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傅默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阮彤找回声音,艰难的开口:“那个,傅医生你方便的话,先放开我。”
傅默将她用力往下一拉,双唇立刻贴上他的,微微有些凉的唇贴上来,阮彤忽然紧张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双手僵硬的抵在他胸前,就连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傅默在她唇上含糊着开口:“彤彤,把眼睛闭上。”
阮彤已经完全不知道傅默在说什么,脑子里也完全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觉得要跟着傅默的话去做,闭上眼的瞬间,感受到唇舌间有一湿濡之物细细描绘,极其温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狂热,舌尖霸道的像是要扫过她口中每一处。阮彤依旧维持着这个艰难的姿势趴在傅默胸口,良久,傅默才将她扶起来做好,阮彤转头看着窗外,依旧沉黑的夜色像是在月光下也都闪闪发着光。
自从再见之后,阮彤一直告诉自己,要和傅默保持一定距离,为了阮谦也为了自己,都不应该在和傅默有任何关系。今天这个吻,真的有些太冲动了。
忽然,傅默说:“那个孩子,是乔非晏的?”阮彤一愣:“啊?”
傅默打开车窗,一阵冷风吹进来,阮彤随即就打了个冷战,而傅默的话也让她心口一凉,傅默说:“刚才你做梦,说了乔非晏的名字。”
这段时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事情,从傅默到乔非晏再到陆霏霏,每一件事都让她觉得心力交瘁,梦是人心里最深处,和真实的想法的体现,而她幸好叫的是乔非晏,而不是傅默的名字,阮彤叹了口气说:“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末了像是安慰自己似的,又加了一句:“都过去了。”
傅默的脸色像是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睛看向前方不再接话,阮彤说:“前段时间,我遇着沈殊彦了,小姑娘还是这么漂亮,跟你挺合适的,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傅默说:“阮彤,你好好和我说会话。”
阮彤一听,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我怎么没跟你好好说话了,你看我一单亲妈妈,大半夜不回家跟你坐一车上,还跟你亲过嘴儿了,你还让我跟你好好说话,你怎么想的。”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话说的太流畅了,没有考虑后果,可能会让傅默产生,自己是被傅默非礼的感觉,诚然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但一般他这种人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基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阮彤斟酌了下又补了句:“我的意思是,你看你条件这么好,不要想不开看上我这个单亲妈妈,呵呵就是这个意思,真的你别多想。”
傅默伸手捏着额角,看上去尤其疲惫,阮彤说:“你还好吧?”
傅默说:“做了两台从Y市转来的手术,头有点疼。”
阮彤想起来今天晚上这事儿是阮谦弄出来的,伸手替他揉揉太阳穴,不好意思的说:“阮谦不懂事,你不用把他放在心上,下次直接拒绝他就行了。”
傅默不置可否,只朝阮彤这个方向靠了靠说:“用力点儿。”
那以后,正好乐正歌从国外回来,很久没见阮谦了,把他接去游乐场玩了一下午,找了家餐厅准备吃饭,阮谦一头汗的走在最前面,阮彤抽了张纸巾,替他擦干汗,又交代了几句:“你慢点儿,小心一头汗一会感冒了。”阮谦说:“知道了妈妈。”
阮谦喜欢吃西湖醋鱼,冰盏海蜇,油焖冬笋和玉米烙,乐正歌就挑了一家江浙菜做的尤其好的餐厅,刚上菜,就看到傅青,和傅太太从外面进来,傅青也正好看见阮彤。
傅太太装作没有看见阮彤,大抵是眼里看不上她,阮彤也觉得这样很好,反正她也不是想跟她说话,就低头替阮谦夹了一块醋鱼,挑了刺放在他面前的碗里。
傅青微微朝这边点点头,但视线却不是看向她这边,而是看向一旁的乐正歌,所以做人千万不能乱对你对面打招呼的人做出反应,因为有可能他是越过你跟你身后的人打招呼,丢人事小,万一要是个寻仇的,他本来是想跟你身后的人寻仇,你要是主动跟他搭上话,有可能先杀的就是你了,所以铁一般的历史告诉世人们,千万不能乱接受别人的打招呼。
忽然想到,上次遇到傅青时,她说在清远上班,而她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清远的副总裁,长得也是整个清远里最美的,能力也是一流棒,高富帅三样占齐活了,按照这个残酷的看脸的世界来说,傅青不对他动心,简直是个不太可能的事情。第一次,阮彤觉得自己的逻辑能力还是挺好的。
阮彤说:“我这个前小姑子,不会喜欢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喜闻乐见的双更来了,没错今天是我另一个基友儿奶茶米米的生日,双更以示庆贺,又便宜你们辣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月来十个八个基友过生日基本都完结了挥泪~~~~)
☆、遗失的心跳(三)
乐正歌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半天才说:“是啊,她挺好的,不过现在的小姑娘承受能力差,说不得又拒绝不得,上回孟夏冬拒绝一小姑娘,说狠了人差点儿没从顶楼跳下去,三十五楼啊跳下去还得了。”
阮彤说:“小姑娘这么烈性?”
