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真的好漂亮。
意识逐渐涣散;朦胧中看到了他满脸的惊慌失措。
无痕扯起嘴角强装微笑:“你答应我,放过风华和卿凌风,我乖乖的跟着你回去。”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无痕无痕……”
无痕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就慢慢的变得想睡觉,但是孩子很听话不吵不闹。
念卿和萧允守在无痕的身边。
无痕这才知道念卿原来就是萧允的师傅,那么萧允一定是从他那里听到了自己和卿凌风要成亲的消息,所以才从成朝赶过来的吧。
他并没有像无忧王子那般,而是站在暗处看着无忧王子和卿凌风两虎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无痕不得不佩服萧允的老谋深算,比起卿凌风和无忧王子来说,他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的身体怎么会这样?”萧允皱着眉头看着念卿。
“因为你体内的毒没有完全的解除,而你沉淀在她身体里的毒素也在蚕食着她健康的身体。”念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皱着眉头看着那茶叶在水杯里沉浮,慢慢的舒展开卷缩的叶片,“而且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毒。”
“下毒?卿凌风那么护着她,竟然还会有人在她的饭菜里下毒?”萧允捏了捏拳头,他之所以这两百多个日夜都忍着不去北冥国抢人,一方面是自己要稳住万穆,一方面是觉得无痕在北冥国要比在成朝安全的多。
看来竟然是自己错了。
“什么毒?有解吗?”萧允从怀里掏出那颗九转丹,“这个能顶多少时日?”
念卿摇摇头:“这个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她的这种毒叫‘情别离’,单独还是可以解,但是和‘爱伤离’一起的话,就算是九天玄女下凡也救不了她。”
“不会,怎么会这样?”萧允跌坐在椅子里,手里装着药丸的那个瓶子掉在地上,咕噜咕噜的转着圆圈。
“不过,你的血可以帮她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念卿看着萧允,神色有些凄然。
“真的吗?”相比念卿的悲观,萧允看上去要兴奋的多。
“你这么高兴?你可知道你的血也是有限的,如果都给了她,你怎么办?”念卿看着萧允摇摇头。
“血可以再生,人却不可以死而复生。”萧允双手背负在身后道。
“她值得你那样吗?她看上去并不领你的情,而且那日我看到她和卿凌风……”念卿替萧允有些不值。
“好了,不要告诉我她和卿凌风之间的事情,我和无痕之间没有其他人可以插得进来。”萧允道,“她什么时候需要我的血?我怕她知道那是我的血,她宁愿不治,也不肯饮用。”
“你和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你那么爱她,她却那么的恨你。”念卿皱了眉头,“我活了一千多年了,还是搞不清楚你们凡人之间的情爱,即使她那么恨你,你还要用自己的血去救她的命?”
萧允苦笑道:“你没有爱过,你不懂的。”
念卿也不想继续追究了:“哎……那我就如你所愿,会将你的血掺杂到药里,她不会吃出任何的味道。”
“如此甚好!”萧允点点头,接过念卿递过来的一个小瓶子,运力将四经五脉的最鲜的血汇聚到一起,聚集到食指指尖,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指尖狠狠的一滑,鲜红的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那个小瓶子似乎长了嘴巴一样,将血悉数吸纳了进去。
无痕端起念卿递过来的黑乎乎额药汁,皱着眉头犹豫着要不要喝:“我能感觉我肚子里的孩子生长的很好,为什么还要喝保胎药?”
念卿实在是弄不清楚凡人之间人情复杂,明明就是中毒了要给她解毒,萧允偏偏要自己告诉无痕这只是普通的保胎药,明明就是很关心她偏偏要装作不屑一顾的模样。
“你上次不是吐血了吗?”念卿为了打消无痕的顾虑,从怀里掏出一根试毒的银针,往碗里一搅,拿给无痕一看,“你可以不相信萧允,但是你只有选择相信我,医者仁心,或者你也可以相信宋岳霖,萧允也知道你不会再相信他了,所以他已经派人去请宋岳霖来为你医治,估计快马加鞭,这几天就会到了。”
无痕看着说话不咸不淡的念卿,道:“你替我转达萧允,要是这一次他再耍什么花招,我苏无痕做鬼也会拉着他做垫背。”
还没等吃惊的念卿合上长大的嘴巴,无痕一昂头就将那碗药喝的一干二净。
“哎……”念卿收过碗,叹息了一声,转身而去。
关上房门,就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院子拐角处等着自己。
“她发现什么了吗?”萧允有些急切的问道。
念卿撇撇嘴:“没有。”
萧允长长的吁了口气:“那她已经将药喝了?”
