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漾浓眉一簇,语气稍冷,说出的话不容置喙:“不行!必须选一个。”
霸道。
是皇上就可以这么任性了吗?
是君主就可以这么任性了吗?
有本事再把她打入冷宫啊。
额。
这个只是那么一说而已,幸好他没听到。
纸老虎一个,也就只能在心里碎碎叨叨,碎碎叨叨的逞英雄了。
她有些犯愁,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她过去主动送死和他过来让她被动送死。
而已。
命啊,命啊,认命啊。
估计阎王爷早就在阴曹地府一手拿着生死薄,一手握着毛笔,就等着离漾一声令下,然后他在那生死薄上‘唰’的一笔。
再然后,她就死翘翘了。
唔,一定是这样的,这是她的初步肯定。
念清歌思忖了好久,抿了抿唇瓣儿,一双美眸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装柔弱,装羊羔,弱弱地问了一句:“我过去你会不会吃了我?”
“不会。”离漾道。
念清歌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过山车一般的刺激紧接着袭来:“但是你若不过来,朕会杀了你。”
“。。。。。。”
不愧是亲兄弟啊,连说话的口吻都惊人的相似,将话说全了会死吗?
挪动着细碎的小步子慢慢朝离漾走过去,不是念清歌矫情,而是无论谁遇到这事儿谁都得怂。
他可是皇上,天下,江山,美人都是他的。
他高兴了怎么的都行,他一个不高兴就会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念清歌就怕离漾让自己回都回不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靠近他,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在二人间隔了一段‘安全距离’后,念清歌停了下来,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心虚的她依然垂着头,生怕他会认出来自己。
馨香之气萦绕在离漾的鼻尖,让他心思悸动,龙步错前,情不自禁的擎起大掌,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出去摸她的面纱。
这个举动让念清歌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小手抓着面纱:“你要做什么?你说过不会让我摘下面纱的。”
念清歌过激的情绪让离漾眉宇间浮了一抹清冷:“不要跟朕讨价还价,你要记住,你私闯了玄鸣殿原本就是死罪一条。”
“皇上饶命。”念清歌心里一惊,急忙跪了下来。
“饶命?”橘色的烛光轻轻的摇曳,却无法将离漾清冷的神色照的温暖起来,他薄唇一开一合:“那朕也要看看你的命值不值得朕饶恕。”
离漾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太过强大,他没有离辰逸那般好说话。
念清歌一时琢磨不透他的脾气秉性,离辰逸说让自己勾yin他,但是现在这么看来,离漾压根儿不是商纣王那种登徒浪子,好se之徒。
“皇上。。。。。。”她的声音软软腻腻,却不麻人,蕴着她独有的楚楚可怜。
眉色清冷的离漾眉梢一挑,声音冷却,却蕴着一抹无奈的关切:“讲。”
“方才。。。。。。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腿,现在有些痛,好像动弹不了了。”念清歌咬着唇,神色有些痛苦。
离漾探究的眸子扫视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研究她说那话的真实成分。
半晌。
沉着的话缓缓响起:“你想怎样?”
“非礼勿视。”念清歌唇瓣儿里蹦出了一个大道理,指了指自己的腿,道:“你。。。。。。你先转过身去,我看看我的腿怎样了。”
离漾神思,念清歌急忙补充:“你是皇上,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还想占我的便宜不成?”
