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甬道中都是机关重重,杀机密布,若是误入歧途定然是九死一生!
只有最强大的那股依旧在奋力向前,所路过之处已经有几个很大的藏宝室,看来已经接近了空洞核心所在,聂宇心无旁骛的全力操控着这股气流,忽然之间又撞上了什么所在,那是一道高有三丈,宽五丈的石门,石门之上刻着很多深奥的符印,这些符印聂宇并不熟悉,可就是这道石门却让他的内息难做寸进,无论如何催动也难以渗透其中,而此时鱼肠剑已经发出了很大的青吟之声,聂宇相信在这道石门之后必有与之共鸣的宝物,只是不知到底是何物。
内息被石门所阻,后面的气流立刻追了上来,聂宇试了几次无功之后也不再纠缠,内息向两边绕去,这个石门之后的空间显然是空洞的最里层,此时深入石壁已有三百丈之遥,随着内息的探测,这个空间大约二十丈见方,后面便全是坚硬的石壁而再无空洞。
心念动间,所有的十六股内息便像潮水一般退了回来,当然其中也有一半被那防御气流所吞噬,去时速度不快,可这回程只在电闪之间,八股内息同时回到了聂宇身上,他忽然睁开双眼,身体也自树干之上跃下,整个空洞的轮廓现在已经很是清晰。
坐在山壁之前调息了片刻,聂宇起身离开碧寒潭,往玉虚观而去。
“师叔祖,可有发现。”王宇已经退到了离潭百丈的地方,刚才聂宇的一番探测花去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再难抵抗那股浓烈的寒气,见到聂宇缓缓行来,面上神色不动,便出言问道。
“已有所得,尚需回去好生参详。”聂宇淡淡的道,脚步却并不停歇,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打开那道门户的头绪。
王宇闻言却是大喜,他也知道此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听师傅说过便经常来这潭前打探,可无论他如何细致总是没有半点蛛丝马迹,三面石壁都很是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是以今日聂宇前来探查他也很是好奇,对这个师叔祖他可是充满了信心,不在自己师傅之下,果然不过几个时辰,聂宇就有了收获。
到了观中,聂宇让王宇将玉虚道长请来,自己则在房中将那空洞的轮廓画在纸上,并用红笔将正确的前进路线标出,便细细参详起来,玉虚道长与王宇进屋之后也不打搅聂宇的思索,都一旁观察。
在王宇眼中,这个空洞中的甬道就如蛛网一般复杂交错,恰如迷宫一般,而画上的那根红线曲曲折折有几处明显是穿越了死路,令他很是不解,他甚至不敢相信在这山壁之中会有如此大的空间。再仔细查探片刻之后他又似乎有了心得,而此时聂宇也抬起头来。
“二位有何见解?”聂宇问道,此事事关玉虚观气运,虽说天玑子说的慨然,可聂宇当要全力以赴,集思广益也是良策。
“师叔祖,这好像是大周天锁星阵。”玉虚道长在阵法上很有造诣,作为他的关门弟子,王宇也有涉猎,见师父仍在犹豫,不由出言说道,只是语气之中并不是十分肯定。
“呵呵,能看出这点,已是不易了。”聂宇眼中有赞扬之意。
“的确很像,但又似是而非,想来这根红线定是师叔探出的通路,若是如此便与周天阵不符了,这空洞以山为体,暗藏日月流转之道,莫非是?”玉虚道长先是点点头,表示对徒弟的赞许,他的造诣当然远在王宇之上,从那条红线中看出了不妥,后忽然眼中一亮,眼光也看向聂宇,似有询问之意。
“道长看得不差,表为大周天锁星阵,其实内中暗藏玄机,若按此阵走法,条条都是死路,内中所藏应是大衍周天阵!”聂宇观玉虚道长神色,知道他已经看出,这么说就是讲给王宇听了。
