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默走近,阮彤站起身朝他张开双臂,傅默抬手替他拿下头上的一片落叶,顺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长椅上。
阮彤看着逐渐升起的一轮白月,说:“你看,我把你儿子教的这么好。”
傅默伸手搂住阮彤的肩膀,把她带进怀里:“其实遗传学也是门挺重要的学问,你选修过这门课没有?”
阮彤说:“那你意思是阮谦钢琴弹得好,表现这么好是你的基因问题呗?”
傅默轻挑了一下漂亮的眉毛不置可否,阮彤忿忿的道:“智商高了不起啊,别总拿这个来欺负人。”
傅默靠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阮彤立刻就从他的怀里站起来,伸着手指头颤巍巍的指着他道:“你你你。。。。。。。流氓。”
傅默手肘撑在长椅的扶手上,微笑着看向阮彤说:“流氓,名词意思是指不务正业,经常寻衅闹事,文化素质较低的人,也指那些对他人不尊重,对他人有下流语言或动作以及思想流氓的人,而我自认为,我目前还没有符合里面任何一条的迹象。”
阮彤说:“咱们适当谦虚一下没人会打你的,相信我傅院长。”
阮彤没有跟傅默说今天是去见沈殊彦这件事,其实沈殊彦一直挺害怕傅默的,阮彤也一直没有搞清为什么,沈殊彦小时候就是个非常能放得开的小姑娘,甚至在傅太太的怂恿下去给傅默下药,试图霸王硬上弓。照这么来说,沈殊彦怕傅默其实挺难理解的。但一想傅默这个人一丝不苟,非常严肃认真的生活习惯和做事风格,沈殊彦不能随便和他随便,这么一想也没有逻辑上的问题。
傅默说:“昨天晚上你做梦了。”
他忽然没根没据,还煞有介事的提这么一件事,阮彤心里一顿,下意识开始回忆昨天梦里出现了什么人,但她一向以记性极差著称,实在很难记起自己梦到了什么,良久忐忑的问:“我梦到什么了?”
傅默顿了顿,说:“你说你爱我。”
阮彤觉得自己应该不可能这么这么放得开:“不会吧。”
傅默说:“你说你非常爱我。”
阮彤说:“不能吧。”
傅默说:“你说你不能没有我。”
阮彤说:“不可能吧。”
傅默说:“好吧,我是骗你的,是我说‘我爱你,我非常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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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闻乐见的番外篇】
番外:
写在前头的几句话,也是给这个文做个总结吧,说实话这个文写的有些粗糙了,对此我非常抱歉,因为是写在寒假前和寒假后这段最忙的时候,我也有点心力交瘁,不过也非常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也不嫌弃我有时候会晚更的情况,另外也谢谢基友和同学们的雷。这个文里我个人其实是非常喜欢阮彤的,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没有什么是能打倒她的。值得傅默这么好的人爱她一辈子。另外熟悉我的同学们应该知道我是个包子控啊,每本必出现小包子,所以。。。。。。。。
阮彤最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把学校当家,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傅默下班后不太顺便的先绕去崇华路买了一份她今天早上还念叨的鸡丝粥。幼儿园里的几位老师见着他过来,自动替他们让出地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傅先生,又来接阮老师啊?”
傅默朝她们微微笑着:“彤彤在学校累你们照顾,改天我和彤彤请你们吃饭。”几位老师笑着答应,出门时还十分贴心的替他们关上教室门。
傅默把鸡丝粥放在桌上,一边脱大衣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看了一眼傅谦做的作业。傅药儿从阮彤的怀里悠悠醒来,揉揉眼睛看见傅默站在哥哥身边,立刻从妈妈腿上跳下来,嘴里一边欢快的喊爸爸,一边飞快的朝傅默飞奔而去。
傅默弯腰接住女儿,单手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有没有不听话?”
傅药儿撅着粉嫩的小嘴,偷偷看了一眼傅谦,然后小声的靠在傅默的耳边和他告状:“哥哥又欺负我,他老说我笨。”
傅默也小声的在她耳边回答道:“哥哥是在夸你可爱。”
傅药儿纠结着小脸,半信半疑的看着爸爸的眼睛问:“真的吗?”
