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果真是沈淕做的,为什么坊间说的全是沈冲杀兄淫嫂,窃占皇位?再说苏佾苹的事,要如何解释?她的的确确背弃了三哥,先嫁给沈翊,后又成为沈冲的皇后啊!
老天,难道沈冲真是那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为了名利地位,残杀手足部属,甚至奸淫臣下妻子的人吗?
***
看纳兰瑶姬的心开始动摇,沈淕顿了一下,才说:「瑶儿,你知道沈冲为什么下令将纳兰氏一族斩尽杀绝吗?因为玉麒麟。」
「玉麒麟?」
「对!你应该看过沈冲所写的手谕,不是吗?」
纳兰瑶姬忽地想起自己在御书房所拿到那张手谕,上头是有提到玉麒麟,但玉麒麟和纳兰氏一族被处决有何关系?
「玉麒麟是大齐国的镇国之宝,传说是黄帝所留下来的,有了玉麒麟,就代表掌握了大齐国的宗室社稷,以及一切兵家大权。所以凡继位为齐国皇帝者,必得有玉麒麟为证,否则即使即位,也无法获得宗室和朝中大臣认同。问题是,沈冲竟然将玉麒麟弄丢了。」
纳兰瑶姬错愕得说话都结巴了:「弄……弄丢了?」
「对,其实不仅沈冲的玉麒麟丢了,连东皇耶律隆昊、南霸杜守愚、西圣欧阳彻手上的玉麒麟都一并消失无踪。我不知道其它三人丢了玉麒麟会如何,但我知道沈冲丢了玉麒麟,他的帝位就会岌岌可危;而为了保住好不容易才抢来的皇位,他当然用尽办法想找回玉麒麟,所以他找上你三哥纳兰羿。」
「那……三哥找到了吗?」
「如果他没找到玉麒麟或许就不会送命,但偏偏他找到了,而这也使得纳兰家在一夕间被灭门。」
纳兰瑶姬闻言,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
天老爷,想不到哥哥被害,亲人被杀,竟是因为玉麒麟?他……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忍不住的泪水不断地自眼角滑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一辈子为他尽心尽力,他为什么要杀他?」
「当然是想杀人灭口,如果让人知道他弄丢了玉麒麟,那他的皇帝还要不要做?」沈淕低下头看着纳兰瑶姬泪流满面的模样,「瑶儿,我知道你喜欢他,也知道你舍不得杀他,但是你想想,这样一个不仁不义的暴君,还能容他活在世上吗?
如果让他继续活在世上,还不知有多少人要受害?」
他再次堵住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也吻去她的泪水,「瑶儿,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才能为天下人除害。」
「可是我……」
「我不在乎你让他碰过,只要你能杀了他,我还是会要你的;毕竟你太美,美得让我神魂颠倒,即使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现在让我爱你,让我吻去他加诸在你身上的羞辱,嗯?」说着,他动手解下纳兰瑶姬的衣衫,无数的吻不住落在她身上。
纳兰瑶姬没有拒绝,过度的震惊悲痛,让她失去了反应能力,只能痴痴傻傻地躺着,任由沈淕脱去她的衣衫,任由他轻薄着。
就在沈淕将她剥得精光,想登堂入室占有她之际,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啊!」
沈淕一楞,抬起头,对上拓拔明卉诧异的眼,「你是……」
拓拔明卉惊讶得节节后退,「你们……你们这封狗男女,竟然背着皇上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边说的同时,拓拔明卉转身想跑。
但沈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背后抓住她,并点了她的哑穴,将她推入草丛中。「瑶儿,你等着,我会再来看你!」
沈淕匆忙穿上衣衫,瞬间消失得不见人影。
***
纳兰瑶姬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躺了多久,等地回过神时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让沈淕剥光衣衫,也不知他是不是侵犯了自己。但这重要吗?一个沈冲和一个沈淕有什么差别?沈冲可以杀兄淫嫂,那么沈淕呢?沈淕教她做的,不正是杀兄吗?他在御书房强迫苏佾苹接受他,那不也是淫嫂吗?
哈!这对兄弟虽同父不同母,但做起事情来却如出一辙,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所以又何必在乎呢?
