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盈笑着去扯舒锦,道:“好公主,便拿出来瞧瞧吧,上次只一瞥,我都没看清呢,只是看看,不会有事的。”
唐盈这样央求,舒锦不好拒绝,只得开箱拿出画。观音画像展开,雅倩呆呆的望着画像内华贵而典雅的观音画像,那画中人,与舒锦时一个模子刻出,美得不可收拾,雅倩看得心中又是妒忌又是羡慕,顿了顿回神。
“公主这画像真漂亮,却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雅倩假意问道。
舒锦看向那画,眼中流出一抹悲伤,片刻低垂眼帘,轻声笑道:“我忘了,太久的事情,怎么会记得。”
正在这时,绿茵端着茶进来,雅倩看一眼绿茵,心中突生一计,待到绿茵走过来,她突然伸出脚,绊住绿茵。
“啊!”绿茵惊叫一声,向前扑来,正扑向那画像。
误伤公主
“画!”舒锦惊叫一声,敏捷的转身,挡住画,绿茵手里的茶尽数泼在舒锦后背,她死死的护住那画,第一刻查看的是那观音画像,紧张的将画上下查看,见画没有丝毫损伤,这才笑起来。
“公主,奴婢该死!您的背!”绿茵吓得丢掉手里的东西,慌忙上前要看舒锦手里画。
舒锦的反应落在雅倩眼中,她更加确定,舒锦非常在乎那张画,不过是一张画,她却紧张成那个。
雅倩惺惺作态上前惊讶道:“公主您有没有怎么样,不过是一幅画,怎比得上您的身子,您怎么能拿身子去保画呢。”
唐盈跑上前扶住舒锦,焦急的要看她的背:“快比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的背,若是烫伤了可怎么办。”
舒锦缓缓收起画,道:“我没事。”
绿茵吓得哭起来,道:“奴婢该死,是奴婢害了公主,对不起公主。”
舒锦看她一眼,笑道:“没事了,去打些冷水我洗洗身子。”
唐盈见她如此珍视那幅画,甚至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忍不住道:“公主,不过是一幅画,画没了,无论是什么名家画的,我都可以去为您找来重新画,可是身体上的伤,受罪的是您啊。”
舒锦将画收进箱子里,淡淡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画画的人成千上万,可是,那画中的人却永远只有一个,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个人,再也找不到。
雅倩目光落在她关上的箱子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片刻,绿茵打来冷水,雅倩等人离开,绿茵为舒锦擦背,后背被茶水烫红一大片,绿茵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道:“对不起公主。”她说着,豆大的泪珠落进水中。
舒锦微笑着抬手为她擦泪,道:“没事,以后做事,仔细着点,莫要再像今日了。”
她这样说着,绿茵似乎想起什么,抹去泪道:“公主,方才并不是奴婢没站稳,是有人绊了奴婢一脚。”
李慕求见公主
舒锦眼中闪过一抹流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敢出手陷害于人的,这个屋子里除了雅倩,还会有谁。
绿茵心中知道是雅倩,却又不敢冒然说出口,毕竟,于这个家而言,雅倩是唐家掌中明珠,冒然怀疑无凭无证,她一个丫鬟,唯恐沾了一身腥。
舒锦低头擦拭胳膊,淡淡道:“算了,索性没事,替我擦身上药吧。”
绿茵轻叹一声,舒锦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了些,与人无争,能忍则忍,处事淡然,倒与那画中观音果真是像了。
此刻的唐家门外,一辆轿子停下,轿子身后跟一队随从,随从挑着捧着一大堆礼物,何四站轿子旁,望着朱门金牌匾,扭头向轿子里的人道:“将军,便是这里。”
轿子里面的人轻应一声,片刻,李慕从轿子里走出,抬头看那紧闭的门,那个他深埋在心中的人,便在那高墙之内。
何四上前敲门,唐家家丁开门,看一眼门外的人,顿时慌忙跑进去通禀。
唐少轩正在花园练武,突然听到将军李慕前来,一时不知所为何事,来到门前迎接。
“李将军,不知因何登门造访。”唐少轩微笑着将李慕迎进门,两人往大堂走去,边走边问。
李慕微笑道:“驸马成婚之时李慕不在京中,今日特地前来拜访。”
唐少轩笑了笑,道:“李将军有礼了。”他与李慕素无往来,他如此热情,是因为他是驸马吗?这样想着,唐少轩看李慕的眼中不由多了份鄙夷。
李慕看了眼四周,不见舒锦,眼神不由无光,道:“实不相瞒,我与公主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我李家的性命便是公主给的。”
唐少轩微微惊诧的问:“公主曾救过你们李家?”