乐正歌接过话,又继续说:“烈性,现在小姑娘,比以前的小姑娘烈性多了, 哎你说,时代在发展,怎么好像人性在倒退似的,不都说现在小姑娘都挺能放得开吗?就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怎么我觉得现在小姑娘都烈性的跟秦香莲似的。”
阮谦忽然插了句话说:“秦香莲是谁?”
阮彤稍微阻止了下语言,用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道:“秦香莲是被抛弃界里的代表人物,她丈夫进京赶考,考上状元之后就娶了公主,抛弃她了,还想杀了她。她去包拯面前告状,就那个长得特别黑,额头有月亮的,你前天晚上还看的那电视剧,后来包拯就把陈世美砍了。”
阮谦说:“古代不兴离婚?”阮彤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点值得深思:“可能古代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他们可能不兴离婚,不过重点就是秦香莲她可怜啊。”
乐正歌说:“你跟她熟,不然你去帮我劝劝她想开点儿。”
彤说:“劝人想开这事儿不好办啊,你现在一看就不是导人向善,你这是明目张胆去拆散她的感情啊,即使这是个暗恋,它也是个有尊严的暗恋,尤其是少女的暗恋,都是神圣而又充满尊严的,坚决不能容许他人践踏,你要践踏了她的暗恋,比践踏了她这个人还严重,她得跟你拼命。”
乐正歌一脸挫败说:“又不能践踏她的感情,又不能让她来践踏我的感情,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办。”
阮彤伸手拍拍乐正歌的肩膀说:“爱情就得是酸甜苦辣都搅和在一起,才显得浪漫又充实,你现在从她身上找到了挫败感,你就不用去孟夏冬身上找挫败感了,所以总的来说,是好事,放宽心啊。”
乐正歌作为一个在国外长大的中国人,并没有这么严密的逻辑,对这番话表示了深深的怀疑:“是吗?你不会骗我呢吧?”
阮彤信誓旦旦的安慰他说:“相信我,我当然不会骗你,说话肯定不如道理一样直白浅显。”
乐正歌欲言又止的看着阮彤,又看看阮谦,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阮彤被他憋的不行:“我说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啊,你这么看着我是要憋死我。”
乐正歌安静了两秒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说的一句话,正好被一个人的身影阻止,阮彤看着他微微出神的神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方验和一个女人正好进门,她手边也领着一个孩子,看上去大概四五岁,女人有着一张尤其漂亮的脸,不如叶一看上去那种完美无可挑剔的漂亮,但因为气质很好,看上去和方验倒是很相配。
阮彤说:“你认识?”
乐正歌说:“他是清远旗下非因杂志社的总经理,去年孟夏冬新聘的,在国外九年,是出版界很出色的人,眼光独到又有绝佳的能力,我和孟夏冬很欣赏他。不过好像听说他两个月前离婚了。”
阮彤说:“听说他老婆是女明星叶一,大概是因为明星的生活和他不在一个频道,所以才婚姻不和?”乐正歌转回头看了一眼阮彤,惊讶道:“你也听说了?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这位方总经理倒是一点儿也不因为离婚的事情伤心呢。”
从这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方验的侧脸,不同于乔非晏那种秀气的好看,也不是傅默那种沉静悠远,夕阳下的那张侧脸,有着极其深邃的眉眼,像是混血儿那种天生带着一种性感的美,他的神情看上去带着一种几不可见的紧张局促,就像是面前看着的是他尤其怕失去的一样东西,而那样他害怕失去的东西,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阮彤忽然想起,就在丘言组织的那场“怀旧杯”同学见面会的楼下见到他时,面对叶一他眉目冷硬,没有一点面对这个女人的温柔样子。大概是因为离婚了什么都没了,连一些装作的和睦,都不需要装出来了。
不知道聊了一些什么,方验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在透过玻璃窗的夕阳下,居然有一些苍凉的意思,那大概是个可以成为苦笑的笑容,女人微微低下头,孩子在一旁专心的吃东西,丝毫不知道他身边的两位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阮彤也不知道,因为距离太远她听不到,就在她专心等对面有进一步发展时,女人给孩子擦了擦嘴,站起身和方验稍微鞠了一躬,看嘴型是说了句:“抱歉。”
想起多年以前,和傅默在寒绯樱树下的那场谈话,他冷静分析产生爱情的物质,和让爱情淡去的物质,以及治疗情伤的物质,那时候他还少说了一样,演变成爱情的多巴胺,其实有效期只有一个月,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人与人之间,感情最浓厚的时间只有这短短的一个月。而之后,要么发展成亲情,要么发展成仇人,更多的是发展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叶一和方验,属于后者。
孩子们最喜欢的寒假,像是女神对你的示好一样,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只剩个女神的背影了,就在过一天少一天,以及开学日期渐渐逼近的短暂时光里,度过了一年一度的假期,阮彤在幼儿园,要两天回学校布置学校,将上一年的装饰品全部换掉,重新做一些新的挂上。
苏籽如咬着半片面包,用一种大仇得报的表情对阮彤说:“你们终于开学了,你不知道我每天起早贪黑的看你们出去玩,我有多心痛。”
阮彤说:“你心痛啊,上班别忘了给自己挂个号,杨医生看这个应该很专业,顺便献个身什么的,一举多得。”
阮谦目瞪口呆的看着苏籽如往面包上放了半条醋黄瓜,说:“你这是个什么吃法?”苏籽如推销似的往阮谦面前晃了晃:“我自己新发明的,要不要尝尝?”