“。。。。。。”
离漾头顶冒青烟,这个小东西竟然敢这般对自己说话。
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转过身子。
呼。
念清歌提在喉咙口的心终于安了下来,确定离漾没有转过来的举动后,念清歌轻如羽毛般的朝后面一点,一点的退去。
趁离漾不注意之时,念清歌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门外飞奔而去。
紧接着。
一道呜呼的声音辗转而来:“皇上饶命,有话好好说。”
放眼望去。
离漾一袭月白色的中衣,气势磅礴,健硕的手臂里夹着一袭白裙的念清歌,两种白色恍若融合在一起,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皇上。”念清歌的声音都颤了:“皇上,有。。。。。。”
“朕不想跟你有话好好说。”离漾的声音有些怒气,望着她半遮面的模样,道:“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子耍花样儿,谁给你的胆子。”
其实念清歌特想说一句:是你三弟给你的胆子,只是,这话儿也就敢在心里念叨念叨吧,她可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死定了。
“本来是朝月亮借的胆子,不过,月亮这会儿也该歇息了,我该把胆子还给它了。”念清歌语无伦次道。
她只要一紧张就会变成这副德行。
恰如第一次洞房花烛那夜面对离漾,她将锦被裹在自己身上是一个道理。
是个活生生的鬼马精灵。
离漾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保持着他严肃的模样,将她抱着大步走向龙榻。
念清歌头脑一麻,脸皮一热,脑海里立即呈现出不太纯洁,不太健康的画面来。
难道他要。。。。。。
“不行,不行。”念清歌意识到这一点,两条腿乱踹:“皇上,皇上你要三思而后行,你是一代明君,你不能做这等事啊。”
一番话说的离漾微微一愣,蹙眉看着她焦灼的眼睛,一脸平静,道:“朕只是看看你的腿,你想到哪儿去了?”
“。。。。。。”
只是。。。。。。看看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单纯?
念清歌小脸儿一窘:“没,我和皇上的想法如出一辙。”
“哦?”离漾眉梢一挑:“那正好。”
“什么正好?”念清歌有些听不懂,额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许是被离漾的气场震慑到无法思考了。
离漾懒理她的话,径直将她放在龙榻上,金黄色的龙幔垂下,与橘色的烛光染在一起,念清歌蜷缩的坐在龙榻上,两臂警惕的环着自己的xiong部,面纱被安全的压在手臂下,一双湿漉漉的美眸盯着龙榻上细致的龙纹。
“抬头。”离漾命令。
念清歌摇头,依旧不敢直视他。
“哪里伤了?”离漾转移话题,不再逼迫她。
清歌有些诧异,微愣了一下,伸出纤细如葱段的手指指了指,声音细弱如蚊:“这儿。”
见她还算乖巧,离漾的心窝有些柔软,温热的大掌覆上她方才撞到的部分,轻轻的揉着。
白希的肌肤上有一些红肿,好似白雪上盛开的梅花。
他很会把持力度,让念清歌感觉不到疼痛,却也能够很好的推开那份疼痛感,念清歌不禁抬眸悄悄看了他一眼。
余光让离漾迅速的捕捉到了念清歌的小动作。
面无表情道:“想看就正大光明的看。”
“。。。。。。”他的眼睛是长在头顶了?
念清歌弱弱地垂下头。
“你会抚琴?”离漾问,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她点点头。
“隔空抚琴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精湛完美。”离漾毫不吝啬的夸赞她。
这着实让念清歌惊愕一番:“方才。。。。。。。你都看到了?”
离漾冷冷的瞟了她一眼,懒的回答她的问题。
他手指的温热是凉的,而且是透心的凉,乍透了她的骨髓。
现在的她就是离漾嘴边儿的鸭子,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有一个很美妙的用膳前奏。
也许,会在下一秒,一个淬不及防,离漾就会毫无征兆的将她吞下去,连根鸭子毛儿都不剩。
倏然。
离漾的大掌从她腿上放下,心虚的念清歌以为她要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揭开她的面纱,于是,她先下手为强,迅速的将头撞进了离漾的怀里。
撞的那叫一个实诚,让离漾的胸膛钝痛了一下。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念清歌的脑袋是石头坐的,而她就是一个莽莽撞撞,结结实实的石狮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念清歌闷闷的说:“皇上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偷袭我的面纱。”