李慕点头微笑,道:“公主为人心地善良,或许她并不记得了吧,但是家父与我却铭记在心。”
唐少轩看李慕的眼神缓和下来,微笑道:“你们便是因此而来拜访的,是吗?”
李慕只笑不语,唐少轩转身吩咐一旁的家丁:“去请公主过来。”
公主,李慕是否喜欢您呢?!
家丁请了舒锦过来,得知李慕前来拜访,舒锦颇为惊讶,没料到李慕会找到这里来。想到庙外一别,舒锦暗暗叹了口气。
物是人非朱颜旧,他还记得她的恩情。不过是举手之事,对她而言无足轻重,没料到却能令人铭记至今。
舒锦一身洁白,裙摆是紫红的芍药花,灿烂而热烈大胆,随着她的动作而飞舞,衬得她真个人仿佛要乘风飞去般。
舒锦进门,李慕目光落在她身上,欣赏她的美丽,眼神中却带了份尊敬,更多了份落寞。而今,她已不是公主,是为人妻。
绿茵随舒锦进门,抬眼看见李慕,不由暗暗猜测,这李慕是否对公主别有他意,他看公主的眼神绝不是朋友之间,更不是路人。
唐少轩似察觉到李慕的眼神,他看看李慕,又看看舒锦,心中不由笼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笑着过去,站在舒锦身旁,却与她相隔一步,道:“公主,这位是李慕李将军,你该是见过的。”
李慕慌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公主。”
“起来吧,李将军无需多礼。”舒锦微笑着回道。
李慕这时想起什么,慌忙道:“我让人从边塞带来些珠宝锦帛燕窝,还望公主收下。”他说着,何四招手,门外的人抬着东西进来,摆满了大堂。
舒锦不动神色,微笑道:“李将军有礼了。”
唐少轩与李慕谈笑着,李慕目光时不时掠向舒锦,唐少轩欲留下李慕在家吃饭,李慕拒绝离开。
出了唐家门,李慕轻叹一声,何四跟上,道:“将军,唐家待公主不错,您可以放心了。”
李慕摇头,道:“难道你没看见吗,从我进门到出来,唐少轩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连说话也很少。”
何四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相敬如宾吧。”
李慕摇头,唐家他有调查,唐少轩本意不想接受这门亲事,唐家上下也没有人欢喜这门强插的婚姻,舒锦在唐家,未必好过。也许他们会忌惮她是公主不敢对她如何,可是,至少,他们不会以诚相待,诚与礼,相隔甚远。
他依旧是放心不下她。
何四轻叹一声,道:“倘若公主嫁的人是将军,那该多好。”
李慕回神,正言道:“何四,东西可乱吃话不可乱说,仔细自己的嘴巴。”
何四慌忙闭嘴,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两人离开了唐家,舒锦与绿茵来到花园中,绿茵忍不住笑嘻嘻道:“公主,我觉得,那李将军看您的眼神似乎与众不同呢。”
舒锦微微扭头看她,道:“有何不同。”
绿茵张望四周,见没人,凑上前低声道:“您说,他是不是喜欢您呢。”
唐宇沉偷吻了她
舒锦抬眼看绿茵,绿茵慌忙闭嘴,摆手笑道:“奴婢只是随意说说。”
无心之言,绿茵所察觉到的舒锦未必没有察觉,只是,她与李慕是不可能的。保持距离便好,李慕于她,可为友,却不能成为一辈子守护的人,她已是唐家媳妇。
能嫁一个疼爱自己的人,自己喜欢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希望在她身上,也成了一种奢望,太多太多的芥蒂,是否命中注定,她永远无法幸福。
舒锦眼神不由暗下来,道:“绿茵,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花园里阳光灿烂得很,舒锦抬眼,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心里的阴霾似乎也就一扫而空,她举手,阳光下,纤细的手指如玉,似乎要变得透明了般,又似乎放着光芒般。
绿茵上前道:“公主,院子里的菊花正开得灿烂,要去看看吗?”