可为什么她的心这么痛?是为沈冲的无情无义心痛,还是为沈淕的邪佞无心心痛?抑或是为自己多舛的命运心痛?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她的命是沈淕救的,她理当报答沈淕;可她的人、她的心是沈冲的,而她的仇人却是沈冲,她……她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纳兰瑶姬想着,默默地坐起身准备穿衣服。
不过当她拿起被沈淕弃置在草地上的衣物时,一双男人的脚却踩住她的衣服,一个冷得教人浑身打颤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我还以为你在等沈淕回来,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事呢!」
纳兰瑶姬愕然拾起头,对上沈冲冰冷的蓝眸,「皇……上?」
沈冲的脸色难看到极点,他瞪着纳兰瑶姬,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久久,他后退一步,「把衣服穿上,一个苏佾苹已经让朕丢尽颜面,朕不再需要第二个!」
纳兰瑶姬喘息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终究没有开口,因为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了!沈冲已然认定她背叛了他,已然认定她是个不贞的女子,那么再解释做什么?
纳兰瑶姬脸上泛起一抹讥讽的笑,她的确是个不贞的女子,将身子给了仇人也就罢,竟还连心都给了他?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荒谬、更好笑的事?
她静静站起身,慢慢地将衣衫穿上。
沈冲鹰眼一瞪,沈声喝道:「来人!将纳兰瑶姬削去贵妃封号,关入抉玉宫,不得朕的命令,终生不得出宫门一步!」
两名太监上前押住纳兰瑶姬,而纳兰瑶姬犹如木娃娃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太监将她押走。
当抉玉宫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并传来铁链上锁的声音时,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纳兰瑶姬脸庞滚下,滴落在沾满尘土的衣襟上。
***
纳兰瑶姬就这样被沈冲关在抉王宫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见天日,不知寒暑,陪伴她的,只有一名老宫女和抉王宫迫人的冷清。
纳兰瑶姬毫无怨言。事实上,她安于这样的生活,因为这样她可以不必面对家仇血恨,不必面对心中的爱欲挣扎,也可以不管沈冲、沈淕兄弟间的争斗;她就只是纳兰瑶姬,孤独无依的纳兰瑶姬。
然而人越想求得平静时,就越是无法获得平静,在纳兰瑶姬以为自己将会在抉玉宫终老一生时,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怀孕的消息一传出,整个皇城几乎为之震动。不多久,宫女、太监来了,太医来了,然后沈冲也来了,只不过他是在拓拔明卉的陪伴下来到。
乍见沈冲,纳兰瑶姬晦暗的瞳眸中闪出一道光彩,可是当她目光接触到站在沈冲身旁、艳光四射犹如一只高傲孔雀的拓拔明卉时,她的胸口顿时一闷,眼前的东西尽在旋转。
没了苏佾苹、没了纳兰瑶姬,他还有无数的嫔妃,怎么她就忘了呢?
俗话说天下男子多薄幸,她原不相信这句话,但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相信!
可她有什么资格、什么身分说他?他是堂堂大齐国的天子,他本就有三宫六院,即使他曾经说过爱她,那也是一时激情吧?等激情一过,他哪会记得什么爱与不爱呢?
想到这儿,纳兰瑶姬几乎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笑自己为他弄得里外不是人,身心倍受煎熬:而他却……「皇上,娘娘确实有身孕了。」太医在诊断过后,对等候在一旁的沈冲回道。
沈冲剑眉一拧,「有身孕?多久了?」
「嗯……」太医沈吟,掐指细细一龋覆畈欢嗨母鲈隆!
第七章
迩英殿里,沈冲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俊美的脸上写满焦急和忧虑。
「皇上!」
沈冲闻言,忙趋步上前,「如何?瑶儿的伤怎么样了?孩子如何?」
太医轻轻一叹,「殿下无碍,娘娘的伤也没有伤及脏腑,但娘娘忧思过度,神气两耗,臣只怕……」
沈冲霎时刷白了脸,「怕什么?」
「怕娘娘撑不久了。」
沈冲像被雷打到似的,整个人轰地楞在当场,双手用力抓住太医摇晃着,「你说什么?瑶儿会死?你不是说她没有伤及脏腑吗?既然没有伤及脏腑,为什么会死?」
「皇上请冷静!娘娘的伤是没有伤及脏腑,所以只要对症下药,倒也不难痊愈。问题是……」
「问题是什么?快说!」
「问题是再好的药、再高明的医术,都难以医治一个存心想寻死的人。」
「你是说……瑶儿她……不想活了?」
「是!皇上,娘娘的求生意志极为薄弱,显然对人世间已无留恋,除非能找到让娘娘愿意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否则恐怕……」
太医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沈冲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他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内室,冲往纳兰瑶姬床前。
床上的纳兰瑶姬脸色死白,嘴唇紧闭,长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实她还活着,真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沈冲无声无息的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放到唇边轻轻吻着。
「瑶儿,是我,我来看你了,你醒醒,快醒醒!」
纳兰瑶姬一动也不动,呼吸微弱到让人几乎感觉不到。
沈冲俯下头,在她紧闭的小嘴上一啄,「瑶儿,你素来都不会违抗我的,你虽然倔强,却还是那么柔顺、那么温柔,这么柔顺、温柔的你,怎么可以让我担心?
