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低头沉默着,看着那只被他握过的手,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他的心里,只有雅倩吗?
喝完粥,见她依旧是低头,不看他。唐少轩轻声道:“粥,很好喝,谢谢。”
舒锦抬头,微笑着接过碗,道:“你休息着吧,我去熬了药过来。”她说着起身便要走。
怀疑她的存在
唐少轩突然开口:“我以为你是雅倩……”
舒锦停下,被对着他,眼中落满悲伤,轻轻道:“我知道。”她说罢,走出屋去。
唐少轩突然意识到话说得不对,他只是以为她是雅倩,于是想要拉下那只手,可是没料到是她。
可是,即使知道是她,那又如何呢?他为什么要解释呢?他不是一直想要她离开吗?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唐少轩心乱了,他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走出门外的舒锦轻叹一声,心沉沉的,正低头走着,迎面唐夫人与雅倩过来,舒锦一头撞在唐夫人身上。
“哎呀!”唐夫人厌恶的叫一声,顺手推开舒锦,怒声道,“你做什么?”
舒锦抬头,见撞到了唐夫人,慌忙道:“对不起娘,少轩醒来了,热也退了些,过不了多久便能好的,您放心吧。”
唐夫人冷声道:“我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若是真关心少轩,昨夜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是雅倩照顾少轩,却不是你?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少轩烧退了,你又来做什么?!”
舒锦抬头,看一眼雅倩,不语。雅倩上前拉住唐夫人,道:“夫人,您就别再责怪公主了,索性少轩已经醒过来了,咱们去看看少轩吧。”
唐夫人冷冷的看着舒锦,道:“你还不如一个外人,雅倩咱们走。”她说着,拉着雅倩绕过舒锦便离开。
这时,绿茵急急的赶过来,望着雅倩与唐夫人离开的背影,站舒锦身旁,低声问:“公主,您没事吧?”
舒锦回神,看绿茵道:“我没事。”她说着便往前走。
绿茵跟在舒锦身后,欲言又止,不知为何,她总看那雅倩不顺眼。走到院子里,舒锦突然停下,轻声问:“绿茵,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留在唐家呢?”
绿茵吓一跳,以为舒锦是要休夫回宫,慌忙道:“公主,您可别说傻话,唐家是您的家,这里是属于您的,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舒锦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说说罢了。”她说着往前走去。
绿茵慌忙跟上前去,道:“公主您千万不能这样说,连想也不能这样想。我一直以为,公主您才是唐家最适合的少夫人,倘若您就这样走了,不就是输了吗,叫那些巴不得您离开的人看笑话。是不是属于您的还要您去争取才是呢。”
太后的噩梦
舒锦停下,望着前方突然不语,似在思考什么般,片刻,她笑起来,继续往前走去。
说者也许无心,但听着有意,绿茵将舒锦的话记在心中,忐忑不安的跟紧舒锦,唯恐她突然跑了。
唐家内闹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皇宫之中,凤榻中,太后假寐着,身旁嬷嬷守着,宫殿中静静的,清风扬起,屋内暗香四溢,窗外鸟叫阵阵,清脆悦耳。迷迷糊糊中,太后似又回到从前,先皇,兰妃,她,众妃嫔在御花园中赏花,先皇宠溺的握住兰妃的腰,眼里心里,只有兰妃,她远远的看着,满心妒忌。
凭什么,出身那样卑微的她,凭什么可以博得皇上欢心!贱人,凭什么你可以赢我!!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在眼前被撕碎,她又回到皇儿登基那日,群臣跪拜于她,在她脚下一遍又一遍的高呼。
“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是太后,最终,还是她赢了!
她得意而放肆的笑,在她面前得意的炫耀。兰妃一身素装,所有妃嫔皆为先皇殉葬,只有她,皇上不许她死,不许她陪葬。他那样的爱她,哪怕是去死,他也要她好好活着。
恨!到死,他心里惦记的也只有一个兰妃!
她得意的看着垂死挣扎的兰妃,享受着她的痛苦。刘公公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明明是快死的人,她却还是在笑,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刺眼。
她怒吼着:你笑什么?!
她说:终于,我可以去见皇上了。
即使死,她也期盼着能与他厮守。
她怒吼着,疯狂的掐住她的脖子,传令下去,将兰妃的骨灰带到大漠,洒在那一片荒漠之中,即使死,也要叫她与他天各一方,永世不得相见。
她说:你虽贵为太后,可是你依旧很贫穷,很可怜,你守住了富贵,却永远守不住一颗可以属于你的心。
兰妃,贱人!!