傅默说:“真的。”
傅谦:“。。。。。。。”
阮彤坐在一旁安静的喝着粥,听他们父女俩聊天,越聊越不像话,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傅药儿才后知后觉的看看哥哥无语的表情,和妈妈隐忍的笑意,愤愤的说:“爸爸你又骗我。”
傅默抱着女儿坐到阮彤面前,阮彤舀了一勺粥递到女儿面前,傅药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吃不吃,爸爸妈妈和哥哥都是坏人。”
傅默说:“你不吃,那给哥哥吃了啊。”傅药儿立刻转过头吃下粥,吃完又把头转回去。
傅谦说:“药儿,你以后少跟许曦一块玩儿,你本来就挺笨的了,再跟她一块玩儿难保你以后不会更笨,可以考虑多跟季舟一块玩儿。”
傅药儿说:“季舟姐姐长得漂亮还又聪明,大家都喜欢跟她玩儿,就没人喜欢我了,而且孟叔叔说我这个叫大智若愚,不是傻。”
傅谦撇撇嘴没有接话,孟夏冬一个文人,能把破寒窑写成天堂的那种文人,嘴里能有什么实话。自从有了傅药儿,孟夏冬对于傅谦的那种狂热的爱意,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他手里的作家最近写了一本书,稍微结合了一下书的内容,他立刻把封面定成傅药儿的照片。
傅药儿吃完粥,从傅默身上跳下来,跑到傅谦面前说:“哥哥,你说我笨,是不是夸我可爱的意思。”傅谦一脸无语的扯了一张纸巾,一边替她擦嘴,一边说:“是,不过要是有别人这么夸你,你就来告诉我,这个词只有我能夸你,知道吗?”
傅药儿用力点点头:“恩恩,知道了哥哥。”
阮彤看着儿子和女儿,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微笑,直到傅默说:“是不是觉得我的基因非常优秀?”
阮彤说:“你拉倒吧,这都是我的功劳,你就献上一条染色体就想独占所有功劳,做梦。”
傅默微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阮彤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书房的一本书里发现他写的一行字:救得了别人的命,却治不好我的病。阮彤一直觉得忐忑是不是他又检查出什么病来。
傅默听见这句话,偏着头凑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句:“因为你是我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是谁的番外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座位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还在滔滔不绝的和她男朋友进行越洋电话,内容不外乎是我就快回国了,你一定要来接我,并且不能迟到。我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五十八分钟,就这一条主旨也能说这么久,这大概就是少女和剩女的区别。少女习惯一件事情重复许多遍,并且把简单的事情尽可能的复杂化,而剩女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尽量不麻烦任何人,也不让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国。
候机厅广播里标准的英文传来,我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戴上墨镜,然后踏上这段前途未知的回乡旅程。算一算,大概有六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小时候种的葡萄架还在不在。我小的时候非常傻,傻的听奶奶说趴在葡萄架下能看到相会的牛郎织女,然后我有事没事儿就去葡萄架下等牛郎织女,直到后来我知道牛郎织女其实是个神话故事,还一直执拗的又趴了两年。
那会,我们还有联系,偶尔我给他写封信,他看到的时候就给我回个电话,仿佛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是依稀回到了年少时期。有时候我在匆匆的生命里,会偶尔停下来看一看浩渺星空和盈盈月朗,时常想,如果他此刻也正好抬头,那我们的距离真是非常近。有了这个意识,所以我开始经常看着天空发呆。
好友古辛问我:“你想他,为什么不回去找他?”我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但是如果能回去找他,我为什么不回去呢?可是啊,即使我回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久的我几乎已经忘了他像是渡了一层白霜的清淡嗓音,是什么样的语调,忘了他的脸是不是还是记忆里那样。
他皱着眉看我,然后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质问我:“那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六年前我没有留下一字一句就仓皇逃离了A市,事实上我并不是畏罪潜逃,但和畏罪潜逃没有多大区别。
我往椅背后靠了靠,摘下墨镜看向窗外,白云悠悠略过,我这个角落能看见机翼凌于白云的上空,这个大家伙即将把我送回我想了多年的家,不知道他们还记得我吗。有句话叫近乡情怯,离阔别的故乡越近,我越发忐忑,其实我一直是个很玻璃心的人,我非常害怕受伤害,要不然我也不能逃离这么多年,才敢第一次踏上这架飞机。
候机时候的小姑娘居然和我同一趟航班,并且还和我邻座,她非常健谈,健谈的让我有些无力招架。她还很热情的把自己和男朋友的合照拿来给我看,对方长得很秀气,眉清目秀的模样和她非常相配,我说:“你们很相配。”
她甜甜的向我回以一笑,然后问我:“你有男朋友吗?”
