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来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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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来拜堂-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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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继位二十四年了,他是该歇歇了。这一歇,便是黄泉奈何,转生来世。来世……他一定要和那个笑如弯月,温柔素雅的女子相守永生,然后,再生一个如玉君贤这样的儿子。

  玉老皇帝拿过桌上已经冷却的茶水,吹开褐色茶水上漂浮着的黑色茶叶,先是浅浅饮上一口,又将茶水全部灌入口中,如数吞入腹中。玉老皇帝放下茶杯,神色平静。

  “你以为,这千境天下,是你想要得就能得到的么?”玉老皇帝对玉君贤的偏心无法更正,既然无法更正,那就一直这么偏心下去吧。

  玉君武刚想反驳,却见玉老皇帝眼眸中的萎靡渐渐替代了怒火,身子缓缓向椅背靠去。如一个本在奋战的公鸡突然被人抓住,焉了气。

  玉君贤看向玉老皇帝放下的茶杯,杯中只剩下细碎的茶叶,看不出是哪种茶。茶叶采集炒制后本该是褐色的,而这杯中的茶叶居然带着黑色,在白色的骨瓷杯中黑得特别明显,特别耀眼。

  这茶中有毒。

  他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杯毒茶,他早就想好了……要死!

  他为什么,为什么宁愿死也不愿对他好一点?他就不是他的儿子了么,为什么,从不把他当做是他的儿子?他凭什么死?他以为,他这一死,便可以抹杀对他的冷漠吗?便可以除去这十五年对他的亏欠么?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为什么想到死?他,说送他下黄泉不过是说说啊。要折磨他,怎么会用让他死这样的蠢方法。他可以把他关起来,让他看看他是如何逮捕玉君贤的,是如何杀害玉君贤的。可,他看不到了,永远看不到了。他的欢乐,他的痛苦,以前是他一个人享受,现在是,以后也是。

  玉君武可以救玉老皇帝的,可他看着他合上眼睑,垂下头,无动于衷。玉君武盯着他看了很久,一步一顿的走到他面前,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下。玉君武放在玉老皇帝鼻下的手,固执的僵持的放了很久,直到他累了,颤抖的拿开自己的手。这几日,太累了,连举手抬足都不由的颤抖……

  求死的人,他何必浪费自己的精力叫人去救他?反正,他又不会难过。

  玉君武一只手撑在金丝楠木案桌上,一只手紧紧捏着胸前的衣服,唇上印着浅浅的笑,可有水痕在他的眼中晃动。

  不难过……真的不难过……他们都没有父子之情,没有什么难过的。只是他的父皇死了,他要在大臣面前表现的悲痛而已。是了……他需要在大臣面前表现的悲痛罢了……

  玉君武将玉老皇帝喝过的茶杯藏起,冲门外大喊:“天气大寒,父皇身体有恙,终敌不过这寒冬烈风,西去了——”

  这一声“西去了”声声从玉老皇帝寝宫传至皇宫,又由皇宫传满整个樊都。满天的飞雪停住,一群人接着一群人从雪地上走过,留下一串串脚印。白雪不堪如此践踏,终化成一滩雪水,缓缓划来,融入雪中、冰中。

  玉老皇帝遗体连夜被送进皇陵,其丧葬之事也是草草了事。玉老皇帝入葬后三日,玉君武登基,国号未改。

  ***

  玉老皇帝在死前那一刻似乎看见了一个女子,她身形曼妙,如水温柔。她静静的看着他,唇角含笑,连眼中都沾上了笑意,就如一朵月季花徐徐绽放。

  玉老皇帝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前的事,很多年以前……大概是他初识她的时候的事。她,便是玉君贤的母亲。

  初见她,玉老皇帝以为她和宫中所有的妃子一样,并未注意她。后来,让他注意的事,她温柔贤淑,从不与人争抢。

  这不是注意,而是沦陷,沦陷在她的温柔中,沦陷在她的一颦一笑之中,连她抚琴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她。可她,对他,却不甚在意。他是用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她将眼光放在他身上,哄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他曾对她说,此后,只要她一个女人。

  可他,没有守住他说的话。他,有了不是她生的儿子。他是一国之皇,怎么可以,只守着她。总还要多几个孩子的。

  于她,他是愧疚的。可她并未怪他,甚至什么都没说,陪他喝了一晚的酒。

  他本以为可以与她相守一生。可是在玉君贤十岁那年,玉君武十二岁那年,她死了,玉君武的母亲……皇后,也死了。

  她们死在同一日,同一个房间,同一种毒药。

  他早知道,她是温柔,可她也绝非好惹的。人不犯她,她便敬人,人若犯她,她亦以同种方式待之。

  无奈得很,明明是死于毒药,他却要对外宣布是病死。

  自她死后,他对玉君贤更加好了,在他眼中,俨然只有玉君贤一个儿子。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仍是固执的对玉君贤好。因为,他对她有多少的愧疚之情,不可计量啊!

