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使了什么诡计。
南宫郁一怔:“父皇留了什么给你?”
正文 春色满园关不住(二十五)
117:马车中的纠缠
南宫夜冷笑:“能动摇你皇位的东西,父皇的密旨。”
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父皇的密旨,你凭空说来,拿出来看看。”南宫郁冷声道:“什么密旨?”
南宫夜大笑:“拿出来?皇兄,我若是拿出来,即刻便会丧命。知道这密旨的并非我一人,你想杀人灭口,没这么容易。今日你道歉还罢了,如果你不道歉,别怪我请出父皇的密旨,到时候不管是母后也好,还是周家,同样都不能保你。当个闲散王爷容易,随时随地还要想着会被你罗织个什么罪名,倒是让人厌烦。”他转眸将傅云若揽入怀中:“云若,别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傅云若蹙眉,心想他今天把这件事情抖出来,皇帝还能放过他吗?
“算了吧,我们回府。”她扯扯他的衣袖,不希望他把自己陷入险境。
南宫夜却是不肯:“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他是皇帝,我也不许他欺负你。”
南宫郁眸光深深地望着南宫夜,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太后因为刚刚南宫夜的话而陷入震惊中,但她也随后反应过来,严肃道:“你父皇真的给你留下了密旨?”
她竟是从未听说过这件事情。
“这是当然。”南宫夜淡淡地扫了一眼哥哥:“皇兄,你想好了么?”
南宫郁敛眸,半晌静默。
殿中,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这静默,让人害怕。
再抬起头时,他望着傅云若,居然拱手道:“睿王妃,昨夜是朕失态对你无礼,这就向你赔罪了。朕保证,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傅云若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为何她觉得越平静的南宫郁,越代表危险临近?
他明明知道自己没做错,还道歉,只怕,将来要报复的。
作为皇帝,他肯定不可能轻易屈尊道歉的。而傅云若认为,但凡当皇帝的道歉,通常没好事情。
她这会儿倒真的很担心起来。
不知道南宫郁会做些什么事情来。不会是灭口吧?
“臣妾不敢当。皇上,您做您的英明皇帝,王爷和臣妾做咱们的闲散王爷王妃,碍不到您什么事。”
南宫夜这才算满意了,他哼了一声:“就这样了。皇上,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决口不再提起密旨的事情。云若,我们走。”他搂着傅云若离开慈静宫。
刚一出宫,傅云若就问他:“你疯了吗?今天跟他说起此事,他绝不会放过你的。他绝不可能放任任何威胁到他帝位的东西出现。”
南宫夜将她抱起放入马车,自己也跳了进去,随即吩咐人开动回府。
“我既然敢说,自然不怕他。”南宫夜哼了一声:“他以为他是谁啊?当初要不是他威胁我放弃帝位,拿着我这个白天晚上不一样的问题做文章。现在当皇帝的还不知道是谁呢。这件事连南宫昕都不知道,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所以上回他才会任由南宫郁污蔑他谋反,只是后来你出马,我想看看你打算怎么办,这才没说出来。
在他登基之后第二年父皇驾崩,我当夜才知道,原来父皇也是清楚我有这个问题的。他留了道密旨给我,以防万一。我也真不会拿一个先皇的圣旨当万能丹药,云若,我平日虽然说不涉及政事,但绝不是全无准备的。”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她挑眉:“他可是阴险得很呢。”
南宫夜抬起她的脸,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别管他了,云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傅云若心中一暖,这个家伙,今日为了她敢冒犯皇帝,逼得皇帝道歉。不管如何,已是何等的男儿气概,让人心折。
她揽住他的颈项,低笑道:“要是我欺负别人,怎么办?”
南宫夜邪恶一笑:“我帮着你一起欺负。”
傅云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出手捏住他的脸颊:“你这么可爱。我真会舍得不你啊。夜,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让你治好这人格分裂的毛病,从此白天晚上都是一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他敛眸,忽然紧紧地抱住她,低喃着:“你不要我吗?我不想治好这个毛病。若是我从此不见了,只剩下南宫昕呢?你要想再找回我,就没有可能了。就这样,不好吗?”
傅云若沉默了。
一定要治好这个毛病么?
