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寻思着，忽见一个婆子奔了过来。附身在许氏的耳边说了几句。
许氏的笑容有些僵，她挥了挥手，让婆子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许氏笑着对王氏说，她吃多了酒。要去方便下，然后领着丫鬟退了下去。
“娘。你们吃着，我喝多了水。我去下。”墨兰的脸微红，向邱氏说着。
“去吧去吧，要不娘陪你去吧？”邱氏正和庄内的一个程家妇人聊着，看着闺女那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不用，我自己去就是了。”墨兰向众人点头告退。
“丫头，奶奶也要去下，你扶我一起吧。”王氏也站起身来，冲墨兰伸出了手，她怕孙女一个人乱跑吃亏。
“娘，我陪你去吧。”刘氏站了起来，要去扶王氏。
“不用，你们聊你们的，我和兰丫头一会就回来。”王氏摆摆手，让刘氏坐下。
一个丫鬟上前来给二人带路。
刘氏和邱氏看有人带路，她们也放心了，继续说起话来。
墨兰和王氏跟着丫鬟走着，墨兰看看路，她心内觉得，这应该不是去茅厕的路，这丫头怕是要领她们看什么。她也不拆穿，她倒想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打算！
“你这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可让我如何的向你舅父交代！你怎么对得起你表妹。我打死你算了。”
一道凌厉而又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丫鬟停下了脚步，王氏和墨兰对视了一眼，听这声音好像是许氏的，那她嘴中的逆子就是程宵了。领路的丫鬟不见了，她们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楚声音来源的地方，那对方亮着灯笼，而那里的人又不能轻易的发现她们这里。
王氏握着孙女的手一紧，真是这样啊！她没有猜错。大宅院就喜欢用这样手段，不想和她家结亲，明着拒绝就是了，为何弄这么多的弯弯绕。也是，拒绝了，怕程宵闹，所以才特意设了今天这出戏啊！
“娘，我错了，我并不知道表妹在这里，我是无心的！我并没有想非礼表妹。娘，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程宵哀求的声音传来。
墨兰闭了下眼睛，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这是要唱戏给她们家看啊！这是这戏也太老套了，没有新意！
“姑母，你别怪宵哥哥，是嫣儿不好，宵哥哥确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抱了嫣儿一下，嫣儿不怪他，姑母快别怪宵哥哥了，地上凉，让他起来吧。”一道娇弱的女声传来，想来这声音的主人这就是那个程宵的表妹了。
“你这逆子！还得嫣儿给你求情，罢了，看在嫣儿的面上，我放过你这次，不过你明日就去给你舅母赔罪，且要娶嫣儿为妻，否则我定不轻饶了你！”许氏说完，让人拉程宵起身。
“不！娘。不可以这样，我要娶兰兰！娘不是已经派人去提亲了吗？不是过两天就要定亲了吗？我不可以娶嫣儿，我一直当嫣儿是我妹妹，我不能娶她！”程宵听了许氏的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娘怎么能让自己娶表妹，他和兰兰都要定亲了啊。他极力争辩着。
许氏听了程宵的话，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你要娶墨兰那丫头，你表妹该怎么办？如今你污了你表妹的清白，你让她如何做人，你又要为娘如何向你舅父舅母交代？”
“我不是有意的，是表妹没走稳，我扶了她一把，我并没有做越轨的举动。娘别逼孩儿，我非兰兰不娶！”程宵此时脸上没有了血色，他有些无法接受眼下的事。
他本在前厅陪墨家人吃酒，有小厮来偷偷禀报，说兰兰在后院等他，有话要对他说，他没有多想就来了。
到了后院，发现后院很暗，花丛中站着一个女子，他走上前去喊了声兰兰。
那女子却娇羞的喊了声宵哥哥，他听声音竟然是表妹许嫣儿，他和表妹的关系不错，表妹对他也好，他就和表妹聊上了，聊了几句后，他心急去找墨兰，却不料表妹哎呀一声，他急忙去看，表妹说崴了脚，接着表妹就倒在了他的怀里，这时间娘就领人来了，他，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姑母，你别怪表哥了，既然他对嫣儿没有那份心，嫣儿不强求。你就让他娶他的兰兰吧，嫣儿命薄，咱们来世在见了。”那许嫣儿说完，就要往外跑，看那意思是要寻短见。
“快拉住她！”许氏喊人拉住了许嫣儿。然后恶狠狠的瞪着程宵。
看着梨花带雨的表妹，她竟然要寻短见，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对不起她，程宵心内闪过了内疚与心疼。
