真没错。
秀荷一脸羞愤,她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她当然生气了,但又因为薛匀尘是她喜欢的人,她不会把气撒在他的身上,而是走到这边来,纤细的食指指向璃韵,“是你,一定是你!”
“尘,你一定是因为她才一次次拒绝我的!对不对?上次你也是追着她跑出去了,这次也是,看到她来了,就不管我了!”腼腆的秀荷,变得骄纵,“一定是因为你!你看看你,你哪里好了,你比我好吗?尘为什么会喜欢你!”
璃韵皱眉,她可真冤,怎么又和她扯上了?她看着也皱眉的锦儿,眼神仿佛在说,自己惹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锦儿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和她来时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秀荷!”薛匀尘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秀荷很害怕。
“尘……”秀荷眼泪不能遏止的往外汹涌,看着他绝情的脸,秀荷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被人看笑话的侮辱,双手捂着脸,转身就跑了,跌跌撞撞的,那背影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锦儿不免有些担心,“她没事吧?”
璃韵瘪了瘪嘴,“她能有什么事?最受不了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她那么说我,你还担心她,锦儿,你真不够义气。”
“璃韵……”锦儿露出一脸无奈的笑,知道她是说说而已,心中并不计较,就没和她解释什么,转头看薛匀尘,“还不是你对人家太凶了。”
“早就想对她凶了,你们来了正好有凶她的理由了。”他不喜欢秀荷,不是孝顺父亲大人,他根本不会来,从来都是如此。
相亲……真让他头疼啊。
“那你可得感谢我们!”锦儿笑嘻嘻的,黑得如水晶葡萄的眼珠俏皮的转了转,“尤其是璃韵,不是她约我出来,我们才不会出现在这儿呢。”
璃韵面无表情,来之前就猜到锦儿的目的,就是这个吧,她还没有放弃促成她和薛公子。
唉,不过,她有自己的主见,她不会忘了她来的目的,和锦儿不一样。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璃韵抬眸,紧盯着薛匀尘,带着一丝祈求,只是一丝,“就在苏月酒楼不远处的护城桥上,好吗?”
薛匀尘眉眼一冷,“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然,他接她回薛府的这么久,就不会不和她说话,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越说,只会对她的伤害更深,而他,不愿再伤害她。
他的话,再伤人,对她,也没了杀伤力。
璃韵一双眼中平淡无波,无情无绪,仿佛是回到了曾经身为明丝音的她,那没有为任何人心动的她,她的心,也不痛,对,一点儿也不痛。
“我会等到你来。”璃韵淡淡的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一刻不来,她一刻不走。
璃韵最后看了一眼锦儿,锦儿会意,璃韵转身离开苏月酒楼。
锦儿也站了起来,“匀尘,你去护城桥吧,你不去,璃韵她……”
她的话,被薛匀尘堵在喉咙———
“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为什么还总是撮合我和她?”薛匀尘看着她的眼,一腔悲伤,一腔爱恨,“锦儿,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自私?”
☆、第 279 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七)(2034字)
锦儿一愣。
“匀尘,我,我只是……”她只是也想看着他幸福啊,他是她在乎的人,不能相爱,就做朋友,她给不了他的,她想别人来给,璃韵那么爱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我去护城桥?”薛匀尘幽幽的开口,锦儿咬了咬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沉默。
眼中一闪即逝的受伤,薛匀尘不逼她了,朱唇淡淡一牵,“那好,我去,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你不准再插手我和璃韵之间,你答应我,我就去,不然,就让璃韵等吧。”
锦儿慌忙点头,“我答应你!”
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要他肯去见璃韵。
“王妃,王爷来了。”薛匀尘已经走了一会儿了,锦儿一直有些失神的站着,直到刘锡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
“佾?”因为心事,锦儿反应不是好大。
看着她的愁容,慕容佾问,“怎么了?”
“佾,匀尘说我以后不准再插手他和璃韵之间了,佾,我真笨,不仅弄巧成拙了,还让匀尘生我的气了。”锦儿唉声叹气一番,“佾,我是不是,真的很自私?”
“你只是一片好心。”慕容佾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别想了,不插手就不插手,他们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一切随缘。”
“恩。”打开这个心结,锦儿后知后觉的笑着问,“佾,你是专程来接我回府的吗?”