梦中惊醒,找人开刀
“贱人!!”太后怒吼一声从梦中惊醒,宫女嬷嬷吓了一跳,纷纷跪下。
太后回神,望着四周,只有金壁雕龙缕凤,没有先皇,没有兰妃,没有那一场厮杀宫斗,到最后,这宫里也只有她一个,再富贵,再至高无上,没有人看见,她还是寂寞的,寂寞得令人疯狂。
“和宁呢?和宁呢个小贱人呢?!”太后怒吼着,摔掉案上的茶果,愤怒的脸扭曲着。
嬷嬷低头战战兢兢的回道:“和宁公主在驸马府,在唐家,奴婢这就去唤公主进宫!”她说着便要退出去。
太后慢慢恢复平静,似想起什么般,她抬手,喊住嬷嬷:“回来。”
嬷嬷慌忙转身回来。太后满头大汗,一旁另一个嬷嬷上前小心的为太后擦汗。太后时常做恶梦,每每从噩梦中惊醒,总是大吼大叫,迁怒与身旁的人,不是打便是骂。于是守在太后身旁的嬷嬷宫女们便格外提心吊胆,小心伺候,唯恐主子稍有不顺心。
太后缓缓起身,问道:“皇上在做什么?”
嬷嬷小心的跟上太后,道:“回太后,皇上这些日子正为江北一代的旱灾上火,天灾人祸,这个时候突然又冒出个水仙宫,四处招揽贤能异士,施粥救人,在百姓心目中威望甚高。长此下去……”
“放肆!”太后突然厉喝一声,反手就是一耳光打来,怒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嬷嬷论政了,来人啊,给我把这奴才拖下去,重打一百。”
嬷嬷顿时吓得扑通跪下,连连求饶:“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婢多嘴,奴婢该死……”她说着,狠狠的抽自己嘴巴。
门外侍卫进来将她拖出去,太后冷哼一声,挥袖,另一个嬷嬷慌忙上前。
“去,告诉皇上,只说哀家要在御花园中宴请和宁公主。”太后冷声道。
“是。太后。”嬷嬷得令,慌忙退出去。
太后缓缓走回凤榻中,想到梦中的人和事,胸口顿时堵得慌,丹凤眼微微垂下,暗暗咬牙道:“你以为你走了便能一了百了吗,你还不了的,我要你的女儿替你还上!”
太后召见
嬷嬷来到御书房,将太后意旨告诉皇上,皇上不由微微皱眉,太后觉不会好心的请和宁公主回宫游玩了,却又不知这一次要耍出什么样的花招。一边是自己敬爱的母后,一边又是自己心疼的妹妹,皇上左右为难。
这时,一旁的陈公公似乎看出皇上的难意,于是上前凑在皇上耳旁低声道:“禀皇上,今日早朝得到消息,驸马爷并未上朝,说是染了瘟疫,在家中养着。”
闻言,皇上眼前顿时一亮,于是向嬷嬷道:“你去回太后,驸马爷府上染上瘟疫,和宁公主只怕是回不来的。”
嬷嬷闻言吃了一惊,神色不变告退。
回到太后寝宫,嬷嬷将皇上的话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太后脸色古怪,突然哈哈笑起来,抚案直笑。
“瘟疫?好哇,好哇,不愧是我的好皇儿,连这样的理由也能编的出来!”她说罢,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告诉皇上,既然是我皇家的人,和宁公主染上瘟疫,哀家定要请来天下最好的大夫为公主治病,请和宁公主和皇上来御花园与哀家一同赏花!”
太后偏执,一定要和宁公主进宫,皇上无奈,只得让人传旨唤和宁公主进宫。
唐家中,舒锦得到皇上意旨传她进宫与太后一同赏花,心中不由一沉。这个时候唐家水深火热,太后却偏偏要来插一脚。她无奈,只得进宫,绿茵唯恐舒锦出事,寸步不离的跟着一同进宫。
进宫,御花园中,舒锦唯恐自己身上有病带入宫中,特地在身上加了面纱。御花园中,太后等着舒锦的到来,突然见她将自己包裹得似粽子般的进宫,不由皱眉。
“和宁叩见太后,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舒锦向太后行礼道。
太后微笑着,微微抬手,道:“平身吧,哀家最近时常记挂着你,所以才招你进宫来与哀家叙旧叙旧。”
舒锦微微起身,道:“谢太后记挂,和宁受宠若惊。”
太后嘴角冷冷的泛起一抹冷笑,目光冷冷的扫过舒锦那张被面纱遮住的脸,突然拍案怒喝一声:“大胆,见了哀家不以真面目而视,你戴着这面纱做什么?!”
哀家教你调教奴才
这时,皇上从后面急急的赶过来,绿茵在身后望着,太后明明先去还慈祥和善的,一句话未落地,突然又变脸怒问舒锦。她忍不住在后面回道:“回太后的话,驸马身染瘟疫,公主唯恐传染了太后,所以才不敢直面太后,望太后明察!”