“大衍周天阵?”王宇的言语中有震撼之意,此阵乃是奇门遁甲四千六百二十局中排名前一百的阵法,他只在本门古籍中知道这个名字而已,失传已有数千年,未料竟然出现在这山壁之中。
“若是此阵,这个古墓中又是何人?”玉虚道长问道。
“呵呵,若我所料无差,天玑道兄定知其中究竟,只是时机不到罢了,以他所学,当可探知一二,明知此阵,还让王宇同行,可见已是胸有成竹。”这大衍周天阵玄妙无方,以王宇的修为入之恐难周全,而天玑子明言要带他入内,故聂宇才有如此判断。
“师尊行事,常是出人意料,此事必有深意,师叔既然识得此阵,可知那门户所在?”玉虚道长点点头,问道。
“天地不全,万法也是残缺,因此所有阵法必会有疏漏之处,留人生机,此阵既然暗合天数,想来月圆之夜的潭水倒影之处便是入口所在,我刚才仔细查探,那里的石壁必是虚影,只是被此阵引山川之气加以防护,以天玑道兄与道长的身手一刻之内必能破之而入。”聂宇已在脑海中暗暗演算了此阵的运行,加上天玑子所言,才有此结论。
“师叔果然学究天人,不过我等进入当无所差,王宇又该如何。”玉虚道长言道,说道阵法,看来还是古门中人堪为翘楚。
“这倒无妨,内中私有一物与我的鱼肠神剑有所联系,到时只要将此剑交给王宇,定可入内,说不定此番他还会有莫大机缘。”聂宇笑道,似乎领悟了天玑子邀请他此行的深意。
“多谢师叔祖,他日有成,必是师叔祖今日所赐。”在玉虚道长目光示意之下,王宇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恭敬的说道。
………【第八十九章 庄周梦蝶】………
聂宇夜间一番苦工,终于探出山壁中的空洞乃是行大衍周天阵,引天地山川之灵气以为防护,这些事说起来似乎有点故弄玄虚,可古人的许多玄妙岂是今人可知?这世上多有玄奇难解之处,现代科技难以解释,便有一派学者将其归之于外星人的功绩,实则大缪可笑也!现代尖端科技难以做到的工程,古人就一定做不到吗?今人太过迷信于科技,本身就是一种偏见,却不知自己才是坐井观天。
“师叔祖,依您所言,此墓极为玄妙,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师祖不言,以您的修为肯定知道,反正后日便要进入,您就说出,我们也好有个准备。”王宇对聂宇信心十足,此时已是心痒难熬。
“哈哈哈,我就知只要稍加查探,古门中人必可看出玄虚,聂宇,你便告诉他吧!”天玑道长此时也忽然出现在内室之中,观其精神盈泰充足,哪里还有半点惺忪之意。
“师傅既然如此说,师叔你就不要谦虚了,尚请指点。”玉虚道长言道,他心中对此也是极为好奇,也出言附和。
“道兄既如此说,必有深意,宇便越俎代庖了,道长,大衍周天阵神妙莫测,可其精义却在天人合一,道门始祖中便有一人精擅此道,其人智虑高远,有大作传世!”聂宇微微一笑,却不明言。
“师叔如此说,此人莫非梦境化蝶的庄周先师?”玉虚道长闻言大吃一惊,玉虚观乃是道家传承,对这些道门经典玉虚怎能不熟?天人合一的思想便是庄周提出,此人问道之精深,绝不在老子之下。
“梦境?人生我身,今生前世,谁为真实,谁为梦幻,无人可以说清,先师所言之梦不过是一种意境而已,若后人真以为那是睡梦,便大错特错了,我静坐一载,以周天之术演算此墓,只觉与我道门极为亲近,虽不知这大衍周天阵,却也有些猜测,今日得师弟印证,已是豁然开朗,本门祖师将山门建造于此,必有深意。”天玑子言道。
“师傅说的是,徒儿受教了。”玉虚闻言一震,似乎有所领悟。
“天玑道兄精研道经,果然明见,梦境之言说得妥帖,聂宇佩服!”古门所学与道家有很多相同之处,聂宇闻听天玑子说的精彩,也是由衷言道,梦幻真实,意境而已,谁可测其真伪?