离漾被她这套天马行空的理论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怀里懵然多出一个东西让他的双手都不知往哪儿安放,眼底就看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和闯入鼻尖的女子独有的馨香气息。
“朕若食言也不会等到现在。”离漾沉稳夹杂着被念清歌压着胸腔的沉厚声音缓缓响起。
怀里的人儿愣了愣,急忙从他怀里跑出来,一跐溜下了龙榻,跪在地上:“民女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说,你来接近朕的目的是什么?”离漾终于言归正传,端起了帝王的架势。
冷汗涔涔,手心一片潮湿。
帝王和王爷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却有着天壤之别。
她念清歌可以跟离辰逸嬉笑打骂,但是她绝对不能跟离漾嬉笑打骂。
离辰逸之前告诫过她,如果,一个不小心让离漾抓个正着也要落落大方。
“爱慕皇上,喜欢皇上。”念清歌果然按照离辰逸的‘落落大方’来回答离漾的问题。
这个答案是离漾措手不及的,他见过很多女子,但凡在他身边的要么就是柔弱不堪,要么就是为首是瞻,即使对他有爱慕之意也只是含沙射影的提点一番。
“你很有胆识。”离漾道。
但念清歌心底分辨不出他是真的在夸赞自己还是别有韵味。
“但是你犯了欺君之罪!”他的声音落地有声。
瞧。
这便是一个甜枣,一个巴掌。
不要以为他给你揉揉大腿就是原谅你并chong爱你了,那只是毒药的前奏。
以至于很久以后,念清歌望着离漾都会幽幽地说:你才是毒药。
念清歌不敢搭茬儿,双膝跪在冰凉的地面上,那柔软的氍毹只在殿门前铺着,离漾火气方刚,不喜欢氍毹那种东西在自己的脚下踏来踏去。
“是谁让你来的。”离漾又问。
深夜斑驳,微风习习。
细细的吹在叶子上发出婆娑的声音好似女鬼低低的哭叫,没有掌烛的玄鸣殿好似阴曹地府,而负手而立的离漾好似气势逼人的阎罗王在拷问她。
“我自己。”倔强如她,念清歌绝对不会将离辰逸供出来。
但是,念清歌不知道的是离漾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离辰逸在背后操控。
有些时候,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不代表他傻。
而离辰逸。。。。。。也是一个睿智的人。
他只是在下一个豪赌,一个巨大的豪赌。
而且他的赌注是——赢。
稳赢!
“甚好。”离漾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但是一代君主若符合常理才真正的奇怪。
倏然。
离漾挺拔修长的身子忽然站了起来,挡住念清歌面前的所有视线,一小撮阴影笼罩在念清歌的头顶,好似自然的簪子。
“自己将面纱揭开。”离漾淡淡的说,语气却透着浓浓的不容置喙。
她有些犹豫,小手抓在地上,心里像有一千个,一万个爪子挠自己心头的痒痒肉似的。
“朕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周旋,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废话,你若不想揭开面纱可以。”离漾轻轻一击掌,声音在这暗夜里显得愈发的清脆动听,整个玄鸣殿一下子亮了起来,如点燃了万家灯火那么亮,他的声音倨傲且清冷:“那,我便让德公公将你带到慎刑司。”
慎刑司。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念清歌狠狠的颤了一下。
殿门口,
德公公一袭深色的太监总管服,面无表情的候在那里,等着离漾的命令。
殿外黑影攒动。
想也知道殿外一定是聚集了一排排御前侍卫,只要离漾这边一声令下,那边就会如离弦的箭冲进来将她带走。
念清歌面前只有两条路。
一条:揭。
一条:死。
进了慎刑司跟死了没啥区别。
死也无可厚非,重如泰山,轻如鸿毛。
但念清歌想做一个‘重如泰山’的死法的人。
“皇上。”念清歌唤她,一双美眸蕴着满满的认命,离漾抬眸望着他,一双眸子淬满了冰冷,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定定的凝着他的龙眸,念清歌一咬唇瓣儿:“我揭。”
离漾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将德公公请来,殿外守着御前侍卫只不过是为了给念清歌一个下马威罢了。
他掌握在手心里的事向来如此精准。
“恩。”离漾淡淡的回应着,眉梢隐着一抹复杂的情愫,龙眸凝着她的动作。
念清歌知道现在已然是无路可退,无路可走。
现在只能看她的命了。
纤纤玉手擎起,葱玉段似的手指放在面纱的一角,轻轻的扯下。
那张惊为天人的美貌就那样暴。露在离漾的面前。
离漾幽深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惊愕夹杂着惊艳之色堆积在眼底。
凉薄的唇瓣儿缓缓的吐着金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