  而今,他服用的毒药,与至她毒发的药物,是同一种……

  
 五。宁城有军 '本章字数:237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01 11:25:51。0'
  ?????????? 玉君贤连接将自己关在房中两日,不闻不问,也吃得很少。没有人进去劝他,有的事,不是别人开导劝解就能好的,玉君贤现下能静思一下也是不错。

  这两日,梨清与陌离天天外出,在打探着什么事。白若感叹,玉君贤真是命好,即便是最疼爱的那人不在了,也有人为他忙前忙后。

  午间,阳光散着冬日的寒气撒在大地上,淡黄色的光晕映照在红色琉璃瓦片上,折射出一圈金色的光圈。

  陌离推开玉君贤的房门,阳光铺射一室,让房间亮堂了许多。玉君贤正坐在桌边,手上端着一个青瓷茶杯。陌离推门进来时,他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又认认真真的看向陌离。

  “这两日心下疲怠,有的事还不想去想,辛苦陌离了。”玉君贤对陌离讨好笑道:“陌离没有好消息是不会来的,是么。”

  陌离心下哀叹一声。这玉君贤,真会使唤人,他肯定知道这两日梨清和他经常离开山庄,他不想做事,就躲了起来。也罢,他是王爷,他是臣子,本也就该被他使唤。

  “十天前,宁城周围来了一批兵士。这些兵士不进城,驻扎在宁城荒郊。虽然日日训练,但……不像是出来野训的士兵。”陌离站在玉君贤对面,不坐下,又说:“那些兵士,是从樊都和各地聚集而来的,现下由一位颇得……皇上信任的将领带领着。”

  “叫先皇也罢,不是总有叫先皇的一天么。”玉君贤低头苦笑一声。是啊,早就该知道了,总有叫先皇的一天。

  陌离舒了一口气,听玉君贤这话,陌离知道玉君贤是想透了,也在慢慢成熟了。

  “疑点之一,现下新皇局势还未稳定,没有理由派遣一批士兵千里迢迢从樊都跑到宁城野训。疑点之二,这些兵士由四方聚集而来,更像是有谁组织过来的。”玉君贤眼中闪烁着幸福与满足,他的笑容缓缓漾在他的脸上,好看是好看,却隐隐透着一丝悲戚的味道:“是父皇的意思吧。父皇总是将所有事都为我考虑的周到。”

  玉君贤站了起来,看向门外明亮的阳光,虽然不温暖,但也是一片光明啊。

  陌离来找他而不坐下谈话,他就知道他今日是非走一趟不可,不能再懒下去了:“时日还早,我们就去看看那些兵士吧。”

  陌离走在玉君贤身侧,赞许的点点头:“梨清与白若,还有叶庄主正在等着你。”

  玉君贤踏出房门的一只脚停下,他转头看着陌离,皱眉:“怎么又是我最后一个知道啊。”叶舟庭,梨清,白若都在等着他,说明他们早就知道宁城外的荒郊有兵士的事。

  陌离知道玉老皇帝对玉君贤的打击,他不愿有事情是他最后一个知道的。陌离本想安慰玉君贤两句,但又想到,白若曾与他说起,玉君贤更多的是需要志气和独立。陌离一掌拍在玉君贤的后背,责道:“你还说,若不是这两日你整日整日的躲在房中,做个活死神仙,怎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

  玉君贤伸手揉了揉被陌离拍痛的地方,抱怨道:“你还是陌离么,莫不是又是妖了?下手这么狠,与温和的陌离一点都不像。”

  陌离瞪玉君贤一眼,不再说话,从他的身边绕过,一边走一边说:“明月不喜军中事务,也就不跟着去了。我们得赶快处理好事务回来,免得明月无聊。”

  白若说得也没错,玉君贤有时候该为别人考虑一下,不能再让所有人都为他着想,这样他会成长的很慢。

  玉君贤嘀嘀咕咕的跟在陌离身后,抱怨声一路未断。

  他不是真的怀疑陌离的真假,有个白若和梨清,哪里还用担心身边的人被调换。陌离对他态度的转变,也是为了他好,他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了。

  这世上,父母之情,男女之情,兄弟之情,最是让人刻骨难忘难舍。

  ***

  宁城荒郊。如陌离所说,这里有一大批军士正在训练。训练场地之后,是一排排的草绿色军帐。

  军士所在之地,用枯木围成一个简单的木栏,木栏入口处有两个士兵守着。

  玉君贤刚走到木栏前,那两个士兵就将手中长矛相交,挡住玉君贤等人的脚步。

  “若公子是官府中人,便请回吧。这个军队,不受新皇管制。”看似提醒,实为探听他们的底细。

  “本王玉君贤,你们放行与否?”玉君贤挑眉问。

  两个兵士对看一眼,毕竟他们不认识贤爷,拿不定主意。将军说,严守阵地,除了贤王爷,其他闲人谁都不能放进来,可他们也不能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贤王爷,况且他身边还带着好些人。