舒锦放下手,心情好了许多,微笑道:“好啊。”
绿茵随着舒锦来到花园深处,大片的菊花灿烂,舒锦随意的坐石上,脚下一簇菊花开得正灿烂,她安静得似花中仙画中神,绿茵看得一时晃神。
阳光暖暖的催人睡觉,舒锦坐着坐着,不知不觉闭上眼睡着,微风起,她如墨的发丝微微轻扬,菊花瓣落了一裙,绿茵担心她身子着凉,于是转身回去取衣服来。
花园中,一身碧绿的少年正徐步走来,手里的折扇摇甩着,漫不经心的张望四周,俊朗的脸微笑着,却隐约透着股邪气。
“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改变,真无趣,早知道便不回来了。”少年手里的折扇挠了挠额头,他转身欲离开,突然,目光落在菊花丛中的舒锦身上,不由停下脚步。
“咦?唐家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说着,慢慢向她走去,看清她的脸,他微微怔住,顿了顿,微眯起眼,蹲下身来,撑起下巴看她,歪头将她细细打量。
“啧啧,世间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他笑得邪肆,突然俯身,轻吻她的唇,小心翼翼而又贪婪,他吻得忘情。
唐宇沉偷吻了她
阳光从二人身上划落,花丛中,二人似乎发着光的般。
花园门前,绿茵拿着衣裳过来,边走边道:“公主那样睡着可是极容易着凉的,今天天气不错,难得公主心情好。”她走着,正说着,抬眼看去,却见唐宇沉正俯身偷吻舒锦,顿时惊得手里的衣裳落在地上,她猛地回神,突然拾起衣裳,转身躲进假山中,心如鹿撞,看着唐宇沉与公主。
今日听唐夫人说唐宇沉回来了,却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他、他居然偷吻自己的嫂子,果然是风流不改。
绿茵心底暗暗着急,若是舒锦此刻醒来,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一旦知道偷吻自己的人是唐宇沉,自己的小叔,情况更加尴尬。可是,倘若让其他人撞见,唐家声誉公主名誉都会受损。
这样想着,绿茵更是着急,抬头去看,只见唐宇沉缓缓离开舒锦唇边,痴迷的看着她的脸,绿茵赶紧喊一声:“公主,衣裳给您拿过来了。”
唐宇沉回神,听见有人来到,他起身,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开,没走几步,回头看舒锦一眼,笑道:“不知你是哪房的丫鬟,我去向娘讨你过来给我暖床。”他邪笑着,转身离开。
绿茵见他离开,这才走出来,吓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疾步走到舒锦身旁,她小心的为她披上衣裳,心底暗暗叹息:该爱你的人不爱你,不该爱你的人却为你着迷,公主……
绿茵守在舒锦身旁,望着她熟睡的脸,轻声道:“公主您放心,我会保护您的。”
唐宇沉回到唐家,使得原本死气沉沉的唐家变得热闹起来,哪里都听得到丫鬟们兴奋的私语声。唐夫人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唐宇沉游手好闲,喜欢沾花惹草,也老大不小了,至今却无妻室,是该定下心来了。
傍晚的聚餐热闹非凡,唐家人几乎要凑齐了,只是缺了一个唐傲。对于这个弟弟,唐少轩满是包容与宠溺,两人结伴进屋吃饭,唐少轩道:“宇沉,这次回家,你会呆多久呢?”
他比他更贴心
唐宇沉嘻嘻笑着,道:“那便要看这里是否有值得我留下的东西了。”
唐少轩轻笑一声,道:“功名利禄你一样都不感兴趣,唯一能让你感兴趣的,我想除了女人便没有其他了。”
唐宇沉哈哈爽朗的笑起来,道:“知我者莫若二哥。”
唐少轩忍不住轻摇头,道:“宇沉,你该定下心来了,你也不小了。”
唐宇沉烦恼家人拿婚姻的事堵自己,于是扯开话题,张望四周,道“咦,二哥,怎么不见公主呢,娘急书催我回来,说是你娶了一个公主回家,怎么没看见呢。”
唐二叔正从而二人身后过来,拍着唐宇沉肩膀哈哈笑起来:“宇沉,许久不见,你终于是回来了,告诉你,呆会见了你二哥的公主,可别妒忌了。”
唐婶娘在一旁推了推唐二叔,道:“莫要胡说八道。”她唯恐唐二叔说错了话。唐家人不喜欢公主,这是唐家上下都知道的,无论是唐家还是公主,都是他们所惹不起的。
唐香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抱住唐宇沉,欢喜的跳起来:“三哥,你终于回来了。”
唐宇沉抱着唐香笑:“都这么大了,还要在三哥怀里撒娇吗。”他说着,却扭头向唐二叔,道,“二叔这话是说二哥捡着宝了?”
唐二叔只笑不语,众人来到桌前坐下,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唐夫人与唐老爷姗姗来迟,见众人围坐一桌,心底满是欢喜。
唐老爷环顾四周,不见公主,于是问:“怎么不见公主来呢?”
一旁的丫鬟上前道:“绿茵说公主身子不舒服,可能是今日着了凉,就不来了。”
唐夫人脸色顿时难看了,冷哼一声拿起筷子,道:“既然她不来,咱们就自己吃自己的。什么样的病不能来?今天是宇沉回家,雅倩病成这样都能出席,她倒是摆起架子来了。”
一旁,雅倩轻声安慰道:“今天是为宇沉接风洗尘,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出现的,我想公主可能是病了吧,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她说着,心底暗暗庆幸,她与唐宇沉素来水火不容,这桌饭她本是不想出来的,但想到舒锦,她不想输给她,于是出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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