“那当然了。”他每天的公事也就这么多,处理完了,立马就来了,她不在他身边,不在他的眼皮底下,哪怕一刻,他都会怕她出点事。
锦儿开心的挽着他的手臂,“那我们回去吧!”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天将黑。
苏月酒楼的二楼包间外的走廊上,两男一女俯瞰下面,锦儿和慕容佾上了轿子。
“她好不容易出一趟王府,我们再不动手,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宋岩梳咬牙,她快急死了。
萧皓杰白了她一眼,“你没看见慕容佾在她身边吗?”
“我当然看见了!”
“那你还问?”
“好了,吵什么吵,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萧丞相不耐烦的声音插进来。
萧皓杰现在是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乖乖的不和宋岩梳说了,“爹,您是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萧丞相不语,从从容容的,笑里藏刀。
宋岩梳眼中一亮,“看来,我们只等看好戏了。”
“怎么停下来了?”锦儿正和慕容佾在轿中聊的开心,忽然就停下来了,锦儿掀起帘子出去看看。
只见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妪坐在轿子面前的地上。
“老婆婆!”锦儿热心的走过去,慢慢蹲下身子,温和的问老妪,“老婆婆,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
“没事,我没事,多谢小姑娘,小姑娘不光人美,心肠也好,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老妪在锦儿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笑容就像池塘里落进了一块砖石一样,涟漪四散,皱纹满脸,却分外和蔼可亲。
“怎么回事?”慕容佾也走下轿子,拧眉质问。
“王爷,属下看清楚的,轿子一到这边,这老妪就自己跌了,根本没撞上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刘锡一顿,瞳孔猛缩,警觉的看着和自己同样反应的慕容佾。
手疾眼快,慕容佾旋即几步移动,伸手就想将锦儿拉回身边,哪知那前一刻还颤颤巍巍,动作迟缓的老妪,竟在这一刻变得身手敏捷极了,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阴鸷的一面乍现,反手抓住毫无戒备扶着她的锦儿,抓着锦儿的手腕,躲避慕容佾,连连退了好几步。
这措手不及的一幕,让锦儿嘴角的笑容蓦然隐去,她恼怒老妪利用她的善心,锦儿转了转手腕,想要摆脱老妪,老妪用力拽了拽她,恶狠狠的眼瞪着锦儿,“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拧断你的手腕!”
“你敢拧断她的手腕,本王让你粉身碎骨!”慕容佾死咬牙关,绝顶的愤怒。
锦儿的心一颤动,淡淡的目光锁定离自己不过几米远,怒火焚天的慕容佾,一丝温柔的笑掠过她的唇际,“佾,我没事,不用担心……”
“退后,给我退后!”老妪攥着锦儿,朝慕容佾警告,老手一挥,粉末骤然顺风洒开,把慕容佾和刘锡锁在重重的白色缭绕中,待淡完时,早已没了老妪和锦儿的身影。
“锦儿!!!!!”天地间,只剩慕容佾急得发狂的狂喊———
*
护城桥,盛陵最大最美的桥。
玉环似的石拱桥,有气势雄伟之处,也有玲珑端庄之处,桥身横跨护城河两岸,像一条飞虹。
人在桥上走,水在桥下流,可以听到鸣琴一般的淙淙水声。
很好听。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璃韵的后背,有些凄凉,有些瘦弱,薛匀尘看着竟然有些心疼。
璃韵缓缓转身,说出了她做的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想说的是,从今天起,我就不会再回薛府了。”
“璃韵,你不必在意什么风言风语,我在薛府一天,就没人会赶你走。”薛匀尘以为她因为这个原因。
璃韵微微上扬嘴角,眼睛里透出一丝嘲讽之感,“薛公子,我想你理解错了。”
“你对我,明明就别无他心,却还要请我回薛府,给我希望,你知道吗?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不过,我不会再那么傻了,无论你请我回薛府是出于何心,我都不会那么傻了。”
“我不会再耽误自己。”
听她说完,薛匀尘露出怔怔的表情,接着,眉间眼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怀,璃韵没有看到,他自己也没有感觉到。
“终于……对我绝望了吗?”
“可能是,也可能,没有,毕竟,情之一字,真的很让人猜不透。”如今面对爱情,璃韵反倒释然多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她明白了,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越是紧握,越容易失去,她努力了,珍惜了,就够了,其他的,交给命运。
☆、第 280 章
第二百八十章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八)(2124字)
“璃韵,一直都是我对不起你。”薛匀尘歉然,费解,“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爱我?我有哪点,值得你去爱?”