我顿了顿,告诉她:“还没有。”
她哦了一声,然后继续和我说话,内容是一些她和男朋友念书时候的小浪漫,比如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以及一起旅行。然后和我感叹他们真的很幸运。我想,他们真的很幸运,我放任自己试着带入了一下,我和他,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旅行。那一定是能让人铭记一辈子的美好,但我从来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做这样的事,只有季舟能和他一起做,我或许只是他的妹妹,即便我不是,他也一直不大看得上我,季舟漂亮又能干,只有她才有资格能和他站在一起,我非常明白,一直都非常明白。
广播里传来通知飞机即将降落,请系好安全带之类的提醒,小姑娘也终于闭嘴,开始期待见到男朋友时候的情景,而我也终于清静下来,重新戴上墨镜好好思考一下,见到他时的情景,那一定非常不浪漫。
我拉着行李出了机场,门口有许多等着载客的出租车,十分热情的上来问我要去哪儿,我说:“崇年路四十二号。”
我静静看着车窗外,飞快略过的绿化带没有一点绿意,上头种的观赏乔木全都落了叶子,光秃秃的一排整齐的立在绿化带里,倒是一种非常另类的美感。国内天气非常冷,车里开了空调才让我有一些暖意,司机热情的和我攀谈:“丫头,好多年没回来了吧,看你呀这打扮就像是不知道国内有多冷的,下回多穿点别冻着。”
我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和他闲聊:“谢谢师傅,这次回来的匆忙忘了带衣服,没想到A市真是冷啊。”
司机呵呵一笑,把温度调的更高了点,然后随手打开车里的广播,一个非常好听的女声在里头主持一个情感节目,她说:“故事里说的小江和小园就像是爱情的缩影,我们一生会遇到非常多的人,我们最爱的人不一定就是我们的良人,但是我们一定都希望我们最爱的人能够一样爱我们,节目的最后,一首生命树送给大家。”
我拉着行李箱,沿着青石板往前走,不自觉唱出刚才在车里听到的歌:“曾将身体发肤,随便北风宰割,活着要公告世界我抛低你也开花结果,总可以努力维持自我活得多健壮,至少,可抛开束缚。十年后,人生找到自己栖息的领土,然后开枝散叶,繁殖出花与蝶。”
古辛告诉我,人生谁都不能预知,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再也不能做一件事,所以趁着自己能做的时候,赶快把它做完,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我想,她说的对,我要回来把这件事做完,否则我一定非常遗憾,在我即将要面临另一个无法回头的选择的时候。
我穿着衬衫和长裙在呼啸着寒风的门口站了足足有三分钟,深呼一口气抬手敲门,动作一气呵成的像是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片刻,门从里头打开,然后我看到一张沧桑的脸,岁月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的刻画了一道道痕迹,我哽咽着说不出话,被她拉进门里,我紧紧握着手里的行李箱,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已经老花的眼睛看不太清楚报纸上的字,我出国之前给他买了一个老花镜,被他摔得粉碎,散落的镜架就在我的脚边,宣告着它的死亡。
我低着头,左手紧紧拉着行李箱,右手被奶奶粗糙没有光泽的手紧紧的攥住,我说:“爷爷,我回来了。”
他轻嗯了一声,然后朝厨房里说了句话:“李嫂去买些芥蓝,茼蒿回来。”我顿了顿,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了,看着他们沧桑的脸,我忽然意识到,他们其实已经这么老了。
当年爷爷知道我和傅谦之间的关系,和千夫所指的诬蔑,气的要和我断绝关系,他躺在病床上,虚弱又决绝的和我说:“你滚,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跪在床前,握着他的手哭:“爷爷,你相信我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季舟姐是。。。。。。。”他猛然丑出手,然后气喘吁吁的指着我的眼睛:“不管有没有季舟,你都不许再和少爷在一起。从今天起,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错愕的抬头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站起身走出病房,蹲在病房门口想了很久,大概真的是我做错了吧,喜欢傅谦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不是我能做的,我应该听他们的话悬崖勒马。然后,我就自己办了护照,自己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A市。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去了什么地方,刚到国外时,我被人骗过,被人抢劫过,然后我慢慢熬出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我抽身从律师的行业里出来,在陌生的世界里,拥有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总共有三个人,我和古辛以及一个小助理云彩。
我忐忑的坐在餐桌的另一个,一边诚惶诚恐的接受奶奶夹来的菜,一边试图用余光看着爷