阮谦低头喝了口牛奶说:“不吃。”苏籽如推销失败,失望的看着两片面包中间的醋黄瓜,忽然转头向阮彤两眼放光的说:“你儿子不识货,不然你来尝尝?”
阮彤倒牛奶的手顿了顿,连忙稳住握紧牛奶壶,说:“不了不了,我也不太识货,你自己吃吧。”
苏籽如忿忿道:“所以说你们没文化。”说完咬了一口,一张脸皱的跟条醋黄瓜似的,一口吐到垃圾桶里,又喝了口牛奶才道:“这醋黄瓜加上面包怎么是这个味儿,难怪你俩不吃。”
阮谦说:“正常人谁能想到这么吃。”
苏籽如瞪了一眼阮谦,见他转身回房间,才转头小声和阮彤说:“说真的,我在A院上了这么多年班,见傅院的次数一共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别说是跟他说话还近距离接触了,那天不到两米的距离看他,真是帅的没边儿啊。”
阮彤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挺帅的。”
苏籽如说:“傅院开车时一脸认真的样子,真是太帅了,不过后来我跟阮谦先上来了,你俩在车上四个多小时就没发生点儿啥?”
阮彤说:“发生点儿啥?感情你还希望我们打个架不成?啧啧啧,这旧恨未除又添新仇,苏籽如你还让我不让我活了。”
苏籽如一脸挫败的说:“。。。。。。。。。我是说,就没发生点儿冰释前嫌?增进感情?干柴烈火的事儿!”说到最后,苏籽如已经是一脸挫败的看着阮彤,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个字。
阮彤替她在面包上又夹了一条醋黄瓜,安慰道:“没发生,我就睡醒了就上来了。”
苏籽如说:“。。。。。。。。。。。”
良久,苏籽如若有所思的小声在心里嘀咕了句:“不对啊,按说傅院的魅力不应该是这么低啊,他每次出现在分诊台,感觉那群小护士都跟苍蝇见着肉似的,恨不得扑上去,怎么她就能安稳的睡四个小时,长没长情商。”
阮彤说:“你说什么?”
苏籽如说:“我说我妈今天要过来,估计又是催我结婚的事儿,搞得跟我嫁不出去似的。”
阮彤听见这句话微微笑了笑,能被家里逼婚是件多幸福的事儿,她都离婚八年了,也没有人来和她苦口婆心的劝导一句,看准哪个大好青年,再盖一座爱情坟墓跳一把。
诚然现在大好青年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盖爱情坟墓,毕竟她还有个八岁的孩子,而青年们和青年的父母们,都希望他们的儿子能和一个同样大好青年的小姑娘跳,不太愿意让他们跟她这种带孩子的跳。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还记得我说过的满心满眼蜜里调油的傅院吗,从下一章开始就全是男女主的甜蜜戏(勾起我深埋心底的少女情怀————哈哈哈,祝大家新年快乐,另外下一更在初三,也就是大后天,最后一句:没有红包的年不是完整的年,同学们来来发红包了啊
☆、遗失的心跳(四)
吃完饭,阮彤不放心阮谦一个人在家,带他去学校事儿多又无聊,就先把他送到孟夏冬那儿,等到晚上再来接他,然后去了学校,到的时候大门还没有开,阮彤站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会,远远看见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来参观校园,有的家长会在开学报名的前一天来参观学校,等他们走进,阮彤朝他们点点头,微笑道:“小伙子几岁啦?”
孩子小声回答道:“四岁半。”孩子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