“我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她凝着他,眼底情意尽显,“我说不出来为什么爱你,但我知道,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璃韵垂眸,“但是,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困扰……再也不会。”
薛匀尘不由自主的蹙眉,不知为何,有些难受,仿佛一直被他拽在手心的宝贝被人抢走,那种滋味,如吞了一只苍蝇。
璃韵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她是彻底放弃他了吧……他们回不去了,他和璃韵,再也回不去从前那样的关系了,因为他知道,璃韵是那种做不了爱人,也不会做朋友的人……
薛匀尘晚上一回到薛府,就被薛老爷子痛骂了一顿。
原因是秀荷今天哭着跑回去给柳夫人诉苦,柳夫人看不下去,带着秀荷到薛府来评理,指责匀尘再这样对她的秀荷,两个孩子以后就别见面了,薛老爷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了,他可是很喜欢秀荷的,真心想让秀荷做自己的儿媳妇,于是宽慰了柳夫人和秀荷几句,一定为秀荷主持公道,匀尘回来一定好好教育他,让她们先安心的回去。
“爹,我说过,我不喜欢秀荷。”薛老爷怎么骂自己,薛匀尘都未生气,心平气和极了。
薛老爷厉声问,“那你还去相亲?”
“是您说的,只是相亲,我作为儿子,只是不想让您失望罢了。”薛匀尘接嘴,温淡的声音,尖锐的意思,“再说,哪次不是如此。”
“你……”薛老爷气结,无言以对,蛮不讲理的大声道:“我不管,这门亲事,我要定了!”
“爹,什么事,你都可以左右,除了这件事。”薛匀尘一抬下颚,手背在身后,“我只会娶我爱的女人。”
“只会娶你爱的女人?匀尘,你以为为父不提这件事,就是不知道吗?”薛老爷冷严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幸好秀荷和柳夫人都以为你喜欢的是璃姑娘,不然,让她们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匀尘,你们年轻人冲动,我理解,可是,你守着一个有夫之女有什么用?”
“父亲,你不会明白的。”他不会明白,他对锦儿的情,他不会明白,他和锦儿之间发生过的一切。
“你!你就是非要和我唱反调了,是不是?”薛老爷压抑住心中的狂怒,好言相说,“匀尘,你自己看看,秀荷她哪儿不好了?家世好,背景好,相貌好,品性好,又和我们薛家门当户对,你们多配啊。”
薛匀尘干脆转过身,留给薛老爷一个坚决的后背,“既然爹觉得秀荷那么好,那爹娶吧。”
“匀尘!”薛老爷的怒气狂飙而出,“好,你不娶!你不娶的话,那你就去为官!”
“爹,您怎么总是逼我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娶亲还是为官,你自己选!”
“我一个都不选。”一句话扔下,薛匀尘抬脚就走,疲倦的语气,“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爹也早点睡。”
“匀尘!”薛老爷气的快喘不过气了,只得伸手支着额头,“唉,这小子……”
*
锦儿被老妪抓走的时候,被点了睡穴,再为她解开的时候,已经是隔日的日落时分了。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间简洁的客房。
就是不知道这是哪儿呢?
“爹,您让我进去,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外面传来萧卓缦的声音,“爹,女儿已经知道了,您把她抓来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您知不知道,您这样做,他会伤心,他伤心,女儿会更伤心!”
紧接着,又是萧丞相在说,“缦儿,回你的房间去,闲事少管!”
“爹!”
锦儿顿悟,原来那个老妪,是萧丞相的人!
那她现在应该就是在萧府了?
她赶忙贴着门,有气无力的问,“萧卓缦……是你吗?”
“是我,是我!”萧卓缦听到声音,惊喜的也贴着门,“你怎么样?”
“我没事……可以给我弄点吃的吗?”经历过这种事情后,锦儿明白了,她要保存精力,才能和这帮坏人斗!
“好,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萧卓缦回过身,看着萧丞相,“爹,您也听到了,她要吃的,女儿去给她弄些吃的,总可以吧?”
萧丞相想了想,觉得确实没什么不妥,总要给人点吃的,于是就答应了。
*
“我真的没想到爹会把你抓来。”萧卓缦一边把锦儿的碗筷收拾在托盘里,一边担心的道:“王爷他一定很担心。”
锦儿神色惆怅的点了点头,这也正是她担心的。
“你别害怕,我会和爹沟通的,我会想办法,让他放了你的。”萧卓缦安慰她。
锦儿怔,她竟然会帮自己?她瞪大了眼睛,张着嘴。
萧卓缦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别扭的说,“我只是不想王爷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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