念卿点点头。
连续喝了三天念卿的药,无痕觉得身体轻快多了,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瞌睡了,这才知道之前的倦懒并不是怀孕的自然现象,而是自己真的生病了。
第四天,无痕刚下床,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她惊讶的看着一身蓝衣的宋岳霖闯了进来,宋岳霖就站在离无痕一丈远的地方,却不敢再走近,他做梦也没想到,今生还能再看见无痕。
无痕也惊讶,上次的东窗事发,狠心寡毒的萧允竟然还留下了活口,甚至还敢再次让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怕宋岳霖再次帮助自己逃跑吗?或者自己和宋岳霖联手杀了他?
两人之间诡异的安静沉默着。
“你,还好?”宋岳霖缓缓的开口。
“恩。还好。”无痕颔首。
因为宋岳霖协助无痕买毒药要害死万盼盼的事情,万穆买通了太医院里的院长,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宋岳霖从太医院里除名,甚至在宋岳霖收拾包袱回老家的路上设下埋伏,准备将宋岳霖暗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应该对宋岳霖恨之入骨的萧允,再次的出手救了宋岳霖。
宋岳霖冷冷的问萧允,为什么不杀自己,萧允冷冷的开口:“因为紫苏不愿意看到你死。”
一个最令人不可思议的借口,却让宋岳霖在萧允面前所有的骄傲化为了乌有,他才发现在萧允的面前,自己对无痕的爱是那么的无力。
给读者的话:
涟兮回老家过年了。好冷
番外
番外一
清秋,桂花香,
残月,碎星冷。
“小姐,小姐!大好的消息!”小丫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一身白色长裙的小姐苏无痕对丫鬟的大呼小叫似乎充耳不闻,依旧是斜斜的靠着窗户,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发黄的纸书,甚至没有转眼看小丫头,却只拿着眼神望着月亮。
“银屏,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没看到小姐正在看书么?”丫鬟翠袖不满的看了银屏一眼,暗恼她冒冒失失打破了小姐月下看书的雅兴,在她的眼里,小姐是那么的冰清玉洁,那么的清雅动人,特别是她安静的呆在月下,清冷的月华朦胧在她周身,小姐就像是月中的仙子一般,即便是同是女子,远远的看着夜是赏心悦目的。
她拿出一件披风披在小姐苏无痕的肩膀上,衣柜里放着些收集来的干桂花,淡淡的桂花味道让人闻起来很安心。
苏无痕刚说出了那句话,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怅然若失的收了淡淡的笑容,低头敛眉微微一叹,轻若无闻的自语道:“是呢,我过日子也过糊涂了,只要我在苏府一天,哥哥就不可能回来。”
“小姐……”银屏张嘴欲安慰苏无痕,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什么……”苏无痕对银屏挥挥手,“除了哥哥的消息,爹爹的安危,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消息和坏消息之分。”
“小姐,可是——”银屏还没有说完。
只听面对着大门的翠袖俯身行礼:一身藏青色祥云纹锦袍,一件银灰色的比甲,胸口处挂着一个银链金镶墨玉。白皙的面庞,入鬓的长眉,要不说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一般人一定会误以为苏经纬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爹爹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苏无痕即便是对这个爹爹没多少亲昵,但依旧是款款挪身让座,察言观色的翠袖立马给苏经纬垫上一个绣花坐垫,银屏递上一碗微热飘香的桂花茶汤。
苏经纬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女儿,苏无痕即便是说着寒暄的话,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纤长白皙的手指稳稳的托着茶碗,那白瓷茶碗上的金色鲤鱼似乎都游动起来,要去啄苏无痕的手指。
不知不觉见她已经由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长成了豆蔻年华的少女,
她太像她的母亲了。
苏经纬不由心里暗暗的叹息,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她单独放到这别院来的原因,看见她他就会想起她的母亲,苏经纬深深的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
“你姐姐三个月的丧期已经过了,你不必再为你姐姐带素了。”苏经纬道。
苏无痕放下茶碗,双手交叉的叠在膝盖上,恭顺垂眉道:“谨遵父亲大人指示。”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苏经纬似乎有些犹豫。
苏无痕知道自己虽然贵为相府千金,但是谁都有逃不过的责任,姐姐是这般,自己亦是这般,只是不知道自己被命运之神会带向哪里。
“皇上思念苏贵妃成疾,故太后赐你三日后入宫。时间仓促,你还是准备准备吧。”苏经纬顺了口气,将憋在心里的这句话终于一口气的说完。
银屏和翠袖紧张的看着苏经纬。