快起来,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纳兰瑶姬还是动都没动一下。
「瑶儿,我不怪你和沈淕的事,那一定不是你自愿的,对不对?只要你快醒来、快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醒过来好不好?」
纳兰瑶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沈冲忧心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不懂为什么纳兰瑶姬不肯醒来?她说自己是钦命要犯,可在他心中,他从没当她是要犯;毕竟她是为家人报仇,何罪之有?况且纳兰氏一族若不是为了他何须落到如此地步?所以他心中对纳兰瑶姬充满亏欠,才会力排众议,不顾朝中大臣反对,硬是将她强留在身边;因为只有他知道纳兰氏一族的惨案,是个天大地大的大冤案。
但他能说吗?如果他能说,又何必忍气吞声,忍受天下人的唾骂至今?
他知道纳兰瑶姬心中的委屈,也懂得她置身在家仇和感情中的痛苦,既想爱他,又怕对不起家人,而他也是无奈啊!如果不委屈她,不这样对她,只怕她早遭毒手,哪能活到现在?
纵使他一直不愿意伤害她,却终究伤了她,而且伤得很深,深得让她宁可选择一死,也不肯再醒过来见他一面。
天老爷,如果她死了,如果他最爱的瑶儿死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向来视女人如粪土,但对她,对这个一心一意想为家人报仇的女子,却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不顾她是沈淕所派来的,不顾一切只想爱她、宠她、补偿她,没想到竟伤了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醒来?他几乎无法可想了。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纳兰瑶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躺着,仿佛拋弃世间的一切睡着一般,再也不肯醒来。
可沈冲还是天天来看纳兰瑶姬,为她荒废朝政,只求她早日清醒。
最后沈冲无法可想下,他想到纳兰瑶姬喜欢跳舞,喜欢听他弹琴,于是他命人抬来瑶琴,亲自为纳兰瑶姬弹琴。
夜以继日,日复一日,沈冲希望能唤醒纳兰瑶姬。
***
这天,匆匆上过早朝,沈冲回到迩英殿,连龙袍都没脱,便坐到案桌前弹琴。
一曲「水玲珑」罢,沈冲又按着弹了一首「归风送远之曲」。这是他为特别为纳兰瑶姬写的,才是想她为自己伴舞,不意今日却是在这种状况下弹给她听。
想到这儿,沈冲不觉眼前有些模糊。
突然,门口传来太监紧张兮兮的声音:「陛下,不能进去!皇上正在为娘娘弹琴。 陛下应该知道皇上最讨厌弹琴时被打扰,所以请陛下饶了小人这条命,等皇上弹完琴再进去可好?」
一道温润好听的男嗓音,不轻不重、清清楚楚的传来:「我不是其它人,让我进去,真要怪也只怪我一人,不会连累你的!」
「可是陛下……」
沈冲砰的一声,伸手按在琴弦上,低喝一声:「让他进来!」
一道白色人影潇洒地晃了进来,「好大的脾气,你这个样子,难怪人家躲着你,宁可死也不想见你了!」
沈冲推开瑶琴站起身,「欧阳彻,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来的人,赫然是西圣欧阳彻。
但见欧阳彻一身白衫,长发用一条带子系着,潇洒随性中,不失温文尔雅,却自有一股旁人无法逼视的威严与自信。
见沈冲怒气腾腾,欧阳彻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纳兰瑶姬。
「好美的女人,难怪你会甘愿为她荒废政务,甚至放任沈淕在外面兴风作浪。」
提起纳兰瑶姬,沈冲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我当然知道沈淕在外面做什么,但她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欧阳彻摇头,「可你想过没?你死了,其它黎民百姓又该怎么活下去?你是他们的国君,如果一国之君尚且如此感情用事,那蒸蒸黔民,何以为生?」
沈冲没有说话,只是坐到床沿,伸手握住纳兰瑶姬的小手。
欧阳彻不觉轻叹口气,「冲,你真这么爱她?」
沈冲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爱她,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所以我用尽各种方法,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将她留在身边,想不到却伤了她,我……」
「你告诉过她吗?」
「当然,我不但告诉过她我爱她,甚至把她安置在母后所住的抉玉宫;而带她去狩猎,为的就是替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作准备。」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你是不是曾经让她知道过,纳兰氏一门的惨案不是你下的命令?」
沈冲一楞,「我、我觉得时候还不到,毕竟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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