“逆子！你表妹为你要寻短见，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吗？小时候你外祖父外祖母，你舅父是如何的疼你，你都忘记了吗？罢了，你既然非要娶那丫头，娘也不拦着，娘这就陪你舅母和嫣儿回你外祖家，这里随便你闹腾吧。”许氏说完露出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像是被儿子气的够呛。
“娘，不要！您不能走。我娶表妹就是，要不我娶表妹做平妻吧？”程宵急忙跪着上前抱住了母亲的双腿，不让她走。
“平妻？哈哈，宵儿，你舅舅是什么身份？他怎么会让他的宝贝闺女许咱们做平妻，你做梦呢吧！”许氏气极大笑了声，心内恨的牙痒痒，那丫头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然让儿子如此的为她！
“那如何是好？兰兰那里我一定要娶的。妻位我一定要给她。我不能委屈了她。”程宵说的很坚定。
“姑母，让宵哥哥娶兰姐姐就是了。嫣儿不期望进门了，如果父亲怪罪，嫣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去。”许嫣儿一脸的凄苦，那小模样看着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啪”的一声，许氏给了程宵一巴掌，骂道：“你竟如此的狠心，我养儿千日竟养出了这样忤逆不孝的白眼狼，你不要母亲，不要表妹，铁了心要那贱丫头是吧？好，娘随嫣儿一起去了。你就去娶那贱丫头吧。娘就当没养你这个儿子。”许氏说完，拉起了许嫣儿要走。
“娘，儿子错了，儿子不孝。我娶嫣儿表妹就是，可兰兰我也是要娶的，给兰兰平妻可好？娘，求您了！”程宵急忙磕头认错，不孝的罪名太大了，他担不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妻位与妾位
“哥，你让猪油蒙心了吧！那丫头有啥好的？还平妻，给她个妾就不错了。”程月青一直在旁边看戏，此刻她开口发表了意见。
“青儿说的有理，墨家是什么身份？要和我们做亲家，本就是高攀了，娘是看你实在是喜欢那墨兰，才允了这门亲事，可如今嫣儿在，她就不能要妻位，不然说出去，你舅父怎还有脸面？给她个妾位就是了。凭她家的身份，妾位并不算辱没了她。”许氏点头赞同了闺女的意见。
“不！娘，兰兰她不会依的，我不能给她妾位。我一定要给她妻位！”程宵据理力争着，自己怎可以让兰兰做妾？绝对不行！
“哥，你别傻了。你以为那墨兰为何不同意刘虎的提亲，而是同意你的，那还不是看咱爹是举人，看中了咱们家的权势，想求咱们庇护她家。你放心吧，就是给她妾位她也是欢喜的，她也会高高兴兴进门的。”程月青用自己的道理开导着她的兄长。
“青儿说的在理，等把她抬进门，往后让你爹照应下她家就是了，还有，她进门后，要立规矩，要伺候嫣儿，别让她在往外跑，她那娘家不回也罢！毕竟她是妾，算不得正当的亲戚，少走动为好。”许氏教导着儿子以后该如何做。
“娘，不可以！求您了，给兰兰个妻位吧。要不我怎么对得起兰兰。”程宵不断的磕着头。
“你够对得起她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要不你就是逼娘和你表妹去死！”许氏狠下了心，这个时候她一定不可以心软，娶那丫头一点用也没有，什么都帮不了儿子，开铺子卖吃食。更是贱籍，没得让她连累了儿子，自己早看好了嫣儿，到时间大哥还能帮衬宵儿，替他谋个前程。要比娶那丫头好一百倍！
“就是，哥，要是不听娘的话，你就是不孝！哥，你放心吧，我保证那丫头愿意做妾。还有墨菊，你前些年可是抱过她，为这事她的亲事都不好说。你也一并纳了她吧。”程月青后面的话竟然要程宵一起纳了墨菊。
墨兰皱了下眉头。墨菊这是和程月青搅合到一起去了吗？看来墨菊没少花心思啊，要不然这程月青不会帮她说话。
“我啥时间抱过她了？你休得胡说。”程宵此刻很气，墨兰的事还没有解决，妹妹这里却又提起了墨菊。这不是给他添嘛！
“咋没有？那年她掉进河里，不是你把她抱上来的吗？你都抱了人家。你要是不要她，人家就只要死路一条了。”程月青冲哥哥喊着。
“青儿说的也是，墨菊那丫头来过府里几次，我看着倒也是好的，模样不错，人也乖巧。宵儿一起纳了就是，算是补偿宵儿了，不过娘可说好了。她们进门都得给我规矩些，要是有人越过了嫣儿去，我定不容情！”许氏说到最后一句，眉间眼梢充满了凌厉。
“娘。”程宵无奈的喊了一声，兰兰她真的会如娘和妹子说的那样同意做妾吗？要是她同意的话。自己必定会好好的待她，心里只有她一个。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宵儿，不是娘心狠，嫣儿嫁于你，本就委屈了她，你要是在给那丫头平妻的位置，你外祖一家那还有半分的颜面！她家的地位也着实太低了些。你同她好好说说，做妾并不算辱没了她，另外在她进门前不要再让她抛头露面了，让她多学点规矩，多练练女红，往后嫣儿的鞋袜衣裤，都得她来做，不会女红可不行。”许氏劝导着儿子。