果然苏经纬霍的一声站起来,动作太大,以至于带动桌子,那没有喝一口的茶碗放置不稳,一下子咕噜噜的跌到地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茶水浸湿红色的地毯,深沉了一块,如血一般。
苏经纬的动静之大,吓得银屏和翠袖几乎是与那一声“咣当”声同时“扑通”跪了下来。
“哼!”苏经纬不悦的转过身去,双手负在身后。
唯一没有动的,只有依旧坐着的苏无痕,嘴角带着轻浅的笑意:“爹爹莫生气,女儿是不会做出让爹爹为难,让哥哥为难的事情的,我进宫之后,哥哥就可以回到相府,您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女儿并无他意,只是请爹爹代为转达无痕对哥哥的问候。”
“你,你还是为你自己多多准备吧!”苏经纬再也没有回头,大踏步的离开了疏桐院。
“小姐,小姐”银屏忙着收拾打碎的茶碗,翠袖忙着安慰发呆的苏无痕。
苏经纬却知道,她是有武功的,所以他加派了人手蹲在疏桐院周围。
直到迎亲的前一刻,苏无痕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苏经纬长长的吁了口气。
进宫后一直在压抑中度过,当一切的繁华落尽,真正属于无痕的,只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已。所以,无痕慢慢的喜欢上了看夕阳。
萧允曾说过,那是光明送给大地唯一的礼物。夕阳过后,世界又将在黑暗中,开始我们的生活。
夜晚显得格外的长,越睡越冷,无痕忽然很想萧允,虽然只是在他中毒的时候,寻找自己来给他解毒,可是他是自己在这个虽然不是冷宫却冷似冷宫的地方,唯一的温暖。
猛的无痕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庞,一惊,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弹,直到耳边传来皇上惑人的声音:“还记得白天朕说过话么?”
低沉醉人,犹如袅袅徐烟缭绕鼻息耳际,那磁性的嗓音不由的令无痕心里打突,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白天的话?
无痕仰起头看着他,他的五官在背光的地方显得深邃而迷魅。
他的模样和萧允一模一样,心地也和萧允一般冷酷,凭什么?凭什么偏偏是他们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的手指冰凉,似乎透着寒气,他以指腹来来回回不停的摩挲着无痕的脸庞,无痕能够感觉到他抚摸的脸蛋正在升温,忍住心底的不安,无痕暗道:他到底想干嘛?这种单独敌对的气氛,好压抑!番外二。
惊雁谷的那三天。窗外,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抬眼望去,院落旁那片深远的灌木树丛在茫茫夜色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寥落苍凉。
明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了。虽然无法预测到之后的生活,自己为了萧允必须要离开。但再一次用目光抚摸小屋内的一切时,无痕眼中依然盛满了太多的不舍。
不到三天隐居的生活,甜蜜而又短暂,在这短短的三天里能与萧允像平常夫妻一般相知相恋,虽是布衣荆钗,草舍矮墙,也是如此甜蜜。
若不是萧允心里还藏着太多的理想,山外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若不是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毕月国的无忧王子,她真想再与他多呆一段时间。
无痕回眸,却见萧允也用留恋不舍的目光在室内巡视,不由大胆得将身子依偎了过去:“夫君!我现在真的感谢卿凌风,没有他,我也许永远得不到你的柔情相待。”
萧允不着神色的推开无痕,低声道:“你是不是演戏演过火了?”
无痕低下头苦笑,原来自己恋恋不舍的这些,在萧允的眼里只是对着卿凌风所演绎的一场戏。
忽然萧允轻轻叹口气拥住无痕:“紫苏。”
无痕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萧允为什么忽然间又变幻了一副嘴脸。
萧允在无痕的耳边低声的道:“子弗在门外。”
无痕身子一颤,双肩在萧允的双手之间被控得死死的。
却听到萧允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让门外的子弗听到:“紫苏,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无痕嘴角的轻笑虽然淡,心却已飘上了天,无痕没有想到萧允竟会用这句诗来表白,淡而缠绵,足以打动她的心。
即便是知道萧允这话是说给门外的别人听的,但是在绵绵的假情话中,两人却真的渐渐缠绵在了一起。
云开见月明,小屋承露浓。
无痕在萧允怀中抬起头来,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萧允的声音低沉,缓缓道:“其实,我在想……”
即便是知道自己在演戏,但是还是在不自觉中流露出对无痕的细心和体贴,感受着无痕的善良和美丽,要是自己没有经历过她姐姐的伤害,她不是苏无伤的妹妹,陌生相遇的两个人两情相悦,该是怎样的光景?
会不会像自己第一次看见苏无伤的时候,眼也醉了,心也醉了。那丝丝情意,从彼此的眼里传递到对方的心底。的
草舍透风,却吹不灭浓情。
无痕吹气如兰,低低道:“我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好吗?”
萧允闭了下眼,口中道:“好!如果有个孩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