“呵呵,师弟谬赞,那门户之事想来也该迎刃而解了!”天玑子不以为意的笑道,在他的演算中,古门聂宇也是关键一人。
“此事我已经有些成算,这两日还要详加揣摩,此墓暗合天道,我等随识得此阵,也未必能尽其变化,即使入内,也定有凶险之处,道兄还要多做准备,以防不测。”聂宇心中还是沉稳为上。
“想不到这竟然是庄周的墓地,师叔祖,我道家始祖之穴你都可探测,若是其余帝王之陵,想来更是得心应手,他日有暇,还望带王宇见识一番。”聂宇虽说辈分极高,可年纪极少,平时与王宇相交甚笃,因此虽是长辈也若同代好友,王宇出言并不太过忌讳。
“哈哈哈,王宇你如此说也是太过看高我了,道家万法自然,岂会珍视自己的臭皮囊?先生之地与其说是墓穴,不如道是传承之所,即使以奇阵防备宵小之徒,也定是留人生机,大宗师多是心高气傲之辈,留此地也有与后人相较之意;那些帝王陵无不动用万民之力,处心积虑但求千古不衰,古之奇术浩瀚若海,谁能尽其神妙?其险恶之处犹在其上且无所不用其极,此心不可有之!”聂宇笑道,他感天玑玉虚道门之谊,对这王宇也是不吝指教。
‘师弟之言在理,我道门便在清静无为,若有此念已经是落了下乘,小宇,师叔祖的教诲你要铭记于心。”天玑子正色道。
“师祖所言,徒孙定当谨记。”王宇闻言也是面容一整答道。
当下众人不在议论,聂宇寻一静室继续参研古墓奥妙,以做到有备无患,其余各人也是分头准备,王宇本想像上次一样多备些现代用具,可碧寒潭之行给了他很多启发,三位长辈无不自视极高,此番进入也定要以平生所学,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他也就不再考虑了。
到得月圆之夜,四人便一起来到碧寒潭前,聂宇特地将天蚕衣与鱼肠剑暂时交给王宇,以保他无虞,至于自己,突破第三层心法之后知道若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要靠自身所学,外物之功此时已非重要,这一番举动也使玉虚门下心中感动。
此时明月高挂于天,恰似银盘,碧寒潭潭面如镜,月光照映其上便形成了反射,恰在山壁之上形成一满月之形,而那颗横伸的树干就在满月之中,聂宇与山壁前静立,默默演算大阵运行的时辰轨迹,三人一边静候,都是凝神聚气,养精蓄锐。
“王宇,将鱼肠剑持与右手,二位道长随我来。”聂宇握住王宇左手,展开壁虎游墙神功,上行四十丈后一声清啸,身体离壁而起,直奔那满月倒影之处,竟是要强行撞入其间。
王宇虽是对师叔祖信心十足,可陡然之下也是心中一惊,可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竟然来到一处空洞之中,面前忽然多了十余条甬道,皆是黑暗深邃,而回头望去便见师傅师祖身形冲天而起,随之进入,那碧寒潭也清晰可见,视线没有受到半分阻隔,不由更是震惊!不过这视线并未维持多少时间,天玑与玉虚进入之后不久眼前便陷入黑暗,再也看不见山壁之外的情形。
这黑暗只是一瞬,玉虚道长手中托着一颗鸽蛋大小的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将这不大的空间映照的十分清楚,王宇是识货之人,这颗明珠若是放到外界定然价值连城,此时却仅仅用来照明。
“呵呵,未料到这门户竟还能运行如初,若非师弟,恐怕我明知门户在此也是不得而入。”天玑子笑道。
“此乃奇门隐阵的变化之一,庄先师之阵以天地为用,运行无碍,实在令人敬佩!”奇门隐阵也是聂宇的拿手好戏,可眼前如此大的规模,历经千年而不停止目前的他还没有这个本领。
“师叔,若照图上所画,应走此路。”玉虚道长这几天已经将聂宇所画之图记在心间,看了这十余条甬道之后出言道。
“道长所言五差,不过这甬道之中也不知有何机关,烦将宝珠与我,王宇可行在中间!”聂宇一出言,玉虚道长知道对这大衍周天阵的熟悉,师叔定在自己之上,由他打头最为稳妥,便将七宝珠交到聂宇手上,自己和师傅则站在了王宇身后。
聂宇接过宝珠,将内息流转周身,便往甬道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