绿茵本是一片好心,舒锦却听得胆战心惊,厉喝一声打断绿茵的话:“闭嘴,绿茵!”她说罢,慌忙向太后跪下,道,“太后恕罪,和宁管教丫鬟不严,顶撞了太后,望太后降罪。”
太后呵呵笑着,走到绿茵面前,眯眼看她,道:“好一片护住心切啊,没想到和宁去了唐家,会有这样好的奴才照顾,如此也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皇上见状,上前扶住太后笑道:“母后,何必为一个奴才生气呢,母后今日如何有好心情邀儿臣一同来赏花呢。”
太后微笑着,被皇上扶着回到位置上,轻声道:“哀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奴才生气呢,只是,这做奴才的就要有个奴才的样子,该好好调教调教。”她说着,转身坐下,望着依旧跪地的和宁,微笑道,“和宁,你怎么还跪着呢,起来,都起来罢,你,那个小丫鬟,你也起来吧。”
舒锦不安的谢恩:“谢太后。”
绿茵谢恩起身,望着太后微笑的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太后果真是母仪天下,并非人们口中所传那般。
太后微笑道:“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奴才都这样没大没小,想必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和宁啊,自家的奴才可是要自己管教的,你去,给哀家向她掌嘴六十。”
舒锦脸色顿时微变,慌忙跪下:“太后恕罪,她初次进宫,不懂礼数,和宁回去后定当教训,望太后恕罪……”
太后依旧是微笑着,道:“怎么,难不成要嬷嬷替你?”太后话音落,身旁的嬷嬷便上前。
舒锦慌忙道:“不,和宁自己来。”她怎会不明白,倘若是嬷嬷下手,别说六十下了,便是十下,恐怕绿茵也受不了。
掌嘴绿茵
伴君如伴虎,太后亦是如此,明明是满脸慈祥的笑,偏偏能谈笑取人性命。绿茵不懂宫中礼数,更不懂得太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舒锦望着绿茵,不禁皱眉,绿茵紧抿着唇,咬牙低声道:“公主,奴婢不怕。”
舒锦抬手,不忍狠狠的打在绿茵脸上,只是轻轻一拍。太后顿时皱眉,道:“桂嬷嬷,你教教公主,打人,是要有力气的。”
“是。”嬷嬷应着,上前便是狠狠一耳光扇在绿茵嘴上。
“啊!”绿茵吃痛,惊叫一声,被打得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
“和宁自己动手,不劳嬷嬷。”舒锦慌忙上前挡住嬷嬷,心疼而又焦急。
太后满意的点头,道:“那便开始吧,记住,六十下,多一下不行,少一下也不行。”
皇上在一旁看得直皱眉,舒锦抬手打绿茵,绿茵紧咬牙关不喊,脸上又红又肿。打了三十多下,嘴角已经溢出血来,舒锦手颤抖着,再也不忍打下去。
“够了。”皇上沉声道,“住手!”
太后冷笑一声,道:“怎么了,皇上看了不舒服吗?”
皇上道:“母后邀儿臣前来是来赏花的,赏花本是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事,朕不想要看见血染花草的一幕,母后请住手吧。”
皇上声音冷冷的不怒而威,冰冷而危险。太后于是道:“好吧,既然皇上不想看见,那便到此为止。和宁啊,你不要以为哀家是有意与你过不去,只是奴才的调教方面你甚是欠缺,这一点,你可得多学学了。”她说着笑起来,张扬而满足。
舒锦与绿茵跪下谢恩,绿茵低头黯然落泪,嘴角红肿得厉害。舒锦掌心疼得厉害,颤抖着,心阵阵刺痛。
太后目光落在舒锦身上,不由皱眉,道:“把脸上的面纱拿下吧,哀家看了闹心。”
“太后,我……”舒锦正欲解释,太后打断她的话。
太后赏药
“哀家叫你拿下来便拿下来。”太后不耐烦道。
舒锦无奈,只得拿下面纱。她哀愁满面,绝美的容颜却又有着说不出的美,太后看在眼中,顿时越看越觉得她便是兰妃,心里的火顿时窜起来,眼神冷冷的,恶狠狠的打量舒锦。
太后微笑道:“不就是瘟疫吗,我这里有治疗瘟疫的好方子,嬷嬷,你过来。”
嬷嬷于是低头俯身到太后面前,太后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嬷嬷微微点头:“是,奴婢遵命。”嬷嬷得令退后。
皇上忍不住皱眉,轻叹一声,道:“母后,您要做什么?”
太后闻言不由皱眉,道:“和宁有病,哀家自然是要与她治疗了,皇上以为哀家要害和宁吗?”
皇上慌忙道:“儿臣不敢。”
太后冷哼一声,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道:“我知道,你心疼和宁,哀家又何尝不是,哀家与兰妃娘娘情同姐妹,和宁也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爱屋及乌,哀家疼她还来不及,哀家又如何会害她,哀家不过是要她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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