  “请王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将军出来迎接王爷。”如是说,若他真的是贤王爷,就不至于得罪他。若他不是,等将军出来便能辨真假。

  这个军队的将军很快就出来了,他远远看见玉君贤的身影,加快脚下步子。

  “末将赵程拜见贤王爷。”挥退守在木栏边的兵士,赵程双手抱拳,对玉君贤行礼。

  “赵将军不必多礼。”玉君贤虚扶赵程一把,也试探着赵程:“本王记得,赵将军长年驻守边关,倒是不知赵将军这些时日在此处训兵,突然来访,可有冒犯之处?”

  “王爷哪里的话。”赵程对玉君贤躬了躬身,道:“一切都是……先皇的吩咐,赵程岂敢怠慢。”

  “外面风寒,请王爷到帐内谈话。”赵程做了个请的手势,站于赵程身后的士兵分至两边,为玉君贤等人让出路。等到玉君贤他们走完,赵程跟在他们身后走。

  帐内,摆设简单,仅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还有四根凳子,凳子显然少了,赵程吩咐手下兵士又搬了几根板凳。

  挥退帐中服侍的兵士,赵程开始说事情始由。

  如玉君贤所想,果然是玉老皇帝的安排,玉老皇帝为玉君贤留了一条后路。

  “太子的确不是治国之材,贤王爷莫要辜负了先皇生前所托。”赵程也听闻了一些玉君贤的事,对他说:“贤王爷要分清孰轻孰重,不可被儿女情长所困。”

  玉君贤颔首应下赵程的话:“将军说得极是,君贤定然不会像以前那般胡来。”玉君贤的目光斜斜的瞟向白若,白若别过头,躲开玉君贤带着眷恋的眼神。

  赵程只是听过玉君贤的事,不知道传说中迷惑玉君贤的妖是何人。再看玉君贤与白若二人的表现,赵程看出了一些端倪。

  只是,那个白衣姑娘素洁清雅,长得是极为好看,但没有半点狐媚之像。她就如荷一般濯清涟而不妖,如梅一样立冬雪而不艳,怎么看也不像是妖。

  “行军需要粮草棉衣等物资,若是军饷不够,君贤向我开口便是。”叶舟亭出声阻断众人互相窥探的目光。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如此,便多谢叶伯父了。”玉君贤也不拒绝,他起身对叶舟亭握拳鞠躬,表达感谢之意。

  
 六。玄夕相助 '本章字数:259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05 21:39:14。0'
  ?????????? “如此,便多谢叶伯父了。”玉君贤也不拒绝,他起身对叶舟亭握拳鞠躬,表达感谢之意。

  现在也的确需要钱来多筹备一些三军物资,难得有人帮助,玉君贤又怎会拒绝。

  眼下,还有一道难题。

  “军士是有了,可是,我军才八万,如何能与樊都的十万大将对抗?”陌离说。玉君贤补充:“八万大军,不便分散,必是招摇而去樊都,路途中难免要与其他城池发生战斗,其中定会有损失。到达樊都时,我方士气大减,兵士大折,不足八万。更不可与樊都十万精兵相抵抗。”

  众人默然,这个问题是他们现在面临的最严峻最不好解决的问题。对此,要想出个策略,要需要一段时间。只怕到时他们相处了策略,宁城郊外有兵聚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玉君武耳中,玉君武到时也做好了准备,可见招拆招,甚至先下手为强,发兵攻击他们。

  玉君贤看向梨清:“你本领不凡,可有办法不用一兵一卒就能取胜?”

  梨清睫毛垂下,半掩着他的丹凤美眸,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不规则的纹路上,不应话,让众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而,白若猜得透。她拉过梨清放于桌下的手,轻轻抚着,对众人说:“要说办法,也是有的,便是梨清直接到樊都去绑了玉君武,逼他让出皇位。这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梨清应该也是如是想着,不然他也不会沉默了。

  “然而,有些事,我们修道之人做不得。那样做了,也算是逆天而行,于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天命注定玉君贤与玉君武有一场对决,那便不可更改天命。

  梨清不好拒绝玉君贤,也不能答应,是以干脆不言。

  “玉君贤,我们会从旁协助你。但是,如何对付玉君武,还要你自己多想一想。”

  “你尽管放心与玉君武一战,若天命注定那皇位是你的,由少取胜,也不是不可。”梨清开口,没有明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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