“不是不要你。”她的指尖拨弄着他的发丝:“看你们的意思了。我得问问昕,他如果愿意,就随便你们。”
“他如果不愿意呢,你就要把我消灭吗?”他咕哝一声。
傅云若低笑起来:“傻瓜,我不会把你消灭的。”
南宫夜看着她,眸光深得让人看不清,他俯身将她压在软榻上,“云若,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他的手解开了罗衫,马车中悬挂的小灯将她的肌肤氤氲得宛如上等的美玉。
车中的气氛顿时暧昧了起来。
轻喘娇无力,她檀口轻咬着玉指,媚眼如丝:“你不怕人家听到呀?”
南宫夜低笑着:“怕什么,夫妻恩爱,天经地义……”
“好甜……”他吻住她的唇,暧昧地伸出舌尖舔舐着唇瓣,眸光邪魅地瞅着她。
傅云若捶了他一拳:“我又不是糖,有什么甜的?你这不要脸的家伙,被车夫听到了,怎么办?”
南宫夜愉快地低笑起来:“你还怕被听到啊?我以为我的小娘子什么都不怕的呢。被听到就听到呗。”
“切,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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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春色满园关不住(二十六)
118:贪欢
“害羞了呢?我的小云若在床上这么狂野,现在也会害羞?”他逗弄着她。
傅云若瞪了他一眼:“不要脸,哼。”
南宫夜低笑着吻上她的唇,浅浅地逗弄,深深地贪欢。
马车中灯影摇晃,氤氲的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映衬着娇颜如梦似幻,刻骨温柔。*
一切,如此纵情。
此刻,在欢情时分,她望着他的面容,想着:如果这样就让他消失了,自己以后肯定会后悔的。等到问清了南宫昕的意见,或许,让他们这样共存,也没什么不好的。
车厢内春情无限,车厢外月色朦胧。
傅云若想着,光是南宫郁……未遂就让南宫夜这么气愤了,如果他知道皇帝曾经强了她,他会不会气得发疯要找皇帝拼命?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不说了。
为的是南宫夜好。
回到王府,马车从侧门直接进入,傅云若推了推他:“夜,下车了,咱们到家了。”
他似乎已经有些困倦:“到我们的家了吗?”
微微一笑,她低眸在他唇上一吻,温馨而甜蜜:“是啊,我们的家。”
南宫夜有些困乏地随便穿上衣裳,搂着她道:“明天不用上朝了,我要在家休息。什么狗屁礼部,南宫昕真无聊,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这脸上的伤,也不好见人。”
“不去就不去。好好在家休养。”
“就是,看到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他没气么?”他咕哝一声,下了车。
两人回到主屋,随即沉沉入睡。
也实在困倦了。这一天事情不少,都够让人烦心的。
这天晚上,傅云若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她站在一条大河旁边,河水波涛汹涌,河水中有个人正在扑腾着,快要溺毙。
她喊叫着,扑进水中去救人。
可是,那河水实在太过湍急,她根本抓不住那个人,就一同和他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
忽然,那个漩涡被龙卷风卷了起来,在空中盘旋。
碰的一声,龙卷风将他们重重的从空中掼在地上。
她转过身,发现那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定睛一看,是轩辕隐。
她伸出手探去,他已经没了呼吸。
不要,不要死!
她大叫着,“不要,你不能死!”
“云若!”一道声音将她从噩梦中吵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南宫夜惊诧地看着她:“云若,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傅云若低喘着,发现自己浑身颤抖,冷汗涔涔,凉的心难受极了。
她扑进了南宫夜怀中,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她为什么会梦到轩辕隐死了?
轩辕隐。
自从离开隐宫,到如今也有些时日了。
他怎么样了呢?
答应过南宫不去想轩辕隐了,他只是她人生中的插曲,如果让插曲乱了主旋律,一切就都乱套了。
他一定恨死她了吧?
反正,今生,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再与他碰面了。
只是今天的梦境让她有些不安,轩辕隐总不会是出事了吧?
大概又是她多想了。
她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件事情。
此刻,淡淡的月光照耀窗棂,同样的,月儿弯弯照九州,月光也会照到隐宫。
轩辕隐,果然出事了。
他喝醉了酒,从神峰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正文 春色满园关不住(二十七)
“你别动,一动我就画歪了。”傅云若站在搭好的画架前,正在给南宫昕素描。
好歹从小学就学过美术,她的画功虽然说不上多好,但素描还算不错。
她喜欢素描的笔法,随便就能勾勒出一个立体的,棱角分明的人来。*
南宫昕的五官端正,气质儒雅,此刻站在葡萄架下,沐浴在淡淡阳光中的他,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摇了摇头:“云若,你要画到什么时候?”