“就是，哥，你告诉她，让她没事少往薛公子跟前凑合。薛公子可是我的，记得让她帮帮我，我到时间嫁去了薛家，你们就跟着沾光吧。”程月青对薛凌云势在必得。她一定要嫁给那个笑的温暖如风的俊俏郎君。墨兰那臭丫头总在跟前碍事！
“娘，我会同兰兰说的。这事在我和兰兰没说好前，别张扬出去了，要是兰兰不同意，娘给兰兰平妻之位可好？”程宵不死心的哀求着母亲。
“要是她不同意，就说明她并不看重宵儿，她对宵儿没有那份感情，宵儿，一个并不看重你的女子，要她作甚？”许氏说的有些无情。
“娘。”程宵凄苦的喊了一声，今个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商量他与兰兰的亲事，怎么此刻却变成了这样？他有些无法接受。
王氏听着戏要结尾了，她迈步要上前，她的孙女不会死乞白赖的赖着程家，还妾呢？妻都不要！程宵不明白许氏的用心，自己还不明白吗？这套路老的不能在老了，她都看不上眼。
墨兰拉住了要上前的王氏，对她摇了下头。今个她可看了出好戏，这宅门的事，她过去也就在书上和电视上看过，哪想到今天亲眼看到一出，她真是开了眼界啊。为了搅散这门亲事，许氏还真是费了心思呢。墨兰嘲讽的笑了下，然后拉着奶奶退去。
二人往回走着，墨兰低声对王氏说道：“奶，您就当不知道这事，让她们演戏去吧。咱们回去再说。”
王氏的脸有些阴沉，她听的出来孙女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的起伏，她轻叹了声，这程宵并不是孙女最喜欢的人，孙女不过是求份平和的生活而已。也罢，没有了这门亲事，会有更好的等着孙女的。
二人回到了席上。刘氏急忙迎了过来，问道：“娘，兰兰，你们去了这半天，没事吧？”
“没事，这程府大，我们险些迷路了。你们吃你们的。”王氏冲媳妇摆摆手，她又坐了回去。
“老太太，咋去了这半天啊？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转晕了啊！”王氏刚坐下，许氏的娘家嫂子就开口问道，那话里充满了讽刺。
“是啊，老婆子我活这么大，还没进过这么大的宅子，走的我晕头转向的。幸好老婆子不住这里，要不然我可真是习惯不了。”王氏一脸笑容的接了她的话，面部并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悦。
“乡下人就是没见过世面，要住大宅子也要有那个命。”许氏的嫂子把嘴一撇，挖苦着王氏。
王氏看着她，轻轻笑着，并没有答话。
片刻后许氏回来了，她一脸的笑容，急忙对王氏陪不是：“婶子勿怪，今个有些吃坏了肚子，扫婶子的兴了，来来，妾身敬婶子一杯。”
王氏冲许氏笑了下，那笑别有滋味，倒是让许氏有些诧异，她知道王氏和墨兰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为何她们不上前去闹呢？
她们一闹自己刚好找茬，到时间就说墨兰不检点约了儿子私会，这样一闹，不怕她不给儿子做妾！可她们没闹，此刻这老太婆还能笑的出来？她有些不解。
“天不早了。俺们惯了早歇着，今个承蒙侄媳妇的热情款待，真是感激！俺们就先回去了。至于婚事…”王氏说道这里，打了个突。
“婚事婶子放心就是，明天媒婆就会上门同婶子商量的。”许氏笑着接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俺们就先回去了。”王氏起了身，同许氏众人告别。
“采月，刘妈。你们替我送送客。”许氏并没有亲自送客，而是叫了下人，反正这墨兰进门也就是个妾，不用给她们面子的。
“呵呵，那就有劳了。”王氏笑了下，被墨兰和刘氏扶着往外走去。
“一个穷酸婆子，还拽起词来了，真是要笑掉我的大牙。”许氏娘家嫂子的笑声传来。
邱氏有些动气，两家都要是亲家了，这程宵的舅母说话也太气人，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家吗？但她又不好说什么，忍住了气随着众人往前厅走。
前厅还在吃酒，墨全，墨长河都没有少吃，只有墨长海不能饮酒，他还算清醒。
告别了程举人，众人往回走着，天黑了，月光并不明亮。
墨全的脚步有些踉跄，他今个是真高兴。孙女有个好归宿，他同举人老爷推杯换盏的，举人老爷一口一个叔的叫着，他心里得劲。
众人都各自回了屋，墨全喝的有点多，不消片刻就响起了鼾声。
“丫头你咋想的？”王氏坐在炕上问着墨兰。
“奶，对刘虎和程宵，我都当他们是能处的来的朋友，那时间没选刘虎，是因为他娘觊觎咱家的方子，我嫁过去，麻烦太多，刘虎到时间夹在中间也难做。本以为程宵家没有啥罗乱事，那知道今个一看，竟然是这样，他娘和他妹子，我都是受不了的，这样也好。出了这事，我不用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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