傅云若看了看画纸,又抬头瞅了他一眼:“就快画好了,你急什么?反正又不用去礼部上班。”她咬着笔,看着他的眼睛。
其他都画好了,只有这双眼睛,仍然只有轮廓而没有眼珠。
她在想怎么样才能勾勒出他的神韵。
“昕,你笑一下。”她做了个鬼脸:“笑一个。”
南宫昕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眼角眉梢顿时都溢满了浅浅的温柔。
就是这个感觉。
她低眸迅速画下点睛一笔。
又做了些修饰,她扔掉画笔,拍拍手:“好了,总算画好了。”
南宫昕走过来:“我要看看,你画的究竟是什么样。”
傅云若摇摇头:“不要,你现在不能看。”
他挑眉:“为什么不能看?”
傅云若笑了笑:“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让你看。”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我要问你件事情,你可要如实回答我。”她拉过他在一边的竹凳上坐下:“昕,如果有机会,你想治好你现在的这种白天晚上性格迥异的病么?”
南宫昕点头:“我自然想治好的。”
“好,那我再问你,如果治好之后,晚上的那个你消失了,只剩下白天的你,你觉得,怎么样?”
南宫昕沉默片刻,看着她的眼睛:“你想留下他,是吧?”
傅云若知道他也很聪明:“是这样的。你们本来是一个人,无论白天的还是晚上的,我都不会嫌弃哪个。昨天他跟我说,他不想治好这个病。因为他不想消失。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想法,你觉得你能接受吗?”
南宫昕没有说话,他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
他们都没有说话,早晨的阳光淡淡将他们包裹其中。
“我不急着你给答案。”她微微一笑,起身牵起他的手:“来,看看我画的你。”
南宫昕的思考被她打断了,他走到画架前一看,眼前的画纸上勾勒出一个站在葡萄架下,临风微笑的他。
她的笔法不同于他常见的画风,特别而鲜明。然而她勾勒的人物栩栩如生,竟仿佛他完全印了上去。
“这是什么画风?”他好奇地问。
傅云若笑道:“跟别人学的。”
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过来,见到他们,连忙跪倒:“王爷,王妃,小的李四有事禀报。”
傅云若想起这是她派出去的探子,连忙招手:“你查到什么了吗?”
李四走到近前,小声道:“今日小的在东街上的酒舍里看到曾经如夫人赵婧的哥哥,他吃醉了酒,和人打了起来。结果竟说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他顿了顿,道:“小的听到他说‘大爷连睿亲王府的车都敢劫,惹急了把你们都解决了。’当时小的听到这话,可是惊诧万分,就留了个心眼,上去劝架。这厮却是不肯再吐露半句,直到后来小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又从他口中套出点消息,原来这厮认识一些江湖上的人。被我一番恭维之下,便晕乎乎的说起曾经设了个妙局劫持了睿亲王府的马车,只可惜后来未能成事。”
“你听得千真万确?”
李四点头:“小的敢拿脑袋担保,此事千真万确,确系小的亲耳所听。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小的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离开前来禀报。”
傅云若听他说得口沫横飞,把状况说得惊险万分,心知肚明是想提高身价。“这件事你办的不错,若是办成了,我和王爷必有重赏。但此事到现在还不算结束,你需要再费点心力做成一件事。”
李四连忙道:“王妃请吩咐。”
傅云若想了想,先前她也猜测可能跟赵婧有关。只是目前不确定赵婧究竟是两批人中的哪一批。
“云若,这事难道真是赵大所为?”南宫昕微微变色,“如果今日一切是真,我绝不会放过他。”
傅云若抬眸:“要想知道他们是哪一批,也很简单。李四,你带着几个嗓门亮的人,到赵府附近的街道上敲锣鸣示,就说‘月前袭击睿亲王府车骑的贼人已被捕获处斩,胆敢藐视皇室威严者,如同此贼。’”
“王妃,那他们岂不是知道了?”
傅云若笑道:“要的就是他们知道。我这叫做打草惊蛇,投石问路。他们会带我们找到要找的答案。”她又在李四耳畔吩咐了几句,李四这才领命而去。
“我看今晚我们就能得到一些答案了。起码,确定一下到底是哪一批人。”傅云若卷起画纸:“这画是你收着还是我收着?”
他接过画:“既然画的是我,当然是我收着了。”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